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 不等君灵逍说完,狂遣立刻打断,口气激昂 「灵逍,我们是彼此相爱的,虽然这样的相爱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过,只要能够彼此相守,这一切都值得了,我知道你值得我这样付出,正如你也愿意为我放弃一切。 所以,不要再说是谁毁了谁这种话,也不要再因此愧疚,觉得谁亏欠了谁。正因为我们相爱极深,所以上天忌妒我们,让我们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让我们受尽折磨。所以,我们不可以向贼老天屈服,他不让我们在一起,咱们就偏要,看他能耐我何。」 这些话说得君灵逍破涕为笑 「真是的,怎幺说这样不敬的话,小心天要罚你。」 狂遣耸了耸肩 「罚就罚吧,都要计较这幺多,那人生还有什幺乐趣不过短短数十载的苦短人生,要是在意这许多,那还不如不活了。及时行乐,得快意时且快意,这样的人生才叫酣畅淋漓啊!」 君灵逍笑了笑 「想不到,你倒是挺看得开的?」 狂遣长嘘了一口气 「看不开又能如何?何况我本来就无意于掌门之位,是门中诸位先进瞧得起我,论武功、论辈分,比我有资格的人在所多有。若不是因为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我早就放开一切,快意山林去了。俗务羁身的日子,实非我所愿啊!」 君灵逍遥了摇头 「你说这些话,是要安慰我,让我宽心的吧?」 狂遣摇了摇头 「这些是我的真心话,我若是汲汲于功名之人,就不会追上赤燕门,硬要将你带走了。在师门之内,我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会惹很多人伤心失望。可是,事情演变至此,我已经不想再为难自己,我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君灵逍叹道 「真是出乎意料,母亲不停的警告我,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人,总是以名利为重,情爱为轻,对他们付出真情,只会徒惹伤心。我原以为你也是个追逐名利的人,总想着是我毁了你大好的前程,怕有一天你对我情冷意倦,必然后悔今日一时为情欲所蒙蔽,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心里始终不安。若真如此,我一定无法承受如此的伤害。」 「那真是我的疏失了,我没有向你说明白,才让你始终不安...。」 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说起来,还是你帮了我呢,若非如此,还真是找不出理由,让师父绝了让我继任掌门之位的念头呢。」 君灵逍这才真的开心的笑了,如花的笑靥,瞧得狂遣都痴了。伸手将他拉入怀里,在他耳边轻道 「我想你想得紧,到你房里吧,咱们不回大厅了。」 君灵逍听了,霎时脸红到耳根。躲在狂遣怀里不敢抬头,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自〗 那一夜的浓情密意,自是说也说不尽。 接下来的时日,狂遣忙于寿诞事物的安排,无暇顾及君灵逍。 君灵逍人生地不熟,狂遣的师兄弟们,也总是以一种怨恨、不屑的神情看着他。 他能了解他以一个男子之身抢走了他们的大师兄,众人不能谅解是理所当然,当然也就更不敢走出房门,除非必要只能一个人躲在房中,痴痴等着狂遣来看他,却又知道他公事缠身,不能随时陪着他。 忽然,他体悟到那些深闺怨妇的无奈心境。 还有另一个人,狂遣的小师弟上官云,忽然开始沉默起来,原来活泼可爱的一个孩子,却开始闷闷不乐,总是托病躲在房里,既不肯帮忙准备寿宴之事,连平时的功课,也有一搭没一搭的。 狂遣固然心中有疑,无奈庶务繁忙,又必须趁隙安慰君灵逍,实在已经无暇顾及。幸而过一阵子之后,就慢慢恢复,料想真是病了,也就不以为意。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灵虚子的寿诞已到。一个诺大的厅堂,挤满了来自各门各派的贺客,真是叫君灵逍开了眼界。
不愧是正派之首,赤燕门可从来没有如此大的场面出现过。 狂遣与众位师弟们安排好客人的座位之后,这才坐下来开始用餐。 用餐之中,狂遣一面与众位师弟闲聊着,一面怕君灵逍不自在,不时找些话逗着他。 便在此时,一对俊逸出尘的男女,忽然来到,因为从来不曾见过,知客道人立刻上前询问 「恕贫道眼拙,敢问两位大侠是哪一门哪一派?」 那对男女互看一眼,男的轻声说道 「赤燕门君无念向武当掌门恭贺寿诞,敝夫妇是来这里找人的,听说小犬君灵逍在此,我们是来带他回去的。」 君无念的声音虽轻,却还是让旁边的人听到了,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赤燕门的门主君无念?」 这一下子原来热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部的目光皆集中在君无念夫妻身上。 被视为邪魔外道的赤燕门,竟然出现在武当掌门的寿宴之上,真是让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只得面面相觑。 正好面对厅门的君灵逍登时愣住,手中的碗跌在地上,眼神呆楞着看着自己的父母。 狂遣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忍不住站起身来。 磁碗匡啷的声响,也吸引了君无念夫妻的目光,柳袖一个闪身,众人还看不清楚怎幺回事,已经从门口到了位居内厅的君灵逍前面。 柳袖拉起君灵逍的手,银牙一咬,恨声道 「你这个不肖子!」 一个巴掌猛的摔过,打在细致白嫩的脸上,君灵逍促不及防,结实的挨了这一耳光。嘴角一丝血滑下,半边脸颊立时隆高。 狂遣大吃一惊,心疼的看着君灵逍一眼,忍不住说道 「君夫人!这又是何必呢?」 柳袖冷哼一声,不理会狂遣,拉了君灵逍的手就要往外走 「跟我回去。」 君灵逍反手拉住柳袖的手,当场双膝一屈的跪在地上 「娘!您成全孩儿吧!」 柳袖怒道 「不肖东西,你要丢脸丢到什幺时候,快跟我回去。」 此时君无念也已经来到妻子身边,一掌袭向君灵逍背心,准备将他击昏后带走。 狂遣大惊,出手格开这一掌 「门主手下留情啊!」 君无念又是一掌袭向狂遣,狂遣不得不伸手一格,不料却是虚招,反手趁隙拍昏了君灵逍,将人扛在肩上预备要带走。〖自〗 狂遣心知若是让君灵逍被带走,两人必然从此无相见之日。 立刻飞身上前,顺手抽出旁边一名持剑侍立之道童腰间的剑,接着刷刷刷连三剑滴水不漏的攻向君无念。〖自〗 君无念暗喝道,好剑,狂遣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剑术上的修为,真是难得的人才。 狂遣此三剑的目的,是要逼得君无念放下君灵逍,因此,尽攻其上盘。 君无念被迫放下君灵逍,好全力应对狂遣。 一掌拍向狂遣胸前要穴要逼退他,岂料狂遣一心只在君灵逍身上,甘愿拼着一死,也要将人留下,竟对这一掌不闪不避的承受下来。 君无念冷哼一声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吗?」 话虽如此,但出掌的劲道依然收束了几分,好让狂遣受点伤却不危及性命,以免阻挠自己带走君灵逍的行动。 灵虚子在一旁看得真切,心知狂遣若挨了这一掌,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要伤势沉重,立即拂尘一挥,卸去君无念的掌力。 灵虚子是主人,也是寿星,因此坐在大厅前方的正位,而狂遣等则属小辈,所以位子与正位颇远。 众人都没看清楚怎幺回事,灵虚子的身形已经越过众人,挡下了君无念的一掌。 君无念大怒 「道长,这是赤燕门的家务事,请道长不要干涉。」 灵虚子笑了一笑 「君门主一掌要袭向吾徒,为人师尊的岂有坐视之理?更何况,以门主的身分,竟让阁下与一个小辈动手,岂不是显得武当怠慢了贵客?」 此时,在一旁的柳袖开口了 「我们夫妇二人并没有意思要向武当挑衅,只是贵派的首席弟子拐走了我的孩儿,请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们只想带走君灵逍,希望贵派能不要出手干涉。」 灵虚子嘘了一口长气 「你要带走自己的孩子,我们当然无权干涉,不过,显而易见的,君灵逍是自己来到武当的,不是我们拐骗了他。就算是父母,对孩子过度干涉,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阁下费心。」柳袖口气冷漠的的向前一揖,便与君无念就要离去。 狂遣焦急的要追上去,灵虚子却伸手一拦 「好了,再闹下去,就不成样子了。」 正当狂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传来一声威严的轻喝 「君大侠夫妇请等一等。」说话之人,竟是灵虚子的师兄无上道人,这一下更吸引住了会场上所有的目光。 无上道人看见所有的人都专心聆听自己说话之后,这才又接着问道 「君夫人,你要带走自己的孩子,武当自是无权过问,只不过,贫道心中却有几项疑问不吐不快。君少侠与我派弟子倾心相恋,生死与之,这件事已然众人皆知,夫人何苦为难自己的孩儿?」 柳袖冷笑一声 「道长这样的说法,可就让妾身不明白了,逍儿与同为男子的狂遣相恋,这种逆转阴阳的事,不是诸位明门侠义之士所不齿的,如今,怎幺又来质问我们的做法了?」 在场诸人也抱着相同的想法,不了解无上道长的用意究竟为何,灵虚子的眉间却紧紧深锁,露出了忧急的神色,开口阻止道 「师兄,还是别为难君夫人了,让他们走吧!」 无上道长看了灵虚子一眼,用沉沉的声音说道 「掌门师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也与武当有关,恕愚兄不能从命。」 灵虚子忧色更深,只能看着无上道长却无可如何。 无上道长见成功的用话僵住灵虚子,让他无法干涉,才接着又对柳袖说 「夫人说得甚是有理,不过,这是咱们名门正派的做法,却不是赤燕门的,赤燕门向来以情爱为重,礼法为轻,何况,断袖之爱,龙阳之好,自古皆然,也算不上什幺真的离经叛道,若两人真心相爱,赤燕门却以两人情爱扰乱阴阳而加阻拦,若贫道是赤燕门人,必然大感不解,几时门主与夫人的做法忽然变了,此后究竟是要遵从礼法而放弃情爱,还是仍旧以情爱为重,不与俗世为伍,真是叫人无所适从啊!」 柳袖冷哼一声 「正如阁下所言,所谓的明门正派,以情爱为轻,以礼法为重,狂遣乃武当首席弟子,与我家逍儿相恋,不过一时为情欲所惑,逍儿涉世未深,一派天真,见有人对自己的美貌痴恋,甘愿放弃名利,便倾心相待了。殊不知一旦狂遣心冷情淡,便弃如蔽屣,因此,阻止他们相恋,不过是一个母亲保护孩儿的私心罢了,阁下又何须大感不解?」 柳袖这几句话,乍听之下句句合理,叫人无从回话,无上道人一时语塞,缓了一缓才又道 「夫人好伶俐的口舌,不但巧妙的回避了老道的疑问,而且暗批武当之人薄情寡幸,只是如此一来,贫道又有一事不解了。夫人处处针对武当,编派武当的门人,莫非,夫人也吃过武当门人的亏,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因此,这才千方百计的阻挠自己孩子与武当门人相恋,以免重蹈覆辙?」 柳袖一听,娇俏的脸颊霎时一阵红一阵白的,登时说不出话来。 旁人见状大感疑心,均忍不住想,莫非这名少见的美貌妇人,真的曾与武当门人有所关联。 武当自许为正道之首,而这名妇人显然与赤燕门关系颇深,若真有关联,那必然又是丑事一桩。 就在此时,被打晕的君灵逍悠悠醒转,见四周气氛诡异,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还是关切的走到母亲身边。 君无念却走上前去,一手拉了柳袖,一手抓住君灵逍 「够了,咱们回去吧。」 无上道人却不肯放过,啧啧两声说道 「好个俊俏美丽的后生,真如同母亲一样,是罕见的美人,也难怪狂遣师侄要无法自拔了,不过,仔细看看,眉宇之间的样子,让人好生眼熟啊!是在哪里见过呢?嗯呀!真是的,还真是老糊涂了,这不是与我们的掌门师弟有几分相似吗?」 一霎时间,堂上所有的声响都停滞了。一双双的眼睛疑问的、鄙视的注视着灵虚子以及柳袖。 养生得宜的灵虚子,即使是六十大寿的现在,也依然是一个俊秀出尘的美丽人物,年轻时更是可想而知,曾被公认是武林上最为俊美的人。 年过四十的柳袖,也依然是美丽不减。完美的脸蛋,高高的身段,瘦不见骨的形躯,在宽大的衣服遮掩下,依然显露出窈窕的曲线。 可以想见,两人站在一起,必然是人人生羡的神仙人物。 柳袖虽然脸色发白,还是冷静的回了一句 「原来所谓的明门正派,还有空口嚼舌一招绝世武功,小女子倒是领教了,你说我家逍儿是我与武当掌门的孩子,理由竟然是逍儿与道长间眉宇有几分相似,这倒是令人觉得好笑了,怎幺不说逍儿的鼻子与拙夫相似,倒说起他的眉宇了,更何况,他的眉宇像的应该是我吧,不过,掌门人神仙一样的人物,逍儿被说是和他相似,那倒是他的荣幸。若是道长提不出其它的证据,可要请道长还给妾身一个公道,道长是修道之人,如此处心积虑的要毁坏一个妇人的名节,恐怕有损阴德啊!」 几句话说得无上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竟然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众人看了,也都觉得以无上道人的身分地位,说出此种无凭无据的话来毁坏人的名节,实在是一件很不得体的事。 别说柳袖与灵虚子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就是一般寻常女子,也不该如此对待。 却在此时,一股尖刺的嗓音传出 「证据是没有,不过证人倒是有一个。」 发话的人,是一满头白发的矮小老人。那位老者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众人纷纷开始议论,此人究竟是谁,竟然没有一个人清楚他的来历。 狂遣却觉得此人好生眼熟,猛的想起竟是那天救了君灵逍的那一位老丈。 老人缓缓站起身来,拉下脸上的一张面具,露出了一张娇俏的脸蛋,那名老者,竟然是由一名女子所扮。 柳袖霎时变了脸,轻轻的喊了一声 「是你,师姐。」 女子冷哼了一声 「原来你还记得我,师妹。」〖自〗 君无念立刻上前一步 「艳翎,当年负了你的人是我,要怨要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吧,不要连累其它无辜的人。」 柳艳翎忽然发狂的大笑起来 「师兄,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受的委屈岂是你一个人还得了的,我要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付出代价,包括灵虚子那两个小贱种,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边说,一边用凶恶的眼神看了狂遣与君灵逍一眼。这才接着又道 「我的好师姐,你的齿牙还是这般的伶俐,可是,再伶俐你敢在我面前说君灵逍不是灵虚子的贱种?」 只见柳袖阖上了大大的眼睛,忽然身躯一软的倒在自己的丈夫怀里。 君灵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的反应。这彷佛在清楚的昭告众人,无上道长和眼前这名陌生女子的说法是真的,自己不是父亲的孩子,是武当掌门灵虚子道长的孩子。 想到这里,忽然全身发冷,这名老丈明明是救了自己的那一位,为什幺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是别有用心。 不自主的看向狂遣,却发现狂遣也看着他,一样的眉头深锁着,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并不单纯。 众人的眼光顿时集中在灵虚子的身上,只见他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原来阖上的双眼缓缓张开 「多亏了你,我才明白原来灵逍是我的孩子。当年,我真的没有想到阿袖竟然会有我的孩子。否则,就算师父再怎幺逼我,我也不会答应出家,继承掌门之位。」 君无念掐了掐柳袖的人中后,她已悠然醒转。 柳艳翎冷笑一声 「好个灵虚子,别说得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江南第一名妓永细细,你预备拿她和她的孩子怎幺办?」 灵虚子眼中陡然射出精光,随即敛了敛眼神,也学着她的口吻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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