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玉堂疲累憔悴的睡颜,展昭心里一阵酸涩──玉堂大概自有孕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吧,之前在陷空岛上玉堂也是重伤初愈又挺著个大肚子还要日夜操劳照顾昏迷不醒的自己,自己醒来後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离开了他,害得他一路辛苦奔波劳顿的来找自己,差点又在路上出了危险。 在这七个月里,自己不但未有尽到任何一点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甚至可以说玉堂所遭受的这许多苦难,竟也都是因自己而起: 如果自己当初不顾一切的替玉堂去闯那冲霄...... 如果自己早一点发现玉堂对自己的情...... 如果自己不糊涂的把玉堂的一片真心错会为自己的梦境而不愿醒来...... 如果自己醒来後能更仔细的关心一下玉堂的身体情况...... 如果自己更有勇气一些,即使被玉堂厌恶也要留在他身边...... .................. 展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心口仿佛又回到了被白玉堂当胸刺了那一剑时的感觉! 不过他已经明白了,玉堂那时为何要刺那一剑──因为对自己了解至深 ,因为对自己用情至深! 展昭沈浸在自己痛苦的世界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脸颊已是一片湿凉...... 不过展昭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因为他之所以回神是突然想起玉堂有病再身,若是这麽睡著万一著凉了,岂不病上加病,要受更多的罪! 展昭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拉开床里边的被子,小心的给白玉堂盖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白玉堂那厚厚的棉被也遮掩不住的圆耸肚腹上。 玉堂从没有当面对他诉说过爱意,可是这个孩子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比起那些甜言蜜语,玉堂为自己的付出才是最真实的情谊! 可是自己呢?自己早就对玉堂表露了心迹,却从没为他做过什麽,而是一直畏首畏尾,怕被玉堂憎恶,不敢放手去追,反而因此害苦了玉堂! 想著想著,展昭便缓缓地蹲下身来,跪坐在床边,头也无意识的向白玉堂的肚子靠了过去...... 在展昭的脸就快要贴上去的时候,他却忽然犹豫了:很想和玉堂一起分享孩子的气息和脉动,却又怕惊扰了玉堂难得的安睡...... 徘徊不定之间,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揽住了脖颈──白玉堂搂著展昭的後颈让他的脸贴在了自己膨隆高耸的肚腹上。 展昭心中微微一恸,心下的歉意又增添了几分:"玉堂,我吵醒你了?" 白玉堂听他语气隐含愧疚,便宽慰他道:"我没睡著,只是实在等的无聊,在闭目养神罢了。" 白玉堂其实刚刚睡著了,展昭进门时才把他吵醒的,只不过他一直有意没有睁眼,因为他不知为何突然很想体验一下被展昭唤自己起床的感觉。 可是等了许久,明明感觉到展昭向自己走过来了,之後却再没了动静。便忍不住睁开了眼,却见展昭伏在自己身前,犹豫不定的望著自己的肚子,那眼角还挂著未干的泪痕。心下便顿生出了一股暖意。冲霄一夜21(猫鼠生子) 展昭听他这话才忽然想起,玉堂为了等他做的鱼,已经从早上饿到现在了,心里又是一阵心疼:"玉堂,让你等了这麽久,饿坏了吧?不过现在都弄好了,可以开饭了。"展昭边说就伸手去扶白玉堂起身,这次白玉堂没有推开他。 若是今後就这麽在一起了,这猫儿怕是一直都会这麽体贴入微的呵护著自己了,自己还是早早适应了为好。白玉堂如是想著,便顺从的给展昭扶到了饭桌前坐了下来。 叫醒了酣睡的白二丫,三人一起围著桌子开了饭。 说是三人一起吃饭,那一桌子的鱼几乎是被白玉堂一个人吃光的──展昭自是不用说,他是一口都没舍得吃,也没顾得上吃,只是不断的往白玉堂碗里夹菜,恨不得那鱼身上所有的养分都能补充到白玉堂和孩子的身上,把玉堂这几个月欠下的一下子都给补回来!直到白玉堂的碗被填的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才放下筷子,仔细的看著白玉堂吃饭的样子,好像看著玉堂吃了就和他自己吃了是一样的。 一旁的小丫头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看著这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红著小脸把头埋的低低的,只顾不停的扒拉著碗里的白饭,偶尔才偷偷的用眼睛的余光瞟他们一眼。 弄的白玉堂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小姑娘受了伤,也需要补补。加上被展昭那热情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便夹了一块鱼肉给她碗里递了过去。 谁知那小丫头把碗一抢一个转身躲一边儿去了,也顾不上咽下塞了满嘴的米饭,就红著脸含糊的开口叫道:"借些害督素矮环印几银信五的,偶一或乎良哈子活男兹(这些菜都是给怀孕之人进补的,我一个姑娘家怎麽能吃)?!" 白玉堂终於艰难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之後,立刻窘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放下筷子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展昭一眼。 展昭也惊觉自己这件事做得确实欠妥,竟然激动之下忘了这里除玉堂之外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一时也尴尬的不知该作何回应了。 倒是小姑娘一看这两人的别扭样子,主动站出来打了圆场,忽拉几下把碗里剩下的一点米饭扒拉完,抬起头一抹小嘴,拍拍肚子,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然後又夹了一筷子菜到白玉堂碗里,对他道:"玉堂哥哥,你可要多吃点啊~,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你吃的越多,肚子里的宝宝才会长的越好啊~!"说完还转过头给了展昭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吧,展大哥。" 白玉堂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伸过碗,接下了她夹的菜,实在不知该说什麽,便只道了一句:"谢谢。" 展昭听她这麽说心下也是十分感激,便借了这个台阶,对她回以一个赞同的微笑,并关切的询问起她的伤势来:"白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昨日展某不慎误伤於你,实在抱歉。" 小姑娘无所谓的笑了笑,一脸豪气的对他答道:"我可是要做个和玉堂哥哥一样的大侠的,这点皮外伤算得了什麽?再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就当是见面礼好了!" 展昭一看这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气度,不禁心生佩服。心道若是自己再耿耿於怀,反倒是轻看了她,显得人家姑娘很小气似的。便真心赞叹道:"白姑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能有如此心胸气度,真是让展某佩服啊!" 小丫头一听连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皇上都很器重的御猫大人竟也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更是止不住的得意忘形起来,与展昭也好似一下子熟络了,便对展昭叙述起她的功绩来:"其实和玉堂哥哥还有展大哥比起来,我可是差远了,但是行侠仗义、除强扶弱凭我的本事还是没问题的!就比如说前几天吧,我们村里有个恶霸侮辱良家妇女,让我知道了,我就......" "啊~!妹子啊,你受了伤,昨天又没有休息好,身子还虚弱著呢,就不要说那麽多的话了,早点歇息去吧。"白玉堂一听她又准备提起前日里的那件事,立刻找借口打断了他。还好白爷爷反应快,不然让这只猫只道白爷爷被个废物给迷晕了,还让个姑娘给救了的事,岂不是又要在他面前大失颜面了! "我没......",小姑娘刚想说我没事,玉堂哥哥你不用担心。却突然想到刚才饭桌上展昭看著白玉堂那深情款款的眼神,便又在心里自己下了解释:[玉堂哥哥好不容易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了,定是想两个人单独相处,说些悄悄话了,所以在暗示我呢!] 於是起身说道:"我是有点累了,那妹妹就先行先告退了。"说话间语气中似带著疲惫,还一手轻抚额头,一手捂在胸口,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还没等两人回应,又提高音量补充了一句"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便转头退出了门去。 白玉堂本想这小丫头好不容易有人对她表现出敬佩之意,定会好好借机宣传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恐怕没那麽容易收得住,本来还准备再想其他法子诱哄她,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告退了,待听到他最後一句话,才明白这鬼精灵的小丫头又会错自己的意思了。 脸上有些尴尬的看向展昭,却发现那只猫儿的脸色──竟比自己还窘迫! 冲霄一夜22(猫鼠生子) 看著面色局促,眼神飘忽不定不知看向何处,脸上红的跟他平日里执行公务时穿的那身官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展昭,一向喜欢给这只猫出糗的白玉堂忽然心情大好,刚才的尴尬瞬间不翼而飞!本来因为身体虚弱而有些食欲不振的胃口也顿时好了起来。 白玉堂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执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旁正在左顾右盼的展昭时不时貌似不经意的以眼光掠过白玉堂,看到白玉堂面容轻松略带笑意,也并未因为身怀六甲且劳累病弱的身体而影响食欲,反而还吃的喷香,饭量也比以前大了许多,心中才暗舒了一口气。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来的太过意外,之前一直沈浸在激动和心疼之中,旁边还有个小姑娘一直帮忙打著圆场,所以展昭还没什麽特别不自在的感觉。 可这会儿只剩下他和玉堂两个人了,又因为刚才白姑娘的一句话使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一时间,展昭竟窘迫的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其实展昭心里也甚是奇怪,自己和玉堂相识已经这麽多年了,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不在少数,虽然几乎都是在斗嘴打闹中度过的,自己还常被玉堂气的无话可说,可是心里其实挺喜欢那种好似夫妻拌嘴般的感觉的,并不曾有过这样的羞窘之感。甚至还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梦中幻想过今日的情景。 可是如今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一夜之间由冤家变为爱侣,甚至还有了爱情的结晶! 此时此刻再次单独面对著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时,展昭竟不知为何止不住的紧张无措起来! 再加上眼前不时飘过白玉堂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巨隆肚腹,展昭心中虽有千万的疑问却怎麽也问不出口了。 展昭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玉堂腹中这块肉是如何得来的,玉堂体制特殊、能够以男子之身受孕的这一事实自是不用说,自己已经亲身感受过孩子的存在了,由不得他不信。 玉堂虽没亲口说出,但也没有否认孩子是他的,展昭自然也是绝对相信白玉堂的。可连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都明白这孩子不可能平白无故自己跑到玉堂的肚子里面去,他怎会不明白? 想自己在玉堂面前虽一直努力维持著那一贯的谦谦君子模样,其实心里却早对他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甚至有好几次午夜梦回、梦中云雨,一觉醒来时下身竟是一片濡湿! 想到此处,展昭更觉羞愧难当,自己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与那些奸淫之辈又有何区别?!即使是在梦中对玉堂有所亵渎,保守正直的南侠展昭也已经无法原谅自己了。更何况自己如今竟让玉堂有了身孕! 此刻展昭心中那一直坚信不疑的"清清白白"四个字,也彻彻底底的动摇了。自己以前与玉堂相斗,除了比剑斗嘴,有时也会拼拼酒,而自己却是多半拼不过玉堂的,以自己对玉堂的心思,难保不会在哪一次酒後乱性...... 可是这种事,展昭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口询问的,难道要他问玉堂是何时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这种话这只面皮儿薄的猫儿怎麽好意思问出口?!更何况这麽问,不就摆明了不相信孩子是自己的,怀疑玉堂与别人有不轨行为吗?这对玉堂的人格无异於是莫大的侮辱啊! 想到自己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玉堂做出过此等禽兽行为,自己事後忘得一干二净,却让玉堂独自一人承受了这许多苦,展昭的面上便越加羞恼了几分...... 吃饱喝足的白玉堂满足的摸著圆滚滚的大肚子,觉得身上也有了力气。 看向此时脸上越来越红,表情羞涩窘迫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的展昭,得意的差点笑出声来:[这只猫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而且还是为了五爷我!] 知道展昭许是想到那件事了,只是羞於开口,不然也不至於让那平日里淡定自若的的御猫大人脸红成这副模样!白玉堂更是玩兴大起,想好好逗逗这只猫儿──於是缓慢的扶著腰起身挪到了展昭身前。 展昭却好似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他过来。 直到感觉到自己大腿上一沈,展昭才忽的抬起头来,却被眼前一片亮白挡住了视线,顿时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舌头也好似打了结:"玉、玉堂,你这、这是、做、做......"话还未说完,就给白玉堂的下一个动作惊的彻底丧失了言语能力! 白玉堂竟双手揽住他的後颈,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紧贴在他身上的圆隆肚腹还不时地蠕动磨蹭两下!并柔声轻唤到:"猫儿......" 饶是确实对白玉堂有非分之想的展昭,也从未曾想过那争强好胜的锦毛鼠白五爷会对自己有这般小鸟依人的一天!一时竟紧张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白玉堂强忍心中笑意,面上却冷了下来,状似不悦的地嗔怪道:"做什麽这副表情?又不是没抱过,怎麽你抱白爷爷就可以,白爷爷抱抱你就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臭脸!" 说到这,语气突然一转,嘴角挂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坏笑在展昭耳边呢喃道:"还是说......你白爷爷现在身子重了,你这软脚的猫儿抱不动了?" "不、不是......"不知是否展昭此时心有所想,总觉得白玉堂似乎有意把那几个"抱"字说得较重,刚刚被吓得惨白的脸色登时又染成了鲜红,连脖颈都似要迸出血来。 但又因为白玉堂的抱怨不得不伸出僵硬的双手,揽向白玉堂浑圆的腰际。 白玉堂看著"变脸"速度如此之快,竟因为自己的举动紧张到这般田地的展昭,心里简直快乐翻了。 却还不忘顺势引入了正题,白玉堂把头从展昭肩上抬了起来,拉过展昭的手放在自己腹上,望著二人重叠的手问道:"你都不奇怪他是从何而来的吗?"既然知道展昭不敢问,他就索性主动提出来,好看看这猫儿羞窘至极时会是何等模样? 白玉堂说的不是"如何得来",而是"从何而来",意思非常明显,也让展昭没法逃避这个问题,除非他根本不在意!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看到展昭面色红的都快无地自容了,情急之下竟蹦出一句:"玉、玉堂你天赋异禀,男子之身都可以孕、孕育子嗣,自然......那个受、受孕的方式也与众不同!"说到敏感的字眼还是有点难以出口、含糊其辞。 展昭好不容易艰难的把话说完,却立马就後悔了,这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这麽一来,就说明了自己即使真的对玉堂做过什麽,也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的,自己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不就等於是在变相推卸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吗?! 此时的展昭已经紧张的大脑迟钝了,连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发现:玉堂既然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早就知道他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展昭虽然说到关键词时声音就变得很小,白玉堂却听清楚了他的话,再看他此时面色,便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笨猫,五爷我可是正常人,不是什麽天赋异禀,这都是我大嫂的灵药神效改变了体质所致。"这猫儿今日一天里怕是把这一辈子的傻气都发挥出来了吧,这样的无稽之谈他都说得出! 听他这麽说,展昭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卢夫人的灵药再灵,也只能改变人的体质,却不可能凭空在玉堂腹中生出个活生生的胎儿来! 展昭强自定下心神,细细推算回忆起来,七个月前...... 只见展昭脸色微微一变,似是想起了什麽...... 冲霄一夜23(猫鼠生子)
忆起七个月前,似乎是有那麽一次,与玉堂相约论剑,却未见他前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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