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零指了指满桌的公文。 "但是,为什么我只看到我自己在忙个不停,您却在一旁傻笑?" "这个嘛......" 翔想着要怎么说,最后忽然站起身,走到零的面前合上那些公文。 零被翔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就呆呆的人翔将自己拉出了房间。 "三殿下,请您放手,那些公文......" "不用管那些啦,暂时放松一下吧。你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了,按原来,那些东西我可能要两天都弄不完的。" "但是,现在这种局面......" 翔沉默了片刻。 "是啊,所以可以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吗?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放心只此一次啦。" 零沉默了片刻,缓缓开了口。 "那,去哪里?" 见零默认了自己的行为,翔欣喜的笑了笑。 "骑马去吧。" 零跟着翔来到城外的一片森林。 翔将两人的马栓到一棵树上后,拉着零来到了山脚下。 "三殿下,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翔笑着指了指山顶:"到了这里,当然是要爬到那里啦。" 零皱着眉看着那山,考虑着要不要和翔上去的时候,翔一把拉住零。 "走啦,看什么看。" 看着翔一脸兴奋的样子,零无耐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想要拒绝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顺着翔的意思陪他一起往上爬。 山路很陡峭,只有隐约的一条小路。 零几乎没爬过山,走在那些好象随时会滚动的山石上,只有胆战心惊可以形容。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生怕一个不稳就滚下山去了。 翔倒是熟门熟路的一个劲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回头对零大声喊着:"喂,快点快点啊!" 零气喘吁吁的扶着旁边的树,看着翔那份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似的模样,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答应和他一起出来。早知道留在屋子里面对那些烦人的公文也比在这里面对想上去没有劲想下来也没有劲的局面要好的多了。 翔好象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返回来拉着零的手。 "我来拉你吧,我向你保证,到了山顶你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零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只有任翔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拖到山顶。 又爬好一段路,在零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翔指着前方说。 "恩,到了!" 零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亮光,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等一会儿还要这样下山零就觉得腿脚发软。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到了。 翔兴奋的冲出了树林,零看了看自己被树枝钩破的衣服,慢吞吞的顺着翔的脚步也走出了树林。 "啊~~~~~~~~~~~~~~~~~~" 刚刚走出树林零就听到翔大声的喊着,远方传来一阵阵的回音。 当零看到山下的景色的时候,零呆住了。 从这里可以看到这个豫芳城,视野异常的开阔。 远处的树林随着轻风摇摆着,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度的关系,那片天看上去好象很近,伸出手就可以够到一样。蓝蓝的天上,几片白云悠闲的飘动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贻人,所有的一切都浑然一体。 看到零呆滞的表情,翔得意的笑了笑。 "怎么样?很漂亮吧?" 说着,翔在一块大岩石上坐了下来。 零点了点头,跟着翔坐到了岩石上。 "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哦,当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偷偷到这里来,每次回去后心情都会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关系。" 翔迎着风抬起头来,惬意的享受着轻风的抚弄。 零压住被风吹散的长发,凝视着远处的豫芳城。 这样的豫芳看起来就像是个初生的婴儿般安详,那被微风环绕的城市仿佛受了神的恩赐般祥和,宁静。 但是,这个表象,这个和平的表象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国王那边已经对人民对苍王的爱戴感到恐慌,他觉得苍王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王位。现在,他只是还差一个适当的借口,他准备着随时收回这片领地,将这只肥羊一口吞下。那些领主们绝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伸出援手的,要他们不火上加油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看似和平的表象之下不停的涌动着,历史的脚步究竟会迈向何方,谁着无法断言。 "只是守着这里可以吗?" 零的问题让翔疑惑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翔也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座自己苦心经营的城市。 "当然不行,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没有的。" "那为什么不走出去呢?" 翔苦涩的笑了笑。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岩石上。 "不要打哑谜了,这里不会有人的,不用说的这么隐秘。" "为什么苍王不自己称王呢?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连这里都守不住的。既然苍王那么受人民的爱戴,加上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如果还能联合各地的一些小的力量,那么,推翻这个王朝根本就不是问题。" 翔敛起了笑容,沉默了好久。 "叫你说白一点,你说的还真白啊。这话让人听到可是叛逆的大罪哦!" 原本说出来想要缓和一下凝重气氛的玩笑话,反而将气氛弄的更加沉重。 见这话没什么效果,翔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看着远方。 "本想来轻松一下的,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翔笑了笑,"其实,你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甚至跟父亲提过。我们不能总的处在被动的局面,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但是,因为一个约定。" "约定?" "是的,上任的国王,也就是我父亲的父亲,在传位之前给现任国王之前曾经私下和父亲约定,只要现任国王还在一天,他就绝对不可以反叛。" "苍王殿下答应了?" 翔点了点头,零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父亲和上任国王谈了什么条件,父亲并没有告诉我,我也不便追问,但是我看父亲的意思似乎是打算遵守这个约定直到传位。" "传位是传给您吧,但是,国王会同意这种行为吗?" "不会吧......" "依我看,国王会乘机收回这里,令派自己的人来看管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忤逆我父亲的意思,只能作好万全的准备,走一步是一步啦。" 两个人至此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耳边只听得呼呼的风声。还有无尽的沉默在空气中肆无忌惮的蔓延着,直至下山分手,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11 "三殿下。" "怎么了,墨言?" 听到墨言凝重的声音,翔抬起头来。 "有密报,您的两位哥哥好象秘密雇佣了一批杀手。" "杀手?你确定?" 翔吃惊的看着墨言,眼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这种事情他早就想到了,他那两个哥哥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照用无妨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们这个快就会有动静。是什么事情促使他们有这样的行为呢? 翔皱起眉,深深的将自己埋在了椅子中。 "请加派人手保护您的安全吧。" 面对墨言焦虑的眼神,翔点了点头。 "还有......" "还有什么?" 看着墨言吞吞吐吐的样子,翔催促他继续往下讲。 "零大人那边,是不是应该也通知一下,零大人现在是您最得力的属下,如果他们想要一步一步先削弱您的势力的话,照理应该先从他那里下手,这样他也会有危险。据属下所知,零大人身边不要说保镖之类的,连下人侍卫都几乎没有。虽然他自己有军队,但是,他却从不动用自己的力量......" 这样能够平静的生活到现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实在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墨言别扭的讲完这些话,就将头低了下来。 他其实一点的不想帮零,虽然自己说要试着接受零,但是就是不由自主的排斥。这件事他原本不想讲的,因为说不定翔自己也会想起来。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肯定会觉得内疚,觉得对不起翔。左思右想,墨言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翔点了点头:"恩,是个问题,谢谢你提醒我,帮我把零叫来吧。" "三殿下不用客气,属下这就去把零大人喊来。" 看着墨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翔陷入了沉思。 要怎么和零说呢?自己几乎可以肯定零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 在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的时候,零已经来了。 "零将军到。" 看零在位子上坐定了之后,翔又开始陷入了沉思,到底从何说起,不,应该说要用什么说法才能让零欣然接受自己的建议呢? 看着翔半天不说话,零就先开了口。 "三殿下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翔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说法,只好硬着头皮将实情说了一边。 零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恩,三殿下是该加强防卫。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真的?" "恩。" 翔没有想到这么容易,零就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正在高兴的时候,零又加了一句。 "我会加派人手来保护三殿下的,您放心好了,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加派人手保护我?等等...... "我的意思是要你派人保护一下你自己,我这里我自己会安排。" "不用了三殿下。" "什么叫不用,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不小心的话,说不定会死啊!" 零微微一笑。 "三殿下放心,属下不是什么怕死之人,否则也不会坐上将军这个位子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翔有些恼火的抓了抓头,不明白像零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这次老是误解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要派你保护你。" "不用了,反正生死由命,何必强求。像我这种人,也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 翔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零会说出这样的话。 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确给人一种好象随时都会消失的飘渺的感觉,好象不抓着他,他就会不见。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中感觉渐渐的淡了,翔以为零已经把那些不好的过去淡忘了,没想到零只是将这个更深的藏在了心里。零他根本就不怕死,他的脑海中根本就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念头! 翔觉得一阵心痛,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零存在的理由。 看到零转身离开,翔赶紧抓住了他的手。 "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在自己的身边加派人手,如果你嫌烦我可以帮你安排......" "不劳您费心了,这不需要。"没等翔把话说完,零就打断了他。 "可恶!你为什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对不起,这条命是我自己的,爱不爱惜也是我自己的事。" 因为迟迟不能离开,零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 翔痛苦的咬了咬下唇,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会伤害到零,但是却不能不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怎样不幸的过去,可我知道它就像一个烙印一样,深深的印在你的心里,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你。我并没有妄想你可以把它抛掉,因为我知道人是没有办法抛弃过去而存在的。切断了过去的你,那么现在的你也将不再存在,我并不想要看到这个。但是,至少你可以学会淡忘啊,把它一点一点的抹淡,淡到你再想起的时候不会心痛。但是,为什么你老是抓着你那个不幸的过去呢?抓着那个不幸的过去你怎么可能幸福,被它牵绊着你怎么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不用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啊,你走出来看看,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你啊!你一直在拒绝着任何人,一直在拒绝着这个世界,你知道吗?这样会累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零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阵。 "你要学着相信别人,不要对每一件事情都心存猜疑,当然我并不是叫你所以的事情都相信,但是至少你要选择一些你觉得可以信赖的人或事去信任、去依赖,否则你会很累的,懂吗?" 那个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他们的话是多么的相似! 零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那个人,那片林子,还有那间小屋。 但是,翔过大的声音却立即将零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知道的......"翔的声音苦苦的,他用手紧紧的抓住了胸口,"在你这里一直有一个人。他一直在那里,从我认识你之前,也许更早......他塞满了你的整个心,就连一点空隙都没有留下。你为他留的长发,为他着的白衣,既然你那么爱他,你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既然你根本就忘不了他,那么你何苦折磨自己呢?你去找他啊!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个样自己,不止是你自己,所有喜欢你的人都会难受的啊!" 零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心就像刀绞一般的疼痛。让零连怎样呼吸都无法想起。 曾经以为,那离开的刻骨铭心的疼痛已经减淡,那个人已经走出了自己的生活,却不知那种痛苦,那种悲哀,那种思念只是由心扩散到了全身,占满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痛苦、悲哀、思念都没有从前那么浓了,却也无处不在了......零的这个身体已经浸入了那个男人化成的毒药之中,不愿自拔,亦无法自拔了...... 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零忘不了他。忘不了他那头黑色的长发,忘不了他一身的白衣,忘不了他温和的声音、淡淡的微笑,忘不了他那衣服上淡淡的茶香和阳光的味道,更忘不了他眼底满满的温柔。 这些年来,即使早已离开他身边,但是,他就像是影子一样,缠绕在自己身旁。越的想忘记就越无法忘记,只能一遍遍为自己催眠,告诉自己自己根本就忘了他。然而那个身影总是时不时的在梦中苏醒。 不知道有多少次,零想着就这样死去,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但是,他不甘心啊!他想要去问问师父,为什么不要自己了?但是又害怕知道真相,因为真相也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残酷...... 看到零失神的眼睛,翔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原本打算隐瞒一辈子的事情也脱口而出。 "我爱你啊!你是在找一个人来珍惜你吗?你想要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吗?那么我告诉你,我爱你,永远永远!甚至超过爱我自己!所以我求你好吗?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好不好!!" 零呆住了,他没有想到翔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也许零早就知道了,但是却视而不见吧。 贪恋的是那份温暖,那份自己从没有享受过的亲情,那种有哥哥的感觉。 因为自己的自私,即使在发现翔的心情的时候,零也自私的决定了保持沉默和无知。 他不想要失去这个支撑着自己的东西,但是同时也明白,翔所想要的,是自己给不起的。 那个幸福的假象已经不存在了,就像一个玻璃杯打碎了就永远无法复原。 自己已经没有权力在伤害翔了,不是吗? 那这个自己欠下的债就让自己来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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