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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第二薇[下]——

时间:2008-09-26 00:45:41  作者:

车如意脸一红,粘乎乎地低着头,"什么啊,这些是他自己爱吃的。"话毕,一溜烟地钻回了屋子。
轻灵抬起眸子望他,有些叹息,"云,你的确是受苦了。如今......已经瘦的不成人型。"
于乔抬起的脚微微顿了一下,又利落地放下,他回首笑着,"好汉不提当年伤,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我早已忘记。而且,"他抬起头,目光直掠苍穹,"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生活,我很高兴。"
轻灵勉强地笑了一下,却是欲言又止。两人沉默地走回园内,如意已将饭菜都摆好了,正坐在石凳上偷吃。轻灵无奈地笑了下,走上前将他搂进怀中,"小谗猫,你就那么饿么?"
"谁叫轻灵做的东西好吃?"说完,又大咧咧地捏起一片生鱼片(那时候有这种三纹鱼么)塞到嘴里。转过头,正想介绍给皇上尝尝,可谁知却看到了那人忽然寥落地双眸,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的确看清楚了。
一想到他和轻灵如今的情形,如意立刻从对方怀里钻出来,尴尬道:"皇上,你吃吃这个诶,是轻灵的拿手菜,你应该也爱吃的。"说完,把整盘都推到了他的方向。
于乔一怔过后,笑意渐渐涌上双眼,然而身后的轻灵却是一脸灰暗,老大不高兴地拿起筷子独自吃起来。
"皇上,还有这个。"
"这个......"
"恩,我听说您以前喜欢吃家常小菜,还喜欢在冬天里独自饮酒,喜欢打马球,喜欢吹《金蚕舞》......这些东西能买到的,我都叫轻灵帮买了,以后若你无聊,如意就陪着你。"少年的话极为真挚,此刻的他眼里心里全是他的皇上,完全忽略了身后的男子---每听他说一个字,脸就沉下一分。
"还有......"如意继续说。
‘啪---'那个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甩下了筷子,冷言,"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面纱下的脸无奈地笑了笑,于乔一把握住对方为他布菜的手,叹气,"你家那只生气了,还不去安慰安慰。"
车如意这才反映过来,"咦?他为什么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不要理他,一天到晚都莫名其妙地生气。幸亏皇上来了,否则如意非要无聊死了。"说完,他露出白白的牙齿冲他一笑。
"如意,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必再叫我皇上,叫我于乔就好了。"他温柔地指正。
"一时间改不过来嘛。"说完,他像个孩子一样搔了搔头----这个动作像极了六年前的那个少年,他也爱在喜欢人的面前露出孩童般可爱的笑容,也喜欢搔搔金色的头发。
在连朝帝国的那半年,他似乎再也未见过他挠头,也没再见过他笑了----一切,都似晃若隔世般地遥远。
车如意正说的起劲,忽看他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刚刚讲错了什么,神色一滞便沉默了下来。
回过神的于乔摇首一笑,淡淡:"怎么不说了?"
"皇,哦不,公子似乎不喜欢听。"说完,他泄气地坐在了对面,乖乖地吃起饭。
"如意,远离尘烟,你的心性也慢慢收回了,如今越发像个孩子。原来,在这个只有山林、溪水的桃园,竟可以让一个人变化得如此巨大。是不是,连心底的爱恨都能随着消逝呢?"
"又说我是孩子了。"虽然是极苦闷地话,说起来却依旧带着雀跃,"恩,快吃东西,一会儿凉了,对您身体不好的。"
说完,已经将所有菜堆在了他的面前。
如意,幸亏你对我不是爱情,幸亏不是,否则如今落魄的我,已经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吃完饭后,他帮着如意将盘子碟碗收拾一通,如意的病不能太过操劳,而今日更是奇怪,那个自负将如意当成宝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如意也有些不开心,两个人沉默地刷着碗,却是各怀心思。忽然,耳边一声长啸,一只白色大鸟飞下林梢,摇晃了几树零落地桃花。轻灵从房内走出,蹲下身取下了白鸟腿上的信笺,低低看了一眼,扬声道:"云,歌如用‘飞晓'传信过来了,问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
于乔低下头思索片刻,终于无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现在很好,让她不用担心。"话毕,他放下了手中东西,走过去,"轻灵我问你,歌如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你私自传消息给她了?"
轻灵未觉不妥地点点头,道:"就算你要躲避那个人,也不至于让记挂和关怀你的人也一并伤心吧,这样做,你不认为太自私么?"他转身朝如意走去,声音冷冷传来,"何况,以歌如的性格,她定会守口如瓶,你放心好了。"
于乔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微微蹙起眉----原来如此,六年时光,并非只是那一个人改变了,连如意轻灵都一同发生了变化,甚至是这个曾威风凛凛、广纳海川的自己也变得不成样。也许,命运就是这么折腾人,让人再死去一回后,又重复着轮回前的苦痛。
永永远远,生生不息......
红衫少年见轻灵来了,脸一黑,二话不说甩手就走,倒是那个素来隐忍幽雅的轻灵大人,此刻却拿着手中碟碗微微发怔。
与轻灵下了会儿棋、谈了些如意的病状,又说到了多年未聊及的兵法军事。他还遥遥记得,已经有整整六年零十个月的时间,他和轻灵没有坐在一起品茶论兵,没有再指点那座上江山了,而如今权倾当年的彼此,终于有幸聚在了一起,却已然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如今的他们都学会了妥协和放弃,一无六年前或生或死的极端了。
这样是好,亦或不好,也再说不清楚......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便从清晨转入了夜晚,山间的夏风清凉,悠悠带着山涧的桃花香气。还记得,少年时的自己曾和哥哥坐在皇宫的最高屋檐上,一边听他吹着《金蚕舞》,一边百无聊赖地赏着星辰明月。
明明是没什么可欣赏的天幕,却总能打发无聊的时间。那时候还是冬季,冬日的天空高远,月光如冰。他坐在哥哥的怀中,指着头顶那一颗最明亮的星辰,问:"二哥,以后你做了皇帝就再不能陪我玩了,父王说,当皇帝的人要一心一意为苍生百姓,那时候你我之间,就会像天空中的星星那么遥远了,父王还说,亲兄弟会为了争夺皇位相互残杀呢,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
很多年前的回答,印在脑子中已经略显模糊,可是他却隐隐约约记得他的回答:"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其实二哥......想要的也莫过于此。古来帝王,哪个人在为权利杀死最爱人之后没有伤心和痛悔?我宁愿舍弃所谓的高官后禄、车尘马足,因为我并不想像他们一样,去承受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
二哥,我终于知道,那一日为何你宁愿死在我手上,也不愿逃脱。你是为了当日的话而惩罚我么?你以为,我当上了帝王便遗忘了你,故而要处你而后快?
当年已握有朝廷一半以上力量的你,都未想过伤我,而我又怎会将你的心意践踏于地下?没想到,父王的话真的影射到了十六年后,这十六年充满了血腥和背叛,充满了人世的无情与人间的冷酷啊......
"我们怎么会像星与星之间这般遥远。看看,你不是依然在我怀里么?"
哥哥,如今的我,倒是希望、希望你与我之间的距离会像星辰那么遥远。毕竟这样,我还能看见你,还能触到你的背影。然而现在,你我之间却是参商永隔、碧落黄泉了。
独自坐在高高的屋檐上,夏天的风躁热很多,可他却感到了无边寒冷。仰望着高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辰,他仿佛回到了最初。
就在这无边的沉静中,忽然有吵架声传来---
"如意你干什么去?"轻灵的声音有些焦急。
"我要去连朝帝国找德拉克,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也看到我们在山底救回他的样子吧?那还是人么?那是人能做出来的么?哈---如果当时你不是为我去找灵药,他兴许就被野兽吃掉了!"车如意明显激动很多。
"他们已经全断干净了,你不要再无事生非。乖,你身体不好,天落的师尊说你定要每日休息够五个时辰。"说完,就是推推搡搡的声音。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看着皇上在那里痛苦,我们在这儿亲亲我我么?不行,我非要去找德拉克问清楚,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年我宁可全军覆没,也不会去救他!"
"你胡闹!你当人命是儿戏,说出这种视战士鲜血为草浆的话?我倒要问问你,你在德拉克心里占到几层,他便会听你的话和释云生好好冰释前嫌?"那人叹息了一声,柔和下来,"你不要激动,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了。想来,任谁也不愿再挑破这层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可是事情已成定局,何况他们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同的阶级地位、不同的生活习俗、不同的文化思想,再如何连理双飞,也终会断枝折翅!"
"我只是去问一下,我没有说要他们怎样怎样。"说完,仍然执拗地往前走。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想必是谁空手打破了物品。轻灵的声音冷酷而强硬,"车如意,再我认识你之后你事事听我安排,从未像今天这么有主见过?而且,我还听说,你以前是喜欢释云生的吧?今日这么积极,你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站在床边的男子悠然地扬了扬脖子,冷笑:"难道不是旧情复燃么?自从释云生一来,你整个人就变的不对劲----他走到哪儿你眼睛就瞟向哪儿。呵......这半年来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么?本来,我一直在等你开口,直到今天我还眼巴巴地等着你亲口告诉我,可是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你以为我爱上他了?"车如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嘲讽道:"告诉你,既然这六年来我没法爱上他,今日就更加不会!"
"哈哈哈----"轻灵忽然大笑,"你再说没爱过他?你为了他六年前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还要怎么样才是不爱?你知道么,六年前我与他大军联合,从花都一直将连朝军队打退回多布斯河流域,那一次以百万英豪的为博,以大好江山为赌盘,我和他是怎样辛辛苦苦收回彼此在中原的霸主地位?释云生利用欺诈之计骗了德拉克,也骗了你,好在德拉克没有死,而你呢?若不是天落当你是知己好友,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活着回来?都到了这个关头,你依然对他不气不恨,反而事事都护着他照着他,你有想过我心里的想法么?"
"你告诉我啊,我才会知道。"车如意道。
"这,还需要我亲口说么?释云生什么时候向你吐露过他的感情,可你,哪一次没有看透他,哪一次不清楚他心底的想法?"
"轻灵,你是我喜欢的人,这是真的。"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可是皇上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也是我的信仰啊。你不要为了这个生气,好不好?"
"信仰?"月白色长衫一晃,险些跌倒,"你终于说了,你终于说了......我是你的爱人,而他却是你的信仰。一个人可以没有感情,但却不能没有信仰,你知不知道车如意,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车如意想说,他不知道。
"你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释云生。啊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那个人继续大笑着,直笑着眼泪都流了下来,"那么我也不妨直说,车如意,当年我将你带回庆花王朝,其实是为了向各国炫耀国威的。呵,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让我堂堂庆花左将军陪你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孤独终老?"
他忽然转过身,临窗而笑,"你在我的心中,其实,也不过如此......"
"轻灵。"车如意的声音很轻,手已渐渐扣入了木椅,"我们从未吵过架,你......"
"既然你无意我便休,你要跟了你家皇上,我也无话可说。你若要走,现在就可以走了,因为他马上也要回北齐了。"说完,屋子里就完全没了声息。
于乔轻轻叹息一声,从屋檐上翻下来,想去劝慰一下----可是,这终归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于是,脚便停在了门槛处。
走得近了,忽听里面隐约压抑地呻吟声。轻灵立刻大惊,转身跑了过去,一把抱起委顿在地的少年,急急,"如意,你怎么了?发病了么......"
"别碰我,你走,你滚---"说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跌跌撞撞跑出来。身后轻灵的声音仍然伤痛无比,"如意你听我说,我刚才......"
刚刚打开门,车如意便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明黄色长衫。那个人半低垂着头,似乎是凝视着手中的玉萧,然而神情是那样寥落无助,忽然让少年的心一阵刺痛。
于乔看着他出来,连忙闪身一边,"如意,你们......为了我吵架么?"
"......"对方没有开口,连屋子里的人也是静默的。
忽然风声大作,将彼此的气息都掩埋起来。桃花依旧笑春风,可如今,他们站在那一层粉白当中,神色却是同样的悲伤。
"为什么要吵架?你们难道不知道......失去了才知珍惜与宝贵么,非要、非要像我一般才满意?"他幽幽叹息了一声,"如意,你太任性了......"
"我只是希望你快乐一点。"红衫少年委屈地说。
"我已经很快乐了,谢谢你。"说完,他伸出未握玉萧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而那个少年就只是站着,愣愣得......像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然而当冰凉的指腹触到那张温暖的面庞时,于乔手下忽然一空,车如意已被人拉了出去。
轻灵冷冷抱着他,神色却是冰冷地望着自己。他固定着少年的挣扎,淡淡:"释云生,你够了。"
于乔落空的手仍然顿在虚空,半晌后,才收回去撩了撩被风吹散的头发。
"释云生,我有话同你讲。"说完,就将如意推回了房内,举步先行。
"皇上不会武功,你别伤他啊,你......"房间里,那个少年的声音带着惊慌和害怕,轻灵只觉心下烦恼,愤怒地抛下了一句,"我便要杀了他,你能耐我何!"

那是一座低平的山峰,没有桃花,没有溪水,甚至连月光都不会驻足在此。然而,却有两匹马飞奔着前来,马上人都相顾沉默着,白衫与黄衫纷纷起舞。
一口气驰上山顶,两个人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柏树前停下。轻灵栓了马,负手站在山间,清冷的气息一如当年,甚至你以往更加望尘莫及。
"轻灵,有事么?"也许是不习惯这个人突如其来地沉默,于乔首先开口,"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释云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月白色长衫仍在飞扬,他的声音也在飞扬,"似乎是......"他掐指算了算。
于乔莞尔一笑,直接回答:"是十四年前。我大哥素来喜欢周游诸国,有一次我跟着他去了庆花王朝,就在那里遇见了你。"
轻灵回想了一下,点头,"那时候我们分别看上了一把剑,谁也不让谁,甚至还当街吵了起来。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宫里所说的贵客,那时我只有一个印象----这个人虽然不会武功,却有足够当王者的霸气,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是啊......"于乔忽然喃喃,"记得那时候我和你抢剑,你看出了我不会武功,当即就来了一句‘你这个文人,怎也学着我们当将军的杀敌弄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如此胆大胞天!'当时听了你的话,我自也觉可笑----毕竟那时的我们,也只有十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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