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崎鸟——nur

时间:2008-10-20 15:39:52  作者:nur

我来者不拒。

小样的!

喝多了难免有些大舌头,全身发热脱到只剩衬衫羊毛背心,十个有九个会以为我醉了,剩下一个知根知底的就是我自己,我察觉唐砚在看我,看我说黄色笑话,看我和吴绪抬杠,看他的淑女老婆极其过分的用果汁敬我酒。

吵吵闹闹三小时,我喝了差不多近两瓶干红,还有啤酒无数,吴绪和小白最初疯狂点的几十首情歌总算罄尽,我听见有谁在吵吵嚷嚷‘王杰的,谁点的?’
我举着手朝吴绪招了招,他把话筒抛给了我。
醉酒真是好事,尤其在别人认为那么回事其实不是那么回儿事时,醉鬼就该发酒疯,别人也原谅你发酒疯,醉鬼就应该说醉话,别人也只认为你说胡话。

词在屏幕上已经出来,我还在往话筒吹气,人堆里传来压低的笑声。
“我没醉——”我说着实话,但很快被粗鲁的笑声打断。
王杰在屏幕里动着嘴唇,周围响起伴奏曲,不错的BGM。
“我在这里想说三件事,第一,”我朝话筒喊,“祝大家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
我对吴绪晃了晃大拇指:“第二,祝我最好的兄弟找到老婆!”
吴绪一直对我虎着脸,听到我的话显然始料未及,表情好像有点感动。
“第三,昨天我失恋了,”我咧开嘴,“不过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恋爱了。”
坏小子们拍着手笑,一副看我发酒疯的兴致勃勃。
“我想最后唱首歌给他。”我拿着话筒,扫视了一圈,没有遗漏房间里的任何一张面孔,唐砚坐在最左边,我就从最右边一个个数过来,最后看了他一眼。

不要谈什么分离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
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不该有你

我还记得昨天嘴唇上的温度,黑暗里酒味的芳香,防线即将崩溃的蠢蠢欲动……但一切,止于回忆。

用十分认真和一分音准,我没有唱完那半首歌,没有唱到高潮,那几年,也从没有过高潮。
我抛掉了话筒,转身朝门口走。
“卫琦!卫琦!”那个谁和那个谁谁在叫我,我懒得理。

“卫琦……”
那个谁谁谁的声音在颤抖?

我停住脚步。
“没什么,唐老师,我去上个厕所就回来。”
然后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结了帐,穿着衬衫背心走到了深冬的大街上,路灯和唐砚背我回来的小街路灯造型一样,但我没有停下张望。
无需唐砚的外套,不会让唐砚再追上我。

给吴绪发了短信,他恐怕要跳起来,立即回信说口袋里只有五十块大洋,威胁我再不回去就要将阴谋向唐砚和盘托出,我就等他急得鸡飞狗跳,然后再笃悠悠告诉他我在服务台把账结到了凌晨两点,足够他玩儿乐了。

走到车站时,老小子也给了我短信,他要邀我喝酒。我回了电话过去,但我举着电话连个喂字还没出口,他就磕药般异常兴奋的报告我喜讯,大概就是他今天和他小风在一起聊天逛街打电动吃完午饭吃甜点吃完甜点吃晚饭午饭吃了定食晚上是西餐餐后的法式甜点口感一级还有还有小风电动打的好好今天天气真真不错……
就我所听到的内容,以一已之判断,并无任何从他小情人那里对他的反馈,这未必值得高兴,但今天我很有耐心,听他絮絮叨叨罗罗嗦嗦到最后没有打断也没有讥讽。

老小子抽痉式的表达结束后,我很慢很平静地对着电话说:“原来他是有感觉的。”
“他对我是有感觉的,”我说。

句子在冷风里冻僵,然后从每一个字的内部开始破裂。


番外

——等小琦再大点,爸爸妈妈带你去家乡的小山顶上看月亮,那儿有个漂亮的白色凉亭,中秋去蹲着吃月饼,又清静风景又好。
梦里有人如是说。

又骗我!
我瞪着眼。
“醒了?”
唐砚亦臭着脸,望着我。
我恍恍惚惚,有点搞不清情境,这种精神状态显然达不到唐砚的要求,他不耐烦地又重重拍了我的脸。
“起来,去商场。”
我有几分清醒,又被他拍的晕乎。

董秦说我的衣服都旧了,要帮我买衣服,唐砚不喜欢上街,不知怎么答应了。
商场里,唐砚看着董秦在衣服堆里穿梭自如,挑出花花绿绿明显和我的喜好背道而驰的衣服往我身上比划,有点漫不经心。当然最后唐砚也未幸免,某个牌子的男式衬衫在搞活动,董秦拉了唐砚就凑进去,折腾了半天,我只看见唐砚木着脸点头,摇头,皱眉,未置一词。
然就在当事人极度不配合的状态下,交易竟然成功。
逛完街,董秦的兴致依然高昂,她提议下馆子吃一顿。
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接了灵子说我太困,回去睡。

但我提着购物袋没回去,经过小街,在茶楼底下听了一段说书,然后肚子叫了,我掏出口袋里的两个一元硬币,换了假新疆人手中的两串羊肉。

绕道老屋,天确实黑了,月亮却又大又亮,即便在没有路灯的地方,所有物件上都覆着一层银白,仿佛无分贵贱的感受了恩赐,我就坐在老屋外的青石板上,听着从四处传来的说话和碗筷碰撞的细琐声音,沐浴众生平等。

晚上唐砚很晚回来,我很早就睡着了,和爸爸妈妈在那个石头砌成的凉亭里吃月饼,玫瑰细沙味的。爸爸妈妈都老了,全然不是最后见到的样子,石头砌成的凉亭好好立在山坡上,月亮闪出罕见的红色……我高兴极了!

这个中秋节就从谎言开始,以荒诞结束。

第二天醒来,是星期一的早晨,不是节日的普通一天。
钢丝床边上,摆着一个纸袋。
我侧卧着,懒懒的伸手拨开袋口。
纸袋里装着一个月饼,我最讨厌的蛋黄莲蓉。

此时闹钟响声大作,整个空间仿佛被震出裂缝,泄漏出真实意味。
我摁掉闹钟,伸了个懒腰。
门外拖鞋及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老头又要拖我去该死的晨练。

困困困死了。


尾声 上.

德语课还是上到完,不过没有报德福考试,考试结束后,我短信给唐砚说没过,那些钱留着养老吧。然后取出卡,买了新的号码,对小城所有人都保密,在寝室我也只告诉了冯野。

那次的交流生名单很诡异,据说专业课优秀的前三位统统由于语言问题被涮下,两位专业课三流公共课和选修课一流尊敬师长友爱同学的乖宝宝开开心心拿到了名额,去了那个有红鼻子小伙子的国家。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改变,值得欣慰的,是寝室损友错误解读了我的郁闷情绪请我上馆子吃了一顿。
我当然不会客气。

寒假里递了换宿舍的申请,开学一个月后通知单才下来,美其名曰公寓式,价格涨了三倍,人均居住面积仅仅为原来老破寝室的二分之一,立在拥挤的小间,对着三位风格迥异以标新立异为生存目的把画架长尺等作案工具铺满包括两盆架和床铺的偌大空间的新室友(我分配的床位鉴于地势较低临近门口成了类似巴尔干的重要战略要塞,完全被画具以及袜子牙刷艺术性?裸体女性照片等等匪夷所思的物品占领),我就处在歇斯底里症边缘了。

然而,我可以在极小的空间里像植物一样生存,换手机号,隐瞒新寝室的电话不是总坏而是根据天气情况时好时坏,完全的逃脱也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弄不懂,得不到也不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必要再去关心。这世上确实有很多类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唐砚是一类人,只愿意按自己的思维方式解决面临的问题,自私和野蛮,可惜各自思维的方式却截然不同。所以,在两个月后的教室看到门口的唐砚,卫琦是不能了解唐砚的。
那天课正上到一半,我看见门口唐砚闪过的身影就恍惚起来,然后想起几天前才被换下的号码还在外套兜里,于是在雷达眼老师的监测中,取出放入手机。
我飞快摁上字:我很好,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发送。
下课后,他已经不在走廊。

我想在冷酷程度上,我们也不相伯仲。

大三开始,我和班里几个人因为成了翘课惯犯,进入了黑名单,看在成绩都还过得去,老师也网开一面,随我们实习赚钱,我们非常感激然后得寸进尺。
学费已经不是问题,我开始在意别的东西,买了IBM的本本,换了nokia最新款的N系手机,脚踩NB575,连灰兔子的形象也转型为抽雪茄穿阿玛尼的兔帮落难老大。
但我说不上对正在追求的生活是否单纯的喜欢。
通过网络的代理,可以在任何不和谐的网站看到被称为负面的真实新闻,而在所有敞开大门说着欢迎光临的国内官方网页则适合体验繁荣盛世的国民优越感,如同一个空间重叠着两个世界。我赚钱然后花钱,努力升级包装所有装备,衣服,护肤品,电子产品……我既厌恶这个比网络更虚伪的世界,又为它的物欲横流而着迷。

去董秦和唐砚曾生活的东部城市是作为满足我着迷的那部分生活而决定的,一家主客户为展厅和写字楼的反盗系统定制公司安排宿舍待遇也还可以,毕业后就去了,不过没想到私人公司做事风格竟然也那么程式化,很多方面刻板至极。
工作出色的缘故,大半年后我就负责了一个小组,但工作其实无聊透顶,key point就是讨好顾客,条条框框的潜规则俨然叫人透不过气,加班是家常便饭又总克扣加班费,客户也是一个比一个凶悍,又一个比一个门外汉,我每周末都去健身房打沙袋,不是为了身体健康而是为了心灵健康。
不过工作中也有缓解压力的时候,公司有三个group,我是丙组,甲组人最多负责的案子相较高级独占一间,乙组和我们挤在一间,乙组组长JIM是个ABC,体形极似小城出产的甜瓜,个小浑圆。此君性情耿直,思维直线,半点人情不通,在他的逻辑里,是非观念就像调试程序,运行错误,或者正确。我和他第一次冲突起因于一份两组合作的企划案,当时我赶程序一周只睡了七小时,他却在一个枝节问题上掐住不放,要修改就得返工,两方互不相让,发生了第一次激烈口角,据同事描述称场面很壮观气氛很热烈,完全不像两个长时间熬夜作战的家伙制造的气场。Case完成后我回去洗澡休息竟然觉得心情舒畅。以后每每在客户那里受气我就找茬和jim掰理,然后烦闷顿解,而争执总以他昏厥于我的歪理中告终。
那时也有很好的跳槽机会,我还是在那个无聊地方呆到了第二年,可能都是因为这个乐趣。

和Jim共事一年后,Jim的乙组碰上了难缠的客户,Jim和客户争执不下,搞砸了生意,那之后相同的事件又发生多起,虽然以前Jim的脾气也不好,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像一只好斗的公牛。我也不愿意理他。在接连闯祸之后,Jim终于如愿以偿惹怒了boss,他被开除了。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最感惋惜的人竟然是我,所有人包括他的组员都很兴奋的把Jim离开的消息四处传扬,通过邮件手机msn一切联系方法告知病假在家的同事或者男女朋友又或者大姨妈二姑表姐的那个不相干的谁谁谁。
日子又无聊起来,没了甜瓜没了消遣品。

Jim离开的晚上,老小子给我短信说,他和小风彻底分手了,我回了“哦”字。他没打我手机,多半在独自黯然神伤,我也不回电话,对于安慰人我没经验。时间是万能的橡皮擦。
晚上把剩下工作扔给副组长,我去阿曼尼鬼混。
阿曼尼很有名,实际上算不上多纯的gay吧,充其量就是gay比较多,风评也不好,鸡鸭泛滥,不过晚间的阿曼尼还是有魅力的,在眩目的灯光下,可以观察到城市夜间生存着各种各样有趣的生物,粗鲁又自以为是往服务生盘里扔美金的老外,打扮性感暴露来傍老外的女孩在黄头发间一口ABC,衣着体面的家伙在卡座间混吃混喝,舞池内外拥满了在震痛耳膜的音乐里和DJ一起疯狂扭腰的人群,还有比划着手指谈妥价钱的性服务者和客人……我不认为这个城市在堕落,但在每一个繁荣的城市里,在挤满了公交车,城市suv,进口小跑的拥挤车道上,总会行驶着这样一班堕落列车,时髦漂亮,风光无限。越堕落,越快乐。

我见到Jim的时候,他正在喝闷酒,大概是地点特殊和身为某种人天生的敏感,他看我有些尴尬,我会意,纵然意外。
“可以坐下?”我指指他边上的椅子。
Jim警惕的瞪着我,摇头。
于是我坐下。
“喝什么,我请你?”我说。
他不理我。
我要了一杯大都会,毫不客气的开口:“你真是笨蛋,有必要和客户吵架?”
“如果过来嘲笑我,就请离开。”他脾气正不好。
“我是过来嘲笑你,但我不离开。”我觉得射灯下五彩斑斓的甜瓜很好玩。
他显然有点醉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周末吧里很挤,他身后老外的屁股把他的脑袋推挤到一边。
他转过头开始用纯正美音骂街。
我摇头:“真丢脸,嘿,别说我认识你。”
大概觉得自己失态,他左手握着拳头,怒气冲冲的喝酒。
“其实我有种感觉,也许你也不是故意,不完全是不能控制脾气,你确实不想干了,”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在等我说下去,“你最近简直就是进入了更年期。”
Jim瞪我:“有没有人说你嘴臭?”
“没有,”我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不喜欢和大多数男人接吻。”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我,有点犹豫:“你难道……不是那个?”
“不,我是,”我看了看他有点外厥的嘴唇,虽然想到甜瓜汁有点恶心,也不是不能忍耐,“如果你想确认,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Jim摇摇头:“不用了,我确认它很臭。”
我笑:“不过我的眼光很准的,不是吗?”
音乐突然变吵,他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对他指了指角落。
“我想离开这样的生活,”他拿着酒杯,朝拥挤的人群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Halloween套着南瓜头敲门要糖果,参加志愿者服务,和父母回国念书,大学毕业,工作……隐瞒性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