等到确定自己已无大碍之后,怕自己相处越久,种情越深,君灵逍便坚持要离去。
狂遣心中不舍,却再无理由挽留佳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收拾好东西离开。正要离去之时,却发生了一件两人始料未及的事。约十数人围住了仍在客栈的两人。带头之人一看见狂遣,不觉大吃一惊的轻呼 「是狂遣少侠!」 狂遣不料竟有人认得自己,仔细一看,更觉得此人颇为面熟,似乎哪里见过。 那人见狂遣似乎不认得自己,只好夫子自道 「老朽商不冥。」 这一下狂遣登时想起,距此客栈约十里之遥的地方有一个商家堡,与灵虚子有多年之好,这才慌忙向前一揖 「是商前辈,狂遣愚昧,一时竟未能记起,请前辈多多海涵。」 商不冥冷笑的看了一眼君灵逍,见他白衣上的血燕,便知此人就是事主,见狂遣与他一道,冷笑一声 「狂遣老弟,你涉世未深,在外行走之际,对人总要有三分戒心,莫要不慎惹上妖邪行径之人,毁去一世清誉呀。」 君灵逍听他当面说自己是妖邪行径之人,心中不由大恼,不过为了不让狂遣困扰,强自忍下怒气,向狂遣一揖 「多谢少侠救命大恩,赤燕门向来恩怨分明,日后定当图报,暂别了。」 他说这几句话的用意,是要告知诸人,狂遣只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并不是与自己有交情来往,以免替他惹上麻烦。 商不冥一见君灵逍准备离去,立刻喝住 「慢着!赤燕门的淫贼,你奸污了小女,害她羞愤自尽,要一走了之吗?」 两日前,一名歹人闯入商家堡,奸污了商不冥的六女儿。商不冥的六女儿容色清丽,性格婉约,才刚过十四,虽是庶出,却极得商家堡上下喜爱。出事之后整整哭了一天,当夜便趁着旁人不注意悬了梁。 商家堡在武林中小有名气,竟让歹人闯入做下此等事,让商不冥大为震怒,下令门下弟子缉捕凶手。不久,便探听得有一名赤燕门的人就在附近,故而率众前来,准备查清此事。 狂遣闻言大惊 「前辈这是从何说起,君灵逍中了剧毒,又......。」 狂遣一时口快,险险要说出君灵逍遭轻薄之事,但这终究对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失颜面之事,登时吞下未说完的话,话头一转 「又遭逢歹人围攻,直到昨日才起得了身,如何至商家堡为恶呢?更何况,这数日,小侄与之朝夕为伍,他绝无可能是采花恶贼。」 一听到狂遣自道二人朝夕相处,众人不禁以异样的神色瞧了狂遣一眼。赤燕门之人向来不禁男色,君灵逍的绝美神态,更不由得引起众人联想。 〖自〗 君灵逍眼见狂遣越说对自己越不利,心中暗暗焦急。忽地走到众人面前,然后伸手捉住一个尚称清秀的商家堡弟子,双手一勾,当众吻起那人,那人先是大吃一惊,拼命挣扎,过不多时,竟然反过来搂住君灵逍纤腰,紧紧贴住身躯,双手还不住的上下抚弄。 君灵逍眼见狂遣越说对自己越不利,心中暗暗焦急。忽地走到众人面前,然后伸手捉住一个尚称清秀的商家堡弟子,双手一勾,当众吻起那人,那人先是大吃一惊,拼命挣扎,过不多时,竟然反过来搂住君灵逍纤腰,紧紧贴住身躯,双手还不住的上下抚弄。 看见这等情景,在场诸人莫不尴尬的面面相觑。几名年纪较轻的,登时气血上涌面红耳赤,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君灵逍忽然双手一放,那名弟子登时虚软在地,直不起身来。 君灵逍从怀中探出一方白巾,抹去唇上唾沫,嫌恶的扔出窗外,冷笑一声道 「哼!赤燕门人如果想要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用强,强奸用药此等不入流之事,是无能鼠辈行径,赤燕门不屑为之。」 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离去,在场之人竟无人敢拦下他。 那一场精采的强吻戏,让狂遣心中很不是味道,一看见美丽的身影离去,双脚竟不听使唤的跟了上去。 留在客栈中的商家堡诸人,不由得尴尬的面面相望,那名弟子还腿软得爬不起身来。商不冥怒火中烧,暗自下定决心,君灵逍如此折辱商家堡,这场债势必讨回。 君灵逍身形虽快,却快不过狂遣,几个起落后已看见白色身影,衣袂飘飘的正要走进树林。
狂遣想唤住他,却找不出理由。 心念一动,又是几个起落抢在君灵逍之前,盘卧在一树桃花之下,树旁一淙流水,林鸟啁啾其间,好一场难得的世外仙境。 眼看君灵逍踏着落叶而来,狂遣忽道 「花红柳绿,流水歌弦,如此难得之美景,兄台何不驻足一观?」 君灵逍一楞,心中不由暗自叹一口气 「四时美景,四处皆有,阁下的救命之恩,君灵逍日后定当图报,在下并非嫌恶与阁下同行,不过,武当是当今首派,灵虚子道长等于是武林共推之盟主。若再与我同行,恐有损武当清誉啊!」 狂遣摇了摇头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作的事,不需要牵连到别人身上。」 这些话说得君灵逍心中惊疑不定 「阁下于我有救命之恩,不才不希望恩人受到牵连。」 狂遣摇了摇头叹口气 「又是不才,又是阁下的,我们一定要如此生份吗?那五日的相处真有如此令『阁下』不快吗?」 这几句话顿时僵住了君灵逍,脑中一转即道 「不是这样的,再过五日,便是吾派掌门之寿诞,那五日的耽搁,已经使我回去的时间迟了,因此,我必须要赶路。」 狂遣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赤燕门位居何处?」 君灵逍反射性的回答 「郁离峰。」 「巧得很,我正要往飞来池,一道走吧,路上也好有个伴。」 君灵逍吓了一跳,心念翻转之间做下决定 「有一件事情,或许该先说明白。赤燕门的人都精于房中之术,因此,与之相交的人,都很难忘记,与情爱无涉,希望...那一天的事,不会对阁下造成困扰才好。」 一边说,一边回想起那一天的事,不由的双颊泛红。 狂遣看着他的模样,心中更是不由得一荡。叹口气道 「若是直言,我对你无法忘情,因此两只脚不听使唤的跟了上来,你又如何?」 君灵逍大急 「这样恐怕不妥,若是因此惹出闲话来,那君灵逍必定终身有愧。」 狂遣忽然领会了他的话中之意,却恐怕自己自作多情,于是试探道 「终身有愧?为何?我若是因为贪恋美色而致身败名裂,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何须有愧?更何况,若你不愿而我执意跟从,那狂遣更是一名人人得而诛之的登徒子,死有余辜罢了,何须有愧?」 狂遣越说,君灵逍的心就越急,后来更是掩耳不愿听。 〖自〗 狂遣见状,拉开他的手,进一步的逼问 「你的有愧,莫是因为有意吧?」 君灵逍被说中心事,霎时满脸通红,却知两人身分相差太多,必然引来风波不断,只好撇过头不去看他 「不是。」 从君灵逍的表情,狂遣已知他对自己不是毫无情意的,只是顾虑甚多,心中不由大喜,左手抬起他的下巴,深深印上一吻。君灵逍只是柔顺的在他怀里,没有丝毫抗拒。抚着他柔顺的青丝,狂遣不由叹了口气 「是你不好,不该当我的面亲那个臭小子,原先我并没有察觉自己对你已不纯是朋友之情,那一吻,让我妒火中烧,也霎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咱们俩是不该在一起的,撇开身份不谈,别人也要笑话你是断袖之癖。」 「那你呢?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君灵逍摇了摇头 「赤燕门不计较这个。门中有龙阳之好的大有人在。」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君灵逍警觉的立即离开狂遣怀中。不多时,一群人立即包围了上来。为首之人看了君灵逍的白衣与衣上血燕,冷哼一声道 「果然是赤燕门,围上。」 狂遣即刻喝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狂遣不与无名之辈交手。」 「狂遣?阁下是武当首席弟子狂遣?」 「正是。」 「既是如此,为何与赤燕门此等淫邪恶徒为伍。」 「阁下恐有误解,我与君灵逍相处这数日,可以肯定他不是淫邪恶徒,尚望莫因传言而误伤好人。」 「哼,赤燕门之人到我燕山派奸淫杀人,且留血燕向我派炫耀示威,少侠还要为他辩白吗?」 「阁下可曾听闻赤燕门之人犯下奸淫杀人之罪?」 一直躲在狂遣背后的君灵逍终于缓步走出,一见到君灵逍的容貌,燕山派诸人不由动摇了。 如此貌美之人,还需犯下奸淫之罪吗?心性稍不定的女子,恐怕就要投怀送抱了。更何况,赤燕门之人固然心性荒淫,强奸杀人之事却从未听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狂遣不由皱了皱眉 「晚辈这几日,日夜与君灵逍相处,我可以做证,他绝对不是阁下所要找的恶徒,若真要留书示威,君灵逍绝无否认之理。恐怕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因为,不远处的商家堡,也出过同样的事。」 一听到两人日夜相处,众人不由神色疑惑。即便赤燕门乃遭人设陷,以其恶名,狂遣与之日夜相处,仍旧是大大不妥。带头之人好心劝道 「狂遣少侠,赤燕门是有名的淫邪之徒,与之日夜相处,这若是传了出去,恐对武当及灵虚子道长之清誉有碍啊!」 「多谢赐教,晚辈心领了。」 带头之人见他执迷不悟,摇了摇头后率众离去。 接下来的两日,便不再有人上门要寻仇。两人情浓意稠,更盼此行能永无终期。
繁花延绵,锦似十里火红,流水淙淙,歌胜玉柱金筝。 正当二人乐不思蜀之际,却出现了一名令二人惊愕之人。 同样的一只血燕,绣在一袭的黑衣上。端丽的脸蛋,俊朗的神采,举手投足皆吸引众人目光,不同的是,多了一份严峻。 君灵逍先是一楞,接着无奈的看了狂遣一眼,这才向前问好 「大师兄,许久不见了。」 〖自〗 刘辅看了一眼小师弟,再看看他身边的男人,摇了摇头 「他就是武当的大弟子狂遣吗?」 刘辅看了一眼小师弟,再看看他身边的男人,摇了摇头 「他就是武当的大弟子狂遣吗?」 君灵逍疑道 「你们认识?」 刘辅与狂遣同时回答 「不认得。」 刘辅搁下二人的满腹疑思不理 「门主要我带你回去。」 君灵逍不舍的看了狂遣一眼 「我知道门主寿诞将至,我会在时间内赶回的。」 「门主之意,是要我立刻将你带回。」 「为什幺?」 「因为江湖中已经遍传,武当派的大弟子与赤燕门的门人暧昧不清,两人同夫妻般的起居,好一对神仙眷属。」 听到这里,君灵逍已然刷白了脸。 刘辅停了一停,观察过君灵逍的表情后,继续又道 「还说那名赤燕门的人身着白衣,虽是男子,却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娇色,狂遣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一下却轮到狂遣臊红了脸。 刘辅叹了一口气,语带责备的说 「原来我以为是江湖谬传,如今看来,此事却是不假。小师弟,你也太胡涂了,怎地忘了师父再三的嘱咐,那些自许明门正派之人,重功名而轻情爱,平时甜言蜜语说尽,只要是紧要关头,立刻翻脸无情,要我们多加小心。师父对武当深恶痛绝,难道你忘了?」 「没有,我不敢忘。」 「现下都惹出这幺大的事来了,即使没忘,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你要如何向门主交代?」 君灵逍辩道 「门主常说,人要随心性而行,情爱乃是无法压抑之天性,既是如此,我与狂遣在一起又有何不妥?」 刘辅冷笑道 「可是,师父不是也说,情爱之一物,感人甚深,因此付出之前,要先睁亮双眼,尤其自命正道之人,总以情爱有伤武道,门户之见又深,与之相交,总不免落得伤心,因此感情还要提得起放得下,若是所遇非人,便要大大方方干净俐落的割舍。狂遣是武当大弟子,还有远大的前途,若和你一起,他还能有作为吗?外边的人只会说是赤燕门的人使狐媚技俩,毁了一个前途远大的武当少侠。久之,你二人必生嫌隙,小师弟,听大师哥的劝,趁着你们相交未深,悬崖勒马,同师哥一起回去吧!」 君灵逍不舍的看了狂遣一眼,深知此地一为别,将永无相聚之日。两人相识未满十日,相契之深,却是前所未有。 但若不能割舍,势必毁去狂遣大好前途,这又是自己所不愿见到的。只好心一横 「我跟你回去。」 话未说完,一口气哽在喉中,再也说不出什幺,只是两道清泪无声的滑落颊边。 狂遣闻言大惊,正要说些什幺,刘辅却生怕事情有变,已经住君灵逍的腰,以极速的身形离去。空中只剩飘动的身形,以及君灵逍身上淡淡的余香。追之不及,只能痛心大喊 「灵逍!」 郁离峰的风光明媚,秀山灵水,乃世所少见。 君灵逍倚身栏杆,享受着徐徐吹来的午后凉风,略见消瘦的身形,沉郁不快的表情,更多几分惹人爱怜之情。 柳袖上得楼来,就看见自己深爱的独子,又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坐着。 从他回来,就不曾见他露过笑脸。以往总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聪明讨喜的人,如今却脸上罩着一层郁郁之色,更不时的躲在人后泪垂双颊。 虽然刘辅以狂遣之前途处境说动了他,可是,既然已一见倾心,又如何能说放就放的。一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心疼起来 「逍儿。外面大厅正热闹着,怎幺不同大伙儿一块,自己一个人躲着,多气闷。」 君灵逍抬起头看见是自己的母亲,连忙起身问安 「母亲。我有些乏了,因此上楼来歇息,也好清静一会儿。」 「嗯!也好,外头人多,闹得人不平静。那你就同我说说话吧,咱们母子好久没说体己话了。这回到外头去,玩得可开心?」 「嗯!很开心。和狂遣在一起真的好开心,我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 一说到狂遣,君灵逍的双颊泛起了红,神色立刻活了起来。柳袖看了,只能暗自苦笑。儿子身陷情关,自己却要成为斩断情缘的刽子手。 「逼你们俩儿分开是不得已的,一来,门主对武当人深恶痛绝,你同他一起,他当然要大大的不悦。二来,他是武当大弟子,将来是要出家修道,继承师门的的。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断情绝欲,你们在一起,不只害了他,将来也一样要落得伤心。我和门主是为你好,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 君灵逍听得心中一跳 「他要出家修行?他从没提过。」 柳袖摇了摇头 「此事千真万确,以他的修为和地位,将来必是接掌武当的人物。要接掌武当,就必须出家修行。你听过哪一个武当掌门,不是修行的道士吗?」 忽然此时,大厅上传来的打斗之声,柳袖与君灵逍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向大厅走去。 厅堂上的「寿」字依旧高挂着,只有一些不屑以正派自居,与赤燕门向来友好的一些人前来祝贺,贺客们在大厅上正凝神的观看着一场比斗。 赤燕门的大弟子刘辅,以扇代剑,正与武当派的首席弟子狂遣拼斗着。 狂遣长剑挥出,直扣刘辅命门,刘辅白扇一格,登时发出「叮」的声响,心思快的人已经恍然大悟,那柄白扇的扇骨,必是精钢所铸。 不只扇骨,就连扇面也是产于南海的天蚕丝所织,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分毫。刘辅将扇子挥舞得彷若一只蝴蝶,好看极了,看得众人心醉神迷。与之对战的狂遣心中却暗暗叫苦,刘辅将扇子舞得轻盈,却一次比一次沉,过不了几招,虎口已经开始发麻。 〖自〗 再这样下去,自己势必落败。心念一动,趁着刘辅前招已老,后劲未出之际对准扇骨间的缝细,剑锋一转。 刘辅没料到狂遣有这一招,一时大意,扇子已经从手上松脱,直直跌落地面。狂遣长剑又是一转,一剑指向刘辅的脖子。剑风带过,在颈项上带出一道轻轻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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