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坑新开.由于原本的文不知所终..默 第一部麒麟印已完. 鸡蛋番茄照收 ---------------------------------------- 麒麟印,与朝廷王室血脉息息相关。本是朝官内事,却不想在这个时代,竟会引起浩然风波。 天下武林,分久必合,何久必分。强强对峙,各门各派也自有鼎足之势。为己,不论利益,也应看在朝野之份上少惹是生非,至少需要静观其变。除却所谓正义的大门大派,逍遥庄亦正亦邪,涉及很广,又与八王爷有连带关系,俨然一方霸主。而南洋和北冥两大邪教恶名昭彰,但也令人闻风心寒。且最近霹雳门一方崛起,大肆扩张,也不容小窥。江湖上便有「逍遥霹雳,南洋北冥」之称。四柱压制,又有「敌不动,我亦不动」的想法。所以无论怎么看,如今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劳燕回巢,月满西楼。 逍遥庄沉谥安静。打更人过,不知何来声响,引得鸟雀扑腾--逍遥庄前,篝火通明。 凌枫在园中舞剑,如轩在亭下拨弦,小小的凌珑坐在一旁。扬花漫天,惟有爹娘笑靥如花。 当手下的人急急来报时,凌珑才知道有好多陌生人冲进了庄内。凌枫微微颔首示意底下人退去。自群鸟受惊时,他就知道。 逍遥四使此时齐聚凌枫身旁,各自吩咐身边嫡亲的儿女。 「从现在起,你们便是逍遥四使。凌珑交托于你们。自小教导你们铭记在心的家训是什么?」 「逍遥四使,一心不二。」同其他人不同生活的四个人心中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宽慰地看着这四个少童,几年后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这一刻起,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他们名为辰落,虹陌,紫霜,碧尘,而这个名字将会至死跟随他们。 如轩端来一个镶黄盒子走到凌珑面前,怜惜地抚过凌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好孩子,外面的人想要这盒子里的东西,可是娘答应过姐姐和姐夫不能让其他人拿到它。这个东西会引起武林浩劫,所以珑儿要好好保护它。」 随后打开盒子,竟是一块通体白瑕的璧玉。如轩将它放进一个锦囊里,藏进凌珑的里襟。 「它叫麒麟印」 凌枫揉揉凌珑的黑发,深邃的双眸定定地和凌珑对望。凌珑知道爹在说什么,他说,「要活下去......」 如轩拥住凌珑,轻地如同羽毛抚过。然后她冲凌珑扬起嘴角。 「珑儿,你爹是谁?」 「凌枫......」 「你娘呢?」 「......慕容如轩。」 「你住在哪儿?」 「逍遥庄。」 「嘻,乖孩子......爹娘不能好好照顾你,珑儿,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从后院逃离不远,庄内喊杀声不断。火光冲天,凌珑的脸愈发惨白。凌珑什么都明白,他要记得,他是凌枫的儿子,他的娘是慕容如轩,他的家是逍遥庄!他要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忘记。 扬花的季节,爹在娘的眉心印下一吻。 「枫,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儿子叫凌珑。」 火光里,爹的目光深邃,娘的笑靥绝伦。他们说,「珑儿,要好好活下去。」 是的,要活下去。然后......重振逍遥庄! 紧紧攥这怀里的锦囊,凌珑不可遏制地颤抖,泪满衣衫。 这是最后一次哭了,我发誓...... 当薄雾稀露的时候,逍遥庄不复存在的消息变会传遍朝野。下唇早已被自己咬破,凌珑依然转身,「我们去天香楼。」 那年凌珑八岁。 恍恍十年,变了许多,也仍有记忆犹新。武林人士苦苦寻觅的迷团,麒麟印依旧下落不明。有人说当初朝廷带人大剿逍遥庄目的正是麒麟印,或许早就落在朝廷手中。也有人说凌枫不会把麒麟印藏在家中,也许现在还是存放在某个密道里。一些人又说麒麟印流落江湖,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捡到也说不定。总之,众说纷纭,却无一被证实过。 天香楼内琴音缭缭。西边厢房内,柱以白璧,砌以青玉,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奇秀深杳,不可殚言。 「珑儿,外面的传闻还蛮多姿多彩的呢。」房内大理桌前的贵妇不紊不乱地喝着茶。发上玳瑁璎珞钗,腕上圈着盘螭五凤环;外罩宫绦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裙。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泪光点点,纵使已经历沧海桑田,仍不失当年华彩。天香楼内如此珠光宝器的妇人,自是天香楼大当家慕容琚了。 天香楼实则青楼,但决非普通小兵小卒能来的地方。天香楼的姑娘也非仅是莺歌燕语。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堪比沉鱼落雁,更重要的是若想在天香楼占有一席之地,则必须要有傲人的资本,持有一技之长,无论琴棋还是书画。 因而这里汇集各色三教九流,能让天香楼接待的不是达官显贵,也就是武林赫赫名教。也因此绝多数的人来这里并非寻花问柳,当作是茶楼甚于青楼,而又不仅仅是茶楼,毕竟还是喜欢有女人的地方,更何况是雅俗共赏的姑娘呢。 其实关于天香楼的当家以及来历委实好笑。这是慕容琚和夫君八王爷庭燎闹别扭一气之下来到老家广州所开的产物。八王爷寻妻心切,也就应了这间因她脾气所生的青楼。而这个王妃又不愿让人知道天香楼有这等实由,便在人前化名单姓为楚,也因此决多数的人并不知道天香楼当家和逍遥庄的关系。 「越是传得古怪,麒麟印越是安全。可是姨娘,就算江湖上的人不知晓天香楼和逍遥庄的关系,亦或是知道也无所谓或是不敢前来质问天香楼,难不保朝廷会不起疑心。若是这样,凌珑的罪可就大了。」窗几琴前的人白衣胜雪,转轴拨弦。 「十年前你来我这天香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吧,小鬼。十年了,你的滑头姨娘我早就一清二楚。其实你放心地很呐。麒麟印本是先皇指名让八王爷保存的东西,朝廷那些贼臣不会笨到直接挑明争夺麒麟印的目的,若是来问天香楼,自然摆明逍遥庄灭门的事是他们干的,那便是自寻死路。」 「嘻,凌珑只是想从姨娘那里亲口证实而已,好让凌珑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凌珑......」 「恩?」 「罢了......」慕容琚叹了口气,「珑儿,逝者如斯,不要太过执著。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恩,珑儿明白。」凌珑依然垂着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慕容琚起身打开房门,「听闻青龙堂堂主作业在自己的堂口被一剑封喉。虽然青龙堂主也参与逍遥庄灭门事件,但这很明白有幕后黑手。霹雳门可是不能小看的,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慕容琚重新关上房门后,凌珑停下弦上的手指。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若只是当时惘然,又何必步步设圈,如此大费周章。当年选择来到天香楼,便已注定没有收手的机会了。 「陌儿,霜儿姐姐那边有新的消息传来么?」 帏帘后,红绫绡裙一闪而过。 十年前逍遥庄化为灰烬,而现在立在原庄邸旧址上的园府是近几年脱颖而出的残照门。没有人见过残照门门主,只知道由一个姑娘一手打理着,名为紫霜。 残照门,一道碧影闪进里屋。 「有什么发现么?碧尘。」一袭紫纱绉裙,两股发髻系着金铃铛。一双翘眼两弯柳眉,眼角有淡褐泪痔衬托得更加精致,为之忘俗。 锦缎青袍,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温柔沉默,尚且年少却给人以肃清淡泊的感觉。碧尘从腰间取出一枚造型奇异的镖,散发着幽蓝的光。 「七星令......?」紫霜蹙眉,「在哪里找到的?」 「青龙堂主的卧室。」 「在青龙堂?南洋宫的七星令怎么会出现在青龙堂的......」 「在其他时间看来确实觉得奇怪,但若是以麒麟印来解释也不为过了。」 「你是说......」紫霜一脸的不可思议,「南洋宫对麒麟印也有兴趣?」 碧尘耸耸肩,表示认同。 「唔,珑儿也应该在等消息了。通知落儿。」 天香楼西厢房,橙衣少年肌肤微丰,浓眉大眼,正怒气冲天地瞪着床上的少女。脑后长发用红色缎带高高束起,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脸顽皮。 「落落你这样盯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呦!」虹陌闪着貌似无辜的大眼睛笑道。 辰落暴跳三尺,「虹陌!不、准、叫、我、落、落!」咬牙切齿地指着虹陌。 看着这对活宝冤家,凌珑笑地随心所欲。「呐,落落,霜儿姐姐让你带什么口信来了?」 「凌珑!连你也......!」 嬉闹后凌珑抿着嘴皱起了眉。 「这么说......连南洋宫都有所行动了喽。」虹陌看向凌珑。 「不排除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南洋宫本身对麒麟印的秘密有很大的探究的兴致;第二种,南洋宫想拿麒麟印与那些对它垂涎三尺的人做比交易。」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愈来愈有趣了。」辰落很是兴奋。 「还有件事可是超出我们意料之外的哦。」虹陌站起身来,「关于青龙堂主的死有了一种新的传闻。『可以做到不洒一滴血而一剑封喉的人,以〖无伤胤〗嫌疑最大。』」 「无伤......胤?无伤剑?」 「恩。师承剑仙隐修的祁胤也被不明不白地扯进来了。」 「这是谁最先传出来的?」 「说来也让人疑惑。这竟是出自霹雳门门主夫人上官韵芸之口。」 「唔,这是复杂。总之,不可急躁,也不可怠慢,看事情怎么发展了。」凌珑呷了口茶,正色道。 「啊,凌珑。霜儿姐姐让我问你,为什么最近不回残照门,而且有了消息也只让我和虹陌带话呢?」 「你们都忘记了么?天香楼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就要开始了,恐怕要忙一阵子了。」 「慕容夫人的闲情雅致还真是让人......」 「陌儿。」正欲离开的虹陌转向凌珑。「青龙堂主恐怕不是一剑封喉的吧。」 虹陌咧开嘴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人是我杀的嘛。」冲凌珑挥挥手,手心有一丝光稍纵即逝。 盘龙丝,杀人于无形。 张灯结彩,碧罗霓裳,天香楼好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 所谓百花宴,便是群艳逐雄,争奇斗研的盛会了。各路人只要能够出得起美酒佳肴费用的,均可一睹群芳争艳的好戏。并且若是够强,则可在美人中挑取一名纳为己有。 想赎身的正好赎身,没有这种想法的,若是被选上了,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况且不光是宾客的打赏,只要被列入前十,天香楼也会极品款待。也不用提姑娘们有多全力以赴了。 宾客络绎不绝,一般从座位距离「斗研台」的位置便可看出位上的人的身份的高低。越是靠近「斗研台」,来历越是大。 「斗研台」正中央有一处被帘幕轻遮。凌珑抚琴正坐里面,看着纷至沓来的人,浮起不易觉察的微笑。 百花宴上玉管笙箫。 以座位来看,应以位于「斗研台」正对桌上的剑祈会的人为上座。座上男女,男有十八,女约十六,桌前随从五六,看来是会中少主小姐舒翊与舒粲了。剑祈会一向以行得正为旨,在广州鄱阳一带颇具影响。 台上翠色倩影舞动,牡丹青纱遮面,搔首弄姿,一身垂条更显婀娜身段,本已娇美的脸在若隐若显下愈加撩人的眼,不愧对天香花魁的名号。 身后帘内传出悦然琴声,在场宾客仿若置身仙境。牡丹自然博得满堂喝彩。然令一些人开始注意的是帘后的琴师,都闻天香楼琴师琴技精妙无双,却无人有幸能瞥芳采。几场表演,几场配乐,恰与情节和谐,又无一重复。间关莺语花底滑,别有幽愁暗恨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浑然希夷,令众寂寥而莫知。 花魁都已出场,可知好戏即将告终,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在心里盘算自己欲摘何朵花。 一直静坐着的舒翊轻吟措辞后起身看着帘中白影开口,「在下冒昧,敢问帘中弹奏的姑娘可否与舒翊一见?」见帘中人并未答话,又不死心地抱拳作揖,「伯牙子期尚流水以何惭,姑娘琴技优湛,却不知为何如此怨愁?舒翊胆敢与姑娘一诉可否?」然仅闻帘中人的窃笑,随后传来希翼空灵的嗓音,「舒少主太看得起我了,学艺未精,不敢与少主谈教。」声音固然好听,但说话者是堂堂男儿身则毋庸质疑。在场的人无一不觉惊讶。 一旁的舒粲憋不住气冲帘中人喝道,「先前我哥委身赐教你为何不答话?竟是个大男人,有怎偷偷摸摸躲在帘后不敢出来见人?怕自己太丑而不能露面么?!我到要看看是何许人能对剑祈会如此不屑!」话音未落已飞身上台,周围人看热闹,也不加阻拦。 攥住那人的手,扯开帷帘。凌珑正座台中,云淡风清。看清帘中人的面貌,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胶发漆漆,白衫瑟瑟。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唇若施脂。如中秋之月,若春晓之花。固然身着素雅,却掩不住那绝代风华。 凌珑虽是住在天香楼里,但西厢房门十年来都是紧紧闭着,除了慕容椐以及负责饮食起居的虹陌,其他人都不得进入西厢房,而凌珑也乍看之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至于真人露相,着实让楼中姑娘吃惊。 仅这一愕之余,二楼忽然飞出数根金针,直向台中凌珑。但见金光闪过,无人发觉有暗器擦过。 凌珑掬手作势将舒粲泄出的几络发丝捋到耳后,「少小姐,能放开你的手了么?」妖媚的笑容,惑人心扉。 见自己仍捉着他的手腕,又受这亲昵动作,抬眼是那人畜无害的笑,只觉脸上发烧,忙送开手,「你!......」 凌珑转手,三根金针在指缝间隐约可见。 「霜儿姐姐!」二楼凭栏处,辰落冲紫霜惊呼。 「傻落儿,我只是想试试这儿究竟有几个人是真材实料的罢了。」 「万一伤了那丫头怎么办?」辰落一副「你太冲动」的神情。 「不会的,凌珑会接住。」碧尘了然于胸。 「诶?」辰落似乎不能相信,惹得左右邻桌频频投来目光。 「不该死的人,凌珑是不会让他死的。」 另一边厢,楼下台边的某个不起眼的一桌。 「好快的身手。」桌前少年望着凌珑赞道。从金针射出到凌珑的接手,这一幕他尽收眼底。令他疑惑的是,飞针虽快,却不能感到一丝杀气,台上的人接得神态自若,若是别人,理应决不可能是这种反应。唯一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就、就算你是......是男的也不行!总、总之,你被我们剑祈会买了!」舒粲不依不饶。 「买......了?」凌珑眯起眼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投着阵阵寒意,令人心寒。只要他愿意,杀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粲儿!退下,不得无理!」舒翊并不想让事情闹大。这个妹妹从小被惯着,最受不起别人忤逆她。而这又是在天香楼,所有人都知道,天香楼不是简单的青楼,在天香楼闹了事,等于是动了老虎尾巴。 「翊哥哥!我是......我是在帮你说理诶!」自知理亏,也要胡乱找个理由。 「咳--」猛然间台上两人之间冒出的一双手令争锋相对的两人愕然,「花前月下,如此盛宴被破坏了可是罪过哦!」 他何时上来的?连我都未察觉......凌珑警觉。 来人靛蓝衣衫,八尺身材。修长的眉,星眸点点。精致而深刻的轮廓充满阳刚之气,转盼多情,语言常笑,眉宇间却是多了一份尊傲自信,自有高华无比的气质。尚是俊朗,如此桀骜不驯之神貌。看似相貌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你是谁?上来做什么!我还要你教训不成?」舒粲转而将矛头指向那人。 不明不白做了冤死鬼,祁胤只能苦笑,「呀,看来我多管闲事了。只不过舒老会长与我还算有一面之交,再天香楼惹了事,怕是你爹也保不住你。」 「原来是家父旧识。舒翊管教不严,容在下代舍妹向这位白衣公子道歉。」舒翊见事有收场的余地,立马上前谢罪,「敢问义侠大名?」 「我?」祁胤皱皱鼻子,「资历尚浅,不敢称侠。姓祁,单名胤。祁胤。」
1/13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