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如。我配不上你。” “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我第一次感觉想要依赖一个人呢……” “如果不可以,那……那就再见了……” 说完,她主动的松开,像失了力气的木偶,干笑了两声後,满含依恋的望了一眼他,便摔上门离去。 陆锦随听到关门声後,也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拿起旁边的座机,拨通了汪子牧的电话。 “子牧,他……他没事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屑的哼哼。 “你说谁啊?” “林殊……他没事吧?” “陆锦随!你知不知道你是混蛋啊?!连混蛋都比你强!”他换了口气,“我告诉你,没有你他一样好的很!” 电话喀的一下被挂断了。2s自oef由5自f在is 陆锦随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是应该众叛亲离的,他应该的…… 可是,想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就忍不住开始思念,开始疼痛。 什麽时候,自己也开始沈沦了呢? 他肯定过的比自己难过千倍万倍。 自己凭什麽得到爱?! 哈哈哈… 真是可笑! 陆锦随一直躺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到了第二天,他也不顾身上再次烧起来的温度,开了车去上班。 “陆董,有说侦探事务所的人要见您。” 秘书小姐毕恭毕敬地交待著,心里却奇怪陆董有什麽事需要找私家侦探吗。 心里又免不了地开始八卦猜想。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戴著金丝框眼镜偏秀气的男人,他把手里的一大摞文件都放在了陆锦随的恶办公桌上,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面露笑意。 陆锦随皱眉,并不去动那厚厚的资料。 “简单,要点。” 那男人笑笑,拉过面前的椅子,悠然坐下。 “陆董真是惜时如金呐~” “她是金氏夫妇的另一个女儿。”男人看了陆锦随一眼,看到他强作镇定的样子,有些嗤笑,“从小遗失,直到去年才跟亲生父母相认,其间一直由一徐姓男子抚养长大。一直生活在国外。” “另外的,我想陆董自不需要我说明。文件上都有写明。我想我该告辞了。” 陆锦随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浮,头脑越来越空茫。 是了,该来的总会来。 还好,他还来得及安排好他,他也还来得及去赔偿过去。 这一天,在春天刚刚来到的时候,莫名地下起了小雪。 陆锦随打了个电话给林殊的父母,他们注定没有缘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放开他,只是,他的身体,他真的很不放心。 尽管有汪子牧他们的帮忙,但如果以後自己不在他身边了,还是要有个亲人好吧。 其实,谁又会真正恨自己的父母呢?更何况林殊一直都是那麽宽容,那麽善良,那麽坚强的活著。他选择孤独,其实也只是不想给他爱的人带来烦恼吧。 跟林母约了见面时间和地点,他整理好衣衫,准备赴约。40 走进约好的地点,陆锦随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姿容端庄的妇人,直到落座,他才发现原来林殊的眼睛是遗传了他母亲的。 林母虽然已经将近50,但年轻时的风华依稀还在。她看到陆锦随,像长辈一样含蓄地微笑点头。 “陆先生电话里说是关於小殊的事情?” “是的,是关於您儿子的。” “哦~他已经许久没跟我们联系了呢。您跟他是?” 陆锦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坚毅吧,令林母相信他是个正直的人。 “对不起事先没有告诉您。我跟他,早先时候已经注册结婚了。” 他平静地叙述著,而林母却惊诧而起,她眉毛蹙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什麽?! 你说小殊和你……不可能,他……他是男的啊!” 陆锦随脸上并没有太大起伏,他仍然冷静异常。 “您该知道您儿子的身体吧。实话跟您说,我今天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她狐疑地看向他,脸色却有些疲累。 “说吧。” “我可能要跟他分开了。而他的身体现在……” “他怎麽了?”林母担心地问出口,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她怎麽可能不担心。事实上这麽些年来,她都是被想念和愧疚煎熬著的。陆锦随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了然。 “他没事,不过他已经怀孕7个月了,所以,我想请您去照顾他。” 他说的很郑重。 而林母除了最初的惊讶过後,弥漫开来的却是伤心。 是她不好,给了孩子这个身体,还要让他遭这个罪。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麽,急切担忧地问道: “你说,要跟他分开?!” 心里已经开始疼痛如绞了,可是,还有他该承受的一切,他该早早地把林殊放开,以免日後他更加痛苦。 “是的。我无法照顾他。他也没必要跟著我受苦。” 林母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她看了眼陆锦随後,便不再说话。 最後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我也欠小殊很多,你确定他会接受我的照顾吗?他是该恨我啊!” 时间终究能风化人的面容和内心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野心和不甘,而化作对儿女深深的爱和寄托。 “您放心,您也应该对您的儿子有信心。他……一直都爱著你们。” 是啊,他也爱自己。可是,自己又带给了他什麽呢? 还是,趁早放开吧。 他只能去偿还另一笔债了,他终究还是要负他的。 “是啊,他一直都很善良啊~”林母的眼里已经浮现出了点点泪光。 他的儿子,是她没有照顾好他的。 自那次见面後,陆锦随稍稍地松了一口气,他直接开了车赶到了徐思如的楼下。从那天起,她就没有再联系过自己了。 他也从看了文件後,知道她的来历和目的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来讨债的。这里想著,心里竟有一丝坦然和轻松,当年欠下的,就让他自私的一个人来还吧。 林殊,一直只是受害者啊。一直都是…… 想到那个人,心里又是一片疼痛与无力。 对不起…… 徐思如原本已经打理好行装,准备明天就离开的。可是听到门铃开门,映入眼帘竟是这个她万万想不到现在会登门的人。 陆锦随也不顾她的惊讶,径直走了进来,看到了墙角的行李。 “思如,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长得跟她那麽像吗?” “什麽?” 她关上门,一脸的无法理解的表情。 “你知道我说什麽。我公司的帐目还有客户资料这些都是你盗走的吧。在我们合作期间,早已买通我们公司的人员。” 他眼里满是冷冷的目光,她的离开并不会对他最终的结局产生任何影响。 “是我欠你姐姐的……拿走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请你不要伤害他。” “哦?是吗?”她露出惯常的笑容,“你都知道了啊…” “那麽……你就应该识趣点,主动交出来吧。” 她蜕变成一个机智的谈判者,原来的温柔婉约一消而散。 “你姐姐真的……真的……走了吗?” 徐思如嗤笑。 “不就是你们俩害死她的吗?!还来问我做什麽!” 他一下子颓靡,仿佛老了几岁,过去的伤疤被揭开的疼与现实的残忍混杂。 是啊! 对於谁,他都是欠著的。他都没有资格去涉及了。 “不只是你!还有他!是你们害死他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好看的眉眼扭曲,心下的悲伤和愤怒交杂著击毁了她的理智。 她是恨她的父母,恨她的姐姐!可是,只有答应了他们要她报复的要求,她才能彻底翻身,她才能坚硬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她才能给那个从小爱护她的男人以证明和最好的生活。 所以更深的仇恨被转嫁到了罪魁祸首身上,然而她好像那一刹那真的想依偎他,尽管这种感觉很短很淡,但…… “是我的错。你不需要怪林殊,我们已经分开了,他受的罪已经够抵这笔债了,你……放过他吧。” 说到那人的名字时心莫名的一疼,继而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好,那你跟我回去,我们……” “结婚。” 41 傍晚的时候,陆锦随回到了往日的那幢别墅里。 走进别墅前,心情无疑是压抑的,怀揣著很多无法言表的感情,他将要去面对了。 幸好,汪子牧已经回去了,而他事先就已经通知了弟弟今晚让他回去睡了。所以整幢房子空洞洞的,没有一点声音。他望了一眼墙壁上的巨幅照片,心里一寒,悲苦万千。 林殊醒来的时候,意识有点朦胧,眼睛微微地睁开,慢慢有了焦距之後,朝著虚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声音邈远的不似真实。 “我一直在等你。” 他的脸庞有些憔悴,却温和迷人,像一朵雪莲般静静绽放。 陆锦随拢了拢林殊散乱在额际的发丝,轻轻地把他从床上小心地拥起来,柔软膨隆的肚腹散发著温度热热地贴上了陆锦随的腰部,隔著衣物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林殊整个人都放松著,柔弱无骨地放弃了自己的所有一样地依偎在他怀里。 其实他很累。所以他选择什麽都不要想了,只道眼前好好去珍惜就行。他的脸上始终挂著温柔的笑。 陆锦随靠坐在床头,同样把林殊完全的拥在自己怀里,拉过被子盖好他的身体。 “傻瓜……” 狠心的话是把双刃剑,把彼此都刺的遍体鳞伤。可是能怎麽办呢? 他无法给他幸福,他也不能带著他去承受更多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而且林殊那麽爱这个孩子,陆锦随相信就算是为了孩子,林殊也会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有更多的时间来爱这个孩子。 可是,为什麽他的心里还是在深深的害怕呢? “锦随,”林殊一边用手轻轻地抚著对方的脊骨,一边抬头望著他问到,“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他的手温柔的抚著,眼睛幽幽地望著他。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个答案,他不敢直接问他到底是否爱过自己哪怕只是一刻,他只能婉转地问他是否喜欢别人。 陆锦随明显的感觉到怀里这副身体的静待的紧张和慌张,他无声地叹气,真正感觉到自己举步维艰,此刻竟然只能机械地抱著他,却无法同样地给予他温暖。陆锦随把手放在林殊怀孕的腹部上,掌心下是血脉的跳动,然而每一个却都像是一个锥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 越是明白,越是无法推卸无法退却。 陆锦随像啄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用唇瓣覆盖住对方的眼睑,覆盖住那一潭汪汪的泉水。 “不要多想了好吗?”不想说却必须得说,“你知道的,我们已经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没有了 …… 林殊死命地咬牙克制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唇上印上了青白的牙印,缓了好一会儿,他深深吸气,想开口却又是一阵酸涩。当真正听到这个答案时,想麻木都不行了,想听不见也不可以了。 林殊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久久没有回应。 陆锦随也是由著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无比温柔的表情。 “你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吧。我是不会让他跟著我的,那麽,好歹也是我的孩子,你,会好好照顾他吧。” 最後,心里的一丝隐忧也被婉转地问出,他怕林殊放弃求生的意志。 而他却依旧未动,过了一会儿他才笑得发颤地推开陆锦随,笑著笑著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掉。 陆锦随的心也被紧紧地揪著,他把林殊放回床上,不去看他此刻的面容,自己转身就要走开。身後一直很配合的人却及时地抓住了他的手,眼里戚戚地闪著泪光,他兀自保持著咧嘴的姿势微笑,张开口想说些什麽溢出的却只有脆弱的哭音。 心痛已极,陆锦随无奈地坐回床上,顺从地让他拉著自己,想等他睡下之後自己再走。那封离婚协议他已经弄好带来了,差的只是什麽时候给他的事了。 以後等孩子生下之後,说不定他还能碰到一个爱他的人,或者就这麽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正当他思维游走时,林殊的唇却已经开始攀上他的耳际他的脖颈,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伸入陆锦随的衣内开始揉捏抚摸。 热热的呼吸近在耳侧,身上的感觉器官好像瞬间变得敏锐异常,信号也越来越明显。 “随……我疼……” 林殊的声音微弱却狠狠地砸在陆锦随的心上,他就著林殊靠近的姿势伸手揽住他此刻笨重僵硬的腰,一手小心地拖住他的腹底。 林殊的泪水依旧挂在眼角,吻却像羽毛般疯狂地落下。他仿佛感知到了什麽一样,内心真实的依恋爱念已经掌控了身体的行动。他只想手脚并用拼尽全力的留住他,留住他。 “随,我爱你。” 陆锦随一怔,心下一痛,几乎在同一刻就要克制不住发现并压抑著的感情,可他却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经做下的决定,还是缓慢而不著痕迹地推开他。但林殊却在绝望而决然的情况下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便更紧地抓住他。 “不要……不要推开……呜……你知道我会死的不是吗?你为什麽……为什麽……” 仿佛又一柄利剑刺透双方的胸膛,疼痛的连呼吸都开始不畅,但林殊那真切的发自肺腑的声音却还在不可遏止的继续著。 “我也怕……我也怕会支持不住……为什麽?!为什麽我就注定这一生都没人爱护呢?!” 那双清澈如昔的眼睛里却满满的全是悲伤,他的眼泪还是不停地落著,到了这一步他仿佛什麽都不顾了。 “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就狠狠地折磨我啊!你为什麽要离开……呜呜……你为什麽为什麽……”林殊难得的一次尽情大哭,惹的腹中的孩子连连作祟,他不得不弓下腰来安抚腹中胎儿,然而锥心的疼痛却依旧让他继续不停地发泄著,声音却近似呢喃。 “你明知道……明知道没有你我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一双泪眼婆娑地望著他,手却不自禁地搂紧了腹部,再疼也只有自己知道。陆锦随只是冷漠地看著他,又怎会有一点点的怜悯。 其实他此时心里也是翻江倒海,情思泉涌,但是他那根坚毅不催的理智神经却还主宰著他。陆锦随此时心里还抱著仅剩的安慰:发泄完了就好,发泄完了就好。你会放弃的,你该放弃的。林殊。 然而突然的,林殊捂紧腹部,泪渍依旧留在脸庞,嘴角抽了一下却爆发出一阵狂笑,笑著笑著眼泪就又出来了。但那样的笑容却是陆锦随从未见过的,决然凄美的似雪山上最妖冶也最纯洁的花朵。 “好……好。你走吧。你走!” 陆锦随的心又何尝好过,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脚步像灌了铅似的,很重但还是一步一步地向著那个大敞的门口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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