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听我咶噪胡天乱地的乱吹,一边做著手上的事情,一面不时抬头睁著亮晶晶的眼睛看看我一眼,实在我吹得过了,他会笑著赏我一个卫生眼. 他喜欢我如少年般狡黠而任性,越是表现得一肚子坏水,越是作弄欺负他,他就越是好说话.有些时候我欺负他过了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有点小结巴.我见之大喜,总色情的捏著他的圆圆翘翘的小屁股问:〃小青衣,哥哥我稀罕你,你打算啥时候从了我?〃他回过神来仗著武功比我多练几年压倒我,不做到我求饶不罢休. 纪青衣这个人外表长得温雅斯文,其实内里有点闷骚.我以前认识他的时候虽然心里爱慕他,却始终想象不出他在床上的表现,我至多是在晚上做春梦的时候把他压在身子底下,想象一脸禁欲相的他被我大力动作弄得满面春色语不成声,最好让他哭泣求饶,一展我小攻的雄风,好让他永远都离不开我. 哪里想得到和他真正的交欢,被压在底下抓被单的是我.想一想真是污了我纯1的功名.有时候不甘心,和他摊煎饼一样在床上角力,每每输了给他,在和他做的时候挠了他满背的血咬了一肩的牙印.他一笑置之,根本不把那些印记当回事. 渐渐的我已经习惯和他以这样的方式互相亲密爱抚,做为接受方,像女人一样承受他的欲望,无论做多少次,无论过程中有无快感,对我现在这不够强壮的躯壳来说都是一次损耗. 也许和他无限的接近,於我而言才是性爱最大的意义.夏至秋来,我食欲大增,多吃了好些饭囤了写膘准备过冬.青衣挺高兴,总是在吃完饭的时候摸摸我的肚子,做估摸状摸著光滑的下巴点头:〃再养养正好等过年.〃 我也挺开心,纯洁的眨眼问:〃等过年干啥?〃 〃等过年洒点盐巴...啊呀~~~〃 〃等什麽?〃 我一脚踹在他小腿肚子上,青衣苦著脸:〃...等...等等过年气色好些带你去看冰雕麽...〃 〃放屁!〃我扬起鼻孔得意:〃一撅屁股就知道你拉啥X.洒盐巴干吗?做SPA去角质不成...敢骂英俊小生秦少俺是猪--太侮辱本少爷的智慧了.〃我摸出装帅必备装备折扇,摸著刘海甩头:〃本少爷最起码也是有品位思想深沈的猪...〃 青衣呆呆的听我胡诌,最後抱著肚子扑哧喷笑.最後连在门口伺候的语欢嫣红都掩嘴傻笑. 我很得意,於是又吃了一碗饭. 在这个秋天,我抱著长了点小肚腩的肚子觉得非常的幸福. 跟纪青衣共乘一骑在青空白云下去郊外的大雁岭赏红枫觉得幸福.或者易容牵著手去逛逛街觉得是幸福,甚至只是和他在一间房里抱著本书看他写字,我也感觉到巨大的幸福. 54 一年的四季当中,我最不喜欢冬季. 在我还是以前的秦扬的小时候,有年冬天,我在结了薄冰的湖中和夥伴溜冰,不慎破冰掉入湖中,在冰冷的湖水中绝望的扑腾挣扎,那种冰冻刺骨,难以言喻的感觉,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事後虽然被大人救起,却连惊带凉发了一个月的肺炎.而且在那之後我经常做落入冰水的噩梦,醒来时候手脚冰凉.长大後交的那个男友知道了我这个毛病,并没有取笑我,只认真告诉我如果再做噩梦,他一定会把我叫醒.我笑著别过头做事情,他温柔的从背後把我抱紧. 他的体温曾经温热过我许久,许久. 一直到後来他和我分离. 转世後,因为体质关系,天一冷就跟落叶植物一样萎靡,整天恹恹的板著脸不爱说话.有次寒微为我找了个白担了虚名的名医,那庸医说我进补太过,给我用了败火祛毒的猛药,我被整得面有菜色,嘴唇发青,寒气仿佛从骨头缝中透出来似的,不紧咬牙根就会无法抑制的打著颤. 寒微心疼我,烧著火盆,夜晚亲自守著我.我那时二十多岁的人占著瘦弱的十一二岁的身体,被她搂在怀里,竟然也没有觉得有什麽,很快安心的睡著了.从此养成了冬夜和她同眠的习惯,一直到两年後她全面接管暗部,一个人搬去了方便和部下联络的西岭楼. 她对我的好,我受之如饴,只是没料到竟完全没机会付之一丝一毫的回报. 对她,愧疚二字不能形容万一. ″冷吗?″青衣咬著耳朵轻笑著问. 我裹著狐裘盘腿坐著火盆边,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他却挺高兴的摸摸我的头顶心:″哎呀~我们珊儿怕冷的毛病什麽时候才能好啊?″ 我一时心乱如麻,用胳膊肘顶他一下,粗声道:″你说些什麽?你在叫谁?″ 纪青衣连忙安抚:″好好好,我不说话行不行?...秦公子最大度了,从来不会和我怄气.我翻了个白眼,委靡的坐著,没搭理他. 纪青衣又哄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也没生气,只笑眯眯的搂著我烤火,不时扯出几句天越来越冷了过几天一定会下雪下雪了带我去冬狩云云.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他几句,旁边的降珠煮了她家乡的奶茶送过来,我喝了一大杯. 正昏昏欲睡,青衣匆匆起身出门,和门外的王浮白聊了一会儿.回来时神色未变取了些东西便要走.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笑著解释:″皇帝身体不适,我去京城一趟,顺便会会太子,若没什麽大事明日即回.″ 我点点头,起身送他:″若太子仓促登基,该准备的东西你有那个万能刘管家,估计是出不了差错的了,我就不操那份心了.″ 青衣笑著瞪我一眼,走过来捏捏我的脸:″我岂止只有万能管家,我还有如花美眷啊~″ 我冷笑著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一脚踏在他跨下,冲他的脸喷出一个字″滚!″ 他笑笑,趁周围的人都没看这边,极其迅速的在我嘴上亲了一下.又趁我发作之前迅速的披上大袍冲出门口了. 我下意识的摸著嘴唇,心里的情感像正发酵的酒.一点的酸一点涩,一点莫名的苦楚,在我心里迅速的膨胀.
在寒风送别他们一行人马,看著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我裹著身上的裘衣,眼眶发热,有冲动想对远方大喊.青衣回来. 一天都不想和他分离.以为自己的爱是有极限的,以前还可以找各种借口,把他推给寒微,推他到自以为最合适的位置.以前只是嫉妒,只是痛.现在再不行了.若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刻. 他走後两天,柳州开始下雪,我让语欢嫣红降珠做了大竹罩子,准备等雪停了扑麻雀.雪未停,传来桓帝驾崩的消息,我呆了片刻,让管家把该准备的东西送过去,又让人用白绫把府中装扮一遍,也没了心情捉鸟雀,只搬了椅子坐到廊下去看雪. 雪下得极大,下足了好几个时辰,墙头的积雪已有尺来厚了.嫣红陪我站了半天,闷葫芦居然主动开口:″太冷了,再不进去就该冻坏了.″ 我笑著摇头,″你不懂,少爷我难得装回气质郎,不装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嫣红沈默. 我吃吃笑:″嫣红,你这人坏就坏在太放不开.人世太过无常,该想开时就想开些.你以为真有九泉,真有报应,真可以在死後见到想见的人麽?″ ″...难道秦少爷很了解我?″尖锐到失真的声音. ″不!不是.″我垂著眼,恨自己一时多嘴:″我只是...想让嫣红姐姐开心些.″ ″别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她冷冷说道:″别人说你像,你还真以为你是他麽?你连给阑珊公子提鞋也不配.″ ″是.″我笑:″嫣红姑娘教训得极是.我不能和阑珊公子比.″ 嫣红住了口,却传来细细的稍急促的呼吸声. ″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嫣红姑娘请先回去吧.″ 我听她的脚步渐远.再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昏,眼前平整洁白一片雪极是美丽的,我折了一枝枯枝,在雪地上写字. ″"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零泪无人道,相思空何益。" 将将写完,笑笑将地上的字用脚踩去,刚踩了两脚,就有语欢赶过来押我回去.
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冻得不轻,早早的上床躺著,翻来覆去睡不著,摸摸自己额头才发现自己烧得厉害,挨住没叫人,迷迷糊糊睡过去,居然又做了那个掉冰窟的噩梦,一会儿被人捞上来,有人烧了油锅要帮我回温,许多人的声音,一片凄厉的喧嚣,说话间就要抛我下去,我大骇,居然就这麽醒过来. 我满头大汗的坐起来,嘶哑的唤了一声:″青衣.″叫了才反应过来,我心跳如雷,又叫:″嫣红姐姐?″ 窗外一片死寂,却似乎火光冲天,亮得不像话.我口干舌躁的坐了半天,嘶声道:″是谁?谁在外面?″ ...
″嘿~″忽然於死寂中传来一声怪笑,在寂静中极是突兀,就像响在耳边一般. 我闭上眼,过了不久再睁开,起身披了件外衣,套了双鞋子推开门走出濯远阁. 门外火光冲天,地上倒著柳州府守卫的尸体,院子里的雪地上整齐的跪著一院子的下人.院子屋岭上立了黑压压的一片杀士,在极冷极明亮的月光下,到处立著. 数不清有多少人.站著的人,跪著的人,都诡异的没发出一丝声音. 领头的那位站在我对面屋檐上,黑袍曳地,长发微卷如墨,只有一张脸是惨白的. 他死死的盯著我,仿佛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他″诘″的笑一声,顺著我的目光扫了一眼地上,忽然诡异的弯起一边嘴角,慢慢的笑道:″干得好,明月...我们成功了呢.宝贝~~~″ 跪在地上的人突然几乎全部抬头,著著我. 我想如果眼神似剑,那我此刻早已经化为了齑粉. 我头晕目眩,握紧拳头稳住身体,直视著这已经仿若妖魔的男人,叹了口气,摇头苦笑. ″晴之~~~.″ 55 ″晴之.″我微仰起头看著站在屋檐上的那位:″你好象特别爱站在屋顶.″ 他面容丝毫未变,身上的戾气却陡然加重.他沈默片刻,像朵乌云一般从屋檐上飘到我面前,他的手抓住我的後颈,松松的捏了一把.并不如何疼,我耳朵嗡的一声,眼前漆黑,一头栽倒了. 就如同我初次被墨晴之虏获是在屋檐上一样,再恢复意识时,我已在墨晴之常用的帆版船上. 睁眼之前,听了一会儿满耳的涛声,闻著那奇异的药草味,我有一瞬间怀疑,我是否曾经真的从墨晴之手里逃出去,是否真的去过了柳州,和纪青衣的那一段依偎缠绵是不是只是我的幻觉? ...... ″醒了吗?″ ″...″我睁开眼,对著一双带著希冀的眼睛.沙哑的开口:″许大叔...″ 他的眼睛的光亮迅速的暗下来,绞著手讪笑一声:″杨公子...″ 我挣扎著坐起来,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喝了,端著空茶碗呆坐了一会儿,回头对他笑了一笑:″这就是您真实的模样了吗?″ 他似极窘迫腼腆的点了点头,堪称美丽的娃娃脸浮现两朵红晕. 他是永远不会显老的那种脸相,算起来年纪已愈四十,看上去却像未成年的少年.我闭著眼想了一想他曾经那委琐的面具,佝偻的腰身,轻笑一声:″您骗了我许多事,只有这一件我原谅您.″ 他在旁边坐立不安的搓手,讷讷不成言. 我干坐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扑天的烦躁,我猛地把床几上的所有物事扫落在地,发出!!的巨响.我眼冒金星,心慌气短,嘶声低吼道:″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是你的赵庭,我不是墨晴之的赵明月......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要麽就干脆让我死,要麽就放我走...″ ″你你别这样,″赵栩慌乱道:″我我我出去,你休息一下.″他摆著手往後退了两步,又迅速的上前用衣袖在我脸上擦了一下,然後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我伸手把脸上余去的残泪抹去,倚在甲板上喘息著等胸口平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伴晚时分. 夕阳把房间照染得几近鲜红,房间弥漫著一股新鲜食物的香味.我睁开眼,好象过了许久才彻底的清醒.爬起来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口也没漱,衣衫不整的蹲坐在小圆桌旁,把不知什麽时候送进来的粥菜水果吃了好些. 胃里有了东西,心情就舒爽了.我打了个饱嗝,摸了张凳子搭脚.正剔著牙等消化,门口有人敲门. 轻轻的三声,显得多有礼貌! 我冷笑,摸著肚子懒洋洋的半躺著:″若是闲杂人等我不见,是墨帮主就请进来.″ 门应声而开,门口站著诡异微笑著的墨晴之.我笑道:″晴之.″ 他报以我灿烂得眩目的微笑:″眼看快到明月崖了呢,明月.″ "明月崖是不是快到了跟我没有关系。"我踢开凳子,站立起来冷冷的看著他,"我也不是赵明月。" "...你病得糊涂了.″墨晴之颇忍耐似的微笑,向後退了一步.″等到了明月崖,你就不会再这麽说了.″ ″疯子!″我冷眼看他,恨恨说道. 墨晴之无谓的笑笑,沈默的退出舱外,顺手带上了门. 舱房渐渐的变成漆黑,我站立了片刻,转身推开了通风的气窗.腥咸的海风夹杂著凉意扑面而来,灌进我的外衣里.甲板上亮著琉璃灯,灯下布置著密集的兵甲.我注视著不远处明月崖主岛上的灯塔,心里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纪青衣,这次该当是真的永别了.把身体探出窗,被冰凉刺骨的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小庭------杨公子,你要做什麽?″背後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沈默片刻,转回头冷笑,双手撑在窗棱上:″...吹个风而已.″ 看著赵栩花容失色的脸,笑道:″我能做什麽?你以为我会跳下去?″ 赵栩眼里带著明显的担忧的神色,满脸毫不掺假的忧急. 可惜不是给我的. 我看著他年轻美丽的脸,和赵明月相似的天庭嘴角,皱眉问道:″你那麽著急,是因为你以为赵明月还能复生,还能回到这具七零八落的身体里吗?″ ″不...不全是.我也不想你...″ ″赵明月已经死了,墨晴之不肯相信,他是疯子,你也疯子麽?″我怜悯的摇摇头,看著这可谓一生传奇的前朝太子.他脸色青白,微张著嘴,愣愣的听我说著话.″赵明月出生就是你错误,中'情深若此'苟延残喘也是你的错误,最後他死在你自己的手上,可是这些都还不是的最大的罪.你最大的罪.″ 赵栩脸色青白,眼睛睁得极大,似乎在全神贯注的安静的听我说话,胸口却剧烈的起伏,仿佛患了热病,下一秒就会发作死去. 我冷冷的笑:″你犯的最大罪,不是和自己的皇嫂通奸,也不是,任自己七岁的孩儿喝下毒药,认贼做父.″ ″你躲,你恨,你逃出宫廷,四处寻找解毒的灵药.你将我的脏器活生生的取出,天衣无缝的移植到这具躯壳上,在那之前,你在多少人身上做过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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