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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鸟——nur

时间:2008-10-20 15:39:52  作者:nur

值得高兴的是,那款兔子逃脱游戏满受宠,在我常去的小游戏网站里,日下载量跳进了前十。有反馈问死亡方式是否可以更华丽,游戏过程能不能更简单(他们想收集所有的死亡结局动画)。
不过鉴于最近兔子一直都很安分,垂头丧气可怜巴巴,胃口也不好,我决定忽视这些人的需要,反而增加进入sm结局的难度系数,不是呆着不动就可以了。

熬了几个晚上,在除夕前把升级版赶出来,替换了最初的1.0版本,两杯chivas下去有点晕沉。
“明天就走?”
我点点头,拿起一块冰块放在嘴里嚼。
“真回去?”
挖了下耳朵:“唐僧啊?”
“挺踌躇的样子。”老小子凑近我端详。
我被他说的烦躁,推开他的脑袋,叫酒保续酒。把一杯子酒都灌进肚子里。
“想安生过年么!”他夺我的杯子。
偏不给他,这个是我的。
“该放就放,”他很形象地说,一边放开杯子。
“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又喝了一杯,轻飘飘的,胸口烫乎乎,气血上冲,好像浑身充满力量,无所不能。
我拉拉老小子的袖口:“我想了很久,这个怎么样?”
“这个哪个?”
“硬来啊……灌醉他然后,”我做了个“恶虎扑食”的手势,嘿嘿的笑,“有效吧?”
老小子无言的看了我半晌,最后说了一句:“小孩,回去的时候小心汽车。”

承蒙吉言,当天晚上我就出了车祸。
一辆二轮助动车从黑暗弄堂里突然冲出,撞断了我的左腿,助动车当场解体,车主逃逸。经查证,此车未经年检已报废一年,刹车处于间断性失灵状态,肇事者后被警察于其家中捕获。

后来我回想起来,这老头出馊主意和触人霉头的能力当真无人能及。

以老小子出言诅咒我终酿惨祸向他勒索,列出长串软件名目及本城d版商聚集之窝点,命令他当天将我的赔偿要求付诸实行。
下午一点,老小子脸色苍白的进入医院给我送手提,沉重的机子拿在手里真踏实,软件方面就没办法了。流动的商贩也都回去过年,那些小巷比严打之后还要干净。
我一边抱怨他办事不力,一边抚摸IBM性感的外壳,偷乐。
“你没事吧,病人我的脸色大概也比你好看多了!”我拿到时效性战利品,心情也好多了。
“医院的味道啊……”他叹口气,看见护士拿起针头就皱着眉别过脸,一脸僵硬,“就这样,我爸妈还等着,先走了?”
我歪着嘴放下被小护士蹂躏完毕的手,用另只手跟他挥手拜拜,声音散漫,“新年快乐,你尽管乐去吧,本本我接收了,我会好好待它,压榨出它最后一分潜能,物尽其用,早升极乐。”
“这可是新买的!”
我兴高采烈的把手提抱在怀里:“很快就不是了。”
老小子也没生气,但眼神怪模怪样,看得我脑门发凉。
“甭担心,人机工程学还有待发展,我不会禽兽的,你安心去吧!”我安慰他。
这会儿他倒不走了:“除夕夜,总不能一个人——”
我不爽:“你老了,废话这么多。”

原先想赖到晚上再打电话,等到无所不能的唐砚也无计可施的时候,再用快活的心态装作无辜的告诉他‘有伤在身,不远行’,顺便给一个礼节性的新年祝福,讨一个稍候兑现的大红包。
唐砚的电话,却在老小子走后不久就来了。

“几点到,我去接你。”他说的平淡。
坐在唐砚车后的情景重现,让我有点想入非非,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唐老师,我不回来了。”
话筒对过沉默了几秒:“为什么?”
我看了看显示屏后被悬在半空掴纱布打石膏的腿,夸张的就像我是漫画里被狠k一顿的倒霉鬼。
“我不想回来,”我有点没心思的随意往键盘上摁了几个键,屏幕代码中跟着就跳出几个与上下文毫无关系的英文字母,呆头呆脑,“太冷了。”
对方传来的呼吸声有明显的嘲讽:“卫琦,说实话。”

说实话,实话是什么?
是我断了腿走不动,还是怕爬到你旁边又被你的弹指神通一指弹开?
不过这家伙说了,没人能抛弃我。

大堂上,一匍匐罪犯一执棍官吏,官吏对罪犯说,别怕,棍子打在身上,一点不疼!

我想着这古怪画面,郁愤:“别问了,每个人都有私生活么,你和师母一块儿过,我过我的,挺好么。”
“私生活?私自闯进别人的卧室拿走别人的衣服……别用隐私那套忽悠我。现在就回来!”唐砚的声音冷冷的,开始不耐烦地动用命令式。
不太理智的火也从我头顶冒出来了:“我交了女朋友,约了一起吃饭放烟花守岁,顺便去小旅馆度过甜蜜一夜,裤兜里还怀揣纯铜戒指一枚,打算与她私定终生,以后生一窝兔崽子——”
“以上就是我的私生活,”我一口气说完,胸口闷闷,“你看我多乖多听唐老师你话。我就不回去了,行吧?”

原以为他会砸电话,至少也要发火。
唐砚只是平静的问:“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受伤了?”
唐砚说起话让人摸不着情绪,除了讽刺人时抬高尾音,几乎没有抑扬顿挫。
我抓着电话,却觉得这一贯冰冰凉凉的吐字方式,浇灭了我的火,剿灭了所有寻衅的细胞。
“……我没事,”思维也开始晃悠,“就是撞了一下。”
“汽车?”
“助动车。”讲着也觉得丢脸,还好它散架了。
“你在哪家医院?”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来么?在除夕抛下他怀孕的老婆。
不会吧?

“你在哪?”
电脑屏幕上已不知觉出现了一屏“here”。
我打着哈哈言不由衷:“不用特地过来帮我报仇,古董助动车已经畏罪自暴,警察叔叔逮住了肇事大叔,所有费用都由事主承担,根据眼镜医生的诊断我活蹦乱跳除了腿不能动比正常人还健康,饭菜方面虽然不敢恭维不过过年也有加餐不会亏待我的……所以唐老师你好好过年,我在校医院会开开心——“
没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知道了,我大概六点到。”
我急吼吼的对着电话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答不出。
虽然是口误,但我确实有存那个心。

此刻,唐砚想必正带着看穿我的了然表情,眯起眼睛。

挂了电话我简直要跳起来,在床上一阵张牙舞爪,晃的勾住纱布的铁钩在天花板上一摇一晃,翻新过但骨子里老旧的天花板立即被擦下许多灰粉来,漫到空气里。
旁边摔断了盆骨的老头,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张死气腾腾长满皱褶的脸露在被头外,突然“呦咳呦咳”的咳嗽起来,好似木乃伊复活。
路过的小护士正巧撞见,气呼呼的冲进来:“骨头刚接上怎么好乱动!你还想以后好好用脚走路么?”
大概是除夕夜加班,长雀斑的小护士有点小火气。
被骂我也不生气,心情好的像天空里漂浮的云彩,我笑嘻嘻的和她道歉:“对不起,本来以为得一个人过年三十,忽然有人来看我,太高兴了。那个,我过会儿可不可以晚点回来,他六点才到,你们这里八点就过了探视时间。”
小护士看我道歉也不好意思:“规定是这样啦,不过过年也有很多住院病人会偷偷回家,回来晚点应该没什么。”
她想了想又警告我:“不许太晚!”
“好!”
好才怪。

四个半小时太难熬,我的脑细胞都兴奋到别处去了,编码实在没法写,又不好上网,我打电话给自称统一战线的革命同志解闷。
“他六点就到,除夕夜,没陪老婆耶!”我乐滋滋的。
“小孩,得偿所愿了?”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声音恹恹的。
我臭他:“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打光棍被父母骂得不爽啊?”
他很有气势反驳:“都练成老光棍了,早就刀枪不入!”
“我看是满身刀枪眼,你爸妈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捅你了。”
老小子轻轻的笑了笑,停顿了一会儿:“我倚老卖老几句,你别不爱听哈。”
“说吧,我允许你表达意见。”
“说实话——”
“废话,进正题!”
他悠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实话,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一点不好,所以我挺理解你那个老师的。他肯定不想让你过我这样的生活。既然结了婚又有了孩子,即便他的感情和你估计的一样,我看你别期望太高。”
我不快:“大过年的,你可真会泼冷水。”
“我是过来人嘛。”他逮到机会就开始摆架子。
“切,不过说到老,我真觉得你眼角皱纹越来越多了,”我开始报复。
“胡说八道,我都有认真做保养!”他反应激烈。
“你别太在意,我也说句实话,你除了没有妊娠纹该有的不该有的皱纹你都有了——”
“臭小孩!”
“我看你用上最新的sk2精华霜也未必有效果,还是早点接受现实吧。”
“你!算了,”老小子在电话那头大喘气,然后恶狠狠的诅咒我,“你那个怪物老师快点来,快点来虐待你这个小怪物吧!”


第 15 章
春节对我的意义并不重大,不管别人把除夕夜看的如何重要,在舅舅家时,这也就是个吃的会好些的日子,有我在餐桌上就会得沉闷,我心知肚明存心找茬,吃饱了就开始磨洋工,直到舅舅火大赶我上楼。
其实和他们在一起还不如一个人趴在阁楼的窗框上看远处的烟花,烟花在夜空中盛开然后散落,或者在楼下小孩的手中被绕着圈画出散开光点的光环,煞是好看。
除夕之后,鉴于我最好少见阳光的身份,逢年过节走亲戚舅不会带上我,所以除了舅舅一家之外,我可以说没有任何亲戚。
我对春节最美好的记忆大约就是夜空的烟花。

和唐砚在一起的那几个春节更是没什么春节的味道,反正他厨艺好,一年四季在吃上都不会亏待自己,也没觉得年夜饭有多特别,没有面条没有饭后甜点,当然没有雪碧没有啤酒,唐砚在十二点以前就会去睡,他的小住宅区附近禁燃烟花,整个房间就空荡荡的,到得午夜,从遥远地方传来炮竹低沉的隆隆声,搞得就像催眠的小鼓点,我每一次都弄不清自己是在十二点前还是后睡着的。
唐砚不走亲戚,打个电话到外省跟他老父亲拜年就了事,虽然他在除夕夜也会霸占遥控器,有赛事决不肯调到春晚,我老实的看电视,他也不会故意赶我走。
后来我对春节最糟糕的记忆就是除夕夜里转播的一场鲜血淋漓的拳击比赛。

我知道唐砚对传统的过年那套毫无兴趣,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下,他好像比我更憎恨“传统”,这个词以及它所涵盖的意义,是不是和我一样源自于母亲的遭遇,我不得而知,就像我不知道大多数时候他僵硬的表情之下的情绪,还是他天生就是一只活死人。总之,有时候我会很沮丧的醒悟过来,好像住了那么久我对他还是完全不了解,他就像一块人形的铅块,普通的粒子都打不穿他。但我会很快给我自己新的较有建树的理由,接着下一个幡然醒悟,这大概算是一种保护机制。

唐砚进病房的时候就依然维持着唐砚特色的白板脸,不过由于较长时间处于冷风里,鼻尖和耳朵都有些发红。
我乐颠颠的盯着他看,不太厚道的想,哇,真可爱。
当然也只是一闪即逝的色胆,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一个比我高大而且三十好几的老男人真的有点夸张。
然而假如唐砚不是那么触觉敏锐,我还是蛮乐意恶心恶心人。

他问了两句我的伤势,就开始盘问整个事故的来龙去脉,我当然不好解释那么晚我干吗还在大街上夜游,临了在学校附近被撞断腿,和他打哈哈。我这一套,或者说我所有投机倒把的邪门招数唐砚都比我还了解每招每式的命门,听我不肯说,扔下我就直接去找值班大夫。
也真奇怪,唐砚这个人除了曾经的我——其实现在某些时候还是——讨厌他,他好像总是受到大多数人的喜欢,纵使有时候原因简单到简陋,比方说碰到女性,他那张老帅脸还是很管用,老师的身份也得人尊敬。
唐砚很快知道了他想知道的。

“你半夜在外面干什么?”他的脸色不好看。
我在喝酒泡吧和一个比你更老的男人鬼混……就算我比现在老实十倍,就算唐砚再怒显然也不会把我刚接起来的腿敲断,我也不敢说。
事情变得有些出我意料,原先幻想的那个快乐除夕夜好像有点渺茫。
果然不能对什么过年寄予太多奢望。
“……大家都有家回。”我有些吃惊自己不经脑子的回答,事实证明实话我不敢说,但我还是敢耍赖。
唐砚微微皱了眉:“怎么会这么想?”
这问题蛮傻,明知故问,但它让我更傻,因为答案虽然简单我却回答不出。
我扯开话题:“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这里有蛋卷。”
“不用了,我过会去火车站买。”
“啊?”我懵了。
唐砚声音平静的为我解惑:“我就过来看看你的伤,八点有班火车,大概十点半左右就可以到家。”
我想象着他半夜回去和老婆一起看电视,然后昏昏欲睡守岁的样子,蛮好笑的。
竟然也没觉得特别失望,大概是从老小子诅咒我开始就隐隐预感到了。
我还是把一包蛋卷拿出来。
“拿去吧,火车站卖的贵。”
唐砚看着我,但我开始对面对他丧失信心。

窗口突然被烟花照的炫亮,连带传出几声炮竹的噼啪声。
“你家那里,还是不让放烟花?”
我看着夜空里的火光熄灭,然后有更光亮更多彩的烟花被射到空中,绽放如花朵。
“还没有解禁。”唐砚也看着窗口,似乎下意识的在往怀里摸烟,终还是想到了所处的地方。
“今年,这个城市里取消了禁令哦,”我说。
窗外的烟花映在唐砚的眼中,无论是颜色还是形态都被压缩的难以分辨,但那一瞬的璀璨,却是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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