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情人与情敌 作者序 这是我第一部长篇小说,历时15年的书写(不呼咙喔) 伴著我的成长的过程, 虽然我是它的作者, 但它的情节却一次次撼动我, 我知道我已经被它反写了... 问我为何仍继续书写? 而且已无法将热情奉献给原来的工作岗位? 我无法回答, 但我隐约了悟, 用感动自己的方式,同样感染你们, 是我唯一解除心中疑惧与不安的路....
第一章_姊妹 小蔷今天总算打入十二金钗的圈圈,但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的钱赢得十二金钗的好感,更要成为十二金钗的一名,让她在圣新女中享有女生艳羡、男生拜倒的帮派地位。 小桑今年考上台大会计系,赢得吴家家族的称赞,她真迫不及待想体验大学生活,将会有一个浪漫的罗曼史吗?一想到此,她的面颊开始绯红起来。 今天,小桑独自在家,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怪音传来。 「咦,妈妈这麽早就回来了?」小桑走进主卧房,把门推开,竟看到妹妹在翻动梳妆台的抽屉。 「小蔷?你怎麽没在学校,在爸妈房间?」 妹妹小蔷正把青色纸钞揣入口袋。 「哼,」小蔷大吃一惊後随即冷笑: 「我偷点钱又怎麽样,你还抢走爸妈的心!」没想到当场抓到她偷钱的就是她最厌恶的姊姊,她真不甘心。 「发生什麽事了?我这里也有一些钱,我可以帮你。」妹妹此时不是该待在校宿,好好准备明年的大专联考吗?如今却出现在爸妈房间说奇怪的话? 「去你妈!谁稀罕你的钱,我警告你,你如果敢跟爸妈告状一个字,我就找十二金钗揍得你满嘴是血!」小蔷并没有把三张大钞摆回去,瞪了小桑一眼就赶忙逃走。 吴小桑瘫软在床上。 她住校准备联考的这三年世界变了?原本纯洁可人的妹妹竟变成言词粗鲁的太妹?竟然还犯下偷窃的罪事,怎麽回事,爸妈这些年除了筹备选举较忙碌外,这个家还是一样温暖呀,但妹妹为何已经不是妹妹了.......? ***
「天棋,你要的客人名单我都弄好了。」秀华轻声道。 「祁老有请吧?」天棋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里,一边看报一边问著。 「可是他已经打电话来婉拒好几次了......。」 「谁要你私作主张的?如果没请到祁老,我又何必办这个宴会?你连这也不懂?」天棋看到妻子秀华的眼眶湿润,只好换个口气: 「对不起,祁老在市党部的影响力你又不是不知?不管如何,下礼拜天我一定要把他和议员请到祖厝,我就不信,凭著阿爸生前和祁老的交情还请不动他。」 秀华见天棋脸色缓和,终於释怀道: 「我正好也可以把他媳妇的日本养珠戴出来见客了。」 天棋皱著眉头: 「秀华,你要我说几百次,女人家之间的珍珠宝饰看看就罢了,只有你借来戴的毛病改不掉,你是存心要告诉所有官夫人,我吴某人寒酸是不是?」 「才不,交情够才肯借的,戴去也顺便让祁老知道咱家和他儿子的交情。」 吴天棋也懒得再说,报纸也看不下去,心中正盘算著怎样得到党内的立委徵召。 第二章_养子 吴小桑家住新社区,紧闭的花雕大门,担心整条巷子的宵小猫狗趁虚潜入。 就新社区的另一头,有几座林林落落的违建屋,在华丽之外更显苍凉。 吴济风下班後走向那间最残旧的违建屋,一股尿骚与馊水味弥漫不去,门前停了一坨大便,他视若无睹,一把打开了门,没什麽表情的走进去。 济风低头看看表,被厂长留下来免费加班,晚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 「干!你这死人肖到现在才回来,想要给你爸一间么死?」他的养父──吴天发的吼声震动屋梁。 屋内,有一对母子挤在电视前面争看六点档的乡土剧,一个是济风的养母,一个是与他同年的兄弟。 天发正和客人争的面红耳赤。 虽然济风进门已久,但一脸猥琐的客人却当没他这人存在。 倒是他的养母──阿枝发现了他,却冷冷瞪了一眼,像突然看到死老鼠的表情,脸又扳回脖子去。 跟济风同年的家宝却舍得放下眼前的萤光幕,三番两次瞄著济风会演出什麽好戏。 那位来客是六合彩的组头,叫阿鼠。 阿鼠每个礼拜出现在吴家,他那胁诱功夫无所不用其极,常使天发签下上万元的赌金,尽管天发一家早已负债累累。 「罗唆啦,欠都欠一屁股了,这期再签会死喔?」 小小的饭厅依然闹哄哄,但济风必须赶去厨房把饭弄热,匆匆煮了几道菜後,突然一声不响站在饭厅边。 客厅,电视正演到高潮处,天发依旧和阿鼠争辩不休。 济风突兀的走到父亲与阿鼠叔之间,硬把一叠纸塞入父亲手中。 「你这是啥米意思?」天发翻著那那叠借据、催款单。 济风耸耸肩: 「留一点本,摊好还钱,要不恁(我们)日子怎麽过?」态度不太谦卑。 天发还是硬忍住肝火: 「阿鼠,你回去啦!这期我不要签。」他也知道几脚死会又得缴了,他可以拖,债主却不能等。 「你娘累,恁讲歹志,伊那只野种插什麽嘴!」阿鼠忿忿瞪著济风。 「讲得好,狗杂种!」看电视的阿枝也插了一句,助长阿鼠的气焰。 济风是天发九年前领养的孤儿,为著他和济风生母那段不为人知的旧情。 「野种」两字正不偏不倚刺中济风难堪的身分,但济风对这两个字没有一点反应。 「天发兄,这野种不安好心,故意挡你翻本的机会。」阿鼠像自家人般挑拨起来,阿枝也在一旁鼓动。 「好!这期照你讲的明牌,我再多签十支!不过你要给我赊一点点。」天发从口袋摸出皱巴巴的六张大钞,接过赌单签上名字和牌号。 「我就不相信,每次我拢会衰到底!」 「喝啊!翻本啦!」阿鼠接到钱眉开眼笑,妻子阿枝也在一边吆喝。 连大儿子家宝都感染到一家热滚滚的气氛而兴奋起来。 只有吴济风一个人呆在原地,忘了什麽滋味。 「阿鼠兄,我请你去外面喝一杯。」 「好耶!到外面呷一顿崭底!」全家都欢呼起来。 「阿爸、阿母,饭菜拢煮好,你们还要去外面开钱?」 「干你娘!你爸还没找你算帐,七晚八晚才煮饭也敢讲,还给我触衰!」天发说著顺便把手上的借据、催款单撕成两半,济风见状连忙抢回单子,他到时可不想面对「来路不明」的债主,而阿鼠的赌单却也一并到他手中。 「你一抠人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这些钱没让你全付已经对你有够客气!」阿枝冷冷看著济风手中残破的借据。 「闪啦!」天发叱喝他。 济风脸上还是没什麽喜怒,只是瞧著手中的单子,顺手把它一次再撕一次,撕成粉碎後缓缓放手,纸张像尸体般垂落地面。 「啊!我的单子!」阿鼠是第一个发现赌单被撕的人。 原本上馆子吃饭的气氛一扫而空,天发手臂的青筋越暴越凸,阿鼠用凶恶的眼光死盯著济风,家宝早已发觉这场戏精采过头了,偷偷摸摸夺门而逃。 「这死人要造反了,阿发,这次一定要供到伊会惊。」 济风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现场,转身到厨房拿了一条没缠胶带的藤条,赶在父亲发红的眼丝还没暴到太阳穴前,零点零一秒之差塞进他手心,天发的肌肉一摸到藤条,本能就往前面一抽,济风还来不及摊开掌心,腰际就被重抽好几下。 「干!干!你爸给你站,你就爬到天顶去了!打死你这支巴!」 济风最怕阿爸没天没地的乱抽一通,他只好乖乖地把不怕打的地方摆在藤条面前,否则连脖子的筋脉都可能被打出来。 听著藤条飕飕的挥动声,济风暗骂「妈的」,早知道就拿粗一点的,听声音就知道藤条快不行了,到时天发可是有什麽就直接抓来打,就算拆了铁窗揍人,济风都认了,可千万别再抬什麽音响桌子往他头上砸了。 第三章_报复 「这天棋总算有良心,亲身打电话来请咱去呷饭。」天发道。 「真的?你小弟哪会这好心,一点小钱都要跟咱计较,没听过兄弟借钱,还要把以前古账还清再来讲,伊够奸。」天发的妻子──阿枝坐在牌桌上和人打麻将,但依然能分心抱怨。 阿枝想到能吃顿大餐,自然十分兴奋,天棋宴请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地点──吴家祖厝,在遥远的台中啊,一想到要坐好几个小时的公车就已经腰酸背痛。 「唉,这次阮再去跟天棋借看看。」想到那次把弟弟的进口自排车当手牌打档,人家差点没要他赔,最近又新欠了天棋一笔钱,连见面都矮上一截,还好意思提借车? 但天发也爱面子啊,他不想让祖厝的阿母、长辈看他没出息。 「自摸!哈,拿钱来,拿钱来!」阿枝笑得阖不拢嘴。 好在他儿子将来可是大人物,就算没成材也好歹是儿子,总比天棋两个女儿有用,就这点阿母也应该对他另眼看待。 「对!这礼拜一定要叫阿宝伊对我回去台中!」。 「阿风不用操烦,我讲一次伊就知了。」 老二济风总是独来独往,跟吴家的人一向没话讲,不过倒常回祖厝。 天发对他可是又爱又恨,十多年前在曲家看到他时,只顾想到可能是和晴芬留下的种,而且才国小三、四年级,就有一桌子的奖状,反正都是亲生儿子,多多益善应该无妨。 领养之後却没料到,养子的人格竟判若两人! 就算是生父被警察抓去枪杀,他也不该在进他吴天发家的第一天就闹绝食。 现在倒好,整天故意讨皮痒不说,想到他四年前考上建中,好不容易让天发可以抬头挺胸,没想到他连建中也能读到退学,还被送进感化院关了几个月。 虽然他最後被更审缓刑,却也无法让天发释怀。现在他还在缓刑期间。 「难不成跟伊爸曲国忠一个样!惋叹!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养到这种子!」天发想到两个不成材的儿子,还有刚摃龟的彩券,心头闷的又往附近的啤酒屋走去,又要一次的烂醉如泥才能让他稍微解脱。 ***
「妈咪!」 秀华回头看见小桑,对女儿微笑著。 「你对凯文克莱的设计特别青睐喔,妈。」小桑甜甜圈住母亲秀华。 「其实我还是最喜欢香奈儿,可惜没买到新款。来,帮我戴个项鍊。」 「您今天不是要戴祁阿姨的珍珠项鍊吗?」小桑手中却是腰带扣环的银质项鍊。 「唉,还不是你爸,说什麽那项鍊是祁夫人生前的遗物,也是传家宝,说我戴了怕祁老心里不高兴。我什麽珠宝项鍊没戴过,还怕人家不高兴?我看哪叫你爸替祁老洗脚他都肯喔。」 「爸爸现在正需要朋友支持他选立委嘛!爸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呀。」小桑天使般的笑容洋溢开来,但在心底真怕这幸福甜蜜的家稍纵即逝。 「妈,我们最近是不是忽视了小蔷,她好像很寂寞......。」 「对了,」秀华打断女儿的话: 「你暑假都在家,我问你,周三小蔷是不是有回来一趟,我的抽屉被人翻过!」 「妈,我是有看到小蔷,但她好像遇到麻烦了,我们应该试图去......。」 啪!电视机被打开的声音,秀华知道是小蔷回来了,她不悦的走向客厅,看见二女儿小蔷穿著细肩的亮片小可爱,露出雪白的肚脐,嘴里叼著凉菸,吊儿郎当的瞧著她们,秀华怒不可抑,立刻赏了小蔷一巴掌: 「吴家没有行为淫荡又会偷钱的女儿,我会告诉你爸的。」 小蔷不可一世的表情并没有因这一巴掌而惊羞,她反而恶毒的瞪著母亲身後的姊姊小桑,凶恶的眼光像看见了八辈子的仇人。 第四章初盼 「天棋兄,恭喜恭喜!」 「我有什麽值得恭喜的?杨理事长?」 「官运当头呀。」 「哈,您说笑了,没有祁老的提拔,我也鸿运不起呀。」 吴家祖宅今天喜气洋洋,虽然没办喜事,但天棋的大女儿高中台大,加上天棋官运一日千里,宾客们都戏称「双喜临门」。 「天棋,想不到吴家的子孙中,就属你的囡仔(小孩)最有成就。」祁老和去世的吴老交情非凡,所以他很关心吴家的族运。 「我看就替您两家牵个红线。」 「对了,祁老,您的长孙不是快从美国留学回来?」陈主委提到。 「我也是看好这对年轻人,只怕天棋嫌佑儒年岁大。」祁老果然认真考虑。 如果能和祁老有姻亲关系真是求之不得,天棋连忙道: 「年纪长才稳重,年轻人是成熟的好。」 接著不断暗示秀华叫小桑过来添添水、端端水果,好让祁老看个够。 小桑不断从厨房里拿水果切片出去,但她实在很怕那种场合,每个客人都热络打量著她,客套的寒喧不停,很不自在。 「啊,抱歉。」她道。 小桑一转身想回厨房,却与一个高大的男人撞个满怀,水果盘飞出去,碎在地板上,一片狼狈。 奇的是,小桑连「元凶」的模样都还来不及瞧,那个人已经自动蹲在地板上收拾她的残局了。 好个任劳任怨的男人。 「你是济风?」不是他还有谁呢?到现在还不太被吴家承认的养子。 由於父亲不喜欢他,小桑从小没叫过他堂哥,这些年来准备联考,甚至没见过他几次面,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和他「撞见」。 他淡淡点头,就迳自到厨房去了。 这仁兄还是那老样子,看到家族的人爱理不理,小桑终於能理解为何他在吴家「姥姥不爱、舅舅不疼」了。 但小桑的心中竟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难道孤僻的济风激起她什麽同情心吗? 小桑摇摇头,怎麽可能?济风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人,而且看起来难以亲近呀,但她却不由自主的跟进了厨房。 只要全厝的亲人回祖宅家聚,每餐饭菜几乎是小婶和济风负责,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年纪轻轻却守寡的佩兰,毫无怨言待在吴家祖厝侍奉久病不起的婆婆,小桑想,或许她认为自己是代替丈夫报答养育之恩的吧。 济风和小婶佩兰的手一直没停下来,快要开饭了,还有一堆菜没做,小桑自告奋勇充当助手,她承认对济风是有股好奇心,当了十八年的乖乖女,接触清一色的优秀异性,但其实在心底,却对坏坏的男生有莫名的心动。 小桑看得出来济风和佩兰合作「羹汤」默契十足,在吴家的人当中,济风唯独和佩兰有说有笑,看著他们那麽熟稔,小桑内心也企盼像小婶一样得到济风的信任。 *** 吃过丰盛的中餐,酒酣耳热的客人即将散席,小桑、济风忙著上茶点。 小桑在送茶点途中被妹妹小蔷拦下来,她虽然不很客气,但终於是肯主动交谈了。 「姐,你一定要帮我!」 「小蔷,今天早上其实妈没有恶意,她其实是......。」 又是老生常谈!小蔷若不是因为有目的才不会强忍著听她在放屁! 「我知道了,那你答应当我忙喽?」小蔷只想要她回答是或否,没想到她却来一串布道大会。 「当然帮你了。」 这时小蔷才鬼鬼祟祟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晶亮的项鍊。 「这......从哪来的?」小桑见那种质感与光泽,价值至少也得几十万元。 「JACK送我的,怎麽样?」小蔷得意说著。 小蔷把那串项鍊摆进小桑的点心托盘里,还特地拿了手帕把项鍊盖了起来。 「本来是想配我这件衣服的。」小蔷果然换了一件正式的白色斜下摆短洋装,令小桑傻眼。 「总不能丢爸妈的脸,对吧。但是我没想到连大伯那两个烂儿子都来了,刚才那个济风看到我的珍珠项鍊眼睛都直了,还拼命问我价钱,一双贼手一直伸过来乱摸呢!」小蔷一席话搞得小桑难以联想那种画面。 「我要你替我保管。他们一定死也想不到项鍊已经换地方,要偷也偷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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