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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山幽君

时间:2016-12-30 18:42:09  作者:山幽君

  他们早就不需要伪装什么兄友弟恭的现象,皇帝陛下准许他们上朝,便是要让他们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而后选出最出色的那个人当太子。
  这么一下子就过了一个早晨。
  直到皇帝陛下咳了几声,微微睁开眼,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吵完了?”
  大皇子越明时躬身跪求,面容冷肃:“陛下,臣认为,南方水患,当务之急便是要派人输送粮食,否则极易激起民怨,到时再要处理,便是难上加难。”
  对面的越重黎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讥诮意味十足。
  尚书郭吴为人耿直,说难听那个点是口不遮拦,许久以前得到了姜皇后的一个人情,心中时常念着报恩,见状,率先走出来,打量着二皇子那张与他母亲一样漂亮的面孔,嗤笑道:“二皇子殿下这般,可是有万全之策?别生了一副好看面孔,说了一口的好听话,实际上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说完,郭吴便迎来了一众的怒视。
  他并不担忧,自从承了姜皇后的那个人情,他便再也没有试过像过去那样,为自己一言一行而担惊受怕。
  越重黎却面容温和地笑了起来,云淡风轻地点点头:“郭尚书说是便是好了,总比生了一副不好看的面孔,又说不出好听话,脑子里更是塞满了浆糊,整日只知对主人摇尾乞怜的人要好。”
  郭吴立即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气得脸色发红,奈何人家笑靥如花,你怎么吵怎么闹,人家都懒得计较。
  而后越重黎望向越明时,惊讶地对他说道:“皇兄所言极是,不过,皇兄你怎么忘了,这场水患持续了一个月之久,当地的粮食早就用完了,如果要从别处移过去的话,路上地形极其复杂,等到他们去到那里,指不定还剩下几个灾民。”
  越明时脸色微冷,瞥了他一眼,正欲反驳,皇帝陛下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时,一道婉转柔和的声音自幕帘之后响起,鸢叶鸢叶夫人温柔地说道:“陛下身体不适,众卿今日便到此为止,退朝吧。”
  于是今日的早朝只好停在这里。
  越明时也打算离开,冰冷锐利的面上毫无表情,忽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今日表现不错,然略输二皇子一筹,过几日到我府里来,我同你好好说清楚。”
  越明时点点头,恭敬地作揖道:“承蒙丞相大人关照。”
  丞相没有多言,说完便离开了。
  紧接着又有不少归顺了姜皇后的大臣过来与他说话,越明时一一回应了,话却极少,一看就是不怎么好相处的模样,眉头也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皱了起来,面上尽是不耐之色。
  好不容易等人都散尽了,他才能离开议政殿,起初脚步是极其稳重而平缓的,不过多时,大概是远离了议政殿,他的脚步便快了起来,看上去竟有几分焦急。
  不远处是一片桃林,再走一段长路就是瑞泽宫,过去他一直都是挑最偏僻的路走,今日也是一样。
  越明时拨开层层叠地的桃枝,来到桃林中间的亭子,一看那里空无一人,眉头蹙得更紧,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然而不过片刻,便露出几分担忧来,往往复复在亭子里踱步,等到他大约数到第三十九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越重黎抖了抖衣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埋怨道:“那些人实在是烦死了,非得揪着我说个不停,真想拿泥土塞住他们的嘴,皇兄,你等了多久?”
  越明时沉默片刻,转过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光锐利,越重黎一愣,不禁笑了起来,走过去揽住自家皇兄的肩,温声说道:“皇兄,你担心了是不是?你别担心啊,议政殿附近到处都是侍卫,刺客就是想杀我,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我早就不是小孩了,况且皇兄只比我大两岁,我们都是体格强健的男人,都好不到哪去,自然,也坏不到哪去。”
  “下回不用再与他们多费口舌,早些回去,初春还有些凉,早晨让你多穿点你嫌热。”越明时褪下身上的狐裘大氅,摁着弟弟结结实实地裹在他身上,这才脸色稍缓,“穿着,不许脱下。”
  越重黎叹了一口气,“真是有一种说法叫,哥哥觉得弟弟冷。”
  “不说这个。”越明时和他一路往瑞泽宫的方向走,一边赞赏地说道:“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连丞相大人也在夸奖你。”
  “这哪算不错,不就是我们昨夜商议的结果,今天我出了风头,至于剩下的,就由皇兄你明天说了。”越重黎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我们在殿上做成那样,若他们知道我们每次结束,都会约在桃林里一起回去,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若不做成那样,只怕母亲们会觉得我们关系很好。”越明时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以后我们必须把郭吴降下去。”
  他对郭吴今日说他弟弟脑子里空无一物的事情耿耿于怀。
  越重黎沉吟片刻,笑眯眯地揽着自家皇兄的肩,侧头轻轻撞了撞对方的脑袋,蹭了蹭,心情愉悦:“皇兄真是偏心我。”
  “这么大了还像小时那样撒娇。”越明时顺势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坦然承认:“郭吴不过是个无实才的庸臣,母亲要的就是他这张讨人厌的嘴,再怎么也比不上你半分。”
  桃林走尽,他们没有走正道,而是拐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径,出去便是一条巷子,一路通往瑞泽宫,这里平常不会有宫人过来,因此他们走了数次,也没有人发现,朝堂上针锋相对的两位皇子,关系如此亲密。
  等到巷子也走完,兄弟俩的脚步停下来,越重黎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盖在越明时身上,又低头替他整理好衣裳,望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而后摆摆手,停在了原地。
  越明时看了周遭一眼,确定没有什么躲在暗处要干坏事的人,这才勉强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们一向如此,未免引起怀疑,总是一人先,一人后地离开,今日是他,明日是他,为了伪装一副兄弟不和的模样,可谓是煞费苦心。越重黎望着皇兄的背影,看着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悠闲地往外走。
  他是想赶紧回去的,谁知眼看就要走到瑞泽宫,忽然瞥见了鬼鬼祟祟的九公主信悦。
  信悦望见他,抿着唇躬身行礼,而后一个侍卫匆匆从一侧跑来握住她的手。
  越重黎别开头装作没看见,心里笑了一声,怎么每一回都被他看见信悦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跑到瑞泽宫附近来。
  这男的也太不中用了。
  他倒真的不打算揭发信悦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想和皇兄聊一聊这些事,谁知道他回了瑞泽宫,原本早该回来的越明时却没了踪影。
  

  ☆、004

  越重黎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皇兄回了瑞泽宫,又被姜皇后请了过去。
  以往他们下朝回了瑞泽宫,总是在中殿见了一面,确认对方相安无事,这才各自离去,等到傍晚时分才私下换了侍人的服饰轮着时间去彼此的寝宫里。
  这天日暮西下,越重黎望着天边绯红的火烧云,总觉姜皇后将皇兄请过去大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姜皇后性情冷淡,又忙心权势,因此与越明时的关系算不上亲近,每回与他见面,多数是为了说一些如何对皇位有利的事情。
  越重黎端坐在椅上思量片刻,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姜皇后上一次因为关心皇兄与他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一声,他与皇兄倒是同病相怜,姜皇后重权,而他的母亲鸢叶夫人则更重情,不过这个情十有□□是系在父皇身上,所以他和皇兄的关系才会比寻常人更亲密,毕竟自小,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对方了。
  此时越明时正在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自从皇帝病重,姜皇后才思敏捷,便渐渐代替了皇帝,开始批阅奏折。
  越明时走进御书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静静地坐在案前,手持奏折,神色淡然的模样。他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母亲,儿来了。”
  姜皇后眉头微蹙,目光不移,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你今日怎的输给了老二?本宫不信,你会想不到他想到的那些事,是太傅教得不好,还是你不用心?”
  那是他们串通故意的,输是自然。越明时隐去这个原因,一脸坦然道:“是儿粗心了,与太傅大人无关。”顿了顿,他面上露出几分惭愧,“在这个关头输给皇弟,儿于心有愧,甘愿接受母亲责罚。”
  “罢了。”姜皇后这才抬眸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老二平时瞧起来温雅文静,骨子里聪明得很,比他那个整日魅惑皇上的母亲,半点也不少。”说到这里,姜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最近那批中立的大臣有所松动,成王败寇,鸢叶的手段不比我温柔,我俩的性命日后能不能保住,得看你是否争气,你比老二更靠谱一些,站在你这边的大臣就更多一些。”
  越明时心中微沉,薄唇抿了抿,问道:“若是母亲得了皇位,又会如何对待鸢叶夫人与皇弟?”
  “自然是不留任何余孽。怎么?你同情他们?”姜皇后起疑,眯眼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番,“明时,本宫不是教你,莫要心慈手软,他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你那个父皇靠不住,眼下的形势走到今天,我们与鸢叶那帮人,除了死敌,仍是死敌。”
  除了死敌,仍是死敌。
  两者必有一死。
  长袖之内的双手暗暗握紧,越明时面无表情地摇头,“儿只是想提前知道罢了,早日做个心理准备,毕竟皇位迟早会落在我们手中。”
  “你有这个心便是好事。”姜皇后脸色稍缓,放下奏折,满意点点头,“对了,信悦过段时间便要嫁出去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身边还没有妃子,这怎么行?”
  越明时心跳险险漏了一拍,垂眸应道:“皇妃之事事关未来,儿不敢随意决定。”
  “也是。”姜皇后精致的眉眼柔和起来,像一位亲切的母亲一般询问:“本宫听说,丞相过几日请你过去?”
  “是。”
  “嗯。”姜皇后笑了起来,“丞相在朝廷上下德高望重,若你能得他赏识,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明时,你可知道丞相家中嫡女,名为白蔻,生得貌美无双,为人也温婉贤淑,你娶了她,可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也好,既然丞相请你去了他府里,过几日,你就去看看白蔻,与她培养感情,觉着不错的话,本宫便为你们赐婚。”
  越明时恭敬地低着头,脸色却在姜皇后没有看见的角度沉了下来。
  原来母亲让他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
  不是为了关心,也不是为了责罚,而是为了拢络丞相。虽说是为了他的皇位着想,可先是将九公主信悦卖给了夏远侯,至于他,其实说到底,与信悦相比,差别也许只在于对方年轻貌美。
  越明时心中一窒,却仍然平淡地应道:“儿不善言辞,只怕对方不愿,若我就这么过去纠缠,引起了她的——”
  “你有了心上人?”话未说完,姜皇后便打断了他的话。
  心上人?
  越明时微愕,眼前刹那间闪过弟弟的面容,脸色一白,冷声道:“不曾。”
  知子莫若母,姜皇后一看自己儿子的神情就知道是有了,然而那又如何,感情之事,与权势相比,微不足道。
  “本宫为你准备好了上门礼,过几日你就去见白蔻吧。”
  “母亲!”越明时蹙眉,“我——”
  下一瞬他一怔,前一刻还带着笑意的面孔,此时却面色阴沉。
  “明时,你该知道,你是谁。”
  越明时望向他母亲的双眼,那里面全然没有温情,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独断与冷静。
  她在告诉自己的儿子——
  你是大荆的皇子,你是未来的皇帝,你是姜皇后的儿子!
  越明时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定定地凝视姜皇后一阵子,心中的滋味道不明说不清,一时觉得背叛了与弟弟的承诺,一时觉得浑身冰冷,而后,他躬身行了一礼,低头咽下所有的情绪。
  “儿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知道,他与弟弟持续了十几年的生活,该是要变了。
  待越明时走后,姜皇后再度拿起奏折,过了一阵,又放了下来,她蹙起眉头,唤了一声,立即有一名老宫女走了进来,这名宫女跟了她很多很多年,她可以与她说许多事情。
  姜皇后甚至会尊称这名老宫女一声姑姑,“姑姑,本宫沉不下心。”
  老宫女抬起苍老的面孔,双眸却依旧明亮,洞悉一切:“是大皇子的事。”
  姜皇后叹了一声。
  两个女人便在御书房谈了起来,越明时心事重重地往瑞泽宫走,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孔此时更是阴郁不已,不少情窦初开喜欢过他这张精致面容的宫女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他想起自己前不久才与弟弟说不会娶亲,可这事却来得这么快。
  到底该不该跟弟弟说?
  该,还是不该?
  越明时脚步一顿,望着日暮的夕阳,蹙起眉头。
  而另一边,越重黎等了他许久,想着姜皇后应该不会将皇兄留下太久,便出来打算找他。正走到拐角处,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于是故意走到偏僻的小径上,脚步猛地一顿,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叫声,回头一看,一名宫装少女一脸错愕地瞪着他。
  原来是九公主信悦。
  “二、二皇兄,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越重黎唇角带笑,“比起这个,信悦妹妹跟着我做什么?”
  

  ☆、005

  信悦盯了他一阵,忽然说:“二皇兄,谢谢你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越重黎恍然了悟,不在意地摆摆手,“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你不用在意,这是你的事,我不多管闲事。”他心里想着去找越明时,信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便也不想停下来和她多说。
  谁知他才走几步,身后的信悦忽然急匆匆地跟了上来拽着他的袖子,一脸紧张说道:“二、二皇兄!我以后、我以后,我是支持你做太子的!”紧接着,她警惕地扫了周围一眼,低声说道:“我前几天无意听到一个事情,姜皇后准备给大皇兄牵上白丞相那的那条线,如果大皇兄与丞相之女联姻,这对二皇兄非常不利。二皇兄——”
  “等等。”越重黎眉间微蹙,严肃地制止道:“信悦,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信悦一愣,以为他不信,不免焦急,“二皇兄,我是真心的,小时我被宫人推落水,是二皇兄找人来救的我,再加之皇兄帮我将这件事隐瞒下来,我对皇兄只有感激,绝对没有恶意。”
  越重黎不大记得那些琐碎的事情,他将自己的袖子拉出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瞥了灰心丧气的信悦一眼,摇了摇头温声说道:“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信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说这些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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