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干什么……” 云道庭只是轻轻地揉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随情,总不是我把你养得太好,你现在才二十又一便要发福了吧。” “我……” 李随情一下子没了底气,噤了声一语不发。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你不想要他?” “才不是呢!呃……” 李随情一掌拍掉他的手,欲坐起来,却忘了云道庭的另一手此刻正停留在自己体内,这一动作立刻让他倒回了床上。 云道庭略显狡诈地笑了笑,抽出了手。李随情以为这就结束了,不想云道庭却是自己进来了。 “不要!宝宝他在哭,快停下来!” 云道庭一个轻巧的骑坐,便和李随情紧紧贴合在一起。(我实在不想写太H的……) “呃……轻点……轻点……” “你好坏!宝宝在哭你也不理他!”待他适应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先狠狠批上云道庭一顿。“你太没良心了,我以后,我……” 云道庭缓缓地动了动,李随情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以后,要怎么样呀?” “我、我、” “嗯?说呀。” 云道庭吃准了他的反应,使坏地动着身体,引得李随情词不成句。 “你、你!你之前不说让我做的嘛!怎么现在你……啊……又反悔了!” “呵呵!” 云道庭轻笑了几声,知道他开始受不住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况且你不专心,我要惩戒你。” “我哪里不专心了,你……你别瞎说!” “你不是挂念着鋆儿么?那好,现在我就带你去看他。” 李随情正为他的轻易罢休而困惑,云道庭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他惊呼出声。 “你你你!放我下来!” 他并没有从李随情体内退出,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将他从床上抱起。随着体位的改变,内壁的摩擦格外地明显,李随情死死抓住云道庭的肩膀,生怕下一刻自己便会因全身发软而跌倒。 “不……不……不要了……呼……呼……” “不要去看鋆儿了吗?” 你这厮,你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李随情没法子,只得不住地摇头,也不知是在否认哪一项。云道庭又将他放回床上,看着他在黑暗中迷离散乱的眸子,笑意满满。 他听那孩子哭得差不多了,便运起内力凌空一掌,数丈外的木门被掌风袭得“哗”地一下打开。这样一来婴儿的哭声便传得更响了。云道庭又随手击过一个石子儿,让那摇篮晃晃悠悠地摇摆起来。 这孩子本就哭累了,再被这摇篮一晃,不久便安静下来。云道庭毫不费力地将门掩上,再看李随情时,不偏不倚地迎上他愠怒的目光。 这会儿,可得云道庭赔笑了。 “想学么?” “哼!”李随情轻哼一声。 “下次我教你。” “哼!”李随情别过头去。 “生气了就不可爱了,别生气。” 李随情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缓缓转过头来,盯着云道庭,半晌—— “哼哼!”连哼两声,又扭过头去。 “你不会打算以后都这么哼哼着和我说话吧?” 语毕,李随情倒是连哼都懒得哼了。 “唉……”云道庭放低声调,故意语重心长着:“听人家说女儿长大了会像母亲,要是这母亲只会哼哼,那女儿以后长大了可不得哼哼着过一辈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说着还不忘观察李随情的表情,只见他转过头来,丢下一句,“我是她父亲!”,又转过头。 云道庭见大的劝不动,便琢磨着从小的入手。他抚着李随情柔软的肚子,柔声着:(其实做我家攻挺不容易的……) “她有两个多月大了吧。” 李随情面上没有反应,心中却思忖着他怎么那么清楚。 “那天你沐浴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 “你竟然偷看我沐浴!”(你老哪里没被他看过呀) 一时不慎,竟把老底都翻出来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偷看,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他好声好气哄着,生怕再惹了他。 “哼!”李随情又冷哼一声,一脸不怿。 “我看到你后背上的……” “下次我就去找休勿,让他帮我把那东西消了,看你还拿什么戏弄我!”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霸道,但人家现在在气头上,任是再如何无理也得捧着。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恼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既然你不愿,便……” 他有些许的犹豫,但仍是接着道: “夜也深了,你睡吧,我先出去一趟。” 他急急要从李随情身体里退出来,却被李随情一把抓住, “诶!我本就不恼,只是心疼鋆儿白哭了一场,你既然都进来了,哪有又出去的道理。接下来……” 他剩下半句不说,已是示意得十分明显。有这大好良机,云道庭又怎会放过?他将帘幕放下,将李随情再次搂在怀中。 “以后宝宝哭不能再不管他了。” “嗯。” …… “下次记得教我那招。” “嗯。” …… “你说生女儿真的好吗?” “嗯。” …… “你别老是嗯的。” “哦。” …… “明天我再反攻,我是不会罢休的!” “那我就做到你三天都下不了床。” “你!你小心眼!” “天底下还有谁像你相公这般大度呀,小娘子知足吧。” “哼!” “不是叫你别哼了吗,女儿说不定会学的。” “真的吗?” “不知道。” “你敢骗我,好啊,今晚我就反攻!” “嘿嘿,晚了!” 帐中琐碎的对话透过帘幕泄露下来,如院外泻下的一地月光,与这小镇的静谧交织成一片。 番外:无息夜(一) 月凉星疏。 夜幕早已高高地升起在天空之中,但漆黑厢房中仍有一人辗转难眠。他揪着被褥翻了个身,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暗,听到自己在这片寂静中清晰的呼吸声。 夜深人静。 四分之一柱香后,他忿忿地扔开被褥翻了个身,捂着肚子将脸埋进被褥中。淡淡的棉絮味仿佛把李随情的思绪都卷成一团团棉花,圆圆圈圈,圈圈圆圆,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罪恶的线头,直到把自己渐渐陷入。 终于呐。那白白胖胖的棉花在李随情即将窒息在被褥中时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包子,包子…… 在这片寂静的深潭中,胃部发出的细微声音都在李随情耳中放大。他一骨碌翻身下床,倒恰好踩在鞋上。鞋子和肚子一样在暗中抱怨着不满,发出轻微的响声。 夜视能力急剧下降的他仅凭着对房间的熟悉程度摸索到了门边。李随情偷偷扒开门缝,皎洁的月光便立刻为他的面庞镀上了一层银霜,一时竟亮得睁不开眼。他微眯着银灿灿的瞳孔,确定四下无人后,竟颇为得意地扬起了笑脸,大步走出门去。 危险总是在你自认安全后来临的。 他大步一迈,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门旁的盆栽,险些摔倒在地。 “哎呦!” 李随情疼得直跳脚,立刻腹诽起那个放盆栽的好事者,放、放什么不好放这么个该死的东西!这不就和没事烧钱玩儿一样么? 于是乎,隐匿在暗处的人便看着李随情佝偻着身体、有损形象地、颇为狼狈地走开了。 目标,是厨房。 他心满意足地找到了包子,正欲扬长而去时,恰瞥见了那个白瓷的小酒壶。烛光照得那酒壶格外诱人,仿佛散出了淡淡酒香。李随情一脚已迈在门槛上,回头望了望,又望了望。 黛色的屋瓦在月神的召唤下显出一片神圣而光洁的银白,与李随情的身体遮盖下延伸出黑色交织成黑夜的颜色。 他躺在屋瓦上,将脸面对仅有些微疏星的夜幕,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包子。那个白净的酒壶就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抖着身子。 李随情的眼只直直地盯着夜幕,不知是在数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顺便计量下什么时候才能咬到馅,还是在未咬到馅前估量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三口、四口、五口……五口了!居然还没有馅!!(你拿的是馒头吧?) 他悲凉地意识到,他每咬一口包子,神智就清醒上几分,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今天卖包子的那个老板意味深长的笑脸。 奸商!绝对是奸商! 李随情翘起脚,让它在飒飒夜风中悠悠地晃着,一边仍是不甘心地咬着包子。忽然,一片阴影慢慢地浮上了他的身体,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他望了望天,确定不是哪片惹事的乌云来遮月后,斜眼看了看不断上移的黑影,漫不经心道: “你挡着我晒月亮了。” 那影子顿了顿,竟向一旁移去,缓缓地、扭曲地绕上来。李随情自顾自地继续寻找他的馅。猎猎风起,将那长发吹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月光更使那发尖都泛起了粼粼波光。他侧过脸瞧了瞧那玉盘,墨发立时乖巧紧紧附在脸颊处、脖颈处,如同凌乱的黑影,荡漾成撩人的风景。 “做甚么?”你半夜不睡躺在这里做甚么? 他总能把一句长话缩成几个字词,有时精炼得教人无言以对,但这就是面对别人,且仅是面对李随情时说的算是长的言语。 “嗯唔……”饿了…… 他嘟囔着也不管云道庭听不听得清,听不听得懂。 “不睡?”睡不着吗? “嗯哼唔……”饿醒了…… “你会吃了。”你最近吃得很多。 他径自坐在李随情身旁,迎着月光端详起他的表情。 “老是吃不饱怎么办?” 李随情终于放开那包子,正常地说了句话,顺便叹了声。 “多吃点。”我有的是钱给你吃。 “……”你想把我喂成那什么什么吗! 云道庭见李随情顿时黑了脸,转过头淡淡地笑了声。 “吃多了会胖的,要是胖了我还怎么做我的潇洒俊公子呀?还是不吃了,你吃。” 李随情也不管那个包子现在的“德行”,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塞给了云道庭,也不觉得此刻他的动作有何亲昵之态。 云道庭瞥了瞥“狼藉”的包子,又瞅了瞅李随情,淡淡道: “不喜欢。”我不喜欢吃包子,我喜欢吃……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也罢,反正这包子也不甚好吃。唉,还是那天的酸梅来得好。” 他最后一句放得极轻,还带着隐隐吞咽的声音,在云道庭看来,这只此刻正被吃食迷得神魂颠倒的小馋猫才是最佳菜色,色香味俱全。 “啊……好饿……” 李随情摸摸肚子,半眯着星眸,倒是一副只要有吃的便任人宰割的模样。云道庭哼哼着笑了笑,有意无意地不去看他。 两人竟一时沉默无言。 “喏,给你拿的。” 李随情忽地抛过一个酒壶,壶中顿时荡出几缕醇厚的酒香。云道庭稳稳接住,晃了晃,便觉那香气扑面而来。 “你?” 他相当认真地问了问。 李随情紧紧盯着酒壶,想起方才那浓郁的暗香,心中便按捺不住。他挠了挠头,努力地挪过视线,道: “我……我戒酒。” 云道庭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李随情烧红了半边脸,他先是瞄了瞄云道庭,见他目光灼灼,轻咳了声,强装正色道: “看、看什么!我、我戒酒怎么了?” 云道庭摇摇头,转而看向前方, “酒后吐真言。” 李随情只听这一句,便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真言……莫非…… 他仍记得上回酒醉,在云道庭身上吐得昏天黑地,后来似乎稀里糊涂地说了什么,究竟说了什么呢?是什么呢? “我……我说过什么吗?你、你别在意啊,我喝醉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你权当胡话听……便、便是了。” 李随情一边说还不忘一边观察云道庭的反应,见他的脸色慢慢黯淡下去,说话也渐渐断续起来。云道庭的视线缓缓下移,直到目光在屋檐边倾泻而下。他不自觉地握紧了酒壶,将指节张得泛白,指腹与瓷器摩擦的声音是格外地响亮。他仰起头,将满壶佳酿如清水般倒入口中,借酒消愁,哪堪愁更愁? 清酒如薄如蝉翼的帘幕般闭上了月光的舞台,又忽地散开让那光芒透过,滴滴酒珠散乱开来,一如他们乱成一团的心绪。 李随情默默地看着他喝,见他脸上不怿也未敢多言, “慢点,会呛……” “啪!” 银瓶乍破,水浆迸发,白瓷酒壶霎时破裂得齑粉四溅! “你!” 李随情心中漏跳一拍,瞪大了双眸,惊恐无比。就在那个瞬间,云道庭抽出腰间软刃,将充盈的真气灌入其中,剑光微动。青丝扬起时,李随情只见那清冷的光芒袭向自己! 番外:无息夜(二) “云道庭!” 衣袂随风而起,似泛起层层的涟漪,云道庭一跃而下,轻点砖面,稳稳点地。手随心动,清绝冷漠的剑招在他的冷寂面容下愈发萧索。—— 原来是胡话,只是胡话。 “‘云道庭,你混蛋啊……你怎么这么讨厌……’他微醺的眼眸底泛出淡淡红光,瘫软在云道庭身上,拨弄着对方的长发。‘你怎么可以让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喜欢你……嗯……你好生让我讨厌……明明知道我不能喜欢你的,还老是缠着我,你混蛋……你混蛋啊……呕……’他吐了云道庭满身,却还一直捶着他的肩膀,喃喃不绝。” 你是真的讨厌我,还是真的喜欢我? “你来!” 满院的柳叶如雨点般轻旋飞转,银色的云雾旖旎地升起在天际,长剑之中,唯见那人轻抿薄唇,面色冷凝。云道庭忽地剑花一挽,收住招式,冲着檐上的李随情叫道。落柳沉寂。 李随情看他那把在充沛真气下削铁如泥的宝剑,手心忽地沁出汗来。没有足够的内力,是不可能驾驭它的。 “不了,我……我想看你舞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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