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忽然抬头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四周,确定什麽都没有後,才低下头继续工作。可没过多久,有受惊似的猛地抬头四处看。他总觉的有什麽东西在跟著自己、盯著自己、看著自己。 今天灵感很好,彭勃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伸个懒腰松松筋骨。觉得有点热,跑到厨房拿了听冰啤酒灌下去,感觉舒畅了很多。经过客厅是瞟到那间房门,瞬间怔了一下,几秒锺之後,收回目光回了书房。 刚才的灵感如潮似水,现在又一个字都写不出。习惯性的看窗外的风景,又看到那位乘凉的老太太。也许跟人聊聊能有以外收获,抱著这样的想法,彭勃下了楼。 还是前天见到老人时的样子,一样的衣服,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马扎,一样的蒲扇。只是老人脸上、手上的老人斑好像比前天更多了。彭勃不禁感慨,岁月无情呀,只是两天时间就又老了几分。不过这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要说也说:“老人家,两天不见您还这麽精神。” 老人转头看他,动作慢的就像科幻片里的机器人,动一下停一下,仿佛一快,脖子就会断掉一样。“入土的人了,不行了。”还是那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阴冷的不像活人。彭勃打了个寒战,收回不必要的想法,问道:“您一个人住在这,还是和家人住一起?” “和我儿子跟儿媳一起住。那个女人总跟我吵架。” 老人的第二句话,彭勃似懂非懂。是婆媳关系不好吗,刚想再问,远远走来一个男人,有点眼熟。 “这是我儿子。” 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穿著地摊上买的衣裤,脸上胡子拉碴,眼神游离,一看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彭勃想起来,这是前天在楼道里险些撞到他的人。出人意料地,男人从老人面前经过,没喊一声“妈,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像避瘟疫般快速的走了过去。彭勃不禁愤然,妈的,这是什麽男人。回头看老人,老人脸上空洞洞地,还是什麽表情都没有。皱皱眉头,这的人都怎麽了。 彭勃忽然想到什麽,问老人道:“老人家,我经常看见这附近有只黑猫……” 话还没说完,老人忽然转头,直直盯著他说:“黑猫是通灵的,它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知道……” 彭勃被老人的样子吓住,一口气跑回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有无意的瞟到那间房门,急促的呼吸瞬间窒住。他总觉得这间屋子不对劲,有什麽东西在里面呼唤著他,吸引著他过去。9 宋华阳下了班,往地下车库走。车库里阴阴暗暗的,只有几盏灯发著幽蓝的光。远远看见自己的车头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那一动不动。最近点才看清,是只黑猫。宋华阳一怔,这只猫他认得,通身漆黑没有一丝杂色,眼睛亮亮的闪著光,是自己小区中的那只,是那天出现在自家阳台上被自己打飞的那只。宋华阳犹如掉进冰窟,全身发冷。它怎麽会出现在这?难道,难道它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跟著自己? 黑猫好像也注意到了宋华阳,圆溜溜闪著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眼中间的瞳孔慢慢扩大,又慢慢收缩成一条直线。一人一猫就这麽对望著,情形诡异。 本来平平常常一只猫,没什麽可怕的。可宋华阳知道这只猫不寻常。有个老说法,黑猫通灵,有黑猫的地方一定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 宋华阳有点冷。总不能就这麽站著。硬著头皮往前走两步,那只黑猫“喵”地叫了一声,跳下车,一溜烟不见了。快速上了车,锁了车门,关了车窗,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车打到最高档,一脚踩上油门出了车库。一路上畅通无阻,驶进回家必经的那条路时,宋华阳握方向盘的手不由的又紧了紧。每次从这经过,他都很紧张。 路上车辆很少,很安静。短短几天血迹并没有消下去,和灰尘混在一起,暗褐色的一大片。没有穿白裙子的女孩,宋华阳暗暗松了口气。 停好车,锁上车门。一转身,又看到那只猫,在车前一米远的地方半蹲著,看著他。 还没到家门口,听到疯狂的砸门声,从自己家里传出来。开门,只见彭勃疯了似的砸著那间上锁的房门。一把将人拉过来,彭勃空洞的眼睛慢慢回了神。见到是他,扑上去紧紧抱住,不断叫著他的名字。 “华阳,我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什麽不干净的东西。” “别瞎想,你最近太紧张了。” “自从我们搬进来,你变了好多。” “我唯一变得就是比以前更爱你。”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应该带你出去转转了。明天是你生日,记得吗?我们去看电影,再在酒店开房间,我不会把你踹下床。” 临睡前,宋华阳让他喝了杯安眠的牛奶。半夜模模糊糊醒过来,身旁的人不在。想起来看看,可困的厉害,动不了。好久之後宋华阳回来,彭勃含含糊糊的问:“干什麽去了?” “上厕所。睡吧。” 心里道,我怎麽没听道冲水声。想问,你是不是忘了冲水。终是太困,话没出口,说了过去。 第二天醒得比往日更晚,时间已是下午三点。躺在床上想昨天的种种,从楼下跑上来,看著那间房门,里面像有什麽唤著自己,抑制不住要进去的渴望,然後失了理智般疯狂地砸门,想要破门而入。再回神时,就是被宋华阳拉住。彭勃确定这房子里一定有什麽玄机,事情并不像宋华阳所说的自己神经过敏那麽简单。可到底有什麽玄机?他该去问谁?又想到昨天乘凉老人的话,他什麽都知道。他到底知道什麽?也许有一个人能告诉他。 再次来到老人面前,这次老人破例地主动跟他打招呼:“你老了?”彭勃打了个寒战,这语气好像知道他要来似的。没在迟疑,张口直奔主题:“老人家,昨天你说黑猫通灵,什麽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它知道什麽?” 老人开口,声音阴森的吓人:“它知道,它都知道。你是什麽,我是什麽,他们做了什麽,他都知道。” “我是什麽?你是什麽?他们是谁?他们做了什麽?” 老人没再回答他,而是不停地重复刚才的话:“它知道,它都知道。你是什麽,我是什麽,他们做了什麽,他都知道……” 彭勃失望了,也许这个老人根本就神经不正常或老年痴呆,他从一开始就在跟一个疯子说话。正垂头丧气著,有人叫他的名字,是下了班的宋华阳。宋华阳见他在楼下,问:“又跟老人家聊天呢?” 10 彭勃“嗯”了声算是回答。宋华阳又说:“你一小青年跟老大爷有什麽聊的。” “你什麽眼神呀,人家是老大妈好吗。公司精英工作一天连男女都不分了。” 宋华阳又是一怔,马上说道:“是我看错了。快回去换衣服吧,我们去看电影给你过生日。” 宋华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太的儿子正好从他们身旁经过,看样子也是刚下班回来。听到这话,错愕地看他。彭勃一眼瞪过去,两个男人看电影管你什麽事。男人哆嗦了一下,受惊似的跑进楼门。彭勃讪笑,胆小鬼。宋华阳杵他一下,“走吧。” 电影院是恋爱中的小青年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部分原因就是里面黑乎乎的,方便於干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很多时候,看电影不是主旋律,玩点猫腻才是必不可少。 宋华阳倒是浪漫,买了生日蛋糕带到影院里边吃边看。一张情侣票,交到检票员手里时,那个年轻的小姑娘用差异到不行的眼神看他。彭勃心里不是滋味儿,两个男人坐情侣座有那麽不可思议吗。可不容他说什麽,宋华阳将人拉了进去。 两人看的是部文艺片,不怎麽卖座的,空荡荡的影厅里没几个人。片头曲响起来的时候,宋华阳拿打火机点亮了生日蜡烛,伴著悠扬震耳的音乐唱“祝你生日快乐”;音乐结束时,彭勃吹灭蜡烛;主人公出场时,宋华阳将一大口奶油含在嘴里吻上彭勃的唇。一来二去,两人都有点起火。宋华阳俯下身,拉开对方裤头上的拉链,掏出家夥,一寸寸的舔弄。等整个分身上都被涂了一层奶油,再整个含住,卖力的吞吐。彭勃也不由自主的扭腰,把自己顶到恋人喉咙最深处。高潮来得时候,他差点失口叫出来,幸亏宋华阳动作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把所有声音都堵在嘴里。 彭勃将手伸进宋华阳衣服内,触摸滑顺的皮肤,然後手往下走,探进内裤里,直取重点部位,揉捏一阵後,往後走,寻找让人销魂的穴口。宋华阳为方便他的动作,臀部抬得高高的,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幸亏这是情侣座,要不然还真麻烦。 手指插进去,宋华阳身体明显一震。被又紧又热的地方裹著,彭勃刚刚泄的火又上来。坏心眼的往他最受不了那一点上两下猛按,那人果然全省抖得厉害,手放进嘴里咬得死死的。最後终是丢盔弃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快进来。” 裤子推到露出重点部位的地方,彭勃挖了块奶油,涂到那张不断收缩著的小嘴上。手上涂著,嘴上的淫声浪语也不断:“甜不甜?不甜的话一会儿喂你更甜的。”宋华阳受不住这挑逗,抽出作恶的手指,跨坐在他身上,将那根硬的像铁的棒子一寸寸吞了进去。彭勃马上夺回控制权,又快又狠得往上顶。宋华阳又害怕又紧张,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在狂轰乱炸中叫出声。有些人喜欢打野战,因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快感也会达到空前最高点,就像现在的宋华阳。 又泄过一次後,用纸巾大概整理了一下。电影还没结束,两人提前退了场,在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开了房间,又做了两次。 彭勃趴在床上喘,顺便看真人版的美人出浴图。“你以前死活都不让我做。知不知道,你的味道好的要人命?” 宋华阳看著他,神情很认真,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说:“你後你要怎麽做,我就陪你怎麽做。”对方还没来得及感动,宋华阳又开了口:“快去洗澡,我们回家。” “为什麽要回去?天都这麽晚了,我有累得要死。” 11 宋华阳不依,坚持要回家。彭勃百思不得其解,最没有家庭概念的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恋家。最後终是囿不过,乖乖被人牵著上了车。 将近晚上十一点,路上车辆、行人少的可怜,道路两旁的路灯把整条整条的街道照成昏黄的颜色。彭勃坐在副驾驶位上,摇下车窗,风灌进来,吹著未干的头发,清爽宜人。两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感受夜凉如水。车子拐了个弯,驶进直通小区的那条路。宋华阳忽然出了声,“把窗户关上。” “不关,这样多舒服。” 宋华阳不容他分说,倾过身,摇上了车窗。彭勃气绝:“你什麽时候开始这麽霸道?” 宋华阳没再出声,眼睛直直盯著前方。一旁的人看他两眼,也没在说话。一时间车内静得只听到发动机运作的声音。车子又开出一段路程,远远看见前方一个穿百裙子的女孩,在黑漆漆的夜晚,孤零零的一个人有点可怜。女孩看到他们的车子,远远地伸手拦车。 彭勃对宋华阳说:“好像是打车的,这麽晚了,一个女孩子挺可怜的,搭上她吧。” 宋华阳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停车的意思,车子就这麽直直地从女孩身旁开了过去。彭勃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你怎麽能就这麽把一个女孩子丢在那不管?” “她会拦到出租车的,没有出租车也会有别的车搭她。” “你怎麽能肯定。她要是身上没钱呢,路上车辆这麽少,拦不到怎麽办?”越说越激动,最後几乎是喊了起来。 车子拐了个弯,开进小区,片刻後已在停车位上停好。宋华阳没理会身旁人的气愤、激动,依然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也许她根本就是打劫的,搭车就是个幌子。” “宋华阳你变了,你以前自私可不冷血。”说完头也不回得下了车,“啪”的一声狠狠关上车门上了楼。宋华阳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两口,掐灭,上楼。 彭勃趴在床上生气,宋华阳进来,手里端著杯牛奶,推推他说:“睡前喝杯牛奶吧。” 彭勃将头转到一边,不理他。宋华阳无可奈何的投了降:“刚刚的事是我错了,以後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一个大男人,期期艾艾的语气,可怜惜惜的眼神,彭勃最终软了心,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下去。牛奶的安眠效果很好,没多久彭勃就睡了过去。宋华阳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人,眼睛里满是怜爱。然後,拿了杯子走出房间。 彭勃整晚不停的做恶梦,先是一个疏麻花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不断地对他说:“先生,能搭下车吗?我的自行车被撞坏了,我妈妈还在家里等著我吃晚饭。”然後,女孩开始流血,满脸、满身都是,不知怎麽得,他自己满身也开始都是血;接著是乘凉的老人,说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字眼:“黑猫通灵……你是什麽……它知道……我儿媳不孝顺……入土的人了……”忽然间,老人的老年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满脸、满手、满身都是,老人的脸开始溃烂,从皮肤地下钻出he呼呼的尸虫,爬了满脸;老人不见了,一只黑猫窜出来,冲著他凄厉的叫,眼里放著凶光;下一个画面,宋华阳抱著他,不停地说:“我爱你”,他像条疯狗在宋华阳身上拼命折腾。 12 从梦中惊醒,宋华阳正拿著毛巾给他擦汗,见他醒过来关心的问:“是不是做恶梦了?”点点头算回答,看时间是下午三点多。这个梦竟做了这麽久。 “你怎麽没去上班?” “过糊涂了吧你?今天周六。” “奥。” “这两天我可以好好陪陪你,看你最近状态一直不好。” “华阳,我们搬家吧。” “什麽?” “这房子不对劲,这里的人不对劲,就连这里的猫也不对劲。我们搬走吧。” “你以後少和这里的其他人接触,看把你弄得神经兮兮的。” 宋华阳起身出去,给他倒了杯冰水进来。彭勃注意到,他脸色很憔悴,好像昨晚没睡好,或者说好几晚没睡好。 “为什麽不信我?” 宋华阳没回答,沈默著将杯子递给他。 “你到底瞒著我什麽?” 对方身体一震,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出了房间。彭勃追出去,不依不饶:“从我们搬进这房子你变了好多,变得不像以前的宋华阳……” “你让我怎麽办?”宋华阳一声吼把彭勃震住了。“那场车祸我们是责任方,除了我们两人的医药费,还要赔偿对方的损失,这一切下来,积蓄所剩无几。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退了原来的公寓,租了这套拆迁房,房租一次付清一年。现在别说是你杞人忧天以为有鬼,就是真有鬼,我们也无路可走。” 彭勃看著宋华阳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刹那间心软的像水。这个男人抗下一切不顺,把无忧无虑留给自己。走过去,抱住他,淡淡的说:“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麽多。你应该告诉我,我们两个同舟共济。” “我想给你最舒适安逸的生活,我不想让你为生活奔波。” 彭勃笑了,很舒心的笑:“以前你养著我,不让我劳心工作,我一直以为是你的大男子主义作祟。今天的答案比我想的要让人满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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