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征战也从未象现在般遍体鳞伤,为什麽这样惨烈的伤痛下,对给予他伤痛的人,却兴不起仇恨之心。心里唯一记得的,只是那滴如梦似幻的眼泪,滴落在他脸颊上,滚烫,灼人,仿似要浸透他灵魂般一路烧灼著穿透过他的皮肤,那样炙烈的温度,把身体火烧般的痛都淹没了。 赵政,一切的一切,都是缘,只不过我和你的,却是孽缘,你,又是何苦,如此执著呢? 很抱歉啊,即使你的眼泪能烧灼我的心,只是我,已心有所属,我还是,无法爱你。 "你好象一点都没有遭受打击的样子。"阴冷邪异的声音在黑暗的角落中响起,把沈浸在纷乱思绪中的祝晴风吓得一惊。 向黑暗中望去,对上的,是一双妖异邪魅的眼睛,然後才是从黑影中出现的高大身影,仿若暗夜妖魔般诡异的存在。 "你是......影邪?"骇异莫名。 那样一个奇异的人物,他是不可能轻易忘记的,只是,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南朝的皇宫大内,赵政的寝宫,怎是人说进来就能进来的,他到底是,什麽人?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影邪躬身一礼,"小人影邪,奉宰父耶律大人之命前来保护将军。" "义父的属下吗?"祝晴风淡淡的望著他,"为什麽我从没在义父那里见过你?" 要相信他吗?隐隐的已是有些信了,因为在西辽那一遇,只是这个诡异莫名的人给他带来的不安是如此浓郁,那是一种危险的直觉,多年的军旅生涯下练就的无数次救他於危难的直觉,而这个影邪,浑身都透著不断让他心里生出危险警告的邪气。 "小人,是大人属下负责联络祝大人的专使,多在南朝活动,将军没见过我也不奇怪。" 是这样吗? "那你,一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咯?" 还是没有轻易相信他,基本上,近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都已经让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而最让他不能信任的,除了那个行事反复的李骥,就是眼前这个诡秘难料的影邪。 影邪没有回答,脸上挂著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张扬著自己肆无忌惮的目光,将祝晴风所有的狼狈都收入眼底,深幽的眼瞳中,有著难以察觉的暗红。 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放肆目光四下游走於自己狼狈赤裸的身体,祝晴风羞恼万分:"你在看什麽!" 身体阵阵发抖,却丝毫动弹不得,羞愤难当。 他可以忍受赵政的残虐对待,却无法忍受他人的玩味目光,那样将他的屈辱和痛苦当成有趣的发现般赤裸裸的玩味目光,当注意到影邪将视线落在了自己因毫无知觉而仍然大开的双腿间那仍然不断流淌著秽液的私密伤处时,那羞愤感达到了极限。 不顾身体无力的事实和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疯狂叫嚣著的伤痛,祝晴风拼力挣扎著爬起来,想要抓些什麽掩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却被不知何时已到他身边的影邪搂入怀中。 "晴风公子不必慌张,小人只是在查看公子的伤势而已。" 无力的依靠著这个弥漫著黑暗气息的胸膛,祝晴风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己何时受过这样的戏弄?被这个自称是叔父派来保护他的人,如此肆意的侵犯他的尊严,却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你,到底想做什麽?如果你真是来保护我的,看到我如今这摸样,你不认为自己很失职吗?" 影邪望著祝晴风愤怒的眼睛,那里面有一丝软弱的水色,但在坚强的表象下,是如此难以察觉。真有趣!有著这样惹人怜爱的神态却不自知,一味的用坚强武装著自己的软弱,这样的祝晴风,比想象到的更诱人! 眼瞳深处的暗红更加浓郁,影邪轻叹一声:"看著公子遭受此等痛苦实非小人所愿,只是赵政身边那个太监实在厉害,小人实在难以下手,请公子见谅。" "你......你是说......你都一直在看著?!"祝晴风几乎要晕过去了。 那等的屈辱,竟然全落在了第三者眼中!祝晴风只觉得,血液都结成了冰,冻得他连开口说话都几乎做不到了。 "是,还有那个常无!,若不是他在,我早出手制住赵政了。怎奈我虽不惧十常侍,却不是那个老怪物的对手,好在只要不危及赵政,他并不会理会我是否存在。" 祝晴风已经连羞耻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沈默的闭上眼睛,努力的把那份渗入骨髓的羞愤赶离自己的思绪。那样的情绪,除了伤害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与其这样自怨自艾,还不如振作精神坦然面对。 再睁开眼,眼中已回复清明,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开口问:"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影邪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没有想到祝晴风会这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境:"已经没有了,赵政撤走了所有的宫人,好象是要公子自生自灭一般,所以我才现身出来见公子的。" "是这样麽。" 赵政他,放弃自己了吗?好象不太可能,那只是他的又一种折磨自己的方式吧。 "影邪,我要沐浴,带我去。" "是。" 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将祝晴风抱了起来,尽量避免触及他身上的伤口,但还是免不了牵动到的。望著祝晴风微皱著眉头忍耐的容颜,竟然心中一抽,让他难过得呼吸都为之一顿。 这是怎麽了?练就寂灭魔功的自己,应该是不会对任何人事动心的啊。 想当初奉耶律宗启之命暗中监视祝晴风的时候,完全是把这当成一个无聊的任务来执行的,直到,那一夜,虎踞关侧,乱石山上,隐於暗中的自己,看到了那样爱欲交缠的一幕。祝晴风,这个同时有著坚强和软弱两种气质的男子才真正引起了他的兴趣。是的,只是兴趣而已。 很奇怪为什麽两个男人能爱得那样浓烈,对於爱是何物都不明了也不想明了的他来说,那样激烈的同性恋情更是让他大感有趣。 他真的非常非常感兴趣,对祝晴风,他有了一种近乎执著的想探究他了解他的念头。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躲在暗处看著他,看著他悲伤,看著他愤怒,看著他遭受一切一切,为的,只是彻底的看清他,然後让自己对他失去兴趣。对於一个象他这样生活於黑暗中的人,是不能对任何人或事执著的,因为,那会束缚住他的手脚,困锁住他的行动自由,那样,是危险的。 可是从什麽时候起,这种危险的执著兴趣,变成了一种自发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沈溺,然後,在看著祝晴风被摧残得遍体鳞伤後,在无法藏於暗中默默无声的看著,终於,忍不住走了出来。 心里告诉自己,是因为对祝宗翰承诺过保护他才现身出来的,但分明的知道,在答应祝宗翰的时候,是带著一份漫不经心和恶作剧般的嘲弄的,故意用出师表中诸葛孔明的代表著最大忠诚和承诺的话来应允他,心里却在想著,只要不让祝晴风死掉,就算保护他了吧。 那时何等悠闲的保护啊,什麽都不用做,只要整天看著就行了,因为赵政根本就不会让祝晴风死,他只是在很自在的满足著自己窥视的欲望。然後就这样,不知不觉中,陷了下去。 在看到梁霆夜的出现後,再不能保持身处局外的冷然,看著两人浓烈如火的爱欲交缠,忽然有了杀掉梁霆夜的冲动。当然,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杀梁霆夜本来就是他的任务之一,不是因为祝晴风。 而刚刚看著赵政疯狂残虐他的时候,他却并没有起对梁霆夜那样的强烈杀机,微微的有些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并没有陷下去,对祝晴风,仍然只是感兴趣而已。 可是当现在看著祝晴风痛苦忍耐的样子时那心中抽痛的感觉,却在分分明明的告诉他,也许,他真的,陷下去了。 怎麽会这样...... 梁祝(75)心之所动 -------------------------------------------------------------------------------- 将祝晴风轻轻放如池水中,他却瞬时软倒,连坐著都不能。一把捞住了他下滑的身子,不顾自己穿著衣服就这麽下到了水里,水面上不断的浮出一缕缕如丝血红,在水中如花绽放般荡漾开来,只觉得,被这满池淡淡的血色,深深纠缠住了。 "谢谢。"因著这及时的让他免於溺水的一拉,祝晴风觉得该向他道谢,更何况还害他湿了衣衫。 只是影邪却被这一声谢弄得愣了一愣,有一种惭於面对他的感觉,为著,赵政对他施暴时,自己无动於衷般的默默窥看。常无!的存在确实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自己将他视之为自己一时感兴趣的一个挺有趣的存在,对於他的伤痛竟是抱著玩味的目光去看的。有什麽不对呢,玩味他人的痛苦本来就是他很少的嗜好中的一个,深知自己性子中的阴冷,他也很纵容自己的这个不良嗜好,只是这一次,他再不能保持超然,不由自主的,陷了下去。 祝晴风的魅力,是要实实在在的亲身接触才能感觉到的,身在局外时还可以超然自若的玩味欣赏,一旦亲身感受,便在不知不觉中沈溺不拔了。 "不用谢我,本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说这句话时,竟是带著些微悔意的,这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更是让他吃了一惊,反省起自己来。 "我自己可以的,你出去吧。" "你连坐都坐不住了,自己怎麽行?"话刚出口,又被语气中的温柔吓了一跳。 不过吓归吓,却没有再多加反省,不由祝晴风反对,将他抱到了自己腿上,把他私密的伤处架空在自己两腿间,让他无力的身子倚靠在自己怀里。 "反正我衣服已经湿了,还是我来帮你洗吧。"带著微微的兴奋,开始小心翼翼的清洗他的伤处。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呜!"真的,很疼啊,被热水包围著,原本失血冰冷的身体重新活了过来,麻木了的疼痛,也仿佛得到了重生般疯狂叫嚣著对他每一分感觉的占有,虽满心不愿,却再无力推拒,只是抓紧了池壁,咬牙忍著,时不时痛得直抽冷气,不留神间,那双温柔的手,已到了最下方那紧紧收缩著的私处,将之撑了开来! "啊!住手......呜!......你快住手!啊......" 热水疯狂的涌入被撑开裂痛的私处,身体深处最柔嫩的破碎仿佛被撒了盐般剧烈烧灼起来,内脏都要被这火焚般的剧痛燃尽了一般。拼命挣扎著,却脱不开那桎梏般有力的钳制,挣不脱,甩不掉。疼痛如附骨之蛆,肯噬尽了他最後一丝力气,终於连挣扎都放弃了,瘫在那人怀里,不停抽搐著,沙哑的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 不知是被热水浸出了一身汗,矣或是因为紧张,影邪只觉得满头汗水不停的滑落,怀里那仿佛失了生气的身子,更是让他连心都收缩成一团。 "我知道你很痛,可是不洗干净不行,就快好了,你撑住啊。" 修长的手指深深的探进那紧热的密径,感觉著内里粘稠的秽液不断的在热水的搅动下泄出体外,每次一不小心触动了伤损的内壁,怀里的身子就会反射般抽搐一下,到後来,连这抽搐都没有了。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晕了过去。 一阵清凉,将祝晴风从黑暗的深渊唤醒,那噩梦般的疼痛终於过去,此时的自己,正干净清爽的躺在床上,染污了的被褥和一身湿漉漉的黑衣都被丢到了地上,穿著分明是他的一身干净内衫的影邪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虚弱一笑:"我晕过去了吗?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影邪觉得无法接下话去,岔开了话题:"你的腿......" "岔了气,血脉伤损,废了。" "我是说,应该可以治好的,只是我与你内力相冲,帮不上忙。" "不要紧,我知道谁能治好我。" 梁霆夜吗?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望著祝晴风说到那个谁时神思恍惚的样子,杀梁霆夜之心更甚。 李骥也不会永远都在他身边的,上次,实在是姓梁的走运,那臭小子不知道发什麽疯,竟然豁出命去救他。 两人都闷声动著各自的心思,在影邪上药的手一路涂抹到祝晴风腿上时方才惊醒过来。 "下面......我自己来。"身无寸缕的暴露人前本已很是赧颜,哪能连那里都让他来。 "哦,好。"微微有些失望的将药盒交到他手上,眼睛却不想移开。 "你......能不能......"看到影邪那目不转睛竟好似要看著他上药的样子,祝晴风浑身不自在。他并不是个扭捏的人,只是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让他感觉很难堪。 "我去找衣服!"聪明如他,当然知道祝晴风要说什麽,抢先跳下床去,免得大家更加尴尬。 心中不由暗叹一声。什麽时候自己变得这麽听话,一向以来自己都不是以窥看他为乐的吗?现在竟然连到口的肉都不吃,是不是天下的狼都改吃草了? 望著影邪高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祝晴风长长的松了口气。挖了些药膏,向私处送去。虽然没有人看见,但这样羞耻的动作还是让他脸上一热。 清凉,在体内弥漫开来,那火烧火燎的碎痛也被完全的消弭下去。真是好药。一看药盒上雕刻的文字,赫然是......雪玉膏?! 没想到,这药,最终还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由的抚了下脸上那轻浅的伤痕。冥冥之中,一切,莫非都已注定? 白的!白的!又是白的! 为什麽连一件黑衣都没有? 影邪恨恨的关上衣柜门,却不忘帮祝晴风拿了一套。 他穿白色,应该很好看吧。只是自己,却注定是属於黑暗的。 "在找黑衣麽?"阴柔如水的声音蓦然响起在近至咫尺的距离。 影邪心中霍的一跳,却不动声色:"大师兄不在皇帝身边跟著,不怕他被人刺杀麽?" 常无!轻声一笑:"我那十个手下虽然没用,倒也不会太差,只要你不出手,我想天下没人能在我赶到前伤了皇上。" 有一抖,将一身黑衣抛给影邪:"倒是小师弟你,丢下他一个人,不怕我趁机杀了他吗?" 接过那身黑衣,老实不客气的穿上,却一点不领情:"大师兄你难道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还是,小弟一直都看错师兄了?" 常无!失笑:"你倒了解我。我们兄弟多年不见,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聚一聚?"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现在是各为其主,还是不要太亲近才好。免得真有一日动起手来,下不去杀手。"影邪冷冷的拒绝,对於常无!的突然出现,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是现下却不能泄了心思。 又是一声轻笑:"小师弟真不愧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心思果然细密,是愚兄考虑不周。就不勉强师弟了。" 说罢转身离去,忽然又停下转身问:"小师弟还在练寂灭魔功吗?" "怎麽?"影邪心中微微一凛,不知道他要打什麽主意。 "没什麽,只是看师弟现在的情形,愚兄劝你,还是不要练下去的好。" "此话怎讲?" "师弟可知,为何连本门中人,都称这寂灭功为魔功麽?" "哦?还有什麽典故不成?" "本来愚兄也是不知道。这功练的人本就少,威力却大,我也一直怀疑为何如此厉害的功法却少有人练,直到最近我才明白过来。" "什麽?" "欲练寂灭魔功,须断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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