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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鬼——怪受

时间:2016-04-04 18:59:39  作者:怪受

    潭老爷正坐在厅上喝茶,几个穿着厚重锦袍的商贾正出了府门,坐着光鲜的马车轰轰隆隆走远。
    潭老爷正端起一盅热茶,凑到嘴边抿着,眼皮也不抬一下,道: “不去看着少爷跑这里来干嘛?”
    “老……老爷,少……少爷他发疯了。”小鸽子平日里嘴皮子最是滑溜,可一到潭老爷跟前就跟喝了泔水似的结巴起来。
    潭老爷搁下茶盅,冷冷哼了一声,道:“他还有脸了,只管叫他疯去,东西尽着他糟蹋,书也尽着他撕,只要不把他冻死饿死就成,莫要再来烦了。”
    “是!老爷。”小鸽子忙贼溜溜的从厅上跑了出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舒了口气,小声道:“唉,这都是什么老子儿子,这奴才着实是难当啊。”
    潭溪打小就害怕下雪。
    凉冰冰的雪花铺的满地都是,简直要冻死个人了。
    幼时吃不饱穿不暖,一遇着下雪天,手脚便冻得浮肿溃烂,连脸上也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缩到墙角也不顶用了。
    潭溪不知雪高雅,只知道雪能要人命。
    白瘆瘆的一场大雪过后,不知道能冻死多少市井流浪的人。
    潭溪躲在酒窖里,眼看着雪一场接着一场的下着,好似没完没了。
    待到春雪化开,天色大好,潭溪这才出来四处走动。
    只是再出来看时,外头改天换地,潭溪只觉得如同做了一场大梦。
    潭子实仍旧被他爹锁着,每日里小鸽子在外头端茶送水侍候着,又有秦青等人陪着说话。
    潭子实倒也老实了,不闹不吵地闷在书房里,敲敲算盘摔摔东西,倒也没再闹什么大乱子。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到了开春。
    潭府西院里,几株迎春冒出了嫩芽,帐房里又忙成一锅粥。
    这日潭老爷正同温中一道在账房清点旧账,正翻到年前潭子实算过的几本帐薄,字迹歪歪斜斜,边角还被他的口水给沾的皱巴巴的。
    潭老爷随手翻了几页,纰漏百出,实在不像话,就按着眉心一把扔到了地上,吓得灵玉清谷赶忙坐直了身子,埋头噼里啪啦的算自己的账。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守门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老爷,您看。”说着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
    潭老爷赶忙展开来看,却是一张状子,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说他们潭家为商不德,私卖假药,以次充好,医死了人还拒不认账。
    状子呈送衙门,衙门知县亲自接了这状子。
    潭老爷看完状子,问道:“这状子是谁送来的?”
   
    第32章 祸起一时(三)
   
    家丁道: “是王文翰抄的,差人刚送到府上,小的收到便忙送来了。”
    潭老爷与温中对视一眼,当下备了马车,匆匆赶到了县衙。
    衙门此时还未升堂,青兽黑漆的大门紧紧闭着,里头听不到什么动静。
    王文翰早在石狮子旁等候,见潭老爷一行人到了衙门门口,便忙从一旁迎了上去,朝潭老爷行了礼,客气道:“文翰见过潭老爷。”
    潭老爷忙扶住他,问道:“文翰,这状子几时递上来的,又是谁递的?”
    王文翰道:“状子是一个姓顾的农户昨个儿递上来的,在衙门口哭喊着叫冤,过路的围着看热闹,也帮着一起喊冤,这才惊动了知县大人,亲自接了这状子。”
    “文翰,你在潭家这么久也该知道,老夫我虽不敢称一个良商,但从不敢在药材上做文章,如今这事实在是蹊跷。”
    王文翰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却严肃,道:“老爷先不要着急,昨个儿才递上去的状子,知县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为难你们。”说着眼睛朝里头瞟了两眼,谁都知道着穗城的知县是个好吃懒做的,但凡审案,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决计是断不了案的。
    他顿了顿,看了眼潭老爷的脸色,委婉道:“只是现在沾染上人命,怕是不太好脱身……”
    潭老爷拿袖子抹了抹额头,拉着王文翰的袖子说道:“我潭家以药为生以信待人,这么些年虽出过几件糊涂账,到底没有像今日这般对簿公堂的,更甭提闹出人命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王文翰看了看天,早已日上三竿了,往常这个时候衙门还不开门,十有八九那个知县又睡过了头,这一天也就甭想审案了。
    “老爷切莫心急,此事还需待知县大人开堂审理,原告被告同在公堂,细细对质,理清原委才可定夺,实在不行……或许可向柳家借点权势,也不是什么大事。”
    潭老爷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只怕遭人陷害,损了声誉,以后为商多有弊处。”
    王文翰说:“老爷放心,衙门有什么动静,我就出来给你们送信。”
    潭老爷拍拍王文翰的手,道:“有你在,我多少放心点。”
    两人正说着话,街角走过来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满脸污垢头发蓬乱,走到衙门口的大鼓前,拿起棒子就要击鼓。
    王文翰忙上前拦住,嚷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今儿衙门不开门麽,打搅了老爷的瞌睡,仔细你的狗腿!”
    乞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嘟囔着:“你们衙门不就是给我们平头百姓办案的吗?怎得还要管你家老爷睡不睡觉?”
    王文翰懒得跟他多费口舌,朝身后的两个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拿着杖棍走到乞丐跟前,拎着他破破烂烂的衣裳给扔到了大街上。
    那个乞丐好不识相的坐在地上开口破骂:“哎呦,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到头来也不给我们办事儿,没天理了……”
    衙门里的人都是摆架子摆惯了的,岂容一个乞丐撒泼谩骂?那两个衙役举起棍子吓唬了两下,乞丐就乖乖的闭上了嘴,灰溜溜的从众人跟前逃得没影儿。
    待那乞丐走远,王文翰这才又走到潭老爷跟前道:“衙门里天天都有吃饱了撑得来闹事儿的,你也知道,这知县大人为官敷衍,不是迫不得已是不管这些闲事儿的,我们当手下的也就只能昧着良心干这些缺德事儿。”
    潭老爷见他说的无奈,忙宽慰道:“衙门有衙门的规矩,这也是人之常情,时候不早了,我等便先回去了,你若是得闲儿,就常回去看看你爹。”
    王文翰又行了礼,送潭老爷一行人上了马车,见他们走远,才从后门进了衙门。
    当天就有衙门里的小捕快呼呼啦啦挤到潭家的药铺子里。
    一个长相威严端庄的中年人背着手走到前头,招呼众人彻查铺子里一应药材。
    众捕快七手八脚地将药铺子翻了个地朝天,各色药材皆取了出来满满当当堆到那个中年人面前。
    那人将药材一样样取出来观望闻嗅,查了半晌,什么也没说,一群人又哗哗啦啦的走了。
    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扬长而去,一个老伙计才赶紧跑到后院禀告潭老爷。
    潭老爷道:“罢了罢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叫他们查办去吧。”
    谁承想,知府大人头天睡多了,把瞌睡都睡没了,到了第二日,闲来无事便早早起了床,穿戴整齐往大堂里一坐,差人到潭府带话,叫潭老爷亲自上公堂对质,不得有误。
    潭老爷心里揣着个大石头,忐忑不安地带着温中等人一同上了公堂。
    几个人叩拜完,长相福满的知县大人攥着拳头凑到嘴边咳嗽了两声,乌沙帽上两条翘起来的尾巴跟着抖了几下。
    “啪”,惊堂木重重拍在官案上。
    满堂肃静。
    众衙役挺直了腰板,屏气凝神的目视前方。
    知县大人厉声道:“堂下所跪何人?因何前来叫冤?还不快细细讲来,稍有编造虚构,本大爷……咳!本知县定会严惩,绝不姑息!”
    刁民顾大哈忙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结结巴巴道:“回……回知县大人,小……小的叫顾大哈,前年因收成不好便弃了荒田到穗城谋生。前几日我夫人得了肺疾,咳嗽不止,小的便找大夫开了药方子跑到他们潭家抓药,没承想小人的夫人喝了这药便吐血而亡,死状甚是凄惨。”
    知县又重重拍了一下堂木。
    顾大哈忙闭上嘴巴,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怎知是潭家这药害了你夫人,而不是那个药方害了你夫人?”
    顾大哈瞪了一眼潭老爷,脱口道:“不瞒大人,小的把那药又倒给路边一只野狗喝了,那只野狗也当场便死了。”
    衙门外看热闹的人凑到一处嘀嘀咕咕,对着潭老爷一行人指指点点起来。
    知县大人眯缝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点了点头。
    潭老爷忙揖礼道:“草民的药铺子里从来不掺假药更不会拿人性命玩笑,想必是那个药方子也有问题。”
    “大人,这是药方,这是潭家的药,小的据实而言,不敢乱说一个字。”顾大哈说着从破破烂烂的棉袄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子,另两包草药,暗黄的油纸外缠着细麻绳,确实是潭家药铺里的。
    知县大人先命人将药包给潭老爷看,问道:“这些药可是出自你家药铺?”
    潭老爷捏了把汗,低下头仔细辨认。
    他身后跪着的老伙计小声说道,:“老爷,这药是老奴抓的,药方子老奴还记得,确实是我们铺子里的。”
    潭老爷略迟疑,道:“回大人,这药确实出自我府上。”
    知县大人又命人将药包和药方子提了上去,交到一旁一个斯文的中年人手上,说道:“白先生,您看如何?”
    白先生仔细看了看药方和药材,忙揖手道:“此事还需验了死者尸体才可下定论。”
    “有道理。” 知县大人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笑眯眯的盯着堂下众人张了张嘴,“退堂!”
    众人傻了眼,皆以为听错了。
    堂上两排衙役开始将众人往衙门外头赶。
    这升堂如儿戏,顾大哈不干了,当街打滚,耍起了泼皮,哭喊着:“哎呦,真是没天理啦,当官不为民做主,净拿小民的性命不当回儿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啦……”
    几个衙役嫌他吵耳朵,提着红漆的棍子跑了出来,用棍子尖推了推他。
    一个衙役骂道:“没脑子的东西,我们大人几时不给你申冤了,不过是先要验尸取证罢了,别他娘在这里鬼哭狼嚎,快滚,要不打断你的狗腿!”
    顾大哈止住哭喊,抓住那人的棍子道:“别他娘的诓我这种老实人,今儿不当堂审理清楚了,指不定你们私下里收人钱财不办实事儿。”
    那个衙役一听咧开了嘴,一棍子敲到顾大哈屁股上,只打的他哇哇乱叫。
   
    第33章 祸起一时(四)
   
    “你若是信不过我家大人就别来递状子,既然递了状子就乖乖按我们衙门的规矩办事儿,不然状子给你退了,保证没你好果子吃!”
    顾大哈还真是心大,好死不死的顶撞衙役,道:“难不成你们这衙门里的规矩比大朝律法还要大不成?”
    那个衙役料不到这人嘴巴这么没有遮拦,还这么无赖。
    知县大人常交代众衙役,遇到理穷的时候就打,保管能打出理来。
    两个衙役就举起棍子要往他身上招呼。
    潭老爷见状,忙伸手挡了一把,朝顾大哈道:“顾小兄弟不必多虑,若真是我潭家的过失,我潭某定会按律赔偿,绝不做坏心的勾当。”
    “赔偿,你怎么赔偿?”顾大哈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还能赔我个活生生的夫人来吗?”
    “这……”潭老爷一时语塞。
    顾大哈喜滋滋地四下里看看,朝衙门口啐了一口唾沫,脚底抹油的跑了。
    衙门一连三天闭门不开,只命那个白先生往顾大哈处验尸。
    顾大哈抬出夫人的尸首。
    白先生先是滴血验毒,接着又开膛破肚。
    尸首有些腐烂,顾大哈嫌恶心,躲到门外头不敢看,等白先生验完了尸体,赶忙用一块破布单子裹了起来,埋到荒郊野外去了。
    白先生验了顾大哈夫人的尸体,回衙门的路上又验了验那条狗的尸体,这才打道回府,报告他家知县大人去了。
    五六天过去了,衙门仍旧没什么动静。
    潭老爷急得寝食难安。
    又过了两日,九七带着几艘商船走水路从信阳回来,两船是山菊,另一船半夏、忍冬,一船当归,半船的五味子。
    潭老爷也顾不得带人去接应,只打发了温中带着家仆往渡口帮忙。
    到了晌午,衙门里又有人传话,叫潭老爷快去衙门,今日要当堂审结此案。
    潭老爷赶忙做了马车赶到衙门,顾大哈早跪在大堂里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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