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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上身----雪月两相映——

时间:2008-10-21 09:27:43  作者:

两人甜蜜肉麻了一阵,在客厅的沙发上撕耳磨腮,顺便看一部无聊的电视剧。彭勃去厨房拿啤酒,回来时宋华阳已在沙发上睡著了。轻轻走过去看他的脸,下巴上冒出了一层胡渣,有点沧桑的味道,却让他看起来更男人。宠溺的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电器脚尖轻轻去了书房。既然知道了目前的财务状况,就不能再同以往一样做米虫,他也应该为心爱的人分点忧。
13
拿起电话拨了主编的号码。以车祸为由歇了这麽长时间,总该给杂志社点联系了。
“喂,王主编吗?我是彭勃……”
哪知对方骂了句“神经病”,“啪”一声挂了电话,弄得彭勃莫名其妙。再打过去就是切断。算了,还是发邮件吧。动手把这两天完成的文章发到了杂志社的邮箱,然後开始著手新的篇章。有了责任感、紧迫感,就不同於以往的懒散,一口气写了几千字。累了,同以往一样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风景。他喜欢从窗子里向外张望,小小的一扇窗,却能给你整片天空的是视野。不是有句诗这麽说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很有意境的诗句,就如同现在的他和乘凉的老人。
因为是老楼房,每一层的高度都比较矮,以至於隔著两层楼可以把下面的情况看得即清楚又模糊。他总觉得自己看到老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槐树叶大小,黑乎乎的东西爬过,仔细去看,有什麽都没有。想起那个梦境,一片恶寒。看看眼前摇曳的片片树叶,也许只是影子吧。
背後有人拍他,受惊似的回头,是刚刚睡醒的宋华阳。
“干什麽呢,那麽入神?”
“看风景。”
宋华阳探出窗外望了望,回过头来说:“我去买食材回来做晚饭,你好好在家呆著不许乱跑。”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在家呆著。”
宋华阳出去,“!当”关上门。彭勃在屋子里呆的百无聊赖,向下去走走换口气,才发现房门被宋华阳从外面锁上了。无可奈何的又跑回书房的窗户前,透过层层枝叶看外面的林林总总。彭勃就那麽呆呆的向外巴望著,忽然想起格林童话中的莴苣姑娘,她也是在这麽一个窗子中等来自己的王子的。很快宋华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中,即使拎著沈重的购物袋依然笔直挺拔。彭勃就那麽看著越走越进的人,眼中的神情却失了刚刚的恬静,蒙上一层冷冽。
宋华阳将晚餐一一摆上桌,很简单的菜色──意大利面、海鲜水果沙拉、加冰的红酒,他亲自做的。彭勃说真正的文学家是应该远离厨房的,宋华阳反驳说是君子远庖厨,跟文学家没什麽关系。显然文学家最拿手的一点就是杜撰,不在乎有没有关系的,反正自此彭勃的手就没有沾过腥腻,两人的饭菜都有宋华阳包揽。
宋华阳边忙著手上的动作,边对坐在餐桌对面、面无表情的彭勃说:“我听人说了,我们楼下的那个老人精神不正常,你以後别再跟她有所接触。”
彭勃没答话,只是眼神有点冷。宋华阳发现对面人的不同寻常,抬头看他脸色不对。
“你怎麽了,不舒服吗?”说著去摸他额头。彭勃不著痕迹的躲开,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冰块含进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临睡前彭勃喝了杯牛奶,然後沈沈睡过去。一声惊雷将睡梦中的他猛然惊醒,床侧又是空空的。床头的夜光表显示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刚过。彭勃忽然竖起耳朵仔细听,客厅里有响动。悄悄走到房门处,借著微弱的壁灯,他看到宋华阳的背影进了那间白天上锁的屋子。
他果然在骗自己。
14
彭勃没有走上去,只是站在门口处,怒火滔天。不知过了多久,响动再次响起,才意识到那人要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假装睡著,谁知一沾到床竟真的熟睡了过去,这一睡又是睡到了下午。
宋华阳不在,床头处留有一便签,说他出去见一朋友,下午回来。来到客厅伸手开房门,果然又被从外面上了锁。气急败坏的踹一脚门,回卧室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到宋华阳的车远远开了过来。彭勃坐著没动,嘴角迁出一丝冷笑。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宋华阳进了卧室,看到恋人坐在床上斜眼看著窗外,神情有点冷。
边走边说:“我回来了。”到彭勃跟前作势就要吻上去,却被粗鲁的推开,“别碰我。”宋华阳抬头看他,眼神有点不可置信、不知所以。彭勃冷哼一声,“宋华阳,你让我恶心。”
宋华阳呼吸有点紧,收回刚才的眼神,尽量平静的问:“出了什麽事?”
“你问我出了什麽事?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你干了什麽你不知道?你不是同性恋吗?你不是只喜欢男人吗?你什麽时候开始招惹女人了?家人逼你交女朋友了?家人逼你成亲了?你他妈的记不记得你说爱我?”到最後竟是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
“怎麽,是我操你操得不爽,还是我满足不了你?那女的心甘情愿让你上是不是?挺年轻呀,还是个高中生吧?有没有成年?小心别让自己诱奸未成年人进了局子。”
宋华阳脸色青白交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哈哈,宋华阳真有你的。你还想骗我是不是?我都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白色连衣裙麻花辫,你从超市回来,她挽著你的胳膊;半夜十二点,你和她进了那间骗我说房东上了锁的房间;刚才,她就坐在你的副驾驶座上。我说那天你为什麽死活都不让她搭车,是怕我发现你们两个的奸情吧。宋华阳,你说你爱我,她却和你在一起。”说到最後,已是泣不成声。有几个人能容忍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
彭勃趴在床上哭,而宋华阳全身发著抖,一句话也说不出,腿一软,竟生生的坐到了地上。她却和你在一起……她和你在一起……原来她一直在跟著自己。
彭勃止了哭,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宋华阳猛地回了神,扑上去抱住他说:“别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求你留下来。你记不记得我休假後第一天上班回来的特别晚?那天下了班,我开车往回走,路上撞了人,等到下车一看又什麽都没有。我听说,一般开出租、跑运输的人都会迷信,碰上这种事情就说明前面必有车祸发生。当时我停了车,直到另一辆车从我旁边开过去。那辆车果然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女孩。你知道吗,本来应该是我撞死她的,我让别人当了替罪羊。谁知那个女孩从此缠上我,让我送她回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跟著我。”宋华阳越说越害怕,到最後已经抖成一团。彭勃开始半信半疑,等看到宋华阳的摸样,才是不得不信。
两个人坐在床上,脸色都不好看。过了好久,彭勃才发了话:“总不能就这麽下去,我们该怎麽办?”
“听说那些因突发事件而死的人,不知道自己已死,而是像生前一样做自己未完成的事。我想好了,她让我送她回家,我就送她回家。”
“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
15
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生活中,日子又回到以前的摸样,他和宋华阳相爱,如胶似漆,仿佛期间发生的所有不快都只是小小的插曲,过去就过去了。也许是这次灵异事件太过骇人听闻,太过不同寻常,不寻常的让人只注意大体,而忽略细节。彭勃忘了计较宋华阳为什麽有意将他锁在屋内,也忘了探讨午夜十二点他为什麽要进那间屋子。总之他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宋华阳说熬夜对身体不好,每天都拉著他按时上床,临睡前总要让他喝一杯安眠的牛奶。也许是生物锺不好改,睡得早了起得照样很晚。他说自己要熬夜写稿子,好好挣钱,宋华阳说自己的工资足够养活两个人;他说时间太早睡不著,宋华阳就拉著他做睡前运动,激烈到累得人不得不睡;他说自己像猪一样每天就知道吃、睡,会越来越胖,宋华阳说不会,你永远是最漂亮、最窈窕的。甜言蜜语虽然烂俗,却每次都管用。
彭勃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有一个这麽体贴的恋人,还是该苦恼恋人这麽霸道的安排他的时间。每次两个人一有争吵的趋势,宋华阳就将人拉上床,用骑乘位的姿势将他伺候的舒服的忘了要为什麽跟他争。到最後,彭勃只得到一个结论,那次事件之後,宋华阳变得更不像宋华阳。
彭勃坐在电脑前发呆,最近没什麽灵感,今天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正云里雾里不知道在想生麽,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接著是宋华阳的怒骂。出去看发生了什麽,是那只黑猫不知怎麽溜进来打翻了宋华阳给自己准备的牛奶。不知为什麽,本来不是多大的事,宋华阳却怒不可遏,狠狠一脚将黑猫踹飞起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後抓住它,死死掐著它的脖子。彭勃被恋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好半天才想起上前叫他放手。
“华阳,你这是干什麽?快放手。”
宋华阳手一松,黑猫两下跳下窗户,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彭勃心有余悸的大口喘著气,宋华阳用拳头敲自己的脑袋,很懊恼的样子。
“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彭勃没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安慰他,还是指责他?最近发生了这麽多事,每一件都让两人有点不能承受。虽然不愿承认,彭勃清清楚楚的知道事情并不是宋华阳说的那麽简单,他还有其他的事在瞒著自己。
彭勃不傻,他也知道为了一杯牛奶发这麽大脾气不正常。回到书房,很对就听到厨房中打扫碎玻璃的声音,开冰箱取东西的声音,牛奶倒进杯子里的声音,然後是寂静。彭勃悄悄探出头,看厨房里的宋华阳。宋华阳的右手在牛奶杯子的上方,好像刚刚向里面放了什麽。彭勃一惊,倒退两步。
没过多久,宋华阳端著牛奶进来,对他说:“很晚了,喝杯牛奶睡吧。”
彭勃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双眼盯著屏幕说:“还有一点,很快就完了,你先放那吧。”眼角瞟著宋华阳的身影离开,快速的将那杯牛奶倒出窗外。宋华阳再次出现在门口时,装作若无其事的伸个懒腰,关了电脑,拿著空杯子,挂在那人身上回了卧室。
这一晚,开始彭勃是异常紧张,可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後竟然就这麽睡了过去。一声响雷将他惊醒,原来外面已下起了阵雨。
16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黑乎乎的树影在风雨中剧烈的摇曳著。一个闪电,把窗外的世界照成惨白惨白的一片。惨白的光线,黑色的树影,震耳的雷雨声,一切惊恐的因素都集中在这个午夜。彭勃本就不是胆大的人,若是平常,一个雷雨夜没什麽可怕的。可这套阴冷的房子,这些阴森森的树影,给今夜渲染上一层恐怖的色彩。
转身看到宋华阳,一瞬间莫名的安心。宋华阳背对著他一动不动,好像睡得很熟,这麽大的雷声都没有惊醒他。伸手想抱住他,感受他的体温,却猛地僵住。下一刻,他的头皮一阵发麻,汗毛一根根立起,血液凝固,心跳漏了几拍,甚至忘记了呼吸。他的手穿过宋华阳的身体,停在半中央。又是一个闪电闪过,将宋华阳照得惨白惨白的,像太平间里阴冷灯光下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像是连呼吸都没有。
彭勃就那麽陷在无尽的恐惧中,忘了动作。知道对面的宋华阳动了动,好像有要醒的趋势,他才猛地收回手,闭上眼睛,假装熟睡。感觉道宋华阳转过身,感觉到两道视线定在自己身上,彭勃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好几次几乎窒息的眩晕过去。就在他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定在他身上的视线移走,同时感觉道身旁的人下了床。
彭勃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正看到宋华阳的背影直挺挺的向外走,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彭勃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通往客厅的那扇门,然後下床,光著脚悄悄跟了上去。
平时上锁的那间房门虚掩著,透过门缝向里张望,房间里的情形让彭勃心下大骇。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只能看到大概摸样。屋子中摆著一张不高不矮的案几,样子不像时下的家具,倒和电视剧中旧时候供奉灵位的桌案有几分相似,桌案中央摆著一块像是牌位的东西,看不清楚,两侧还有一些香火、贡品和明黄的符咒。宋华阳就那麽跪在桌案前,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动作,没有声响。
这情形太诡异,彭勃背後已是一层冷汗。在宋华阳忽然有所动作之前,他蹑手蹑脚的回了卧室,躺好,紧紧闭起双眼。很快他清楚的听到锁门声,脚步声,感觉道宋华阳回来,轻轻上了床。
後半夜,彭勃再也没有睡著。神经绷得紧紧地,像拉满的弦。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什麽叫煎熬,人都说度日如年,对他来说还不止,每一分锺都有一年那麽长。直到第二天早晨宋华阳“不惊醒”他的穿戴好,去上班後,他才如获重生般的松了口去。这一晚,他像溺水中逃脱,经历了窒息、恐惧、无助、挣扎,最後浮出水面,拼命的呼吸空气。
八月的天气,依然骄阳似火。彭勃站在阴凉的房间内,看著树荫外毒辣辣的阳光,一直到光线越来越暗,地上的树影越来越长。

17
随意穿了件T恤、休闲裤,到门口处发现自己又被宋华阳锁在了屋内。随手抄起屋内的一把椅子,狠狠砸在门把手上。把手歪在一边,门随之而开。出门,下楼,有些事情他要在宋华阳回来前弄清楚。今天上午,站在昨晚宋华阳进过的那间房门前,他也想这麽砸开锁,破门而入,看看那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可他不敢,他被昨天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类似於超度亡灵的样子吓住了,他被那间屋子吓住,他被宋华阳吓住,以至於不敢再前进一步。
一出楼道口,没有意外的又看到那个乘凉老人。一如往常的坐著马扎、摇著蒲扇。从老人身边经过时,却意外的听到老人的声音,“我那个儿媳妇不孝顺,天天跟我吵架……”声音很轻很模糊,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在喃喃自语。抬眼看过去,空洞洞没有生气的眼神,密密麻麻的老年斑盖住了整张脸,人跟前两天相比好像小了一号,像缩掉水分的干尸,干瘪枯燥。彭勃打了个寒战,快速走开。他想起那个梦,他害怕下一秒,老人一张嘴,黑乎乎的尸虫从里面涌出来。
宋华阳曾说过,这套拆迁房离他们当初就医的医院很近。出了小区往北走,过天桥,再往北,路过一家超级市场,前面就是那家医院。
正是下班的时间,求医的患者散去,医护人员换下白衣急匆匆往家赶,值班人员拿著饭盒三五成群的去食堂。对彭勃接下来要做的事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病例室没有人,彭勃看著那个值班的小夥子拿著饭盒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说说笑笑地走远。不著痕迹的溜进去,手指像有魔力般,轻易找到了写著“宋华阳”三个字的病例记录。仔仔细细的看著,一字不落。
出来时,天已是黑蒙蒙的。风很轻很柔很宜人,夜凉如水。彭勃开始回想昨晚的情景,越想越模糊,到最後他开始怀疑那又是个梦,让人信以为真的梦。病例上的记录很简单:臂骨骨折,额头磕伤,还有一些无关轻重的小划伤,只在医院呆了几天,提前出院。每一项都符合他想过来时见到宋华阳的样子。他的宋华阳是活著的,健健康康的活著。那昨晚又作何解释。
头开始痛起来,好像有台搅拌机在搅著自己的脑浆。停下来,不要再去想。一边甩著头,一边过天桥。
“千丝万缕,只不过浮云蔽日。算一卦吧,年轻人。”耳旁有声音乍然响起,转头,是一个以算命为生的盲人,没戴墨镜,灰蒙蒙空洞的瞳孔直直望著自己。
彭勃没有答话,或者说还没来得及答话,手已经被对方抓过去,细细展开。抓著自己的手僵硬冰凉,彭勃打了个寒颤,冰凉的手指已经开始抚摸他的掌纹,一条纹路一条纹路的抚摸。好久以後对方才结束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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