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重明——山幽君

时间:2016-12-30 18:42:09  作者:山幽君

  信悦坚定地摇摇头,“多谢皇兄,我不后悔。”
  “你在宫里娇生惯养,到了外面就得担心柴米油盐,现在说这些还早。”越重黎神色淡然,而后他笑了笑,“不过试一试也是好的,总要对以后抱着点不一样的期待。”
  信悦反而担忧地望了他一眼,“二皇兄,你和大皇兄……”
  “嘘。”越重黎食指比在唇前,眨了眨眼,“什么也不用说,就是你看的那回事。”
  “好。”信悦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点点头,不再多说。
  宫里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越重黎看着信悦和那名侍卫一路相互搀扶着走出去,目光沉沉,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既是羡慕,又是向往。
  而后他一转身,便看见越明时站在他身后。
  越明时执着伞,目光柔和地望着他。
  “我不放心,所以一直远远跟着你们,这才知道,原来宫里还有一条密道,到时候,让我送送你吧,重黎。”
  越重黎快步迎上去伸手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鼻子轻轻蹭着他的脸颊,轻声说:“还是不要了,怕你想我。”
  越明时侧过脸,望着弟弟明亮的双眸,仰头吻了上去。
  “我还想多看看你。”
  顿了顿,他微微蹙起眉,“父皇今日宾天了,太子是你,你可以不走。”
  他仍然不想放他走。
  越重黎微愣,而后笑了一声,“皇兄,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013

  皇帝驾崩。
  消息在短短一天便传遍了整座京城,有侍人穿着便服,悄悄来到了镇国将军府。这一日,将军府中的聚集了许多人,每一人都是手握重权的将军,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听了侍人的话,这才面露几分微笑,目光望着在座的其余人,说道:“我们暂且可以按兵不动。”
  其余人手握佩剑,闻言,失望地将手中的长剑封上剑鞘。
  “本以为可以大干一场。”
  “这样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不好。”
  他们是鸢叶夫人的兄长、亲人,原本打算,若皇帝传位给了大皇子,便立即起兵。也亏得皇帝没有那么做,否则这京城省不了得乱上一场。他们家世代为将,手握重权许多年,单单为人臣,早已不满足,好不容易杀了妹子的情人将妹子塞到皇帝的床上生了个儿子,怎么也得将那小子提到皇帝的位置。
  “派人去问问鸢叶那边怎么样。”
  于是侍人一路回到宫中,见了鸢叶夫人,发现她憔悴了许多,可精神很好,眸子发亮,瞧起来并不特别伤心。鸢叶夫人抿唇一笑,“请哥哥们放心,一切安好,事情会按着他们所想顺利进行。”
  侍人听了那几位大人们想听的话,便又匆匆地回去传信。待宫里冷清下来,鸢叶夫人一顿,猛地站起身来回到里屋,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大大小小地收拾进包袱里,在望见一块玉佩时,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将玉佩带走。那块玉佩是早些年先帝赐给她的,很多年前,鸢叶夫人还是个女孩的时候也有一位心上人,后来她被送进宫,那位心上人也死在哥哥们的手中,她便死了心安心在先帝身边服侍。
  可惜,鸢叶夫人由始至终都清楚地知道,先帝的心从来都不在她的身上。
  在心上人还活着的时候,鸢叶夫人便一直等着那人来将她带走,却没想到,最后将她带走的竟是她的儿子。
  那名侍人走后,越重黎很快地就过来了,看着他鸢叶夫人说:“母亲,事不宜迟,你今晚便走。”
  鸢叶夫人一惊,“你呢?你不走?”
  越重黎笑了笑,安抚道:“我不能与你一起,不然就太容易被发现了,我这刚刚传来消息,九公主已经顺利离京,那拨人靠得住,晚上我派人来接你,你也走,随后我便跟上。”
  鸢叶夫人犹豫片刻,说道:“你……万事小心。”
  越重黎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天皇宫格外寒冷,古老的建筑被雨水刷新了一遍映出几分阴寒的亮色,越重黎正往瑞泽宫的方向走,忽然间一拨宫人走得匆匆忙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邻国的使臣入京送了一些礼物,宫人们忙着去打点。
  “毓国?”越重黎蹙眉,“怎的这个关头过来?”
  毓国的国力与大荆不相上下,这个时候派使臣过来过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回了瑞泽西宫,宫灯未亮,越重黎才撩开重重的纱幔,紧接着便看见自家皇兄沉默地坐在一侧,他脚步停下,不远不近地望着越明时,唇角带笑,“皇兄。”
  越明时定定地望着他,黑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抑着声音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越重黎看着他眼中淡淡的水光,缓缓走过去,轻轻抬起越明时的脸,低头轻吻着他的眼睑,“最迟明晚。”
  越明时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搂着弟弟的肩,在黑暗中享受最后的温存。
  越重黎心里担心他,便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他点点头,仍闷闷不语。
  越重黎无奈地笑了一声,揽着自家皇兄静静地坐了一阵子,殿内静得可闻针落,少顷,他喃喃道:“我离开之后,我那群舅父们指不定会发疯,到时候他们就急着来找我,便不会再忙着对付你们,只是我刚才听说毓国来了使臣,不知道会对现在的局势造成什么影响,皇兄你……”
  话未说完,越明时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你说这些做什么,有什么比得上你离开我这件事重要?我只想再与你待一阵子,那些烦心事以后你交给我就行,你担心什么!”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轻下来,手指抚上越重黎的脸,一下一下地描绘着他的眉眼,“重黎、重黎、重黎……”
  越重黎遂不再多言,拥着他坐在空荡阴森的寝宫之中,他唤一声,便应一声。
  想到要将皇兄孤独地留在这个地方,他思索了一宿,眼看就快天亮的时候,低头注视着越明时满是血丝的眼,认真道:“皇兄,你真的不同我一起走吗?”
  越明时浑身一颤,面容扭曲了一瞬,像是用尽一生地力气去克制似的,咬着牙摇摇头,声音嘶哑:“我也走了,你怎么办?到时不但你的舅父们找你,我的母亲也会一起找你,这样你就逃不掉了。重黎,我不忍心。”
  越重黎低叹,“我又怎么忍心将你留在这里?”
  “你不是将我留在这里,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暂时将你放开。”越明时脸色难看地克制着将弟弟留下的欲望,“我们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我更适合在宫中,但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你要等着我。”
  越明时垂眸,“我等你,即使下了黄泉,我也等你。”
  连着几日,天空阴沉灰暗,今日也并不例外。
  越明时不能在瑞泽宫久留,侍人过来说,姜皇后有事寻他。
  谁知姜皇后只是为了赏一些东西给他,姜皇后脸上并不因先帝的死去而流露出难过的神情,甚至带了几分笑意,“明时,你姐姐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越明时眸中微讶,现在的毓国皇后正是大荆当初的长公主,他的亲姐姐,十五岁离开大荆和亲毓国,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他是知道母亲与皇姐有联系的,只是他心中向来除了越重黎就没有其他人,因此并不怎么在意。
  闻言,他恭敬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皇后并不计较,命宫人提了一壶酒上来倒进杯中,“听说这是毓国百年一酿的好酒,你试试?”
  越明时心里想着弟弟今夜就要走,于是母亲说什么便做什么,只想早些将人应付过去,而后去送弟弟一程,谁知这杯酒才入口中,他便不由得说了一声:“好酒。”
  醇而不烈,确实难得的好酒。
  若是可以,他也想让重黎试试。
  姜皇后望着自己的儿子,眸色晦暗不明,“既然如此,等下你将那些东西带回去,这酒本来稀有,既然你喜欢,我便也给你一壶。”
  越明时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感恩了一番,又与姜皇后说了一段时间,回去的路上一手小心护着那壶酒,在看见弟弟之前试了一口,确定这酒没有毒,方才放下心来,他是要将这酒送给弟弟。
  自小到大,好的东西他总要分给弟弟一份。
  而他不知道的是,姜皇后在他走后将身边的阿嬷唤过来,一副面容几乎霎时间苍老下来。
  “姥姥,本宫怕是要折寿了。”
  而后她不等阿嬷接话,便怔怔地望着前方说道:“不好,越闲人死得这么早,本宫要护着自己的儿子长命百岁。”
  说完,她眸色一冷,“刚才给明时喝的酒里是谁放的解药?”
  “是一名宫女。”
  “有赏。”    
  

  ☆、014

  回了瑞泽宫,越明时仍然不放心这壶酒。
  并非他怀疑自己的母亲,而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总担心弟弟的饭菜中有毒。重黎不在,大约是去处理他离开后的事情,越明时思索片刻,命宫人找来几只白鼠,分别都喂了一点酒,然而他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重黎就已经回来了。
  越重黎望了一眼天色,已经不早。
  他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唯一想带走的,也就眼前的这么一个人而已,他看了越明时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亲自家皇兄的唇,额头相抵凝视着对方,“皇兄,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不舍都快溢出来了?”
  越明时抿了抿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越重黎苦恼地撇下嘴角,“自小到大我们分开的时间不过一日,这回居然要这么久,我不高兴。”
  越明时哪舍得弟弟难过,额头轻轻撞了他一下,抬手揉着他的发丝说:“你不是说了,只是暂时罢了,你等我,我就去找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何必弄得这么生离死别。”
  “呀皇兄,明明是你先的。”越重黎佯装抱怨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最后引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之前已经说了那么多回,等到真的到了这一天,越明时心里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难过,一路心情平静地和重黎往出宫的密道方向走,甚至还絮絮叨叨地叮嘱一些事情,无非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也不要惹麻烦,就算惹了麻烦,也不能被别人欺负。说着说着,出口已经到了,身后是黑暗,眼前是光明,却谁也没有先踏出那一步。
  越明时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声音略带压抑的沙哑:“最后一句,不许看别的姑娘,等我去找你。”
  越重黎清晰地感觉到自家皇兄前一刻的心情明媚,就在下一瞬,乌云密布。他心头一沉,自己又何尝不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其实不如皇兄来得坦率,即使是现在,两人手牵着手,眼看就能离开皇宫了,若不是极强的克制力,他只怕已经牵着皇兄离开了这个。可由始自终,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充斥着种种的不应该,不允许,你不能,我也不能。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句承诺:“好,只要是皇兄说的,我都答应。”
  越明时点点头,将毓国的那壶美酒交到越重黎手中,“很多好的东西你都已经尝过了,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只有这么一壶酒,是毓国的佳酿,你带走吧。”
  越重黎伸手欲接,越明时却忽然打开酒壶,自己先喝了一口,而后忽地捧着扣着重黎的脑袋又凶又狠地吻了上去,唇舌交缠之际酒香浓烈,伴着剧烈的喘息声,他感觉重黎拥着自己的手渐渐将自己箍紧,几乎勒得他隐隐作痛,可这点痛,全然比不上心口那绵绵不断的钝痛。
  过了许久,越重黎的手才渐渐松开,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摩挲着自家皇兄的背脊,微微退开,温声安抚:“皇兄、皇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越明时眼眶通红,蓦地将他推了出去,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不得不喜欢,偏偏我喜欢得不敢将你留下。”
  越重黎神情无奈,抬了抬手想去牵他,结果还是笑着摇摇头将手放下。
  阴影忽然笼罩了这片土地,抬头一看,原来是乌云自四面八方聚集,这天变得快,眼看又要下雨了。
  越明时看着弟弟的背影,他走得很慢,越明时的视线难以抑制地黏在了弟弟身上,他定定地站在密道的黑暗之中,心里却想着一件事,若是弟弟这个时候呼唤他,那么他指不定会立即奔上去,也许是跟着重黎走,也许是将重黎留下,总而言之,不愿分开。
  白光骤闪,惊雷落下。
  越重黎脚步霍地一顿。
  他怔怔地抬手轻轻拈了自己的唇角一下,只见手指上一片殷红,甚至是鼻腔,鲜血滴滴落下,越重黎眉间微颦,这时腹部传来剧烈的绞痛,一阵一阵地几乎要将他的内脏搅得天翻地覆。这疼痛使他下意识地弓着背,然而下一瞬,他想起自家皇兄还在身后看着自己,于是又缓缓地挺直了身——
  因此越明时并未发现异常。
  “重黎?”他抿着唇神情克制得近乎有些阴冷,看着越重黎停顿的背影,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期盼。
  只要重黎回头,他便追过去。
  管他什么国家什么皇位,越明时心中,从来都将越重黎放在第一位。
  天边阴云层层,越重黎的面容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阴鸷,他几乎有些望不清前面的路了,尽管如此,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皇兄以后可怎么办?
  他暗暗叹了口气。
  而后又不禁觉得有趣,自个儿躲了宫里那些阴谋诡计二十余年,一切竟毁在了离开的这一天。他不想计较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也不愿计较是谁下的毒,只是心疼皇兄以后孤苦无依,只是稍想那个场景,便痛得呼吸几欲停滞。
  “皇兄。”
  越明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他这才恍然察觉,雨水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重黎,我……”
  “皇兄你没跟过来吧?”越重黎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这可不行,我们只是分开罢了,你知道,其实我总是在你身边的,即使千里之外,也是想着你念着你,所以皇兄,千万别跟来。”
  原来是让他留在原地。
  越明时一恼,沉着脸不说话,紧接着又想到弟弟说他会一直想着自己,心里微甜,正想多叮嘱他离开之后多喝几碗姜茶,雨天阴冷得多注意身体,越重黎却蓦地问他:“若是你以后找不见我,那又该怎么办?”
  越明时总算是怒了,“你怎么,三番两次戳我痛处,临走也不忘气我一回!若是以后找不见你,我便不找你了,安心做自己的皇帝,三宫六院,总会找合适的。”
  说完,他自己却忍不住攥紧拳头,指甲掐入肉里,血丝溢出。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