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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下——

时间：2008-11-15 11:47:00 作者：

既然店长都这麽说了，东也不再勉强，不过还是掏出一块钱来:「这是我送他的礼物，店长要是不收，一会儿他肯定敲我别的竹杠。」

可恶! 被看出来了…锦哼哼说道:「我是这麽计较的人吗?」

「你不计较我计较!」东轻声笑道:「我可没那个精神再陪你挑一次礼物。」

「你哪里是计较，根本是小气!」锦瞪了东一眼，其实心里还是甜孜孜的。

那鍊坠隐含的意义很是特别，店长送的虽然也是祝福，但毕竟远远不及东送的意义。不管东是为了怕麻烦还是想到这一点才坚持付一块钱，对锦来说，这都是东亲自送给他的承诺。

东回了一句:「我不过是个小小上班族，又不比你财大气粗的大老板，自然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

那店长趁东没注意，飞快看了锦一眼，见他细不可辨的点了头，才把钱收下。

二人走出店外，锦还来不及说话，东便似笑非笑的睇著他，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怒。

100

二人走出店外，锦还来不及说话，东便似笑非笑的睇著他，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怒。

锦心里本来有鬼，再被东这麽看著，愈加心虚，他陪著笑回道:「怎麽了?」

「没什麽，」东嘴里虽然这麽说著，表情却全然不是这麽回事，拨弄著胸口的鍊坠，说道:「想著该不该谢谢你这份礼物。」

「啊…那也没什麽，我也是福至心灵，不知怎麽就看出它原来是一对的。」锦搔搔头。

东略显无奈的摇摇头，不再争辩:「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锦晓得东已经看出他事先跟老板串通好，虽然不是恶意，到底是骗了东，不由小心翼翼的问:「你生气啦?」

「没有。」东确实没有生气，他明白锦这麽做的用意，除了承诺他的爱之外，也藉著店长的故事提醒他，有些错过的事还能追悔，但有些只能是终生遗憾。

挑高了眉，东故意带些不屑的笑:「虽然故事俗烂了些。」

「抱歉，一时之间想不到更俗烂的故事。」锦也笑了出来。

东没有跟著笑，眼睛瞥著锦，看似认真、又像无意:「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更努力一些。」

得到东这句话，锦顿时觉得，为了眼前这个人所做的、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了。

「啊?!只有一些?」虽然心底安慰，锦仍是装足了样子提高声音抱怨:「你知道这花了我多少心思吗?」

「就这麽个烂故事，还浪费我这麽多时间，你巴望能有多大效果!」东要笑不笑的哼哼说道。

二人对峙了一会儿，最後一起笑了出来。

小家伙刚才被锦打发到隔壁冰品专卖店吃点心，这会儿去接他们，二人竟然已经叫了第三轮。

「吃这麽多也不怕肚子痛。」锦弹了下小广的额头。

「就算痛也要吃。」小广喜孜孜的挖著杯子里的冰淇淋:「回到日本可没机会这麽吃了。」

锦顶顶东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看，连孩子都知道要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东微微撇嘴，轻声讽笑:「那也只能证明小广确实是你儿子。」

锦没半点不好意思，自豪的说:「那当然，只有我这麽优秀的老爸才生得出这麽优秀的儿子。」

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锦的自吹自擂，东摸摸自己儿子的头，慈声问道:「小完怎麽不吃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还没停嘴的小广，小完说:「我是普通人，没有四个胃。」

他这一说，东和锦都笑了出来。

只有小广听不懂，冰淇淋都还在嘴里便迫不及待的说:「原来我这麽能吃是因为有四个胃呀! 难怪总吃不饱。」说完又涎著脸，道:「小完哥哥你别怕，我吃不垮你的，付帐的事我会找我老爸负责。」

东实在忍不住，笑得前倒後仰。

锦也止不住笑，拍了自己儿子的头，笑骂道:「才刚说你优秀，你就马上来削你老爸面子。」

「怎麽不优秀了?」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的小广翘起嘴巴，嘟嘟囔囔的说:「有四个胃的人很多吗? 连小完哥哥都佩服我哩。」

这下连锦也只能摇头投降。

看小广一时半刻还吃不完他的豪华双份冰淇淋，锦叫来应侍生替自己和东点了二份综合果汁和几份茶点，虽然小完只有一个胃，还是帮他叫了份甜点打发时间。

父子四人和乐融融的样子落在玻璃窗外的行人眼中也觉温馨。

在店里享受片刻悠閒的四人都没发现对街有双阴蛰眼睛紧盯著他们…

「金本，终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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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日本迎接他们的是即将到来的冬季，按锦的意思，最好整个冬天东都待在玻璃屋里一步也不要出来，他实在不想再看到东受旧疾折磨的苦痛。

不过东岂是他能管得住的，度假时按摩师不只帮东按摩，还教他一些基础瑜珈，并且鼓励他多运动，在夏威夷宜人的山光水色、阳光沙滩上，很轻易便养成慢跑的习惯。

东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没什麽大问题，要他足不出户自然不肯，任锦好说歹说也没用，罗唆到他来气，索性一句”搬家”，这比紧箍咒还有效的两个字让锦哪敢再多说半个字。

双方各让一步的结果，就是东只能出门慢跑，每天一次。

但即使锦同意了，每次东要出门，他还是要叮咛再三，护耳、手套、帽子、衣服、鞋袜…一一检查过够暖了才放人。

东实在被锦的老妈子行迳弄得啼笑皆非，但不知为何，胸口的暖意却明显比其它各处更甚。

後来锦见东精神一日好过一日，旧疾也没有复发的迹象，劝著哄著让他再给中野详细检查一次，确认他身体情况确实好多了，终於放下心，便不再管他出门的事，还会主动劝他多出去走走。

在梅宫集团的工作，正彦已经找人接了下来，也不急著要他上班，坚持让东过了冬天再说。

被这麽明显的保护著，东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能力不差的男人，却给当成玻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但他也知道，锦和正彦这麽做不是因为看轻他，而是太在乎他，这些真挚的情感又让他珍惜感动。

顺著他们的意，好好享受这个冬天吧! 东这麽决定，到了明年春天，二人要再说什麽暂时不能劳心劳力、好好休养身体…摆明要他继续当废人的屁话，就…再搞次失踪好了。

这时的东哪里知道，这个冬天即将来临的风暴根本不是他所能想像。

皱眉看著手机萤幕显示的陌生号码，东还是按下通话键:「喂，我是东山。」

「东山先生…」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十分低沈阴暗:「或者我该称呼金本、或是满太郎比较恰当?」

「你是哪位?」听到”金本”，东已经有了预想。

「我…应该可以算是你的大舅子吧!」电话里似笑非笑的声音听得出明显的轻蔑:「或是你儿子的舅舅。」

「白鸟幸夫。」东缓缓念出他一直在意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亲戚。」

该来的终於还是来了…东闭闭眼睛，开口问道:「你有什麽事?」

「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侄子的未来。」完全听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平淡口气。

「好，见面谈。」既然白鸟家已经找上门来，东也不会逃避。

「爽快!」白鸟幸夫轻笑一声，接著又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牵扯上锦织家。」

「你在暗示什麽吗?」东问道。

「只是不想把问题变复杂，再小的事牵扯上家族势力总是麻烦。」白鸟幸夫说道:「你要是担心我对你不利尽管跟锦织说我们的约会没关系，地点让你决定也可以，甚至派人在外面守著也无妨，但我希望小完的事就和你一个人谈。」

略想一下，东明快的回答:「我会一个人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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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到最後东都没跟锦说，不是不信任锦，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不认为白鸟家会花费什麽力气对付他和小完，因为小完虽然有白鸟家的血缘，但怎麽说也是被逐出家门的女儿所生、而且还是外姓，对白鸟家的权力中心根本没有威胁。

这次白鸟幸夫找来无非就是二个原因，对死去的妹妹有所亏欠想要弥补，再不就是要完全否决小完继承的权力。

如果是第一点，自然以小完的意愿为重；如果是第二点那更好，小完根本不需要白鸟家的任何好处，一刀两断的做法相信白鸟家会更乐意。

无论白鸟家的目的是哪一个，东都相信经过这次和白鸟幸夫开诚布公的晤谈後，小完将成为自己真正的孩子。

东依约来到白鸟家，和锦织大宅的传统日式建筑不同，白鸟家是完全的西式风格，一样的气势恢宏，不过锦织家古朴稳重，白鸟家则显得富丽堂皇。

进了大门，东沿著路又开了几分钟才来到主宅前面，二名仆人已经恭敬的站在门前等候，一名请他下车後便开著他的车子驶往车库，另一名则接待他进到主屋。

经过豪华气派的挑高大厅，那仆人将东带到大厅旁的一个偏厅里，这偏厅面对花园，此时窗户全开，正好将花园美景尽收眼底。

进到厅里，看见好整以暇坐著饮茶的主人，东不由惊呼:「是你?!」

放下茶杯，那人说道:「东山先生，我父亲承蒙你照顾了。」虽然说著感谢的话，白鸟幸夫的神态却很倨傲，也没有起身招呼的打算，随手让了自己旁边的沙发，说:「请坐。」

东落坐後，仆人便送上一壶茶，是他平日惯喝的乌龙。

东心下已经了然，说道:「原来石岛老先生便是白鸟老先生。」

东口中的石岛便是东以金本身份住在小公寓时对门的邻居，那时与来探望老先生的白鸟幸夫偶遇过几次，仅是点头问好，不曾深谈。

白鸟幸夫点点头，答非所问:「我父亲很赞赏你的手艺呢! 回来後换了几个厨子也不满意。」

「白鸟老先生好吗?」东礼貌性的问。

「他死了。」白鸟幸夫淡淡说道。

「啊…抱歉，我很遗憾!」东点头致意。

白鸟幸夫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说不出的轻蔑:「看你的样子明明是天生来勾引女人的，没想到对男人也挺有一套，锦织父子、梅宫和我父亲，个个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

东皱皱眉头，明显对白鸟幸夫的话感到不悦，但想想也没有跟他解释的必要，说道:「今天你找我来是为了谈小完的事吧!」

「也不必谈了，小完我已经带回来了。」白鸟幸夫无甚所谓的说道。

东脸色一变:「你这是绑架!」

「那怎麽算是呢!」白鸟幸夫看著东，笑的十分阴蛰:「他父亲也在这里，不过是父子俩一起来拜访亲戚。」

事情发展到此，显然不是东原先想的那麽简单，他冷静下来，问道:「你这麽做是什麽意思?」

白鸟幸夫带著不屑，冷淡笑道:「你千方百计攀上锦织不就是为了想过好日子? 在白鸟家我保证你一样锦衣玉食，绝对不比在锦织家差，如果你真那麽想被男人干…」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著东:「是你的话，我倒可以配合看看。」

东脸上表情未变，好像没听到白鸟幸夫恶毒的话，只淡淡说道:「你的提案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既然是一样的生活，我还是习惯住在锦织家，至少锦懂得尊重。请把小完带出来，我们要回家了。」

「家?!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白鸟幸夫露出狰狞的笑:「这辈子你们哪里也别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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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白鸟幸夫露出狰狞的笑:「这辈子你们哪里也别想去。」

东心下惊疑，但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白鸟幸夫这麽做的用意，开门见山的说道:「白鸟家已经不承认小完的母亲，小完也不是嫡系血亲，而且还是外姓，我不明白他对白鸟家的继承有什麽影响。」

这句话似乎碰到白鸟幸夫的痛处，他哈哈大笑起来，接著恶狠狠骂道:「呸! 一个小杂种能影响什麽! 要不是老头子鬼迷了心窍我需要这麽麻烦吗?」

东皱起眉头，对於白鸟幸夫对自己的侮蔑并不放在心上，但对他辱骂小完却很在意，看著白鸟幸夫，东不卑不亢的说道:「再怎麽说小完也有你白鸟家的血缘，他是杂种你又算什麽?」

白鸟幸夫原本懒散在沙发里的身体倏地坐正，瞪视著东，接著挑起眉头，低声笑道:「你果然不是金本。」

「我是不是金本似乎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

「你错了，你非得是金本才行。」白鸟幸夫脸上露出一丝诡谲。

东背上倏地一寒，心里顿时画过不好的预感。

白鸟幸夫接著道:「我刚才说老头子鬼迷了心窍，你不问问为什麽?」

「你白鸟家的事与我无关。」东全身警戒起来，说道:「小完已经改姓东山，我保证小完从此之後与你白鸟家再无关系，也绝不会介入你们的继承。」

「已经来不及了，」白鸟幸夫桀桀笑起:「老头子可听不到你这句话了。你知道他在遗嘱里说了什麽吗? 他留给小完2%的股权，而且由你监护直到小完二十岁，那也没什麽，就算给羽子的一些补偿。但是他竟然保留我的一半继承权在将来十年里逐年逐比例由你签字生效，也就是说，他用了一半财产钳制我保你父子安全温饱。我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透他为什麽对你们父子这麽好…」说到这里，白鸟幸夫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後来我才知道，你不但是锦织父子的娇客，连梅宫与你也所纠缠，你和我父亲怕也不是乾乾净净的邻居关系吧!」

「对於你深具想像力的龌龊臆测我不予置评。不过老先生显然比你重视亲情多了。」东的口气仍是平淡无波:「我不是金本，真正的金本已经失踪多年，关於你继承的事我无能为力，与其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你不如和律师研究看看怎麽解决。」

「这一点我倒是已经和律师研究好了。」白鸟幸夫勾起嘴角，带出一丝邪气:「虽然真正的金本失踪多年，但是你冒充的金本才失踪一年，我可没办法等到六年後正式宣告金本死亡才取得遗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你成为真正的金本。」

东微微皱眉，此时後悔太过轻忽此事也已经晚了，看著白鸟幸夫，他说道:「那可不好办了，我还是比较习惯东山的身份。」

「一点儿也不难，」白鸟幸夫笑道:「让你以为自己是金本就行了，既然不曾是东山，自然也就不会再想著当东山了。」

大致猜出白鸟幸夫的做法，东不由脸色微变:「你不过要个橡皮章子，我每年照盖就是。」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却是下下策。」白鸟幸夫脸上的笑愈加阴沈:「你说的没错，我是只要个橡皮章，但却要保证是枚可以控制在手上的橡皮章，要是让你回到锦织家，我还控制得了吗?」

「现在你也未必控制得了。」东终於沈下脸来，声音森冷:「你以为锦会让你为所欲为? 就算你一时留下我，不出半天，他也能找到这里。」

「那又怎样?」白鸟幸夫胸有成竹的笑道:「等锦织找到时，你已经不认识他了，难道我还会怕你跟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走而不留在照顾你父子多年的大舅子家?」

白鸟幸夫特别强调著”照顾你父子多年的大舅子家”，也更坐实东的猜测，白鸟幸夫打算抹去他的记忆，再植入新的记忆…

像是在突显东现在的处境一般，方才还风和日丽的天际突然雷电加交，乌云沈沈、风吹疾疾，倾刻便下起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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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突显东现在的处境一般，方才还风和日丽的天际突然雷电加交，乌云沈沈、风吹疾疾，倾刻便下起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