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真是料事如神啊!零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儿臣还是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这样的人呢?" 苍王拿起桌上的红酒轻啜了一口,摇了摇头。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的人,只是我觉得他不简单。" "何以见得?" "气质。" 翔听了,点了点头,赞同父亲的观点,这个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 "人的气质是天生,或后天培养出来的,它从你的一举一动中不知不觉的散发出来,是没有办法刻意的模仿或掩盖的。" "恩,这次的事如果论功行赏的话,那么零应该是头功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嘉赏他的。" "谢谢父亲。" "看你高兴的样,好象是受到嘉赏的是你一样。" 翔听到这里笑的更加灿烂。 "因为他是我的属下啊。" 苍王意味深长的看着翔,眼底上少了一点担忧,多了一份安心:"当初我还怕你们会合不来呢。" "怎么会,虽然零很冷淡,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是一个坏人。" "好了。"苍王用他大大的手掌摸了摸翔的头发,用与翔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睛宠溺的看着翔,"难得我们父子相聚,不要谈这些了。" "好啊。" 翔回给了苍王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在翔去晋见苍王的时候,零回到了入住还不到一天,却已经离开几个月的家中。 几个月时间匆匆就过去了,这里因为没有什么人来打扫,房中的物品上都落了一层灰。 零掸了掸椅上的灰,坐了下来。 这几个月,马不停蹄的奔波,让零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好好休息一下,更没有时间可以静一下,所以也就没有了时间给他用于胡思乱想。 周围的事物飞快的在脑海中疾驰而过,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似乎因为速度太快,什么清晰的影象在零看来都因高速而模糊。 唯一清晰的,竟然还是师父的那个身影,那身白衣,那头黑发。 胸口的地方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隐隐作痛。 究竟要多久才可以忘记,究竟要怎么做才可以解脱。 零轻轻的抓住了胸口,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喂!零在吗?!我进来了!" 一个高亢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向零飘了过来。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零惊讶的抬起头,听声音就知道是翔,但是这么晚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又有仗要打?那太好了,因为害怕自己会闲下来,零正在为自己要做什么发愁。 "我进来了!" 随着声音,声音的主人没得到屋主的同意便推门而入。 "你怎么没点灯?" 翔走进一片漆黑的屋子,不满的皱起眉头。 零在黑暗中向翔行了个礼。 "三殿下,不知您找属下有何事?" "你怎么不点灯呢?" 翔答非所问的说。 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这下轮到翔吃惊了。 "天!不是吧,又要打仗?怎么没人通知我?开什么玩笑?才回来就有仗打啊!你很喜欢打仗吗?我可不喜欢!不管是哪方获胜,一样会有人死,人民一样会遭殃......"翔沉默了一会儿,好象在想些什么,"恩,不说这个了,今天有庆功宴,你这个功臣怎么可以不去!" 零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三殿下,您一定是弄错了,属下......" 不等零把话讲完,翔就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弄错不弄错的,你一定得去!"有些气愤的说,仿佛这样会有让自己不好受一般,"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不要整天属下属下的,像以前一样用我就可以了。" "但是......" 见零还想要推脱。翔有些不耐的说到:"这个是命令!你听到了吗?" 零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我换件衣服。请三殿下到外面等一下。" "好吧,快点哦,对了你喊我翔就可以了啊。" "不行。这点我恕难从命。" 零厉声否决了翔的提议。 别人喊自己的名字没有关系,因为,自己只有单名一个零字,连姓都没有。也许过去曾经有过,却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要自己对一个不熟的人直呼其名,零做不到。因为他并不想要任何人走进自己的世界,对别人的尊敬和冷漠会形成一扇重重的铁门,帮他把所有人排除在外。 "好啦,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考虑看看。" 说着,翔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站在屋外,翔看着漆黑的房间。心里思量着在这样漆黑的环境里,零不会穿错衣服吗? 想着就笑了起来,一向很严谨的零穿错衣服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在心里暗爽也许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是那并不是对翔而言的。翔不是那种会把事情全部都藏在心里的人。心里想着高兴的是事,翔脸上自然也露出了微笑。 一直站在翔身边的墨言看到翔脸上诡异的笑容不觉诧异。 "三殿下?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墨言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带来的人,什么都没有啊。 "没......没什么啦。" 墨言皱了皱眉头。狐疑的看着他的主人,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主人做的事属下是没有权力过问的。 "三殿下,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来这里找他一起去呢?" "因为我知道我们不来找他,他一定不会去。" 翔有把握的回答到。 "那他不去就不去啊,何必您亲自来找他呢?" "这个......" 翔一时语塞。正在翔思索着原因的时候。 零推门走了出来。 翔立即停止了思考。迎了上去。 "这么快啊......" 翔有些失望的看着衣着整齐的零。 "恩,让三殿下久等了,可以走了。" "你礼貌学的满快的嘛,但是你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翔看着面无表情的零,叹了口气。 仔细打量了零一番后,翔又有些疑惑的说。 "怎么又是白色的衣服?这样喜庆的日子,应该穿一些颜色亮一些的衣服吧。" 话还没说完,翔立即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好几度,让他在这样的夏日竟觉得浑身冰凉。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让翔不觉想到了那个月圆的晚上,那时的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就是这种带有威胁恐吓气息的感觉。 墨言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同,手悄悄的拂上了配在腰间的剑。 零也将目光转到了站在翔身边的墨言身上。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什么了。翔赶紧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你们两个都给我停止!" 墨言不甘心的看了零一眼,顺着翔的意思退到了一边。零也收回了他骇人的目光。 "既然我穿的不合时宜,那么,三殿下,我想我还是不要去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功臣,苍王设宴,怎可不去?!" 零沉默了。翔见零犹豫了,不再向刚刚那么强硬,便大声命令到:"起程!"深怕晚了一点零又不肯去了。 零只得跟着大队人马去参加那个他没有一点兴趣的晚宴。 临行时,墨言还狠狠的瞪了零一眼。他不明白为什么三殿下会为了这样一个在他看来不怎么样的人如此费心。他也许是有才能,但是他那冷若冰霜的性格,墨言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苟同。何况他总觉得这个人会带来什么噩运,他怕他的主人会不会受到连累。总之,从墨言见到零的第一眼开始,厌恶的种子就以在他心中种下,原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7 晚宴上,大家都兴高采烈的饮酒畅谈,零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喝着茶,吃着东西。 翔时不时的向零的方向望去,想走过去和他说几句话,但是却被一群缠人的人缠住不放。 "三殿下......"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翔寻声望去,是自己的得力部下真。 真今年也只有20出头,凭着他卓越的才能和坚韧不拔的毅力,迅速的被提拔,成为翔手下的一员大将。他打仗的特点是快、狠。这个和生活中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栗色的短发,柔软的贴着脸颊,一双棕色的眸子清澈而明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会显出小小的酒窝。实在很难将他和在战场的作风统一起来。 "呀,是真啊。"翔像是看到救兵了一样,将脸转向真的方向,"太好了,刚刚怎么没看到你?" 真微微一笑有些歉意的说到:"三殿下,因为家里有点事来晚了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的。"翔对这个部下有着相当的好感,他就像是自己的左右手一样,有了他,无论在战场还是在生活中,都为自己省了不少事,少了不少麻烦。 "你帮我挡一下那些人。"翔小声的对真说到。 真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人,在看向翔清澈的目光中充满的了不解。 "他们很烦啊,帮帮忙吧,求你了。" 翔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看着他的样子,真笑了笑。 "三殿下太客气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真举止优雅的向着那群人走了过去,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后,他们就散开了。 这时真回过头来,对翔俏皮的一笑,翔也伸出么指比了比,对着真会意的一笑。 然后转身向零坐的地方走去。边走边想,真到底对着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散开了。 "零。" 零感到有一个人的影子落在了自己身上,就抬起了头。 "拜托,我把你找来可不是要你在这里喝闷酒的。" 零看到来者是翔便又低下头,继续饮茶。这里的茶叶可不是一般的好,不喝岂不是浪费了。 "三殿下,我是不喝酒的。" "那还不是一样,我带你来可不是要你一个人闷在这里的。"说着,伸手把零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三殿下!" 无视零的抗议,翔自顾自的把零拉到了门外。这时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堆,似乎在等着什么。 翔拉着零在空旷的地方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看到零有些不解的目光,翔指着天空说。 "一会儿会放烟火哦。" "烟火?" "是啊,很难得的。现在,我们总是担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的战争,那种心情就像是一层厚厚的阴影,笼罩在我们心头。现在乘着这个大获全胜的好机会,弄些喜庆的节目,振奋一下人心,顺便也希望可以带来好运。" 正说着,烟火已经开始放了。 各色的礼花咻的一下飞上天空,然后砰的一声,在空中形成各式各样的美丽图案。 那绚丽的色彩还有爆破的声音,让零看着天空呆住了。 "好漂亮。" 零不由自主的赞叹出声。 "漂亮吧,这个节目可是我亲手策划的哦。" 翔洋洋得意的说到,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仿佛因为零的一句话得到了莫大的赞赏一般。 好想让师父也看看这个情景。他一直居住在深山中,即使听过这个东西,也未必亲眼看见过吧。 当这个想法跃入零的脑海中的时候,零吓了一跳。 原本因看到烟火而产生的喜悦心情也顿时无影无踪,身体好象掉入了冰窖一般,冷的无法动弹。 心又开始痛了,为什么自己无法忘记! 说不定师父早就把自己这个人给忘了,为什么自己还要紧紧抓着那个只能给自己带来伤痛的回忆不放呢?零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忘记那个人,那个身影,但是总是在无意间,那个身影又忽然跃入自己的脑海中。 "你怎么了?" 翔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刚刚因看到烟花而产生的喜悦,相反的,那股浓浓的悲哀不知什么时候又罩住了他的全身。零紧紧的握着手指,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他也不再抬头看美丽的烟火,只是深深的将头藏在双肩之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让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种脆弱的模样,让翔想要把他紧紧的拥入怀里。 翔担心的伸出手,想要撩开他的长发看看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事。 但是,就在他的手摸上他的头发的那一瞬,零忽然站了起来,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发,警戒的看着翔,那眼神是那样的凄厉,和悲伤。 这时零忽然明白了,也许自己根本就无法忘记师父,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天想要真正的忘记。否则自己不会留和他一样的长发,穿和他一样的白衣,喝他最爱喝的茶。自己总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要将他记在心中。这样,怎么可能忘记! 零不觉笑了,笑容中没有一点喜悦。 "三殿下,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说着,零头也不回的就这么走了。 翔那只落空的手还悬在那里,指间还残留着零那顺滑的发带来的感觉。占据他脑子的,是零那双凄厉的眼神。怎么甩也甩不掉。 "零......" 翔收回那只手,放在胸前,望着零远去的地方,喃喃自语。 回到家中,零凭着一股冲动,想要剪断那头留了许久的长发,撕裂那些白衣,丢掉那些上好的茶叶。 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他只能抱着那些白衣,颓然在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那时而闪过的光芒。 翔回到家中,有些疲惫的将自己埋在了躺椅之中。墨言看着翔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 "三殿下,您要洗个澡然后就睡觉吗?" 翔沉默的点了点头。脑子了满满的都是零的身影。 "墨言......也许我......" 墨言听到翔小声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又转身回到翔的身边。 "三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翔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了,你去准备吧。" "是。" 墨言见翔并不打算说,而且又那么疲惫的样子,只想他的主子赶快洗好去休息。也许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8 第二天,苍王论功行赏,给了零一个确切的职位和头衔。把他安排在翔的身边。 但是,自这天起,翔就有意无意的避开零。 他丢给零很多事情,让他不停的东征西讨。去平息很多大大小小的战乱。 仿佛刻意的要将他调离自己身边一样。 日子依旧这样过着,翔的两个哥哥仍然对翔的得宠耿耿与怀,其余的领主和国王依旧对苍王统治下的这片繁荣的土地虎视耽耽,翔依旧做着三殿下的位子帮父亲处理各式各样的事情,零依旧穿著他那身白衣披着他那头黑发不停的穿梭于各式大小战争之间。 就这样,一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 苍王更加受到人民的爱戴,翔更加受到苍王的器重,零则由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变成一个年少有成聚集着无数光芒于一身的大人物,成了翔最重要的左右手,成了苍王统治的重要支柱。 那时零才刚刚20岁而已,一些人对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成就感到羡慕、嫉妒、甚至怨恨。 一时间谣言四起,什么样难听的话都有。零只当是一群疯狗在乱叫,根本不加以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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