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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玉——七虫七花膏

时间:2008-11-12 10:03:19  作者:七虫七花膏

"够了!"朱由检大喝一声,手中茶盏里的水也泼了出来,"你不必再说了,暴民作乱自古有之,朕有虎罴之师百万,必能斩草除根!卿家不必多虑!"
"陛下,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啊!陛下!"段震话一出口便觉喉咙口的一口腥甜直涌了上来,人已然有些摇摇欲坠了。
朱由检却并没有察觉,他只觉得段震的话仿佛一盆冷水将自己的兴致浇个透顶,抛了一句"看来爱卿今日身体欠佳就不必去了摆驾回宫"便拂袖而去。
皇帝前脚刚出门,如同被掏空了般的段震便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了椅上,目光呆滞地直视远方,一缕殷红的血丝缓缓地从唇边流了出来。
"老爷!"扣儿大惊失色狂呼了起来:"快来人啊!去请太医啊!"


崇祯三年正月,辽海。
"李兄,我军已集结完毕,整装待发,特来向兄辞行的。"多尔衮避过了众人便服来见李简。
"多兄今日李简有一事相求。"李简走近几步抱拳道:"我欲乔装成满族军人随军一起入关进京,不知可否安排?"
"这--这又是为何?"多尔衮料不到他有此一求不解道。
"这是在下的私事,多兄就不必过问了。"李简的目光落在了亭外的那株已长成的梅树。


"陛下,请陛下速速定夺!"
"死守!"
"迁都!"
"死守!祖宗宗庙在此,岂可落如满人之手!"
"迁都!陛下一身系天下万民,怎可轻易犯险!"
"软骨头!"
"不识时务!"
"够了!大殿之上,身为大臣,你们的体统呢!"朱由检大怒道,严厉的喝声回荡在太极殿上,玉阶下吵做一堆的群臣顿时哑了一般匍匐在地大气也敢喘一声。
"报陛下!清军--清军先头部队距京城已不足百里!"一身汗水的传令官跌跌撞撞地冲入大殿。
闻得此言殿内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众卿家可有何良策御敌?"见众人都一言不发毫无回音,朱由检的脸色刹那间变换了几次,最后恨恨地说了声:"都是群泥塑木雕!退朝!"

"霆玉,你说朕该怎么办?难道真得要朕迁都?"牢牢地抓住段震的双手朱由检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剩下的只有惶恐与不安。
段震望着眼前这个仿佛又变回了当年书院中少年学生的皇帝,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尽量用最温和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安慰他。
"夫子!"感受到了段震的关怀,朱由检发出一句压抑着的低不可闻的呜咽声竟一头扎进段震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扣住段震的肩头。
此时倒叫段震不知所措了,又不敢挣脱,只能好声劝道:"陛下莫要着急,此时万万不可轻易迁都。陛下别忘了,军报说袁督师的勤王之师已到了热河,京师只要在守三日,便可成合围之势,到时候陛下仍是中兴大明的一代圣君。"
"是么?当真如此?"朱由检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仍一个劲地试图从段震处获得肯定的答复。
"是的,陛下!"段震安慰性地轻轻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膀。
"好,夫子,我听你的,我听你的,夫子你别走开,你陪着我!"此时的段震已几乎成了朱由检惟一的心灵依靠。

"不好了!陛下,清军开始攻城了!"太监受惊后尖利的嗓音划破了夜空。
"陛下,大臣们都在殿上等着呢!"
朱由检万般无奈地放开手随侍卫们向大殿走去。

"老爷!您也避一避吧!"扣儿忍不住劝道。
"先把书稿和那些书收拾好!"段震摇头说道,双手不停只知一心整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稿纸和书籍。
扣儿知道也劝不了他,叹了口气拿了件袍子披在了段震的身上:"老爷,夜里天凉,您小心点!"

"不好了,靼子放火龙箭了!"
"来人啊,露华阁走了水了!"
"靼子进了德胜门了!"
"小心啊!"
宫中此时早已乱成了一团,打碎物品的声音、宫女的哭泣声、侍卫们的叫喊声和太监们奔跑声交杂在一起,时不时腾起的熊熊火光隔着窗格子透了进来,也划过了段震的双眼。
"碰"门被人重重的撞开了。
"谁?"扣儿一步跨到了段震的面前挡住了可能朝向他的攻击。
一个长身玉立的满族军官窜入了屋内,一头拜倒在段震面前:"老师,我是李简啊!"
"伯符!"段震颤声念出了这两个字,心头一紧,手中的书稿啪地一声全掉了下来,才冲出几步人便软了下来。
李简一把抱住段震羸弱的身体热泪盈眶,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彼此都贪婪地看着对方,目光都像是要看穿人似的,口中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从城外不断射入的火龙箭发出咆哮的声音,击穿了无数亭台楼阁的屋顶,(请联想《英雄》中著名的秦国箭阵)火舌几乎要将整座宫殿都吞噬掉,宫人无助的哭闹声和呼喊声,使得这做皇宫像是地狱一般,但这座小小的畅春阁里的人却是充耳不闻,这两个人现在只是沉浸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一切都无法影响他们。
扣儿知趣地走出了屋子,并且为他们掩上了房门。

(怎么偶感觉像是在抄袭《乱世佳人》中的一场围城戏!汗--)

"你怎么来了?怎么穿着满人的服饰?你有没有受伤?--"
"这些都以后再说,走,霆玉,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走!我们浪迹江湖去,这一切的一切都留给别人去管去闹!"李简抓紧段震的手急切地说道。
"不行!"缓过神来的段震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现在国难当头,我身为朝廷命官怎可一走了之!绝对不行!"
"霆玉!这时候你就别再坚持了,我一听到满人要攻打京城的消息就连夜赶了过来,我怕调动军队太费时间便只身上路,混入满人军队这才得以入城,我为的就是来救你!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走!"李简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星来,拉起段震的手就往外走。
"大胆!逆徒敢尔!"段震猛地摔开了李简抓住自己的手大声说道:"为将擅离守地便是不忠,不听师命便是不孝,不忠不孝之徒非我段震之徒!你难道想被我逐出门墙吗?"
李简慑于段震此时无可抵挡的气势竟楞在了当场。
"来人啊!陛下有命全力保护段大人,你等跟我来!"
"老爷,侍卫们就要过来了!"扣儿冲入房内叫道。
"你快走!"段震用尽全力一把将李简推至后门,临了又低声说了一句"小心!保重!"便将李简推出了门外。

崇祯三年,三月初九。
"传谕设宴畅春阁!"
"霆玉,你说得对,袁崇焕的大军已经击溃了满人的主力部队,京师之围已解,今日朕要与你一醉方休!"朱由检已然换下了一身的戎装,轻袍缓带,往常总显得冷漠的脸上也有掩饰不了的喜气。
段震的气色也好了许多,他明白京师之围已解,一场浩劫终于消弭,也由衷地说道:"陛下,此战之胜全在袁崇焕袁督师,陛下,此人乃我大明不可多得之人才,您一定要委以重任,放手让他大展拳脚。"
朱由检微微点点头,说道:"袁崇焕的确立了大功,前年他没有请旨便杀了大将毛文龙,朕一直隐忍着,就是看重他的军事才能,朕果然没看错人!他倒建了一桩大功业!不过只怕他会恃功而骄--"
"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在外君命也有所不受,何况当日袁督师不过是临机决断,毛文龙确实该杀,陛下实在不应将此事总是放在心上。"段震听他如此说心中已觉不妥,忙开口为袁崇焕辩解。
朱由检不奈地挥了挥手摇头道:"朕知道了,袁崇焕的确有才能,不过他手握重兵,如今又建得大功,朕终是不得不防。这是王霸之道,霆玉你讲的是孔孟之道,这就不用管了。"
"陛下,请您千万不可猜疑有功之臣--"段震知他已对袁崇焕起了猜忌之心,一心只想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好了,好了,朕记下了,霆玉啊,今日朕和你只把酒言欢,不谈国事!"朱由检不愿再听段震在他面前提别人的名字,笑着携起段震的手走向酒案。
案上只放了八样精致的江南小菜,早就厌倦了宫中那些大盘大碟的段震一见此家乡的美食,心中已是别样的喜欢,心中之事也暂且放在了一旁。
"霆玉可喜欢这几味菜?朕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了你必是喜欢的,来人啊,上酒!"朱由检见段震放开了怀抱,自是喜上眉梢。
早候在门外的冯保忙将一个通体碧绿的玉壶送了进来。朱由检亲自替段震斟上满杯。
"此酒是--"酒一倒出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便盈满了整间屋子,望着这与玉杯几乎同色的澄碧色的不知名的美酒段震也有点心旌摇动了起来。
"这便是安南国进贡的‘长夜醉'!据说当年平原君的十日长夜之饮喝的就是这种酒,此酒在中原已然失传,酿酒的方子唐末落在了安南,成为了他们的进贡之酒,连他们的国君也只有每年祭祀时才能饮到。霆玉,不可不满饮此杯哦!"朱由检滔滔不绝地劝起酒来,早就心动的段震终于也举起了酒杯。
那酒一入喉,便似一股冰泉,又如一道醍醐,直入肺腑,那醇香还在唇齿间缭绕,那心头便已热了起来,恰似有团冷火在不断地燃烧。
段震深吸了一口气,长叹道:"果然好酒!古人实不欺我!平原君若果真以此酒待客,十日长夜之饮确不为多!"
"好!霆玉说的好!不意霆玉竟是那平原君的知己!来来,今日朕与你也来效一效古人,来一个长夜之饮,不醉不归!"朱由检瞧着段震已有些酒红的脸色心中暗喜。
段震这几年来一直心中郁郁寡欢,也确实担得辛苦,今日有如此美酒在前,不禁将那些个顾虑抛在了脑后,只为了一醉解千愁,便也不推辞,举起酒杯一连便喝下了三杯。
从未见段震如此豪爽的朱由检此时反到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只是举着却一滴未动。
已有九分醉意的段震此时早已是醉态可掬,往日崖岸深峻不苟言笑的玉面如今犹如春风拂过,分外地活泼生动了起来,把个朱由检看得直如痴了一般。
"陛下你自己为何不喝呢?"又灌入了两杯就后,段震已经醉得十成十了,人也差不多趴在了桌上,似闭非闭的双目瞧着愣愣的朱由检模模糊糊地问道。
摇动的烛光下,段震的脸颊被酒气所蒸,薄晕上颊,红艳欲滴,有如朝霞初散,隐隐透着光华,完全盖过玉杯中长夜醉的光辉。
"朕只要看着卿就够了!"朱由检目不转睛地看着已昏睡了的段震喃喃说道:"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朕怕是已经在醉梦中了--"
仿佛为确定自己并没有在做梦,朱由检缓缓地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已然不省人事的段震的面颊,触手光洁如玉,却又比玉多一份温暖,简直叫朱由检心醉神迷。
便在此时,睡梦中察觉有人在轻柔地抚摸自己的段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伯符!"
朱由检的手像被这个名字烫到了一样,嗖的抽回了手,心中顿时一阵惊涛骇浪,心头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尖刀般发了疯似来回折磨着他。
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朱由检才将自己紊乱的心情压了下来,转身便要走,终还是放心不过,褪下了身上的织锦披风细心地为段震盖上,这才恨恨地离去。
才走出房门就见冯保一路奔了过来:"陛下,兵部侍郎石进求见!他说他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上奏皇上。"
朱由检心中一动,低声道:"宣!"

"你所奏可是实情?"朱由检铁青着脸沉声问道。
跪在阶下的石进颤声答道:"确实确实是实情!臣所言句句属实,这里有那两个逃回来的小太监的亲笔供词,他们被满人抓着锁在偏帐里,亲耳听见那些满人悄悄说袁崇焕和他们订下了盟约,说要一步步夺得兵权,然后再与他们联手将大明江山夺下,一分为二自立为帝!"
"悖逆之徒!"朱由检闻得此言气得连脸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忽地又想起刚才段震没口子地为此人说好话,心中怒火更盛,猛地将眼前一人来高的琉璃瓶狠狠地推倒在地,"轰--"一声震彻整座大殿,响声中朱由检阴森森地说道:"传旨让袁崇焕入宫申领粮饷,你等一路出城拿下他的部属,一路就在宫中伏击将他拿下,严加查办!"
(汗--袁崇焕死得可真冤!正赶上皇帝房事不顺!)

"周太医,我家老爷他--"扣儿一见太医诊断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事,没事,段大人只是一下子喝了太多的酒,醉倒了,再过个几天,他酒醒了便无事了!"太医答道。
"只是醉倒了!这酒也太厉害了!都已经醉了两天两夜了--"扣儿看着段震略显憔悴的脸又是一阵心痛。
房外不远处,冯保板着脸对眼前几个服役于畅春阁的小太监下令道:"陛下有旨,这几日段大人修养身体,一切杂务都不能去烦他,谁敢在段大人面前多一句嘴,立即乱棍打死,知道了吗?"
"是--"

"扣儿,水--"足足昏睡了十天的段震终于醒了过来。
一直守在床边的扣儿一边将水杯递过来,一边低声地埋怨道:"老爷,您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酒多伤身啊--"
段震嘴角带着浅浅的苦笑,摇头说道:"我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你放心,我的身体自己明白!好了,说说这几日可有何事发生?"
"我这几日都呆在这屋子里,一心照顾你,连门都没出过,朝中之事我不知道。"扣儿还有几分气段震轻贱自己身体故此说话有些冲。
段震知道他的心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却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扣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老爷。"

"哎呀,你不知道,那血流得是啊--"
"我听说那姓袁的硬是一声不吭,只有那刀卸骨头的声音--"
"俺表哥是在刑部做事的,他跟俺说啊,那凌迟是要割满一千八百刀的,每一刀都要三分肉三分筋三分骨,少一刀都不行!"
"对啊,我也听说这城里的百姓恨死姓袁的投靠清军,都花钱买他割下来的肉!"
"听说那人的胆有这么大--"

"你们在说什么?给我说清楚!"段震突兀而来的声音将这几个聚在一起的小太监吓了一大跳。
小太监吓得一哄而散,只有为首的那个叫小德子的忙跪下回道:"段大人,我们在胡乱说着耍的,没什么。"
"还敢抵赖!给我老实点回话!不然告了冯总管看他不治你!"扣儿在一边厉声说道。
"段大人饶命!可别告诉冯总管!这就是他不让我们在您面前提这些事的!"小德子忙捣蒜似地磕起了头。
"是他!不好!必是大事!"段震心中暗道,心中一急这慑人的气势便逼人而来,小德子被这气势压得头也不敢抬,只听得段震幽幽说道:"你说实话,没人会告诉冯总管,如果再敢说些个谎话搪塞我,宫人斜(埋葬宫女和太监的地方)里不会少了你的那块地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说我全说!"小德子哆哆嗦嗦地答道:"我们说的是前两天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的袁崇焕袁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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