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洗二十个头是正常,洗四十个不能喊苦。」他回忆起当学徒时的生活,真是吃苦当吃补。虽然他现在不会用同样的标准去检视后辈,但是会把这种经验当作是给自己的勉励,既然以前这么多苦都可以捱过来了,现在没道理不更努力。 「这样手不会受伤吗?」他其实有点讶异在他轻浮不正经的外表之下,对于工作却可以这么吃苦耐劳。 「会啊,做这行的都会有职业病,我那个时候手都洗到破皮、起水泡,然后伤口干掉裂开超痛的。」他摊开一手给他看,并解说着各种伤口形成的原因,是被吹风机烫伤的,或是被药剂腐蚀的。 关霁月看着他粗糙不堪的手掌,上面爬满了历经风霜的纹路,相较于自己一生中其实没吃过什么苦,他忽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会痛吗?」他慢悠悠的问,指尖抚过那深刻的感情线。 「你心疼吗?」他从后面将他整个人抱住,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处,亲密的靠在他的耳边低问。 「一点也不。」他口不对心的回答,眼神故意瞥到另一边,不看他。 看得出来他只是在和自己唱反调,夏光风还是对他关心自己的反应觉得很开心,所以虽然他拼命想闪避,夏光风还是一直把脸靠近他,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然后再用手把他的头扳正到可以接吻的角度。 也因为他们现在的姿势,让夏光风忍不住就地利之便调戏起他,伸手抚摸着关霁月腿间的分身。 「唔……你不要乱摸啦……」最敏感的一处被掌握住,关霁月觉得全身燥热起来。 「舒服吗?」夏光风没有停下来,反而更放肆的抚弄,两手上上下下搓揉着关霁月的分身。 关霁月虚弱的摇摇头。他的身体深处泛起一股空虚,搔不到痒处的爱抚让他更难耐。 「我来让你更舒服吧……」夏光风将他拉转身,和自己面对面,他想要看到他的脸,他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染上情欲的脸。 他把关霁月的两只脚拉近,环住自己的腰,并说服他坐上来。 关霁月一脸为难,但夏光风又一直挑逗他,最后他被夏光风拉着,半推半就的坐上了他的腰间,在夏光风的带领下,让他已勃发的火热欲望慢慢纳入自己的体内,过程间关霁月因为承受着身体的刺激而忍不住把头往后仰,他将双手搭在夏光风的双肩上,夏光风扶着他的腰协助他上下移动,还不忘在他耳边低语加油。浴池里的水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激起阵阵波浪,打在他们的身上。 「这结束之后……你就完蛋了……」关霁月紧抿着唇,喘着气咒骂着。 「那也要先高潮啊……」夏光风亲吻着他的胸前和脖颈,看着关霁月因为羞耻而眼眶发红的样子让他心情无限愉快。 他的手从关霁月的腰游移至股间,再慢慢顺着脊椎爬上来,一双大掌抚遍关霁月的背部,那触感真是好,关霁月的皮肤又薄又透的,泡在水中更让夏光风体会到什么是温泉水滑洗凝脂,风情处处。 「还有哪里需要加强吗?」夏光风揽着关霁月,故意用洗发时常问客人的话来问关霁月,话中有话。 只见关霁月别过眼,有些自我放弃的说:「再大力一点好了……」他面颊潮红,声音细如蚊蚋。 夏光风微笑,不再多说话,开始尽全力的要让他得到销魂蚀骨的享受。[请勿散播] 浴室中,鸳鸯戏水,春光烂漫。 第七张牌:倒吊者 他就像个倒吊者,为爱情牺牲付出也心甘情愿。 ****** 夏光风对女仆向来没有什么想象,毕竟做家事这种事,他讨厌的很。但是当他深入认识关霁月后,他忽然发现原来做家事时也是可以很性感的,尤其是在他弯腰的时候。 自从他们的关系加温后,夏光风邀请关霁月来住处的次数益趋频繁。而对于夏光风家里脏乱的环境,看不过去的关霁月就会主动帮忙收拾,把散落在地上的杂志放回书架上,把堆在厨房里已久的保特瓶拿去回收,把积了陈年灰尘的家具清洁一遍,短时间内就彻底美化了夏光风的生活空间,让无所作为的夏光风只能在一旁啧啧称奇,拍手叫好。 「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躺在沙发上,看着在帮电视柜掸灰尘的关霁月,夏光风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一句。 「啊?」关霁月拿鸡毛掸子的手霎时停下,惊讶的望向夏光风。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往返家里店里和这里很不方便……况且,我很乐意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子不是可以省去很多的不便吗?」他提议。 「不要。」他想都不想的果断拒绝。 在他看来,这个提议是可以省去很多的不便,但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咦~为什么~~?」夏光风哀号,对于自己完美的提议被打枪感到十分不能接受。 「我想要有自己的空间。」说起来,他是相当注重隐私的人,所以学生时代他宁愿花更多的钱住单人房,也不愿和别人同寝。 「可是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夏光风发动甜言蜜语攻势。 关霁月假装没听到,继续掸自己的灰尘。 「我现在没有你根本睡不着,你不能把我的生活弄乱后又不善后!」夏光风开始无理取闹。 「你以前自己一个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到底是谁先把谁的生活弄乱的?他这什么逻辑啊。关霁月忍不住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每天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早上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你的时候。」夏光风肉麻的说。 「你少来了,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你通常都还在睡。」关霁月拆了他的台,不给他台阶下。 「唉唷~搬过来嘛,让我照顾你。」一直被关霁月频频吐槽,夏光风仍没有退缩,不断的说服他。 听到他这样说,关霁月更想笑了。 「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啊?」他眯着眼看着夏光风,质疑他把主词受词讲反了。 自从他开始进出他家,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管家或是佣人,除了整顿清洁,还有就是改善夏光风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他听说他以前的三餐都是吃速食或是巷口的卤肉饭打发的,那让关霁月听了频皱眉,从此他就决定要帮助他吃得健康,原本只有啤酒和可乐的冰箱也因为关霁月的大量采买而变得多彩多姿,时间许可的话,他会尽量帮夏光风做便当带到店里,每一餐都营养均衡,且菜色多变。 他照顾他就像在照顾小孩,连夏光风都说他妈都不曾做过便当给他,以前学生时代都是给他钱叫他自己去买饭吃,关霁月对自己这么好简直让他感动得想哭,虽然有时候他真的不喜欢吃生菜沙拉。 「那就让我们互相照顾,一起到老吧。」夏光风微笑的看着他。 关霁月有一瞬间被感动了,好像心里的某一处被击倒。他望着夏光风看着自己的眼神发愣,有时候他真的很怀疑夏光风知不知道自己讲的话有多恐怖,天荒地老,直到永远什么的,不应该这么容易被说出口,他真的了解「一起到老」的意义吗? 他等于就在刚刚和自己许了一个携手共度一生的诺言。 但是永远对他来说太远了,关霁月还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我还要再考虑看看。」这是他在你来我往的争论中,最后所能给他的答复。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夏光风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他这种鸵鸟式的回答感到非常不满。 「又要考虑,是要考虑什么?你什么事都要再想想、再想想,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喜欢依靠直觉行动的夏光风抱头大叫。 「因为我不像你做事都不经大脑!」关霁月反讥。 「我看你只是在逃避。」逃避他们的关系,逃避面对自己。 什么时候,能再多拿出一点勇气就好了。 「你……」关霁月为之气结,他经不起被激,更不接受污蔑,在气急之下他便脱口而出:「要我搬过来可以,但我要你的衣物间!」 夏光风得逞的笑了,对于他的要求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就答应了。 「没问题,任凭你处置。」就算他要把屋子布置成巴洛克风格,他都不会有意见。 话虽这么说…… 但是夏光风没有想到关霁月完全没有在和自己客气的,自从他同意搬过来与自己同住后,他住的地方就产生了极大的改变。 不仅是窗帘被换成关霁月喜欢的花色,连所有的家具都被替换成成套的样式。例如餐厅里的坐椅,听关霁月说那是十九世纪中叶法国式样,结合了哥德式的雕花,有着精致的手工和细腻的线条……他解说了很多,但夏光风一句都听不懂,他只知道他住的地方就像脱胎换骨似的,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代。 对于关霁月对家具的选用品味,夏光风其实没有多大意见,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苦难从现在才要开始。 那就是——关霁月对家具的爱护,已经到了斤斤计较的程度。 有时候,他才刚下班回来,全身都疲惫,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坐下来休息,却被关霁月阻止,理由是他才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有很多灰尘,不能立刻坐在他的沙发上,否则会弄脏他心爱的沙发。 「为什么是我弄脏它,而不是它弄脏我?」夏光风不敢置信。 「因为它比你干净。」关霁月露出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脸回答他,拿着鸡毛掸子的手还不忘上上下下掸着夏光风的全身,好像他是一件藏污纳垢的家具。 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其他夸张的例子更是多不胜数。 比如说某日,他在沐浴净身完毕后,看到卧房里多了一张关霁月带来的沙发椅,想说自己都洗完澡了,坐一下应该不要紧吧,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没想到被关霁月看到后就听到他的怒吼,并且冲过来用鸡毛掸子狂打他,叫他立刻离开那张椅子。 「好啦好啦,我起来就是了,不要再打啦!」夏光风抱头痛叫,看到鸡毛满天飞的情景,真的觉得关霁月下手都不留情的。 事后经过关霁月的解释他才知道,原来他坐到的是他心爱的一把椅子,一把十八世纪的硬木沙发椅,他喜欢这把椅垫椅背上的织锦花纹,是设计和织工都精巧的玫瑰,椅脚则是刻功栩栩如生的猫脚,这把椅子是当代的上乘之作,价值不菲,没有人能坐,就连他自己也不坐。 「不能坐?那这把椅子要用来干嘛?」夏光风不懂。 「用来观赏用。」关霁月瞪他,但是看向那张椅子的时候表情就会变得缓和下来,他表示这张椅子是用来赏心悦目的,看了心情就会很好。 夏光风忽然觉得他的比喻有点像是在说他自己,也是摆着看很赏心悦目,但是对夏光风来说,只能看不能碰就会让他的心情很差,所以他并不了解关霁月的逻辑,在他的观念里,爱他就是要用他,才不会扼杀了物品本来存在的目的。 「那你干脆订制一个强化玻璃的透明展示柜,把椅子放进去就好了。」里面还恒温恒湿呢!夏光风翻了一个白眼表示。[请勿散播] 「不不不,像这个样子放在这里才有融人生活的感觉……」关霁月又蹲下身去,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椅子的细部。 夏光风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他了。 但以上其实都不是最让夏光风感到困扰的事,最让他感到困扰的是因为宗教信仰不同的缘故,关霁月会干涉自己玩塔罗牌,偏偏他很坚持他才是正义的一方,即使夏光风和他解释了很多次塔罗牌并不是恶魔的信仰也没有用,关霁月就是相信那是邪恶的。 「玩物丧志,你听过吗?」关霁月握着他的塔罗牌,对他进行精神训话,像教官站在司令台上呼吁同学们不要在厕所里抽烟一样。 夏光风无言以对,他觉得关霁月才是那个玩物丧志的人,看看他多醉心于他的古董家具! 「你不能再玩了,再玩下去有一天你一定会走火入魔的!」关霁月严厉的警告他。 「哪有那么夸张~」夏光风深觉他大惊小怪,自己从小算到大也没发生什么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连找不到钥匙这种事都用算的!」这还不够夸张吗?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求助塔罗牌,是没有一点自主能力吗? 「遇到问题的时候本来就可以问塔罗牌了!再说我真的不知道掉在哪里啊!」为什么不能算,算一下又不会死,而且说不定可以算出一点线索,成为他找寻失物的明灯,他高中时不见的剪刀就是这样找回来的。 「我不用算都知道钥匙会被你丢到哪里!」关霁月气鼓鼓的走到浴室,从洗衣篮中东翻西找,最后在夏光风昨天换下的外套口袋里找到那串该死的车钥匙,然后拎着那串钥匙在夏光风眼前晃呀晃,挑衅意味十足。 夏光风接过那串钥匙,气势稍微减弱,但仍没有放弃毕生嗜好的意思。 「不过就是个兴趣嘛……偶尔算一下也无伤大雅,何必这么计较呢……」在这场争论中他想打哈哈带过,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有共识的,而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值得让他们虚度良宵。 「不然这样子好了,我们来进行一个比赛。」像是想要证明自己也是很明理的,没有像个暴君一样把他的塔罗牌没收,关霁月想用另一种方法让夏光风慢慢戒掉他的塔罗牌依存症。 于是,他开始向面露疑惑的夏光风解说他想出来的比赛规则。 首先,自己会将他的塔罗牌里面的其中一张藏起来,然后限定时间给他寻找,若是没有在时间内找到,就算他输,输的话就一个礼拜不能碰塔罗牌,还要当自己的仆人一整天。 「那如果我赢的话呢?」 「嗯……就允许你那个礼拜可以算塔罗牌。」因为他完全没考虑到夏光风会赢这一面,所以忽然被这么问只好随便回答。 「什么啊~?一点都没有吸引力,如果要我加入这个比赛的话,至少奖品还要再加码啊,像是……答应我一个愿望之类的。」夏光风拿翘的说。 关霁月虽然觉得贸然答应他无理的要求有点冒险,但因为考量到他没有赢的可能,便毅然决然的接下这个挑战。 比赛的一开始,夏光风似乎还没进入状况,关霁月说会将他的其中一张塔罗牌在他出门上班后藏到房子里的某处,等他回来再寻找,时限到当天午夜十二点前,所以其实扣掉他不在家的时间,他真正能寻找那张牌下落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原本他以为找一张牌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任务,但随着一两次失败后的谜底揭晓,他才发现关霁月是个多刁钻的人,他除了会把牌黏在桌面底下这种平时完全不会去碰触的冷门地方外,他居然还会把牌放到夹链袋里,特地煮了一锅他不喜欢吃的红豆汤,只为了把装有牌的夹链袋放到锅中,然后再放进冰箱伪装成一锅看似正常的红豆汤。 如此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赢他,到头来夏光风都不知道那究竟是关霁月真的很希望自己不要再算塔罗牌,抑或是他的好胜心在作祟,才会这么拼命。 夏光风只知道在一连输了几次,被迫不能碰塔罗牌之后,他也终于动起真格来,把家里翻天覆地也要找出关霁月藏起来的牌。 无数的失败过后总还是会有小小的胜利。 伴随着胜利而来的却是大大的惊喜。 比赛规则里有说他赢的话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对吧! 夏光风躺在床上,看着关霁月穿着一件大风衣,不自在的走进房门。 「其实你是故意输给我的吧。」夏光风揶揄的笑。 关霁月臭着脸将外面穿的风衣脱掉,里面他穿着的是他们国中的女生制服,淡粉的衬衫上衣,再加上格子裙,那个时候大家都说他们学校的制服很贵族,很好看,不知道这个死变态是从哪里拿到符合他尺寸的女生制服……果然是像变态会做的事。 「来~叫声学长来听听~」夏光风得意忘形,笑得越来越嚣张。 生活有苦也有乐,夏光风知道两个成长背景不同的人要共同生活不容易,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后悔过邀关霁月一起同住的决定,一秒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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