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久久地望着,他望穿秋水也无法融化他冰冷的面具。 何晋元看到辛红雨眉头轻轻一皱,突然就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衫,里面竟是一丝不挂!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烁着迷人的色泽,禁致匀称的躯干修长的四肢,两粒坚实的蓓蕾就如美人脸上的朱砂殷红欲滴,股间的果实渐渐膨胀如夏日绽放的玫瑰吐露着诱人的芳华。 长衫滑落,如卵剥壳,如盈盈荷瓣风前落,内里是无暇的晶莹。男人本能的生理反应让何晋元面对这样上天卓绝的杰作时,目眩神迷,心神摇荡,好不容易把持住,只听辛红雨诱人的声音在耳畔激荡: "晋元,抱我!" 何晋元咽了一下唾液,不动。 "晋元,抱我!!" 何晋元忍不住看了看那颗怒放的玫瑰,下身渐渐灼热起来。 "晋元,抱我,求你!!!" 辛红雨上前一步,呢喃低语魅惑顿生,何晋元再忍不住,一把紧紧地抱住辛红雨,狂风骤雨般地吻了起来。两个人边吻边滚落在床上,何晋元手忙脚乱地扯下衣衫长裤,顾不得前奏前戏火辣辣地顶了进去。 "晋。。。晋元--!"在被深深进入的同时,辛红雨大声喊出了何晋元的名字。 没有怜惜没有体恤,何晋元在身下这具躯体上忘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欲望,他不爱他,可他却爱这个身体,这个如罂粟般甘美的躯体让他根本无法彻底抛弃,他们的心虽然渐渐疏离,可是身体却越来越贴合,越来越依赖,他轻易就可以挑起他的欲火,而他在他的身体里可以纵情驰骋毫无顾忌。 他们深深地喘息,激烈的律动,没有女人的柔弱,没有温情脉脉,这里只有男人的强悍--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 对于何晋元来说,这不过是自己的意志与本能间的搏斗。 对于辛红雨来说,这却是爱与不爱,忠诚与背叛的较量。 如果爱,他愿意为他杀掉自己。 如果不爱,他必须为自己杀掉他。 无论是哪种结局,他们注定要彼此失去。 "晋元,我的爱,别离开我。" "红雨,红雨。。。"桃之夭夭 两个人都释放过后,何晋元沉沉地趴在辛红雨的身上调整气息,等待体力恢复。辛红雨像以前一样抚上他宽阔的背,用食指顺着他背部肌肉的纹理一下一下地划着,指尖是他结实的健硕,胸口是他真实的重量,鼻端是他和他混合在一起的体液的气味,浓烈的,羞耻的。 "晋元你。。。心里还有我吗?" "唔。。。我心里当然有你。"何晋元这样回答着,却是另一番想法,"我心里当然有你"这句话的含义在他应该如是理解:他心里有他不是因为他爱他,而是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把他甩得干干净净不露痕迹,就像用完后毫不犹豫丢弃的垃圾,不能让他的腐尸再招摇于世,向世人暴露他的罪行。 辛红雨一阵狂喜,他心里有他!果然他还是爱他的,五年的感情当然要胜过一朝的相思! --陷于爱中的人会把对方所说所做的一切进行不自觉的夸张、美化,以填补自己从对方那里无法获得的空缺。 何晋元从来没对辛红雨说过爱,因为他从没爱过他,他对他只能说是迷恋或者利用。 辛红雨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能用手段才能把他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晋元,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辛红雨一边说一边起身穿好长衫,何晋元也从地上拾起了衣裤,不解地问道: "哦?是什么?" "跟我来。"两人穿戴好后,辛红雨拉着何晋元的手来到另一个房间。辛红雨推开门指着床上背靠背被绑着手不能动,塞着嘴不能出声的俩个人说道: "就是他们。" 何晋元走近了仔细一瞧,女的正是翠红楼的春桃,男的。。。不就是那天杜青伶在翠红楼唱戏发狂把他扛到楼上之人吗?这两个人何时凑在一起,又是怎么被辛红雨抓起来的,春桃又为何穿着嫁衣,何晋元百思不得其解,迷惑地看了看辛红雨。 "晋元,本来今日我到鸿隆米店找古老板办事,没想到被他二人跟踪,躲在谷仓外头听我们的谈话,被我发现抓了回来。我想这男人应该不是本地人,一张口竟是京味儿,会不会和我们的事有关,所以找你过来审查一番。" 康顺王觉得此时的辛红雨就像是一只拣着骨头的狗,在主人面前摇尾乞怜,期待能得到主人的爱抚。 "红雨,先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我要审他一审。" 辛红雨走上前不顾春桃愤怒的目光,康顺王的冷若冰霜和高高在上,把二人口中的绢布拿了下来。 "何大人,春桃不懂为何大人要抓春桃,春桃只不过和朋友买米,这位辛公子就认定我二人偷听他的谈话。我们是被冤枉的!" 何晋元微微一笑,柔声问道: "春桃,你为何身穿嫁衣到米店买米?" 春桃一愣,在翠红楼久了,她很清楚何晋元的脾性。这何大人说话越是和颜悦色,就代表他心里恨意越浓,他心胸狭窄,说不定已经起了杀机,心下害怕,吞吞土土地答道: "大,大人,我我是从婚礼上逃出来的。" 何晋元冷眼瞧着她,唇边仍然带着笑: "婚礼?和谁?" 春桃越说越心惊,面前这个男人明明在笑可她只感到彻骨的寒冷,一慌张大脑就无法正常运转,脱口而出: "杜,杜青伶。" --杜青伶!!!听到这个名字,何晋元浑身肌肉一起抽搐起来,杜青伶!果真是你吗?你总是要作出点惊世骇俗的事来,本大人还没有得到你,你竟敢私自与妓女成婚,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真情流露时何晋元最后一抹笑也隐没在阴影中,春桃只觉得面前的脸黑成一片,没有五官没有面容,如此恐怖的脸她还从未见到过。她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低低地叫了声:"公。。。子。。。" 康顺王发现这位何大人戾气越来越重,不由得暗暗心惊,辛红雨和米店老板谈话的内容二人听得一清二楚,否则辛红雨也不至于把他们抓了来,急不可耐地献宝,想必这何大人也是心知肚明,如此一来,任何理由都成了无谓的辩护,再说什么都毫无用处了。 "你想把我们怎么样?"康顺王低吼着,即使被囚禁,天然带的那股王者之气仍然把何晋元唬了一跳。 "你与杜青伶是何关系?你们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至?如果不说实话,本大人敢担保,这里是扬州城,想要让两具尸体凭空消失也不是件难事。。。" "哼,你好大胆!身为两江巡抚不但不为朝廷分忧为百姓着想,还徇私舞弊,私囤赈粮,哄抬米价,欺上瞒下,剥削百姓,我看你才是利欲熏心不要脑袋了!" 何晋元不怒反笑: "嘿嘿嘿,听你这口气,应该也是皇帝从京城里派来的探子吧。从翠红楼那一日我就留意了你,即使你不是皇帝派来的也和朝廷脱不了干系。可惜你不走运偏偏落在我的手里,如果你从实招来我还可以考虑留下你的小命。。。快说!到底和杜青伶什么关系?和朝廷什么关系?" 康顺王冷冷一笑说道: "杜青伶你倒是在意得紧。" 何晋元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事到临头你还嘴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下狠力气照着康顺王面部扇了两个巴掌,又朝他小腹狠捶了两拳。康顺王吃痛咳嗽起来,身子歪倒在一边,又强挺了直,怒视着何晋元。 一旁的春桃见他受伤,连忙喊道: "何大人手下留情!春桃知道!" "快说!" "杜公子和这位公子确是从京城来的,至于他们为何而来,小女子只与他们是泛泛之交,并不知情,可是小女子知道,杜公子是这位公子心中。。。所爱之人,请大人放过他们二人吧!我保证今日之事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所爱,之人?" 何晋元恨恨地咀嚼着这四个字的含义,无名妒火愈烧愈烈。既然他俩都是从京城而来,那么应该早就认识,关系定是亲密无比了,哼,好一个所爱之人! "哈啊,大人,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康顺王笑着示意何晋元靠近,然后他轻柔地在他耳边说道: "大人,你还不知道吧,杜青伶的身子也早就是我的了,就在翠红楼的那一夜。。。"然后满意地看着他面部渐渐僵硬。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在何晋元头上炸响,轰得他好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康顺王看着何晋元惊呆的样子,心底高呼痛快,却没留意一旁的春桃听闻此言已是气断神绝,万念俱灰。明知道他是在说谎,明知道他是故意激怒何晋元,可话亲自从他口中说出,还是带着巨大的杀伤力伤得她体无完肤,悲痛欲绝,浑身战栗着。 何晋元气急败坏地揍了康顺王好几下,康顺王则再也不肯吐一字。他一眼瞥见一旁面如土色神态异常的春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呵呵,看来公子是打算硬撑到底了。不如在下给公子看场好戏,看过之后也许公子会想起来点什么。。。红雨,喊家丁进来!" 辛红雨不知道何晋元要家丁做什么,又不想忤逆他意,招呼了一个后院看马的仆人进了屋来。 这个仆人五短身材,又粗又壮,面庞黝黑,看年纪也有五十岁,惶恐地立在何晋元面前不知无缘无故找自己进来意欲何为。 何晋元把春桃拽到椅子上对看马的仆人说到: "听着,如果你现在在这里上了她,她以后就是你的了,或娶或卖随你的便!" 仆人看看辛红雨,辛红雨朝他点点头,又看看春桃,咽了一下口水,慢慢走了过去,手颤颤巍巍刚要触碰她的衣衫,就听她厉声喝道: "你敢碰我!"伸出去的手立刻就缩了回来,仆人却生生地望着何晋元。 "没用的东西,被娘们一吼就没了胆子,滚!"仆人如获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何晋元你这老贼,你要是敢碰她一个指头,我抄了你全家!" 何晋元冷笑两声: "那我就看看你怎么有命抄我全家,快点招,不然我要这女人生不如死!" 康顺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就是。。。" "公子!"春桃睁大眼睛看着他,轻轻摇着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不能透露他的身份,绝对不能!他是王爷,如果一旦被何晋元知道他的身份,狗急跳墙,不但有可能利用他胁迫朝廷能够,搞不好还会送了他的性命。她必须要保护他,用她瘦弱的身躯,用她仅有的力量,保护她唯一的爱,保护这世上她唯一深爱的人。可是她却感到如此无助,他们用她的清白来威胁他,可知即使她的身子再干净也抵不了那人在他面前的嫣然一笑?那么这个身子又有什么用?她本来就是妓女,妓女又何来清白可言?她是卑贱的妓女,而他是高贵的王侯,再清白的身子也无法缩短这鸿沟般的距离。那她的爱怎么办,他会爱爱她的爱吗?她冷静地想了想,做出了最后的抉择后,她显得异常平静。 "公子,春桃与公子今生无缘,如果有来世,春桃定要托生一个好人家,不是卑贱的妓女,而是高贵的小姐,这样春桃才配,配得上公子。。。公子,春桃愿您和杜公子相知相守,永不分离!" 她决定纵身一跃,跳下那鸿沟, 康顺王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刚要张口阻拦,就看到眼前这名艳丽的女子,朝他凄然一笑,然后,时间有几秒钟的停滞,再一看时,她的身上已开出大朵大朵绚兰的红色花朵,花朵从含苞到怒放不过是瞬间的过程,那花就像三月里的桃花,片片红云如梦似雾,在那片红云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慢慢地转身翩然离开这尘世。他伸出手想抓住她挽留她,可是她马上就消失在烟雾中,芳踪难觅。 何晋元和辛红雨震惊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康顺王身体被绑着,使劲用头撞向床边的柱子,鲜血横流,嘴里兀自疯狂喊着女子的名字: "春桃!春桃!春桃!春桃,春桃啊。。。" 椅子上,春桃的头无力地侧垂着,弯弯的眼睛轻轻地阖着,胸前的衣襟上是大片大片氤氲的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春桃咬舌自尽。u 为了心爱的人,她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努力。 翻过那座山,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座小木屋,她要为他洗衣烧饭,为他生好多好多孩子,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寻找 杜青伶和冷子寒在街上搜寻了一日也没有找到康顺王和春桃的踪影。 二人一路打听,逢人就问是否见过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和一个男子经过。春桃一身红妆,康顺王又如此引人注目,在大街上狂奔,确实有不少人留意。因此,二人找到鸿隆米店时并没费太多力气。 米店伙计一看两位如花似玉的哥儿来到米店,心想今天真是奇了,晌午才有一对神仙眷侣来过,又来了这等风神俊秀的公子,他鸿隆米店今日可是撞上了花神? "两位哥儿,要买点什么?" 杜青伶在店里找了一圈并无二人踪影,冲着冷子寒摇了摇头: "子寒。。。" 冷子寒走到伙计面前问道: "店家,今日可曾有一男一女二人到过此店?男的相貌威武身材高大,女的容貌秀丽穿着一袭红嫁衣。" 伙计见二人并不是买米收起了笑容答道: "确有这样的人物来过。" "真的!"杜青伶和冷子寒心中大喜。 "那现在人在何处?" "那二人打听了半天稻米价钱,什么也没买,后来小的有事出去说话,一转头就不见了二人了,想是离开了。" "那店里其他人有没有见过?" "那时店里并无旁人。" 青伶心下失望,毫不容易追查到这里,以为能找到二人,没想到线索还是断了。失望地从米店转了出来,又探查了半日再无踪迹可循。 二人无奈只得回到住所,一进门就看到青伶二伯满面怒气,上去就掴了青伶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青伶半边脸立刻浮肿起来,五道鳞子清晰地印在白嫩的脸颊上。 青伶被打得一怔脱口叫道:"二伯!" 杜易之浑身颤抖,怒斥道:"你,你还知道回来!干脆就住在妓院里永远不要回来算了,整日与妓女为伍,整日唱你那下作的戏算了,还回来做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混账,混账啊!" 青伶一听此言,知道自己一时意气的所作所为惹得老人气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二伯,青伶知错了,青伶再不敢了,气大伤身,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不用你假惺惺关心我!我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到你和明月,杜家就剩你们两个子孙,我要不是为了找到你们我早就拼了这条老命一头撞死在老宅。明月被卖到妓院,想是清白已不能保存,君豪你是唯一的男丁,如果连你也不知自重自强,那,那,那我立时就死在你面前,我也无颜再见杜家列祖列宗!" 说完作势伏下身就要往墙上撞去。 青伶大惊和冷子寒死死抱住二伯,一边哭着喊道: "二伯君豪知错了,君豪再不唱戏就是了,二伯您千万不要寻短见啊,君豪就剩下您和姐姐两个亲人了,你要是去了,我如何对姐姐,对死去的杜家人交代?" 两人都为了死去的人拼了命地要劝服对方,这死人的脸面果真比活人的要大多了。 听到青伶如此说,杜易之才渐渐平复下来,问了这几天青伶的遭遇,青伶如实相告,杜易之听了之后长叹一声: "唉,戏子命苦娼妓命薄啊,想这春桃虽是妓女倒也有情有义,只是至今仍找不到王爷和她的下落吗?王爷是皇亲国戚,万一在我们手里出了什么闪失,我们都难辞其咎,说不定要被皇帝砍头。君豪,子寒,你们还得多加打探,尽快找到二人方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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