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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E伯爵

时间:2008-11-10 14:44:23  作者:E伯爵

"够了!"南无风制止了部下的多言。
吴霜看着他泛青的脸色,到嘴边的责备全咽了下去"以前的地道怎么办?不能回去了吗?那菲菲呢?"
"我已经......派人去接她到这儿来了......别担心!"
吴霜叹了一口气;他好像得永远为他操心:"好了,先把你的伤治好再说吧。"他轻轻为他脱下上衣,察看胸口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这明显是针孔,而且是比寻常毒针略大,毒性更猛的暗器,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紫了。
他又把过脉,沉吟了片刻,开出了一张药方。
"快去抓来,寅时之前煎好。"
几个黑衣人出去了。他扶着南无风躺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为什么要接燕王的指令?你不是已经向他辞行了吗?"
南无风笑了:"朱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不把你身上的油榨干是不会放手的!"
"他威胁你?"
"算不上是威胁......只是我刚好也想后半辈子清静一点儿。"
他还是为了他。
吴霜转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燕王为什么派人暗算你?"
"当然是为了保密!将来他君临天下,可不能让人知道和臭名昭著的‘漠北狼'有过牵连!"
"你看到下手的 谁了吗?"
"是云南的......五毒女。本来是和我们一起去的,说是帮手,没想到完成任务后竟然偷袭!"
"巫女?"吴霜脸色一变,"是五毒教的巫女!"他掀开被子用手按了按南无风的伤口,突然俯下脸吸吮起来。
"哥--"南无风一下子推开他,"你在干什么?"
吴霜的嘴角沾了一丝血,他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
若不是有伤在身,南无风几乎忍不住立刻把他压倒在床上;如果他可以。
但吴霜的神情顷刻打散了他的心猿意马;南无风从未见哥哥如此严肃,脸色比金纸还难看,
"我错了,阿风.你中的不是‘阴毒',而是‘蚀心针'!"
南无风的眉尖跳动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我说燕王为什么要派她们来杀我,他早猜到我是南家的后人!"
"没错!蚀心针是天下奇毒,没有解药。若要解毒,必须用亲手足的血做药引,否则就会心痛而死!五毒教往往用它折磨那些一脉单传的武林世家。"吴霜摇摇头:"燕王也太狠了!"
"他是以为南家的人都死光了吧?"
"他是要置你于死地!而且还用毒性相近的‘阴毒'做掩饰,误导了我!"吴霜恨恨地站了起来,"那个畜生!"
"哥,"南无风拉住他的手,"想不到你板起脸也这么好看。"
吴霜勉强一笑:"别光想着逗我了,还是先解了你的毒要紧。"
他重新开了一张方子,交给另一个人。他们做事确实很有效率,不到一个时辰,那人就拿着药赶了回来。
吴霜煎好药,拿起刀划开手腕。
血一滴滴地落进碗里,散发出淡淡的腥味儿。不一会儿,已经积了半碗。一阵眩晕袭来,吴霜有些站不稳了。
一双大手扶住了他的身子:"哥,够了!"
吴霜摇摇头:"我是大夫,够不够我知道。"
南无风一把抓住他的手,近乎粗暴地用手巾缠住他的伤口。
"阿风,不要意气用事!"吴霜推开他,"你这是在害你自己!"
"那又怎么样?你要我看着你倒下?"
吴霜放软了口气:"只需要最后一点,不要半途而废啊--至少这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血继续流着,终于积满了一碗.
吴霜眼前发黑,无力地靠在弟弟身上.
南无风紧紧抱住他,吻着他的额头,吴霜听得到他剧烈的心跳.
"快点,和药喝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在服一次。记住了!"

暗香(五)
明 建文三年
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心里的负担,吴霜昏沉沉地睡了好久,直到一双热乎乎的小手抚上他的脸,把他弄醒了。
"菲菲,"他露出疲惫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爹,"小女孩儿粉粉的脸上有些担忧,"你的脸色好难看,你生病了吗?"
吴霜摇摇头:"爹没事儿,爹只是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可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是吗?"吴霜很诧异,"已经那么久了?"
菲菲从一旁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碗汤,嘟着小嘴吹了又吹:"爹,快喝了吧。这是那些穿黑衣服的叔叔送来的,猪肝炖的,听说还加了什么东西,很补呢。"
吴霜笑了,接过来。
"菲菲这两天在干什么呢?"
"想你啊。"她趴在吴霜身边,"爹,昨天见你被人抬着送回来,我以为你病又犯了,都急哭了。"
吴霜伸手搂住她:"好孩子,是爹不好,照顾不了你,还让你担心。"
菲菲把小脸枕在他腿上,闷闷地问到:"爹,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四川啊?"
"很快了,爹保证。"
"真的?你别骗我!"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轻轻扶起女儿的身子:"等爹把那个叔叔的病治好就走,咱们三个人一起去,好吗?"
"他不是坏人吗?"
"不,他只是看上去很凶,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很好玩的人。怎么,你怕他吗?"
"也不是了,只要爹说好就行了。"
他可爱的女儿啊!
吴霜冲门外的守卫点点头,走进了南无风的房间。
他还在休息。秋日的阳光洒在他熟睡的脸上,淡淡的阴影加深了他俊逸的轮廓。
吴霜轻轻在床边坐下,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平静、这么仔细地端详着弟弟:也许是因为正在熟睡的原因,他的脸上少了很多戾气,也没有了那种对他如火一般形之于外的感情。他就这么沉睡着,像午后的小憩,如同没有防备的婴儿。
他忍不住伸手为他撩开几缕凌乱的发丝--
"哥!" 南无风突然睁开眼睛,"你来了!"
吴霜被吓了一跳,飞快地缩回手,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像个女人。
"哥,你怎么了?"南无风坐了起来,发现他的脸红红的。
"不,没事儿,我......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南无风按了按胸口:"听说‘蚀心针'发作时,心痛如绞,不过我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痛过。"
"是吗?"吴霜松了一口气,"如果药效好,也许半个月后你就能康复了!"
南无风突然执起他的手,在他缠着布条的手腕上轻轻一吻。吴霜第一个反映就是缩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
"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你放手!"
"为什么你不敢正视我?还是因为你是我哥哥吗?你明明已经--"
"我没有!"
他剧烈的反映反而让南无风笑了;至少这让他知道哥哥心里已经有了他,虽然他羞涩地否认。
南无风放开了手:"我宁愿你不是我哥哥,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别胡说了!"吴霜转过脸。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他走到窗边,把目光移向那棵高大的槐树,试着岔开话题。
"燕王大概会以为你必死无疑!等你康复后,我们还是尽早动身吧!"
南无风披上外衣走到他身边:"也好,那只老狐狸奸猾之极,到处布满了他的眼线,加之兵部尚书一死,朝廷肯定会大肆搜捕,待在应天也不安全了。"
"你这次又杀的朝中大臣?"
"新上任的官儿,是燕王的心腹大患,听说是个极有才干的能臣,曾历任扬州都指挥司!"
吴霜猛地转过身:"扬州?他叫什么?"
"陈之廷。哥,怎么了?"
吴霜真希望他嘴里吐出的不是那三个字!命运又在他面前设下了一个陷阱,残忍地看着他陷下去!
"你真的杀了他?他死了吗?"
南无风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哥,到底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回答我!"
"他死了!五毒女割了他的头回去复命!"
果然没希望了!吴霜全身发硬,嗤地一声轻响,他撕破了弟弟的衣服。
"哥,那个人到底--"
"他是菲菲的亲身父亲!"
南无风发现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而吴霜的眼神让他意识到这个错误与十年前的那件事一样无法挽回。恐惧,这是他心中第一个念头。
他伸手想拉住吴霜。
"哥--"
吴霜用力推开他:"你让我怎么再去面对菲菲?"
南无风胸口的伤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击,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吴霜很后悔,却控制不了心里的愤怒。他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但这无法挽回任何事。
"哥,听我说;你说过永远也不会告诉菲菲她的亲身父亲是谁?那么--"
"可以瞒她一辈子是吗?"吴霜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永远守着这个秘密--我的兄弟是她的杀父仇人!"
再说下去恐怕更是火上浇油,吴霜大步走向门口。
南无风想叫住他,一股腥甜的热流突然涌上来堵住了他的喉头。他一阵咳嗽,黑红色的血沾满了双手,心脏随即是一阵刀绞似的痛!
吴霜闻声回头;南无风已经昏倒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
吴霜守在昏迷的弟弟身边,一群黑衣人也焦急地看着他。
刚才诊脉的结果让他心痛欲碎。
"蚀心针"的毒并没有解去,只是被药暂时掩盖了,方才他们的争吵让南无风气血翻涌,毒性又发作了出来!
可是,他用的疗法确实可以解"蚀心针"之毒啊!记得五年前,"燕赵梅花"梅一雕的儿子也为此毒所害,当时梅一雕迫不得已找到被自己抛弃的私生子才救了儿子的性命。而当时的主治大夫就是他!为什么这方法用在南无风身上反而无效呢?
"左使!"他转向那个抓药的黑衣人,"你可是按药方抓的药?"
"在下确实是按尤公子所开的药方抓药,连一毫一钱的分量也没变!"
"药渣呢?"
"在这里!"另一个立刻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吴霜从碗里细细挑出那几味药,拈起来尝了尝,又反复咀嚼。
还是没有问题。
"这两日可给他吃过什么?"
"主人的膳食全依尤公子的嘱咐,都是清淡的小菜、米粥。"
吴霜觉得头好疼: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他咬住下唇:药没问题,饭菜没有问题,自己的诊断和方子更没有问题,那么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不、不可能!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吴霜劝走了南无风的那些属下,掏出金针轻轻刺入他的头顶穴位。
南无风慢慢醒过来......
"哥!"他的眼睛里折射出难以言喻的欣喜,"你没走!"
"走?"吴霜苦笑,"我到哪儿去?丢下你吗?"
"我......很担心你会带着菲菲离开我。"
看着弟弟不经意流露出的脆弱,吴霜刚才的怒火已被浇灭了不少;他对他已经硬不下心了!
"我说过,我们三个人要一起去四川的。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告诉我,从那天吃药后,你吃过或者闻过什么有异香的东西吗?"
"没有,我可不敢不听大夫的的。"南无风浅浅一笑。
"膻中穴痛过吗?"
"有过一些轻微的疼痛,不过我没在意。"
吴霜取出一根略粗的针:"我要从你的身体里取出一些血,可能会有点疼!"
"没关系。"
吴霜把针深深地刺进他左臂上方的穴位里,这里关联着心脉。南无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哥,你有没有医死过人?"
吴霜瞪了他一眼,拔出针,迅速按住伤口,小心地把针放进盒子里,又卷起衣袖,用另一根针刺入自己的身体里。
"哥,你干什么?"
吴霜放好针,扶弟弟躺下:"听我说,你现在睡一会儿,什么也不要想,我去给你找药。"
吴霜几乎是用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从刚才就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必须立刻加以证实。
他匆匆取出那两根针,用水化开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把针浸泡在里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从南无风的症状可以看出,他服下的药只是压住了"蚀心针"的毒,还有大量的药性根本没有被吸收,而他也没有受其它任何药物的影响,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的血无效!
他的血无效;这几乎就是在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不可能!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沾着南无风鲜血的金针变成了黑色--他的血里果然还有大量的毒!
吴霜那一碗血无效!
二十八年的兄弟,原来竟是毫无关系的人。
吴霜呆呆地看着那一红一黑两根针,头脑中一片空白......
"无霜啊,你娘早亡,以后你改姓‘吴'吧,也可续你娘家的香火。"
"我虽让你从母姓,改字为‘霜',可不代表我不认你啊!"
"你是我儿子,只要你做个有用的人,我就很高兴!"
"哥,你还给我讲《通典》吗?"
"哥,我喜欢你......我们身体里同样的血只让我觉得我们更接近!"
"该怎么恨你?你是我弟弟,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血亲!"
"我不要你把我当兄弟,我要你爱我!"
"我宁愿你不是我哥哥,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哐啷一阵巨响,他把能摔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
上天真的应了阿风的祈求,它成全他们,以这种方式!
吴霜觉得讽刺:这难道又是一场噩梦?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无情,永远只赐给他双刃剑!十年来他耿耿于怀的羁绊在一刻之间消失,但转眼间又有了一条更可怕的鸿沟。
阿风会死?
他心里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没有亲人的至阳之血,"蚀心针"几乎不可解,除非......
吴霜抱住自己的双臂缩在一地凌乱的碎片中。他知道还有一种方法,一种绝对有效的办法。
他和阿风,一命换一命。
他的身体常年试药,早以有了抵抗力,喝什么下去作用都不大,但药性却可以留在血液里。如果他的血里可以聚积一定量的毒,再让阿风服下,以毒攻毒,就可以救回阿风一条命。
而事后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吧?
"菲菲......"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女儿苹果似的笑脸,一时间心中剧痛。他要丢下她吗?原来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阿风。十年来的怨恨、逃避还有牵挂,最终还是因为自己把他放在了特殊的位置。
他又想到父亲;虽然他隐瞒了他的身世,但二十年来待他视如己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也许救了阿风,才真正保住了南家的血脉,他算是报答了父亲的养育之恩......
秋风从窗外灌进来,他感到脸颊凉凉的,伸手一摸,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
他把身上所带的毒全部排在桌子上。
"蚀心针"是阴性毒,而他所带的阳性毒共有二十五种,其中剧毒有一十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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