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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梦----慕——

时间:2008-10-21 11:09:40  作者: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玩笑。以他的性情,动手前定是考虑再三的,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不确定,他才不会淌这趟浑水。
他笑了出来,有些张扬,“你还是这样,在人前装得老实,到我面前就成了猫,张牙舞爪。”他玩著我的头发,捏起一小撮绕在食指上,又松开。
我被他弄得痒,又因为他的逃避话题而万分无奈,习惯性地抖动双腿,便又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哎哎哎……”他连著唤了几声,掩饰不住的紧张,“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别再乱动。”
我皱了眉,重复道:“大哥,撤军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他不再说话,只静静得看著我,似笑非笑。直到我几乎就要害羞得转头时,他才轻叹一声,道:“曦儿,来不及了……”或许是见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轻笑著把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很柔的动作依旧使我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且遥不可及。
“自我从皇陵出兵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时间气氛整个寂静下来,眼睛还被他遮著,有些压抑。渐渐的,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并未去理会,只一小会,他也注意到了,把手撤开,他靠了过来,带著些歉意道:“疏忽了,没事吧……?”
缓缓摇头,我睁开眼睛看他,却被他眼底的无奈所怔住。
他似乎是在考虑著些什麽,眉头皱著,时而转动眼珠,手倒是一直搁在我肩上,没动过分毫。见他这样,我也不便说话,只闭了眼,权做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他把手挪了开,我从浅眠中醒过来,才见他已经坐直了身子,一改之前我熟悉的嬉笑表情,严肃道:“曦儿,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让我去哪?我……”我自小在宫里生活,长这麽大也没出过京城范围,离开宫中已是迫不得已,再要我离开京城,我又该何处安身?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现在不跟著大军一起入京,等到叛乱平定的时候,还是会被裴晨抓著的。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浅意识里竟是认定了大哥会败。
“想什麽呢?”他又恢复了那种神色,带了些许猖狂的玩世不恭,他用食指弹我的额头,笑道:“别担心,大哥既然放心让你走,自然是帮你安排好了的。”见我一脸怀疑,他笑得愈发大声,凑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颊,“先把你那个鬼机灵的侍从叫进来。”
我乖乖听令,把韶华喊了进来。
“将军有事?”韶华眼神在我和大哥之间转了一圈,然後开口。
大哥有些惊讶,道:“你怎的知道是我找你?”
韶华直言不讳:“猜的。”
大哥的表情霎时有些滑稽,我却是憋著没笑出来,又或许,我其实本就笑不出来……
“你叫韶华?”
“是。”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是楚天教的?”
“……”韶华愣了下,抬起头看了看大哥,又往我这里一瞥,才道:“是。”
大哥拍腿笑道:“果真如此!我看你一身功夫,实在不可能只是个戏院老板。再联想一下元熙太妃的身世,要晓得你的来历并不困难。”又道:“你且放心,我并无恶意,对於贵教的打压已是先朝时候的事,更何况,我也不代表朝廷。”他顿了顿,“现下找你,只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韶华稍行了个礼做样子,道:“既然将军已经知晓在下身份,那我们也可说些直话。不瞒将军,在下其实还有任务在身,恐怕是没这个闲暇来帮助将军了。”
大哥也不生气,歪了头道:“有任务?”语气拖得长,反而有些卖关子的意思。
“是的,两年前接下的任务,还未完成。”
“还需多久?”
“恐怕,是要耗上这辈子了。”韶华轻笑,眼神直直地望向大哥,带著些洒脱。
大哥也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手搭上了韶华的肩,“既然你已有此心,那我也就不重复要求你了,我轩辕裴日的二弟,就交给你照顾了。”
“将军言重,这本是教主之令,做属下的,自当竭心尽力。”

我还在走神,鼻子突然被刮了一下,猛地惊醒,才发现韶华已经离开,大哥也坐了回来到我边上,右手还未来得及放下。
“想什麽呢?这麽出神?”他也不掩饰,干脆又伸了过来,再刮一下,然後笑著把我皱起的眉头揉开。
“哥……”我欲言又止。其实是还想再劝他几句,可又清楚得很,以他的性情,决定了的事便是做不了更改,也断不会被其他人左右的。
“怎麽了?”
我瞪著他看了许久,渐渐发现他其实已经改变了许多。三年时间,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依旧是那麽锋芒显露,而整个人却又是十分沈稳,并不完全如韶华所说的那般没有定力。
“说话。”他皱著眉,眼底又露出几分关怀。
硬把苦笑转成微笑,我闭了眼,不让心里的思绪流露出来,道:“大哥可要保重。”
听见他爽朗的笑声,还有那熟悉的玩笑语气,“曦儿这话说得奇怪,分明是你要远走,怎麽变成你要我保重了?”
我心下讶异,便睁开了眼,问道:“我要远走?去哪?”
“怎麽,你刚才没听我和韶华说话麽?”他不答反问。
“听了,没听懂。”我忙答,眨了眨眼,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又道:“你们说的那些和我又没关系,我自然听不懂的。”
“没关系?”他捏住我的鼻子,这本是熟捻至极的动作,每次说谎被他发现都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令我当下红了脸,支吾著想要辩解,却被他打断:“好了,也晚了,不与你折腾了。这几日你先留在我的营帐你养伤,等好些了便起程吧。”他把食指放在我唇上,“什麽都别问了,好好休息吧。”我在心里长叹一声,表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他又道:“虽说你应该还起不来,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在军营里别乱走,士兵们都只是些农民,万一哪里欺著你了,我也不便处理。”我应了一声,他便站了起来。
走了几步,他略转过头,却又不像是在看我,“有什麽问题的话,留著去问韶华吧。”说罢,也不等我做反应,便已举步离开。
□□□自□由□自□在□□□
过了三日,我已经不用再一直躺在床上,独自行走也没多大问题,大哥便准备了马车,催促我和韶华离开。我心知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想要多呆几日,却也知道大军在京郊多呆一天便多一份顾虑几分危险,终还是听了大哥的吩咐。
真正走的时候,大哥并没有来送。
我静静地站在一边,看著韶华整理著包裹,那里面是大哥给的盘缠和一些伤药,也有韶华离开时从王府顺手带出来的一些小饰物,我对钱财没有什麽概念,所以当韶华告诉我那一小包东西大概是平民百姓家一辈子的吃穿用度时,还是大吃了一惊的。
当下打开那包裹来,却发现尽是些平日里看惯了的东西,无非是些玉器挂件,几颗琉璃珠子罢了。
“这些东西就能够支持那些家庭了?”我有些难以置信。韶华却一副理所当然。
“王爷,虽说并不得宠,可您到底也是皇亲国戚,自然是寻常人家比不得的。”他边说边把我打开的包袱重新理好,塞进了马车的隔层里,转过头来朝我道:“王爷,准备好了。”
我登时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望著军营的方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等著什麽。
大哥……
“王爷,起程吧。”韶华拉过我,把我推上车,“将军前几天就吩咐过了,今儿个是不会来的。”
“为什麽?”我听得一愣,急急转过头,寻求一个解释。
韶华抬头,眼底带著笑意:“他怕到时候看见您哭,然後心一软就应了您的请求了。”
我瞪了他一眼,心下了然这话其实是韶华的玩笑,大哥即使对我一向纵容,却也不会为了我一人而置那五万将士而不顾。
哎……罢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何况生在帝王家,强求不得的,也只得放弃。
“王爷。”我转过身正准备进车,却被韶华唤住,“王爷,将军和皇上之间,您比较希望谁能赢?”
我怔了一下,心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大哥,还有……裴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至亲的人,如果可以,我自然是希望他们都能周全。可是我也知道这是奢望,自从五年前父皇病危那一刻起便不再存此妄想。那些昨日还在一起进宫请安的人,眨眼就变了模样,或是突然身染恶疾一病不起,或是被按上了谋逆之名赐药牵机……而这些,正如雪依所言,确实不能全怪在裴晨身上。
他不下手,自然会有人先他动作。而为了保护自己,就只能选择残忍。
若不是被母妃护得周到,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嘴里突然有一股血腥味弥散开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咬破了嘴唇,便只能抿著嘴,一言不发地进入车内,选择逃避。
韶华等不到我的回答,也并不执著,侧身跃上了车,并替我放下车帘。
车厢里立时昏暗下来,颠簸中不时有水滴划落脸庞。苦笑一声,我反手抹脸,然後蜷起身子,把头埋进膝盖。
皇亲国戚吗?
若是有得选择,我倒情愿生在寻常百姓家,去了轩辕这姓氏,少了荣华与富贵,也能避免经历许多纷争。
人生若无东南西北路,此生可免悲欢离合情……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三个月後才入了杭州的城门。进城门时总是要盘查一番的,这段时间下来,我也逐渐感到裴晨正在找我,不遗余力地,所以现在我也只是躲在车里,由著韶华在外面应付。
“车里有人?出来出来!”似乎每个守城门的官兵都有一副好嗓子,还都是一个思路,每次都是这句话,倒像是串通好了的。
车外安静了一会,我晓得是韶华塞了钱了,果然不一会就听见他的声音:“各位大人,我们公子只是趁著春景出来游玩的,不想在路上遇了寒,吹不得风……您看,这初春,风还冷著呢……”又是一阵悉悉唆唆的声响,然後车帘突然被拉了开来。
那官兵只看了我一眼,便嫌恶地转过头,朝韶华道:“走吧走吧!”一边把银两塞进袖子。
韶华赶紧把车帘拉好,又对那些官兵说了些什麽,我在车厢里看不见,只知道他们似乎是在说,“衣服倒还不错,怎麽长得这麽难看!”也只得苦笑一声。
韶华在进城之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面具,给我戴上之後自己笑倒在地,偏又不肯拿镜子来,只说:“王爷……王爷您见了……会吓到的。”又说什麽身体不好不能受惊,匆匆把我赶上了马车。
我分明看见他在憋笑!
心底有些不悦,却也知道这样是摆脱追查的最好法子,最古老的,也经常是最有效的。其实说到底,我倒不是为了自己的突然“变丑”而不乐意,只不过在戴面具的过程中韶华不知在我脸上抹了什麽,再加上现在不透风,脸上粘腻得很,又有些痒,实在是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体验。
车子颠簸了一会後就停了下来,韶华拉开帘子,“公子,到了。”说著伸手扶了我下车。韶华一向心细,私底下依旧唤我为王爷,在人前却是从不出错的,倒是我,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听得他唤却反应不过来。
下了车才发现竟是一个客栈,有些疑惑。现在不是已经到了杭州城了吗?按说那所谓的楚天教就在城里,难道堂堂的天下第一教竟然连个院子都没有?
“王爷,先得弄干净了再回去。”韶华凑了过来,低声道。对於去教中这一事,他一直称为“回去”,倒是把那地方看得和家一样了。我也是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戴著东西,不想不要紧,这一想起来顿时又觉得不舒服了,连忙应了,从韶华手里接过帽子,戴上之後便被前面的纱帘遮住了脸。
进得店去,韶华走在了前面,对著迎上来的小二吩咐:“住店。”然後给了他一粒金珠子。这珠子是韶华拿了带出来的金链子去化的,说是这样用起来方便,也不会被人认出什麽来。我自然是要感觉奇怪的,这本不是我的东西,他又是怎麽弄到的?所以当知道雪依在帮助我出宫时拿了许多首饰给韶华时,我难免心头一震。那些首饰,连我这个并不怎麽懂的人,都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即便是後宫那些妃子们也是要眼红好久的,竟然就这麽给化了当作盘缠,总还是觉得可惜。也是颇为感动的。
以前一直以为雪依只是裴晨派来监视我的,在她与我相处的三年里并没有好生对待,她竟也毫不在意,细心服侍之余,现在还这样帮我,可以说是冒著危险的,裴晨与她感情深,不会杀她,可总也会影响到她的前程的。後宫那些女子,能够仰仗的,自然只有帝王的恩宠了,她也是明白人,却依旧出手相助,倒是另我有些歉意了。
“好类,客官跟我来!”果然那小二见了珠子便移不开眼,当下就收进了袖子,转身往前带路。路本不长,上了楼梯往左拐,再走几步,第三个厢房就是了。可在这不长的路中,那小二竟是转过头来十余次,满脸疑惑地盯著我瞧。起初,因为戴了帘子,我晓得他看不见我,也就没有多在意,可次数多了,总是要不自在的。直到他开了门,引著我们进了厢房,退到一半却又转头来看我,我终於忍不住发作,假咳了几声。他似乎是突然惊醒一般,忙打了个千儿,关了门离开。
韶华忍不住笑,走了过来把我的帽子拿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怪异,“王爷吓著那小二了……”
我心下气愤,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出在自己身上。伸手猛地扯下面具,却是痛得像扒了层皮,连忙用手捂了脸,却依旧是火辣辣的。
“王爷!”韶华惊得叫了出来,连称呼也忘了改,幸好已经入得内室,外面应该是听不见的。他喊了一声之後,稍愣了会,才凑了过来抓著我的手:“别捂!越捂越难受!”说著把我拉到床边上,转身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又从怀里掏了块帕子沾了那里面的水,轻手轻脚地给我擦脸。
大概是带有镇定作用的药水,才刚上脸就已经舒缓了疼痛,又带著些清凉,顿时舒服了许多。韶华一边动作,一边道:“王爷那麽急做什麽……”
我不好意思承认是被那小二气到了,因为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些什麽,又不是女儿家,被人看几次就要闹脾气,何况还戴了帽子,帘子一遮,他其实根本看不见什麽。只得道:“痒,不舒服。”听得他叹了一声,却又忍不住了:“他做什麽盯著我看?”
韶华手上动作一顿,然後笑道:“王爷竟是生气了麽?”
我抿了嘴不说话,这时候不用解释,不然只会越描越黑。果然,见我并不应声,他便接著说了下去:“其实我也并不很清楚,可看那小二也是面声,怕是刚入城的,没见过什麽世面。王爷虽是蒙了脸,贵气却是掩不住的,多看几眼也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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