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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鸟——nur

时间:2008-10-20 15:39:52  作者:nur

我批评小白及其同病相怜的花花同学,要实事求是端正态度,不可公然散布虚假信息。

越近暑假,天气越发的热,我从口袋里掏出大大小小的分币,在校门口小道上的杂货店买了一瓶可口可乐,插着麦管,吸着玻璃瓶里冰透舒爽的液体,躲在小店支出的顶棚下。过瘾的来上一大口,像树荫下乘凉的小狗一样张开嘴,惬意的看着对过耀出白光的水泥地,几个蔫头耷脑的初中生零星路过。
唐砚和一个撑阳伞的女人正巧在此时从初中校门出来,女人穿着白色无袖衫,淡蓝色的裙子,白色高跟鞋,阳伞遮住了女人的脸,但直觉告诉我在那顶蓝色带花边的伞面之下,藏着小城中学粗陋的美丽传说。
水泥地反射的阳光太刺眼,我眯着眼看着,一下吸干了可乐,麦管在空空的玻璃瓶中发出虚弱的声音。

我抱着瓶,唐砚看见了我,和那女人说了两句,停在小道另一侧,但过来和我说话的却是那个女人。
她说:“你是住在唐老师家的卫琦么?”
我嚼着麦管斜眼看她。
她简单利落的自我介绍:“我叫董秦,唐老师的朋友,以后你会常看到我。”
我反问:“我为什么会常看见你?”
她不回答,回头看了看伫立在对过面无表情的唐砚。
我问:“你和唐老师以前是同学?”
她笑着用手指肆意捏了捏我粘糊糊的脸颊,感觉像在对主人的小狗示好。
我又问:“你来这里找他的?”
她说完了来意就不再开口,单单拿笑容当作我一切问题的挡箭牌。董秦笑起来很狡黠,不过也很好看,脸颊上有淡淡的笑纹,眼睛眯成曲线,却在眼缝里闪出光彩,看上去有点孩子的淘气,很迷惑人,叫人忘记她也是一位大龄女青年。

那之后董秦常常来唐砚那里,看唐砚打开门的茫然样子,基本可以肯定是不请自来。
董秦自作主张的能力少有人及,而且唐砚好像也真对她知根知底,随便她折腾,始终处于一种类似旁观者的立场,随便她买菜过来炖汤,随便她自来熟的一起吃饭,甚至一起上街。然后在我处心积虑的考上大学之后,唐砚皱着眉嘴里衔着烟,对我说他要结婚。

大学二年级开学不久,见色忘友的家伙(我总算从迂回的途径知道吴绪在追小白同学,怪不得春节不让我过去)打来电话说董秦生了个儿子,还兴致勃勃地描述那个小肉球长得很像它爸爸。
那可真不好,但愿别继承它老爸的性格,光听长相,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去验验货,好好的蹂躏蹂躏它。

然而我就是不明白,唐砚怎么会和董秦结婚,现在还有了小孩。
就像大灰狼和美丽的母羊在跨种族搞联姻。

不过再狡猾的羊也还是羊。


第 18 章
据称中国留学生半工半读还能在国外养活老婆孩子,我只有一口人,再怎么不济,活下去总没问题吧。就在完全不知道保证金之流为何物的状态下,极尽投机倒把之所能,动用非正常手段为自己谋取福利。
交流生名额获取依据是报名者第一学年绩点,我当然不好,虽然公共课老师都还勉强放我一马,专业课再如何出类拔萃也是杯水车薪,我就怂恿很看得起我的班主任和我班两门专业课的老师向院系反应,建议只依照专业课成绩排布候选名次,还颇有心机把做的小游戏打包及代码制作成光碟,一并呈上。鉴于前两次根据总绩点派过去的交流生有出现专业课跟不上,如此对我有利的案例,院里老师徘徊犹豫。

冯野揶揄我,当他们还在大学这池子水里扑腾,我已经进化成两栖类,爬上社会这个适者生存充满杀机的广袤大陆。
“可惜演变过早,不利发展,”以上是他对我处心积虑要混到名额,并为此做出他所不齿的行为的总结。

冯野的预料未准,我不是两栖类,而是哺乳类,就算是两栖类,也是只鳄鱼,而不是倒霉的青蛙。

在确认得到候选名额之前,我预先开始读语言学校的德福班,因为是交流生好像对方要求的语言水平不是很高,德福各项测试都过三分就好,和老小子谈起时他倒说起会有很大笔保证金,但我也没在意,从一起学德文的人那里听来,就真的吓了一跳。

我准备要给唐砚打电话,但也一直徘徊犹豫,甚至潜意识权衡“向唐砚要钱”和“去德国学习兼旅行玩乐”孰重孰轻,到后来糊涂起来,觉得关键点倒不是能否留学,而是唐砚的态度。
期中之前,名单就下来了,候选五个人我排在第三,拿到名单后我拨了唐砚的电话。

原先我想先和他闲扯蛋一番,但他似乎不想和我谈他的儿子,也许他早发现我对它好感缺缺,叫我直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我需要钱。”我说。
“什么用?”
“保证金,学校可能派我做校际交流生。”
“什么时候,哪里?”
“如果条件合适,大三开始,德国的大学。”
“多少钱?”
我报了数目,电话另端沉寂了几秒,然后音调平平的回答:“没问题。”
不明所以得,唐砚的痛快保证并未让我感觉安心,我有点说不出话,但情绪是不稳定的。
室友挤在冯野的电脑前瞪着眼睛看高达动画,机体都像长胡子大叔的那部,爆炸声和战斗音乐在寝室里哐当哐当横冲直撞,砸的我耳朵疼。
我没有对着电话也喊起来,大概是不想和高达飙高音。

老小子说在追求他重获自由的小风。不晓得为了以表虔诚或是禁欲祈福没和我再那个什么。
“今天和我睡。”我说。
在五彩射灯下,他的脸就像拼出惊讶表情的彩花玻璃。
“生气呢?”
我瞥了他一眼:“我哪里生气?”
老小子笑:“他对你好又不好了?”
我不理他,摇晃酒杯,冰块清脆击打着六角玻璃杯,撕碎灯光里颜色古怪的调味酒。
“你的酒里盛满迷惑。”老小子说得我牙齿发酸。
“和我睡觉,”我抓住他的袖口,“或者我和你睡。”

晚上租了碟片,第一盘是我借的成人教育片,第二盘是老小子借的夜魔侠,我在第一部片子单音节多音频简单重复中攒足了睡虫,在第二部片子过半,我的神志于是被它们啃噬干净,光荣牺牲。

背景是The Calling的英式摇滚,盲眼灰兔子身着特制紧身皮衣,扭动性感臀部,在房顶上跳跃行走,把漆黑的城市当作它的游乐场。白天,盲眼灰兔子是温柔sm计算机的计算机狂人,夜晚,它就化身为夜魔侠,铲除城市里所有罪恶。

灰兔子开始了它的战争。
晚风吹动衣袂,灰兔子安静的站在楼顶,从对方行走的声响判断方位和动作。它躲过子弹,挥舞可伸缩盲拐,腾跃躲闪,摆出本•艾弗莱克的酷毙造型。
斩,杀,于无痕。

下雨了。
雨落的声响如同夜曲。

雨声给予灰兔子在黑暗中辨识物体形状的能力,它辨认出平台上耸起的天线,楼房侧面的救生扶梯,还有面前一个随着雨滴降落模糊显现的高大身影。
如被诱惑的,灰兔子走近它的城市的罪恶之源。

水珠落在Boss脸上的每个音符变得清晰,灰兔子“看见”了罪恶之源的脸。
灰兔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好多年前它最后一次看见青草的饥饿感。

饥饿的兔子说:If I don’t eat you, I'll be dead by tonight.
Boss有几秒钟的沉默,像在思考和权衡。
最后,他把袋子放在灰兔子手里:这是送你的money,请位膳食专家来修正你的recipe吧。

挪开老小子压在我胸口上的手臂,我呼了口气,在沙发上坐直。
从老小子的衣服里掏出七星和火机,我点燃烟,衔在嘴里,看着沙发旁的电话。
茶几前的屏幕正打出夜魔侠最后的字幕,摇滚还未止,老小子发出低低的鼾声,将调轻的音乐冲的七零八落。


第 19 章
关于保证金的数额,我诚然知道,个十百千万十万,阿拉伯数字的有机结合,但我从没和这么多钱染上过瓜葛,我知道它比万大比百万小,可以买上一辆现代小跑,但比万大比百万小,值一辆不错小车的钞票又是什么概念?
从学校林荫道的法国梧桐叶子发黄开始,我开始找寻借口,给唐砚拨电话的借口,重新把话题转换到出国上的借口。
但唐砚已先见的,叫我“直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天气转冷,前一晚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突袭了整个城市,清剿了学校水池边由树木覆盖,每到夜晚就被兽性大发的男女占为据点的小花园。
在脾气暴躁的冬大婶和尚了所有梧桐树的这一天,小城来了电话。
我刚从体育课上回来,浑身是汗,顺手接了冯野抛来的话筒。
冯野边往电脑前走边起哄:“一女的!”

我歪着脖子夹紧话筒,把电话线拉到最大限度,伸手去掏桌上的可乐罐。
“喂?”“啪”的扯开拉环。
“卫琦么?”温柔甜腻的女人声音,就像从汽水中升腾起来气泡。
意外之人的电话。

“最近过得怎样?”
“唔,还行。”我心虚的把着话筒。
“这两天要转冷,据说今冬是冷冬——”
我打断她:“董老师,不必这么见外,您有话就说吧。”

短暂的静默,其实董秦不需要思考如何开口,我已经有了面对任何疑问,或者指责的觉悟。

“准备去留学?”
该问的总要来得。
“有打算,还没定。”
冯野在对我做怪腔,我心绪不宁的朝他虚踹一脚。
“其实年轻人去国外看看还是不错的。”
对于她的话,我不知道该应和什么。
她想听什么?
冯野拆了一包mm豆,往室友嘴里扔,我对着冯野张大嘴示意。

“为了出国的事,唐老师打算抵押房子,卫琦你知道么?”

窗外明亮的刺眼,寒流下的天空,没有太阳,但哪儿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我却听见闷雷一声,从遥远的地方,滚滚而来。

我不自然的对着电话笑:“不可能,您开玩笑呢。”
董秦悠长的叹气,经由线路到达,却变成我的烦恼。
“我这样擅作主张给你电话,唐老师一定很生气,但人总有私心,卫琦你也是成年人……”
“是是,我明白。”

雷鸣在我耳际发出愈来愈近的沉闷轰鸣,聒噪,疼痛,我不想听。

“那么好的大学,即使不出国,相信也能成为了不起的人——”
“我并不想成为了不起的人。”我硬邦邦地回应。

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但董秦没有等待我言不由衷的道歉,乘此机会直接了当的问出想要知道的。

“那你决定去么?”
mm豆落在我下巴上,掉到地上。
“……我没想到会这样。”
话筒对过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个春节回来过吧。”
我听出邀请外的含义。
“好的。我会跟老师说。”

寝室一干兄弟勾肩搭背居高临下俯视我,我蹲在地上十万分郁闷的和他们对眼。
A说:啧啧,天才心情不佳的样子。
B说:又有哪个女孩遭殃咯。
我说:我烦恼有人抵了房子借钱给我。
A故意大张嘴巴,颤抖着做合不拢状:一定是,巨,巨款啊。
我点点头:是巨,巨款啊。
B说:巨嘛呀,还抵押呢,怎么没傍个富婆回来?
冯野很认真得抢着说:她一定是喜欢你。
我乐。
A和B同时翻白眼,意为‘你信他啊?’

衷心感谢老天派这么个单纯可爱又善良的小孩当我的室友,让我不爽的时候可以出气,口渴的时候有可乐喝,自己买了电脑放由我每天虐待……最后,在我心情不好的现在,逗我开心。

货真价实的寒冬转眼即来,原来总和我抢电脑的冯野最近挺让着我,有时他就在我身边看我对着满屏代码,一定是等我问他为什么。我没心没肺视而不见。
最后冯野小孩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表达欲。他说我一入冬就变的像一只恹恹欲睡的熊,但最近满脸的杀气好像被打断了冬眠准备爬起来咬人。
我对着冯野张开嘴巴露出牙齿,警告没有大人陪伴的儿童再向前一步我就要咬人行凶。

学校放假之前,我拿到了一家外企的offer,老小子鼓动我勿要放弃机会,虽然没直言劝我别回去生事,刻意不提反倒更刻意。实习职位犹豫再三还是推了,包括一些活计也是。一方面,因为要再次见到唐砚我如临大敌揣揣不安,一方面,一种负面情绪诱发的冲动使得无论什么阻碍我回去的阻力都相形见绌。
我在小年夜前一天清早走的,老小子不知道,我真有点担心他会讲什么,这家伙凡只要诅咒起来简直灵的邪门,所以我一个人在酒吧喝了闷酒,喝得很放肆,结帐时我发现,就算没人请我凭我编程赚的外快足够我每周几次来这里胡混。
董秦说得没错,不需要去德国我也可以赚钱,找到好的工作。
就算看在我妈的面子上,这已早早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到小城的时点比约定的早得多,我先联络了吴绪,以莫须有的“否则我就与小白旧情复燃”威胁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见色忘友之徒,让他帮我定了小年夜ktv的包间,再找来现在酒量不错的老同学,蓄谋生事。
吴绪很生气,他说岂有此理,长久没见一见面我竟然公然声称要打朋友老婆的主意。
我说没错,所以吴绪小同志你现在只有和我合作一途。

一个人沿老路走去林苑路,觉得有点陌生,老屋被拆了,曾经的小阁楼崩塌为建筑垃圾,舅一家已经湮没无踪。小街的路面拓宽了,原来的碎石地浇上了水泥,没有了硌脚的石头,也没了从裂缝里冒出苔藓绿的青石板,连同茶馆在内连成一排的三教九流之地也被时间一口吞掉,假新疆人和他呛人的烤炉想必也被连带咀嚼的渣都不剩,整个白惨惨的街道整洁的缺乏人情味。
原以为停止走动的小城时间,一旦发飚起来,就像滑了牙的齿轮,告诉所有离开了这里的原住民,它可以翻脸不认人。

我坐在唐砚的家门口等,直到接近下午,置办年货的两夫妻才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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