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瞬交會的暖意,兩人各自佔據天涯一方。 淡淡一笑,深意地道: 「我啊......其實在也身是傷啊!問我為什要溫柔,那是因為我除了溫柔之外一可取啊!女人似的臉蛋,懦弱的個性,除了以溫柔的偽欺世人之外,我根本找不到我的立足之地啊!」 「不是動心,因為我們一生一世的戀情都已經束了,除了用生來悼念那曾有的契合,我們都不知道該怎活下去了啊!」 「只是活著啊!」麒含著,地著。 「除此之外,我什都不剩了啊!」 為什守著段望的苦戀,竟會讓自己倫比的幸福呢? 因為他的希望是那個人所予,他的幸福是那個所予,他的望痛苦,也是那個人所留他的啊! 不要了,他什也不要了啊! 若是自己活著就是他曾經存在的據,那他就努力地活著吧! 為了那個人。 只為了那個人。 麒王朝龍七年秋,孽烈策動夷青國青龍王海彦復辟。集十青國民成軍,據前京海青為都,直溯江逼城。 王朝大將楊大病未,眾家軍隊群龍首,王朝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境之中。 之十四:东方祸起
京城那厢已经剑拔弩张如火如荼,但急於赶回中京金苑的柳轩,却碰上了不得不停下的事情,迟迟无法回到京城。 夏日已至尽头,受到暴雨逾旬的侵袭,今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早,光秃佝偻的树木彷佛对西风毫无所觉一般,静静地迎接另一波的严酷考验。 蓝桢恭谨地递上名刺,耐心等待著登门拜访的时机。 没有多久,教养良好的门僮便有礼地请蓝桢入内。〖自〗 兵部尚书府这几年来一直维持著当年的模样,没有太大改变,一方面因为兵部尚书杨公务繁忙,少有时间在家,另一方面杨尚未成家,所以整个府邸自然也冷硬许多,没有太多温柔的风情。 之前蓝桢也曾多次拜访尚书府,但从未有像此次心情如此沉重。 穿过几个弯曲的门廊,终於来到兵部尚书杨的房前。 只见带路的侍童躬身一揖,低声说道: 「大人迳往里去吧!主子正在里头等著呢!」 微一颔首,蓝桢开口徵询之後便要推门而入。 「尚书大人,属下蓝桢有事拜见。」 听门内一阵响动,一抹不属於杨清冷嗓音接口。 「进来吧!」 蓝桢心中一凛,已经大致明白房中的景况。 摆设舒适简洁的房间之中,除了躺在床上高热发汗的杨之外,还有正准备起身返家的裴洛。 没有被旁人撞见的仓皇,裴洛礼貌地向蓝桢致意之後就离开了。 而蓝桢当然不会没注意到两人无言交流的种种默契,甚至一向从容的杨,竟也下意识地露出了依恋之态。 「皇上决定要派谁出征了。」不知该如何打破尴尬的蓝桢果断地说出来意。 杨闻言,淡淡一笑。 「是冷阳主帅,你为副将,晏桓监军吧!」 这是龙煌向来的惯例,把有才之人拔擢为亲信,确定他可信可用之後,再将他外放予以重任,他和裴洛是如此,冷阳跟蓝桢也是如此。 他闭上了眼,叹了口气。 「这场仗并不好打,想我杨竟也有错算的时候......这场仗来的太早,我原没想到要这麽快让你们担当重任的。」 蓝桢泯紧了唇,相处多年,他很清楚杨说这些话的意思。 「所以属下才特别前来,请求尚书指点。」 冷阳那个二愣子根本不懂,这场仗并不是表面上的那麽容易,虽说韩烈所聚集的韩门遗族以及腾青後人,都不算是非常强大的势力,但是在如此的时机、以如此的藉口起兵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可怕的并不是韩烈,也不是腾青国的馀下势力,可怕的是将这一切集合起来的幕後主使者啊! 杨撑开眼皮瞥了蓝桢一眼,赞许一笑。 「不错,你能看出这所有事情背後的蹊跷,证明我并没有看错人。」 韩烈只是一个公子哥儿,图有武勇而没有谋略,从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当初韩林叛变的迹象显示,想必他并无太多可取之处。 而海彦更不用说了,在腾青国被灭已过十年的今天,早已失去揭竿起义的最佳时机,根本不足为惧。 「那大人心中可有应对之法?」蓝桢闻言连忙问道。 杨叹了口气,「蓝桢,打仗并不是可以纸上谈兵就能一概而论的,或许是因为我的才能不及诸葛,你奢求要我给你锦囊妙计那是不可能的,战场上瞬息万变,所有的一切动静都有可能成为致胜的关键,相反的,也有可能成为战败的转捩点,就是我机关算尽,战事依然可能因为一场雨、一场风,甚至是一个人而扭转改变。致胜的关键并不在於武勇与智谋,而是能广泛地收集资讯,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而已。」 听杨这麽一说,蓝桢更是面色惨白。 「那属下...属下该如何是好!?」 杨星目流转,倏地光彩耀眼。 「睁大你的眼睛,张开你的耳朵,用你全身所有的感官知觉去思考战事,尽全力去打,若是打不过,那就逃吧!」 「重要的是一定要活著,知道吗?」 刹那间蓝桢几乎被杨所震慑,那无言的气魄,正是他经历无数战事所得来的历练啊! 蓦地一股热血在胸中疯狂翻腾著,蓝桢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朝杨一拜。 「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全力以赴!」 此时杨又恢复了往日轻松写意的模样,那微笑的容颜让蓝桢不由自主地安下心来。 「去吧!反正在不济也有我在後头,就当作你在帮我这个懒人尚书争取病假休养吧!」 秋风猎猎,吹过蓝桢义无反顾的坚定脸庞,掀起一阵袍袖翻飞。 但,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阻住他的脚步了。 从这一刻开始,圣麒王朝的另一个名将诞生了。 风无音,雨无声,夜无形,人无影。 沉静安神的檀香缭绕,房中仅有一片死寂,直到......... 「当啷!」 君耀气急败坏地将卜算的八卦推到地上,精钢所制的巨大八卦发出轰然狂响壮烈落地。 所有的蓍草散落一地,龙骨也摔出了裂痕。 是他心乱吗?还是有人从中捣鬼? 这些天来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巧合了! 在术法之中,他是专攻知天命的卜算,但是也有擅长疫病之术的人......... 难道会是他? 君耀轻叹,心想: 「若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也该是他的劫数了。」 压抑不了心中纠结的不安,君耀不禁离开自己闭关多天的阁楼,往九霄殿的方向前进。 天色已晚,夜未央,见龙煌依然在寝殿琢磨战前种种而未睡,君耀不知是悲是喜地长声一叹。 守在门外的夜影见到他来,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他进门。 「主子已经快烦了一整天了,你就进去哄哄他吧!」 君耀微笑,没有告诉夜影其实真正不安的人......是他自己啊!
二之十五:徬徨無依 風,像綿密的愛撫似地吹拂過女子柔美的髮稍,在她修長冶麗的指間眷戀地逗留一瞬,方才依依離去。 凝視著滾滾奔騰的江水,女人,衣白如雪。 「我就知道是妳。」 有如夜色般的青衣男子微微一嘆,那低語的聲音在風中依然清晰可聞。 沉默就像蒼江的水氣一般,悄悄地繚繞勾魂。 「為什麼?」 青衣男子緩緩地追問,劃破了彼此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對立。 白衣人轉過身來,清麗無暇的容貌宛若仙人之姿傲立於濁世。 「回來吧!那並不是屬於你的地方啊,君燿!」 割過江邊的猖狂西風,掩去了青衣男子即將出口的答案。 除了風聲、水聲,什麼都聽不見。 什麼都聽不見。 在大勢底定之後,遲歸的柳軒總算回到京城,除了立刻過府診\治兵部尚書楊褆之外,還得連夜趕著進宮安撫那鬧彆扭的主子。 風塵僕僕的柳軒回到九霄殿時已經夜半,見門外的夜影擠眉弄眼的模樣,柳軒就知道等會兒可有他好受的了。 推門而入時,發現龍煌已躺在龍椅上睏極小寐,披散的長髮以及凌亂的衣襟,讓柳軒的內心深處驀地湧出了款款柔情。 輕巧地坐在他的身側,為他蓋上暖和的大氅禦寒。 「終於知道要回來了呀!」 冷誚的語氣本應令人膽寒,但柳軒也很清楚那正是龍煌彆扭的關心。 微微一笑,輕柔地將他小巧的頭顱放在膝上,習慣性地為他順髮。 「因為遇上了故人,所以就延誤了歸期啊!」 倏地瞪大了鳳眼,龍煌似嗔似怨地說: 「什麼故人......竟然比我還重要?」 見他拼命耍著孩子脾氣,柳軒簡直端不住嚴正的臉色,直想發笑。 「當然不比你重要,只是機會難得,我就將之前欠他們的人情給順道還了。」 鳳眸流轉,龍煌凝神細思。 「你欠了誰人情,我怎麼不知?」 柳軒輕輕一笑,答道:〖自〗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杜仲與柴飛。」 鬆懈了追問的勢子,龍煌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這個人情的確該還,你治好他們了?」 柳軒苦笑,微微搖頭。 「他們的傷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痊癒的,我只是給了他們方子,剩下來也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龍煌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一國將相之才,竟淪落至此。」 柳軒淡然一笑,並不作聲。 龍煌大概永遠也無法體會什麼是平凡的幸福吧! 那兩個人...彼此互相扶持互相依靠,那恬靜而簡單的幸福,野心勃勃的龍煌怕是無法理解也無法滿足的吧! 並非要爭論孰優孰劣,只是......讓他不禁心有所感啊! 疲憊多日的龍煌終於忍不住在柳軒的懷中睡下,而柳軒也如同往常一般將他送到溫暖的被褥之中,讓他安眠。
秋天的風月總是特別迷人,柳軒若有所感地走回了自己睽違多月的寢房。 見到端坐於房中的男人,柳軒不禁連嘆氣也無力了。 「還有別的事情,對吧?柳軒。」 夜影澄澈的眸子依然直率地望著他,那種眼神,總是讓自己無所遁形啊! 柳軒笑嘆,「只是一些小事啊!根本不足為道。」 夜影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柳軒,平靜無波地說: 「我想知道,不行嗎?」 柳軒輕輕搖頭,仍企圖作困獸之鬥。 「真的沒事......你別多疑了。」 夜影咬了咬唇,面無表情地說: 「柳軒,你知道嗎?每當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對別人更加溫柔,只為了不想讓別人看穿你的心事......... 我不行嗎?無論是多麼微不足道、多麼可笑無稽的事情,只要是關於你的,我都想要知道,我絕不希望你瞞著我任何一件事。」 柳軒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夜影竟然都看在眼裡,總是習慣當眾人的避風港,他幾乎都快忘了......他也是一個有脆弱有情緒的人。 深深地舒了一口長氣,柳軒知道,他永遠也贏不了夜影的。 「在遇見杜仲跟柴飛之前,我還救了一個少年。」 柳軒的眼光飄向遠方,憶及不久之前的往事。 他從沒見過傷的如此可怕的男孩,即使傷痕都非常熟悉,但是柳軒還是忍不住驚駭。 無論如何,那個男孩活下來了。 他是個臠童,柳軒非常清楚。 身體上的鞭痕瘀青,還有各種刑具的燒傷、慘不忍睹的後庭,最可怕的是少年的性器和乳尖,都被穿上了繁複精巧的金環。 剎那間,柳軒好像看見了年幼的自己。 他顫抖著雙手替男孩療傷,心口像被開了一個洞似的.....絞痛。 直到少年睜開了波光瀲灧的雙眸,柳軒才注意到他不同於尋常人的美麗。 這更是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劇。 柳軒的容貌雖然俊美,但還不至於美到成為異端,即使少年的美不及韓闕,艷不及龍煌,但是也稱的上是絕色了。 弱質的婉約妍異,可見他是自小就經過調教的小官,柳軒沒有多問什麼,就單純地讓他留在身邊養傷。 直到......另一個男人追來。 那個男人很俊很邪,跨下的紅駒更是萬中選一。 柳軒忽然想起一個傳言,納蘭世家的二少納蘭珖,似乎有個極為寵愛的臠童,據說那名少年擁有絕世之姿,是放浪不羈的納蘭家二少,唯一寵愛超過兩個月的人。 那個驕傲的男人看也不看柳軒,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過來。」 聞言,那少年單薄的肩膀頓時就像雛鳥的羽翼一般,怯憐憐地顫抖了起來。 在少年終於要屈服在男人的威嚇之前,柳軒開口了。 「你可以不用回去,我能保你。」 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出三枚金環,立時在那男人邪肆的臉上劃下一絲紅痕。 納蘭珖不以為意地笑了,第一次正眼瞧向柳軒。 「沒想到你竟能解下這七巧金環,難不成你也是此道中人?」 狎暱的眼光微微閃動,卻一點笑意也無。 在兩人幾乎要動上手時,那個少年終於說話了。 「我會回去。」 柳軒聽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能護你?」 那少年對著柳軒綻出連日來唯一的燦笑,輕輕地搖頭。 「不,我相信你一定能幫我離開,但是......我沒有辦法離開他,就算只剩下醜陋的泥沼,我也只能待在他的身邊而已了。」 「為什麼......我絕對可以照顧你,讓你不用再接受任何人的傷害。」 少年悽艷地笑了,「因為我愛他,就算要死,我也只能死在他身邊。」 只見少年緩緩拖著重傷未癒的身子走向那個男人,沒想到那個男人竟勒馬人立,硬生生地踏斷了少年的雙腿。 那慘叫聲幾乎快讓柳軒崩潰,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力氣上前幫助那個男孩了。 因為,只要他叫一聲救命,柳軒就會上前將他自那個男人手上奪來,可是...少年除了慘叫之外,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什麼......都沒有說。 「在那之後,我便衝到林子裡把我所吃的東西全嘔了出來。」 柳軒面無表情地為這件事的敘述劃下了句點。 夜影溫柔地看著柳軒,張開雙手投入他的懷中。 「你不是那個少年,你絕不會是的。」 柳軒扯開嘴角,苦澀一笑。 「不,夜影,我曾經是那個少年。 因為所看見的世界就只有扭曲的慾望,就以為那就是全世界了,卻不知道在那扭曲世界裡的愛、慾望、甚至是憎恨,都是扭曲的......... 我很慶幸,我有了你、有了煌,我很慶幸......我已經逃離了那個世界。」 夜影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很明白,就算柳軒再怎麼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但是只要當他再碰到另一個契機,他還是會為那早該痊癒的傷口痛苦。 他知道柳軒也很清楚,這個傷是不會痊癒了......永遠也不會。 他只希望,每當柳軒因舊傷牽動而痛苦時,自己能夠一直在他的身邊,給予他前進的力量。 抬頭吻住了柳軒微微顫抖的唇,夜影決定今天晚上,他要用盡所有的溫柔讓柳軒快樂。〖自〗 就算只有一瞬間也好。 闌珊夜晚的蕭瑟秋風依然襲捲,但是,卻奇異地不再凜冽,反而多了一抹安適的溫柔。 冬天到了。 當君燿隨著冷沕陽與藍楨的大軍凱旋回京時,刻意地避開眾多恭賀道喜的錦\上添花,悄悄地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樓閣。 遠方傳來慶功宴的熱鬧歡聲,君燿卻連笑的興致也沒有。 那個人所說的話......已經成功地擾亂了他的心。 宮中......的確不是屬於自己的地方,可是...卻是那個人所在的地方啊! 他沒有蠢到要求龍煌跟他一起走,原本他就打算以國師的身分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只要能見到他就夠了。 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只要跟龍煌在一起,他就會越來越不滿足,他想獨占他、想禁錮他,想讓他永遠都留在自己的懷中,哪裡也不去,什麼也不想。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給自己任何一樣東西,就是不能被獨占,他也不願意被獨占。 他是那麼地驕傲、那麼地美麗,他是屬於王朝千千萬萬臣民的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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