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泪,一颗泪,划落了......如同天边的流星,一道伤心的痕迹。 无论时光,或是命运都无法阻止吗?--我的爱,还有我的恨...... 江南的风景,江南的风景永远是美丽的,如同长卷里的水墨山水。 我不知道和那人的相遇,是怎样发生的?--我坠入恐怖的陷阱,在我坠进的瞬间,机关触动,千万的箭呼啸着射进身体,从心里翻涌上来的痛席卷了我。 ......朦胧的视线里,流星划出美丽的痕迹--在夜空......我知道的,那是我无声无息的眼泪。 第一章 我多大了?我不知道,当我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下水村时,就只剩了一口气。 是姓胡的老人家救了我,他对我说:"可怜的孩子,你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吧?来跟我走......"于是我就成了他的干儿子。 这位姓胡的老人有四个儿子,他们都管我叫小五,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我的名字还有我遍体的伤痕。 我的三个哥哥在家务农,四哥则独自在齐销镇的一家酒馆做小伙计,他们和干爹都是好人。 傍晚,当夕阳在天边残留下一抹血红......我的心开始莫明的伤痛,我竭力的想想起些什么,可我不能--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傍晚,当夕阳在天边残留下一抹血红......我坐在我最喜欢的山坡上,静静的看着绿油油的农田,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种田的男人赤着膊赶水牛回家,女人们在河边挑水洗衣,小孩子在打泥巴仗。 多么温暖的景色啊,我想着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即胸口就象被巨石擂中--剧烈的疼痛起来...... 也许,也许忘记......真是件好事吧...... 可是......可是没多久,平静就被打破--象在无波澜的湖面上丢进无数的巨石,顿时波涛汹涌。 那天,干爹让我去镇子给四哥送些家里自产的瓜果。而我一进酒馆,就立刻敏感的觉到了杀气。 "客官,我不是故意的。" 越过几张桌子和十几个看热闹的人的头顶,我看见四哥一个劲给一张桌子上的客人赔礼作揖。 "大胆的奴才!弄脏我大哥的衣服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哼!拿你的命赔都不够呢!"一个男人很凶横的拍着桌子,接着寒光一闪,刀就亮出。老实的四哥吓得哆嗦了起来。 "四哥!"我叫着,向四哥走去。四哥看见我象抓到了救命草立即冲过来。 "小五!你来了!" 看到四哥的脸惨白,我安慰似的拍拍他肩膀,问:"四哥,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把酒泼在那位客官的衣服上,他们就......"四哥说着眼泪不禁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把脸转向那张桌的客人,一共五个人,有四个人满脸横肉,杀气逼人的看着我们。而象首领的那一个低着头慢悠悠的在夹牛肉片吃。 "废话少说--快赔我大哥的袍子来!"他们在嚣张的大叫。 看看他们的装束和桌子上的兵器,我突然冷笑起来:"有刀就了不起了吗?就可以欺负平民百姓,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吗?" 我的话一落,就见那个首领模样的人抬起头--我和那双无比幽黑阴冷的眼睛对上了,他露出诧异,转眼间那丝神情褪去,依旧是一片残酷和冰冷。 "混小子!"一声怒喝后,我的眼前一花-- 一道人影扑将过来,他的手里持着一把刀。 --尖叫--我听见一声尖叫,身体竟在千钧一发的瞬间躲开,然后轻巧的把刀夺过来,横在那人喉咙上。 --这是怎么回事?!象意识到什么,我茫然的看向四哥--他目瞪口呆,满脸惊惧之色。 "很好!"随着一声讥讽的叫好,我的手中一空--转眼间,刀已到了另一人的手中,而锋利的刀尖颤微微的指在我咽喉。 他的眼里爆发出似火又似冰的火焰,幽深的眸子象要吞噬我一样紧紧擒住我。"你是想和我作对吗?"他冷冷的说。 "客官,我赔您的袍子,求您放过我五弟吧!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四哥"扑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人说:"京华名衣可是你赔的起的!" "多少银子我都赔,求求您放过我家小五吧!" "它可是值五十两银子。"冰冷的语气,还有突然迸射出的......邪恶眼神,我的心象被狠狠刺入了一支箭似的无法呼吸。 "啊!?--五十......五十两银子!!?"四哥绝望的问--那绝不是一户普通的农民赔得起的。 "你要怎样?"我听见自己淡然的问,我竟毫无惧怕他的意思。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竟露出一点笑意,他缓缓的开口说道:"我要你。" 我要你,当他丢出这三个字,四周的空气立即凝滞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所有血液从脚底瞬间流走--那种寒冷和黑暗,那种激烈和残酷,扼住了我的喉咙。 "听见了吗,水寒?我要你。"他说。 心象被拧绞紧的湿衣服般剧烈的疼痛着,我看着他英挺的面容竟有了流泪的冲动。 "好美丽的树。" "好美丽的树。"...... 一个飘渺的声音自灵魂深处飘出,如同苍白的幽灵。它在说:"好美丽......好美丽的树。" "水寒?"我问着,嘴唇抖战得仿佛秋风里......枝头的残叶。 "没错,水寒就是你,你就是水寒!你一直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奴隶。" 他话语冰冷,却有种让我破碎的力量和魅力,我象中了魔一样看着他--他是这样的陌生,我毫无印象。 "来,跟我走。"他对我伸出了手,而我沉默的把自己交给了他。 当那温暖而粗糙的大手包容了我的手时,整个世界象从地平面沉落了一般--我知道,我沦陷了...... 第二章 右臂横过腹部,手在拂上左腰的同时,一道寒光呼啸着跃出青色的剑鞘--完美的弧线在空中明亮闪过,鲜血从对面那人的身体喷涌而出。 然后......然后,我才感到手中冰冷的沉甸。 血,红色的液体,沿着薄薄的剑刃滑落。一滴,一滴的坠入风尘。 惊愕的心情翻涌上来--我是谁?我是谁! 事情的发生很简单:我跟着声称是我主人的男人--飞鹰堡的堡主魈回飞鹰堡;一路我穿着黑色劲装,戴着斗笠,遮着黑面纱,腰间配着宝剑。走到荒野时,突然从树林跳出一伙强人,而我的手反射性的就做出杀人举动,而且又快又狠。 侧脸看向魈,他的手下有两个受了轻伤,另两个在尸体边正翻看着什么。 "你们先回飞鹰堡,查清这伙人的来历。"魈下了命令,那四个人答"是"后立即离去--只留下满怀恐惧和迷惑的我,还有冰冷看着我的魈。 "怎么,忘记了吗?--水寒,你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啊!"他不无讥讽的说到,我不知所措。 荒野里,荒野里,野草没过了膝盖......风一吹,绿色的波浪起伏不定...... 两只粉蝶飞过眼前,只见魈刀起刀落--翩飞的虫儿劈成了四片,一挣不挣的飘落在我脚下。 脑海里,一道闪电劈开浓的化不开的黑暗--映出失魂落魄的我站在断崖,泪如雨下。 剑,手中沾满血迹的剑不知中滑脱了,我问他:"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我无望的大喊。 "你忘了吗?很好,很好......"他冷淡的说着,幽黑的眸子染上的却是邪恶和凶残。 他手中的刀伸过来,慢慢......慢慢的挑开了我斗笠的带子,接着是面纱,再接着是我的衣襟......纵横的伤疤显露出来。 "知道吗?这是我留下的。"他说,我感觉着冰冷而锋利的刀尖从胸口滑落至腹部,那描绘出的痕迹正是我身上最严重也最致命的伤疤。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那笑容深深的刺激了我,我的五官痛苦的紧紧纠缠。 "你为什么要......"话一出口我就惊愕的吞下--我在想什么?我又想对他说些什么? 手不自觉的爬上自己的脸庞,我捂住双眼,突然爆发出近似野兽的疯狂大笑。 "我要杀了你。"我咬牙切齿的话一落音,足尖便钩起脚边的剑,剑如出水的白蛟,直冲云天。 刀光剑影里,他不慌不忙的躲闪招架,嘴角溢着的仍是足以让我发疯的冷笑--而那种轻蔑,是我万万不能忍受的! "好美丽......好美丽的树......"一闪的意念中浮出少年的面庞,他微笑着,任风托起满头的乌发。视线......竟然模糊了...... --脖颈上接着冰凉一片,他的刀架在上面。"你输了,水寒!"他冷冷的说。我认命的闭上双眼。 "水寒,你似乎从来没赢过我呢?"他又说,把手放在我敞开的怀里,细细的抚摸着,抚摸着我的肌肤,还有每一个伤疤。我在潜意识里大声叫嚷:快逃快逃!可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 当他的手恶意我腰间抓紧,我痛苦的皱起眉头,却听见他的刀掉落在草丛里。 "你让我发疯。"他低声的吼着,把我搂进怀里紧紧拥抱。 "你忘了吗?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他在我头顶愤怒的喃语,我觉得有种温情的东西透过他的肢体传到我身体,温柔得......象要揉碎了全身的骨头...... "--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不安的挣扎,记忆深处恐惧在剧烈滋长,而他却越搂越紧--几近粗暴的碾压。 "你是我的,知道吗?--你一直是我的,是我床上的情人。" 他的话让我久久震惊,这个男人--这个跋扈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说我是他床上的情人!!? 被辱的激怒冲上脑门,我在手臂上灌注内力,用力推挡开他。 "混蛋!"我踢出了凌厉的一脚,他竟不躲,接下了。 "水寒,你的腿很长也很直。"他戏谑的说着,幽黑的眸子邪气逼人。 我保持踢人的动作,脚踝被他抓在掌中,虽然他用的气力不大,我却怎么也抽不出脚。 咬牙切齿着正要发作,他空着的手抓住我的靴底,慢慢......慢慢的脱掉了我的靴子,然后是袜子。 他恶意的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然后他用粗糙的大手在我脚面上细细的抚摸把玩。 --好无耻!!好下流!!羞怒下我的脸涨得通红,这时他突然放开,我就腾空退后一步。赤着的脚踏在柔软的草上,沁凉的感觉立刻渗入足底。 他暧昧的笑着看我,一双眼流泄出的竟是野兽般的情欲。 "水寒你和以前一样害羞啊,不过这样倒让我更有征服欲。"他淡淡的说出激我发狂的话。我怒吼着:"住口!"一拳递上,他依然微笑着,身形却飘然荡开--我竟触不着他的一片衣衫! 我的愤怒越来越高涨,拳脚也越来越快,虎虎作声。他满不在乎的躲闪着,突然一把抓住我袖子,腾挪间解下了我的上衣。 当上身在空气中赤裸,他发出调戏般的咋舌声,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愤怒突然退潮,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突然的,突然的......我想逃了...... 在微微发怔的空档,他欺身而上--我顿觉得冰凉的长发从头顶倾泻而下,披散在肩背上。他手里拿着我束发的带子,站在对面笑,漂亮的眼睛闪现出危险气息。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我赤着一只脚,裸着背,披散着头发站在那里......风吹过时,发丝飞舞如狂蛇...... 他斗笠上的黑纱束在身后,他在风里的姿态翩翩若飞,他说:"水寒,乖乖的过来。"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他在撒谎,我的心绪乱作一团。 "恕不奉陪!"我说着转身--这刹那绳子卷上手腕然后拉紧,接着我就被硬生生的拽过去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这恶棍!!"我厉声叫骂,他在身后制服着我竟笑出声。 "骂我恶棍,呵呵,水寒你还真是有趣。"他说。 被反剪在背后的手臂用力向上抬,我痛得几乎惨叫。 我想我一定是哭了,我不成声的喃语着:"你别碰我,别碰我!我不许你碰我......"冰凉的眼泪流了一脸。 他松开手把我翻过来面对他。他冷冷的说:"你别以为眼泪就可以解决一切--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最了解!" "滚开!" "我现在很想享受一下情人的滋味。" "别用你的手碰我,恶心死了!--你别碰我!" "情人间不就是这样吗?我不碰你怎么让你快乐让我快乐?" "你......你、你干吗?!" "别害臊,乖乖的,听话。" 怀着极度的恐惧看他解下我的腰带,把我的手捆起,然后一件,一件除去他的衣服,一丝不挂。 我绝望的闭紧双眼大喊:"--我不喜欢,我讨厌!" "讨厌吗?呵呵,我会让你喜欢的--而且喜欢的不得了。" "你别碰我,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知道啊!正因为你是男人,做起来才更爽!" "无耻!!下流!!!" "对,我就是无耻下流!我一直是这样啊!" 当他压在我身上,粗暴的吻我,蹂躏我时,我脑海映出一片浓重的猩红--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那就是我笑着依在他怀里,漫天的风云翻涌...... 我快发疯了...... 第三章 我一直在哭,不停的哭,不停的流着眼泪。屈辱紧紧的抓住了我,还有身体的疼痛。 魈坐在地上,赤裸的背披着外衣,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 "你是个爱哭的男人吗?"他的语气搀杂了轻蔑,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爱哭的只有女人。"这回他冷笑起来。 我不理他,只是流着眼泪,无边无际的眼泪在心里下起了大雨...... "--够了,别哭得象个寡妇!"他粗暴的怒吼,我就真的止住了眼泪。 他看着我,看着我,一直的看着我,深深的凝望......一点点雨,飘落了...... 他说:"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不要想着逃走!水寒,我知道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一定不想胡老头一家有什么不测吧?--所以一定不要想着逃走--绝对不要有那个念头!" 江南小镇,一家小酒馆的二楼,我和魈面对面的坐着饮酒。 窗户敞开着,街道上的行人熙攘,小贩们在叫卖,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孩们在挑选好看的绣花线和饰物,年轻的公子哥故作风雅的摇着纸扇闲逛......红艳艳的糖葫芦、五颜六色的面人、热气腾腾的馄饨挑子,有人在喊:"包子,热的!麻团,好吃!",卖货郎则沿街"咚咚咚"的摇着拨浪鼓...... --完全不同于宁静村庄的喧嚣和市侩,我有点怀念晚上躺在高高草垛上面看月亮的日子了--浓浓的草香,蟋蟀和青蛙在叫,远处的池塘银波闪闪,荷花的淡影婆娑......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虽然,虽然潜意识里我知道我不属于那里。 "没胃口吗?"魈问。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我冷冷的说。 "一些事......"魈重复着我的话,神色有些古怪,"你想起什么了?" 我正要说没有,却见两条大汉呼喝着上了楼,他们把刀往桌上重重一撂,就大叫到:"小二,来酒来菜!大爷快要饿死了!" --话和思路都被打断了,我若无其事的慢慢饮酒......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痛快啊,把那帮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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