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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醉月见爱再重来(出书版)+番外 BY 竹醉月见——

时间:2013-03-05 10:55:00  作者:

男子边走进边拍着手,奚落的笑着说,「你们两还真是毫无顾忌啊,大白天的……」

丛杉感到自己的脸腾的烧了起来,又不知道往哪里躲,手心中全是汗,突然辛然拉住了他,示意他坐下来。

丛杉隐隐感觉辛然今天有话要说,但又很害怕那背后所要面对的事实中,伴随而来的绝望。

Chapter 14

「就是他?」

乌恒矾斜眼走过来,余光掠过丛杉微微低垂的头,问着辛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袒护他。」

「是的。」

辛然仿佛没有听见他语调中吐露的刻薄感,伸出还在打着点滴的左手,「把那东西给我。」

乌恒矾耸耸肩,眼神里毫无温度可言,只是闷闷的哼了声,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扔给辛然。

「咳……咳……」

辛然用手示意丛杉不要说话,肺部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搅得他越发的不安宁起来。

然后他将那份文件递给丛杉,「小杉,你的家,就在这里。」

丛杉睁大的双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似乎还没有明白辛然所说的话,他只看见男子苍白着一张脸,抖着手将那份文件夹递给他。

辛然见丛杉没有动,急躁的塞进他的手里,「拿着啊,小杉。」

丛杉看见辛然又开始咳了起来,没有再多挣扎,赶忙接了过来。

「小杉,你说过吧,你的亲生母亲是和自己的父亲私奔出来的,我叫乌恒矾查了下,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邝丰肃的第二个女儿,所以,你是有家人的。」

辛然忍住那已经濒临窒息的紧涩感,拼尽力气说道,「你应该听过邝丰肃的名字,那是本城里最大的家族企业邝氏企业的开创者,这份文件里,咳……咳……有你的DNA检验报告单,还有你母亲的各种详细资料,足以证明你是邝丰肃的孙子。

「我并不是说要你去什么认祖归宗,因为最近有消息指出邝丰肃他老了,咳咳……很想在去世前再见一见他的女儿,但是如果你现在去的话,我知道你要忍受很多歧视,豪门里的事情,并没有我们……咳……咳……想像的那么简单,你要面临很多的困难和问题。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去见一见他,因为在法律上,你是可以分到一部分不错的遗产的,而且我也……咳咳咳……咳咳……咳……我也拜托了乌恒矾他能够保证你的安全……只要你带他去见康淮……咳咳……加上我也有能力给你一部分……

「咳咳……这样你……咳咳……就能够……咳咳……」

「够了……」

丛杉终于打断了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不要再说了……」

辛然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他只是死死抓着少年的手,已经瘦得只剩骨节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衣袖,语重心长的,仿佛是要将话全部一古脑的说完,生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一般。

「小杉,你耐心点听我说完,咳……咳咳……你要明白,你还年轻,你的路还很漫长,我知道你可能不屑那份遗产,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钱财,你是什么也……咳咳……什么也办不到的……咳咳咳……

「你不是还想继续练琴吗,买琴、保养琴、调音、买乐谱、请老师、考学校,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不能一辈子都在酒吧里面打工,咳……咳咳咳……你是有天分的孩子,不要埋没了你的才华,咳咳……你明白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丛杉抖着一双手扶着他躺回床上,「大叔我求求你……别再说了……你需要休息……别说了……」

辛然的脸色刹那间呈现出一片难看的死灰,他又开始想动动嘴唇,「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仿佛连那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般的干呕难耐,他紧紧抓着丛杉的手,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从嘴里吐出来的,又是一团团充满了浓烈气味的血腥味。

丛杉的白色衬衣,第二次被暗红的液体洒染得彻底。

乌恒矾看着病床上那无助而略显凄凉的男子,周围全是戴着口罩的护理人员忙里忙外的,止血、抢救、做CPR,他惨白色的脸几乎和床单没有区别,如果人必须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下去,那是不是干脆自己抽空在生命中的分量会比较好呢。

他不理解抢救着一个人的心情,也不知道心脏在手中或者体内跳动的愉悦感,他虽然同样是医生,切割和解剖的却全都是完全冰冷的死人,他无法感知那种在患者体内重生的希望,每天所做的,只是面对那一个个充斥着福尔马林恶心气味的尸体,在那些快要腐败的躯体内,翻找着警方所需要的证物。

现在的辛然,让他很陌生。

记忆中他虽然没有郁锦川那般讨人厌,不过似乎总是城府极深,他很少与自己真正对立过,却好像也从来没有帮助过自己,总是不动声色,静待事态发展,这个男子绝对不可小觑。

但他总是安静的跟在锭维和郁锦川的身后,那个时候的三个男生,他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些独属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璀璨夺目、明亮光芒,自己却无法插足,无法前进。

「啧——」

乌恒矾愤愤的拿出烟盒想要点起一根烟,却猛然想起这是医院,他有些欲求不满的,却终于还是默默放下。

现在的辛然,那被病痛折磨而已经毫无生气的面孔,令他感到相当陌生。

当年那个温文儒雅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锭维学长已经再也无法回来,当年那个绵裹秤锤深藏不露的辛然也已经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可想而知,如果连辛然也同锭维一起残忍的抛弃郁锦川,那个男人的脸庞会出现怎样崩裂的神色。

他打从心底里极度憎恨厌恶着郁锦川,如果不是他当年一意孤行心高气傲,锭维,锭维,他最为敬重的锭维学长,就绝对,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如果这两个郁锦川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都离他而去,那他内心曾经渴望了许久的变态般的报复快感,是否就能圆满些了呢?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明白自己现在心情所想,只是隐约认为,如果那报复真的再一次成真,他也许并不会真的那么快乐。

「呜呜……呜呜……」

身旁绵绵不绝无法抑制的啜泣声打断了乌恒矾的思绪,丛杉睁着发红双眼站在病房门口,孤零零的望着里面匆忙的景象,那表情和神色,都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得知锭维不幸去世的时候,肺部的空气也像全从身体里被抽走了一般,在锭维的房间里放声大哭,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看来自己当年那种冷到冰点般的绝望感,现在又有人要来重新经历一次了。

「叔叔……」

当少年开口说话时,乌恒矾才发现在自己发呆的时候,身旁已经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显然只是顾着旁边的孩子和里面的状况,一时间也没有发现他。

「别慌……小杉……你先别慌……」

虽然那稳重的声音对于现在的丛杉来说只是徒劳。

就是那个冷漠自私的声音,当年也是这般背对着自己,在自己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下,告诉他锭维已经去世的消息。

「郁——锦——川——」

他几乎是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几个字。

听到声音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有一瞬间,乌恒矾突然感到对方轻笑了一下,但是很短,他没有留意,也毫无那个耐心。

整整快十年了,他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

十年了,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乌恒矾脑海中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形容词,但他已经不愿意去想。

十年前,他很小,没有力量,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锭维被眼前的男子夺走,看着他一步步迈入那万丈深渊无能为力,而郁锦川太过强大,他的光芒太过闪耀,就连锭维那样的人也忍不住靠了过去。

但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郁锦川已经老了,他转过头的瞬间,乌恒矾还能看见那鬓角旁已经微微露出的花白头发,而岁月的皱纹是对于这人的最好篆刻,一点一滴的显现在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

他弯下腰不停的劝慰着正在哭泣的少年,眉宇间却丝毫未减少担忧的神色,背影甚至有些佝偻。

乌恒矾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如同当年对方轻蔑的走过自己身旁,完全不屑于看自己一眼。

他们相处的方式还是没有变,变的只是人心,只是光阴流逝中不断来回又消失的参悟。

乌恒矾想起原来锭维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艰涩的背后,是需要那些苦心经营的悲惨来述说给人听的话,那不过是自己幼稚而懦弱的行为。」

人生于世上,盈满或者亏缺,生而消逝,重复不止。

他绝对不会原谅他,他一定要恨他到死。

听到声音,郁锦川幽幽的转过身来,看见对方后,也是微微一愣,但反应要比乌恒矾所想像的要小得多,仿佛当年那个看到乌恒矾就少不了奚落诋毁的高傲男子的灵魂,都已经随着锭维的死而远离了这具躯体。

「好久不见了,乌恒矾。」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喉咙发出来般。

一旁的丛杉仍焦虑望着还在病房内昏睡不醒的辛然,却蓦地感到抓着自己肩膀的大手突然收紧合拢,连自己肩背上的肌肉都感觉到生痛。

「你现在知道叫我的名字了?」

乌恒矾歪着脑袋,竭力用不屑再不屑的口气说道,「想当年,你恐怕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屑记吧。」

出乎意料的,郁锦川并未多加反驳,也没有辩解,霎时让乌恒矾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剥离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他无趣的望着对方,听他缓缓而低沉的话语从唇齿间慢慢吐露出: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等一等,我让小淮过来帮忙陪着小杉,我们出去说。」

「你以为我凭什么……」

话未说完,便看见郁锦川已经在打电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

乌恒矾的火又噌的冒出来,这个家伙,目中无人的个性,根本没有变。

「郁叔——!」接到电话赶来的康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辛……辛然……辛然哥他——?」

「暂时还好。」

郁锦川松了口气,方才医生来过,虽然情况是暂时控制住了,但辛然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和这位叔叔出去,你留下来陪陪小杉,他看样子是吓坏了,小杉也很辛苦,你劝他去休息一下吧。」

「啊,好的,郁叔你去忙吧。」

康淮点了点头,懂事的走进病房,在与乌恒矾擦肩而过的时候,礼貌的叫了声「叔叔好」,便扶着小杉坐在一旁休息。

乌恒矾没有仔细看康淮,只是朝着对方示意的点点头,不过有那么一瞬,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但郁锦川已经走远,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便跟了上去。

他此时并不知道,那个擦肩而过的男孩子,那个只要他稍微注意看看面庞就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少年,那个会让自己回忆起所有过往、继承了某人熟悉的脸颊,就是他绞尽脑汁费尽心力想从辛然口中得知的人。

康淮去买两人的晚餐了,留下丛杉一人独自留守在辛然的旁边,他一直昏睡不醒,体温也很热,那温度仿佛都要将人灼烧一般。

似乎总有梦境困扰着辛然,他一直皱着眉头,连同那微弱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无法平缓。

丛杉呆呆的望着那乳白色的点滴液体,一点一滴的,透过那塑料的小管流入辛然的体内,一瓶又一瓶。

他看着他形销骨立的样子,已全然不同于当初遇见时的温润平和,手上遍布的是青青紫紫的针扎痕迹,那仪器上一跳一跳监控心跳的仪器,似乎正冰冷的见证着他那脆弱生命在体内慢慢流失的过程。

我要怎么办,才能将你拉回身边……?

丛杉将脸埋进双手内,听着那仪器缓缓的叫着,「嘀嗒嘀嗒」,那仿佛是来自于冥界的生命倒数计时。

我要怎么办呢……大叔……

你交待遗言一般对我说的话,我无法用语言传达给你,我只能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生命的终点而没有任何办法。

你知不知道,对从小家庭就不完整的我来说,真正意义的家,并不是那种冷漠而鄙夷的双目,或者是勾心斗角的残酷争夺,我想要的家,是你给我的真正的家。

大叔,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吗,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为何又要温柔的向我伸出手呢?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大叔……大叔……

我还想要弹琴给你听,我还想要看见你昔日的微笑言语。

似乎在辛然出事以后,他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能有这么多表达悲伤的眼泪。

他抓着那冰冷的躺在床上主人的手,握紧,下滑,然后十指扣拢。

求求你……大叔……

不要离开我……

我很喜欢你。

因为太过哀伤,他没有发现有人接近病床,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声音的主人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才发觉自己太过专注而没有注意来人。

丛杉用红肿的双眸看向来人。

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来人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的向自己颔首低头,恭敬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丛杉先生吗?」

康淮匆匆的走进病房,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晚餐,辛然还在昏睡着,却不见丛杉的踪影。

他询问了一下护士小姐,得到的答案却是丛杉不久前和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走出了病房。

康淮将晚餐放在桌子上。按道理来说,自己去买东西,而辛然还在这里,丛杉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离开的啊。

街巷的角落里行人往来稀少,相较于巷子外嘈杂的马路,这里显然要安静许多。

一直走在前方的郁锦川终于停了下来。

「有屁快放。」乌恒矾发觉自己终于能从医院那沉闷的气氛里走出来,迫不及待的拿出烟将它点燃,幽幽的抽了起来。

「如果是为了锭维的事情,你大可以恨我,但是今天我并不是为了……」

「你他妈的还有脸和我提锭维?郁锦川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锭维他……」

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说话,郁锦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今天我并不想和你吵架,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当年我答应锭维要好好照顾辛然,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也知道,辛然现在的样子……」

乌恒矾冷不丁的冷笑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关我屁事,我倒是巴不得他早日下地狱,包括你,都应该尝尝当年锭维所经历的痛苦,我一定,一定……」

郁锦川的身形明显瑟缩了一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般的无力,但他咬咬唇,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万分郑重的弯下腰去请求,「辛然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他如果不做移植手术,肯定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我凭什么要帮?」

乌恒矾哼了哼,那个时候,他亦是如此卑微的恳求着对方,要他放过锭维学长,要他……将锭维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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