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愣是咳嗽两声将一些杂乱的思想抛开,投入到数据中去。 当然,若是他顾淮庭没有这点定力,那帮会早完蛋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男人依旧在睡,顾淮庭放下手里的资料,走到床边看了看,叫人把自己的饭送上来,边吃边小心的不发出太大的声响,闻到香味的男人只是动了动,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顾淮庭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太疲惫了。 草草的吃了一些就让人收拾了,顾淮庭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似乎他一直是处在紧张的状态下,眉头微皱。 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挺烫的,顾淮庭去浴室找了块毛巾弄湿搭上他的额头,听他呢喃一声,转身回到书桌边继续看资料。 静谧的夜晚,房间里的两人各自沉静着,异常平静。 尽管烧得迷糊,可潜意识里刑江还是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过于舒适的环境反而让他有些微的不自在,反射性的无法让自己放松下来,生怕一旦放松了警惕便会真的睡着,然后无意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这样的浅眠让刑江慢慢变得僵硬,迷迷糊糊浮浮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感到身边似乎有动静,勉强让自己意识清醒起来就发现被一条手臂环住腰身,然后是朝他贴过来的身体。 是顾淮庭…… 身边的人似乎非常不安分,身体还在不停的挪动。 被子似乎被撑起来了。 就在刑江疑惑的时候,嘴唇突然被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了动腿,这才发现自己被夹住了。 这么说起来,现在顾淮庭正撑在自己上方,这样的认知一旦形成,刑江立刻将身体放松下来。说不定只是想试探自己一下。 那么刚才那个湿漉漉的东西是……想到这里刑江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愣是忍住了没动。 身体烧得难受,可意识却强迫般的慢慢清晰起来。 他赌的是顾淮庭异于常人的兴趣。 嘴唇被突如其来的吸吮,刑江假意呢喃一声,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发现撬不开牙关,顾淮庭也没有坚持,只停留在下唇反复啃咬,放低了身体,上身贴到了刑江的胸口。 下体被伸进内裤的手反复的左右拨弄,刑江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给他任何反应。不然他会越玩越过分,不醒来都难了。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顾淮庭把手伸出来,躺回到旁边。 没有兴趣折腾一个睡着的男人,即便是硬上也要对方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然一点乐趣都没有。顾淮庭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在睡着的时候竟然也那么克制和倔强,真是不可思议。 感觉到被子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刑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可这一放松胃里翻腾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皱紧眉头,硬是将胃里的不适感压下,略微动了动身体,刑江继续浅眠。 身边的人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呼吸很轻。 可刑江总觉得他大意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动手,要干掉他应该很容易吧。想到这里忽然又停顿了一下,难道说……顾淮庭还是在用这种方法试探他? 也许,他根本没有睡着。 其实刑江也只猜对一半,顾淮庭在自己睡觉的枕头下放了枪,手也一直是压在枕头底下的,如果身边的人稍微有些不对劲他就会警觉的拔枪,这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身体自动的反射动作。 倒不是说顾淮庭信不过刑江,而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暗杀的可能性,顾淮庭一般不留人在身边过夜。 因为自己容易惊醒,所以把生病的刑江留在身边,方便照顾。 这个刑江自然是不知道,他以为顾淮庭是有些洁癖,所以才不留任何一个床伴过夜。 思绪又开始变得迷迷糊糊,旁边的人已经睡下很久了,刑江也不再坚持睡了过去。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身边的人又动了,刑江立刻惊醒,放松了身体,警觉的感受着身边的动静。 那人大概是在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然后又摸上他的额头,摸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大概是确定自己的体温。 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房门打开了。 「里面的人让他睡着就好,要是醒了弄点吃的东西给他。」 刻意放低的声音让刑江很费力的辨认才能听清楚,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对了,最近好像要出一批货,顾淮庭可能是要亲自去码头看一看。那这么说来他可能还是选了一条新的路线顺便再去会一会那边的人。 顾淮庭这人野心很大,也敢搏,这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到底出了多少货。既然是第一次,应该会先试探对方,可能真货会上得比较少。 正在刑江考虑问题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合上了。 隔了半个小时他才微微眯了眯眼睛四下打量,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顾淮庭给他睡那么好的床养病,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了,那男人要回来起码得到中午了吧。 其实比起身体,还有一件事更让刑江在意,就是那张季非塞进他西装外套口袋里的纸条。不过眼下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不能引起顾淮庭的任何怀疑才是上策。 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和意识,刑江的疲惫已经达到极点,忍不住沉沉睡去。 顾淮庭从码头回来,心情还不错。 对方说如果经常走他们这里的话,价格还可以商量,对方是刚出道不久的年轻人,在他看来还有点嫩,不过感觉很阔气。 他比较喜欢和上路、爽快的人打交道。 这次他违背常理的出了大量的真货,没有派自己的人跟船,即表达了对对方的信任,也避免了自己的风险。对方也一定不会想到那船上有那么多真货。 那批货如果真的被截住搜出来,数量大到可以直接枪毙了。 顾淮庭不动声色的点了一支烟来抽,这次的做法的确有些冒险,不过人生嘛!就是要敢搏才有趣,何况也不是搏不起。 「顾先生。」站在门口的保镖一点头,恭敬的叫了一声。 顾淮庭点点头走进大门,顺手脱下外面的大衣坐在沙发上,身旁的人立刻接过毛料大衣走到旁边小心的挂好。 「房间里的人怎么样?」 「中午的时候陈医生又特地来过一趟,可能是不放心昨天那个代班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说是还有点烧。」保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顾淮庭没有要阻止的脸色,琢磨着又说了下去,「不过他说了这是正常的,给他打了一针就走了。」 「醒来吃过东西吗?」 「没有。」保镖想了想补充道,「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他醒过一下,医生走了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嗯。」顾淮庭又站了起来,慢慢往楼上走,「让人送点粥上来,要清淡点的。」 哪怕再累再想睡也得先弄点东西到胃里,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随意的打开门,被子隆起一块,男人似乎是侧过了身体,从顾淮庭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后脑勺的头发。 放重了脚步走过去,顾淮庭绕到男人的正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又堵住他的嘴。 呼吸不顺让刑江很快醒了过来,边咳嗽边迷茫的睁开眼睛,便看见顾淮庭站在床头。 糟糕……睡过头。 刑江假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顾淮庭撑起身体,才叫了声「顾先生」,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顾淮庭看他似乎想要下床的样子立刻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顾先生的床,我还是……」 「哪来那么多话。」顾淮庭皱着眉打断刑江,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顾淮庭看着热腾腾的粥,示意把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顾先生。」那人匆匆看了一眼顾淮庭退出了房门。 门一关上,两个人突然同时安静下来,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在那碗粥上。 「先吃点再睡。」 看着顾淮庭端着粥要往自己手里送,刑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顾先生,我想我还是回去睡比较好,不然会引起别人的误会。」看着顾淮庭瞬间沈下来的脸,刑江又说道,「而且在床上吃万一弄脏了床单……」 「这个不用你担心。」顾淮庭把粥硬是塞到刑江手里,调笑道,「还是你希望我喂你吃?」 刑江一听,立刻牢牢端住碗,「不劳烦顾先生。」 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回自己房间睡,这样也好趁机看看季非的纸条,可眼下顾淮庭似乎还不肯放他走。 没有斯文的吃相,大概是有点饿了所以吃得很快,不一会儿碗就空了。举手投足都像个男人样。 顾淮庭一笑,「还要一碗吗?」 「不用了。」刑江摇了一下头,手端着碗也不知道该不该交给顾淮庭,总不能让他给自己端碗吧。想了想,还是轻轻把碗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饿不饿是其次的问题。 「就吃这点?」顾淮庭皱眉,看看吃得十分干净的碗。如果眼下他还看不出来刑江是想回避,那他就真是白痴了。 可他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如意,何况也没有这个义务要让他如意。 刑江看着顾淮庭变幻莫测的脸,琢磨着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生怕顾淮庭再搞些不能吃的东西整他,只能赔了个笑脸。 「那麻烦顾先生再给我一碗粥。」说得可怜兮兮跟个乞丐一样,可神态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自在。 顾淮庭挑了挑眉,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门外的人立刻走进来把放在床头的碗拿了出去。 「觉得怎么样?」他随口问着,顺便在床沿坐了下来。 「吃不出是什么味道。」刑江在床上坐直了身体,动作有些僵硬,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嘴里没味。」 顾淮庭一愣,这才想到他说的是刚才那碗粥,随即笑了起来。 刑江认为顾淮庭笑那才是最最最麻烦的,总觉得他一笑就没好事。 「我是问你身体怎么样。」顾淮庭视线停留在刑江身上包着的纱布,审视一般的来回。 刑江微微吸了口气,「现在还好。」 「嗯。」 片刻后又一碗粥送进来,刑江端着吃完,顾淮庭又问他够了没有。如是几次,刑江竟然硬逼着自己吃了五碗。等第五碗吃下去后,怎么都觉得撑不下了,于是摇头说不要了。 似乎顾淮庭也觉得差不多了,让人把碗收了走。 「躺下吧,这么坐着不累?」 顾淮庭看着固执的在床上坐得笔直的男人,把药递给他。 「顾先生,我也该回自己房间了。」刑江接过药,没有一丝犹豫的放进嘴里咽下去,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你那里不方便,先睡我这里。」顾淮庭头也没抬,把光盘放进机器里,「看看片子吧,等伤好点再睡回去。」 刑江有些无奈,可也没有办法。 顾淮庭又转身看了刑江一眼,「放心,你没那个意思就算了,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刑江反而有些尴尬,续而看着电视机里画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恐怖片?」 「嗯,随便看看。」顾淮庭靠在沙发上,侧头一笑,「你害怕?」 「当然不是。」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喜欢看这个而已。 刑江往后靠了靠,僵硬的动了动身体。 顾淮庭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看了起来,等片子结束一侧头,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有些失笑的看着还有些肿的脸,顾淮庭关了电视翻身上床。 在顾淮庭卧室里养伤的日子不能算是地狱,但也确实有点麻烦。 顾淮庭好吃好喝好睡的给他,也让他知道了一些帮会内部的东西,说是等他好了要跟他一起去趟码头。 上次出货非常顺利,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出货量非常大。 这次别的货也从这条线过来,顾淮庭决定亲自带人当场验货。 躺了一个多礼拜,就等于和顾淮庭同床了一个多礼拜,病早好了。 分开睡两条被子,他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再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只有一次刑江睡死了,然后被顾淮庭的手脚给压醒。他打通了被子整个贴在他身上,他稍微动了动顾淮庭就醒了过来,然后刑江尴尬的发现顾淮庭勃发的下体顶着他的大腿。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僵硬了,顾淮庭清醒后微微吐出一口气当即翻身下床,披上浴袍去了浴室,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的头发瞥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知道早上那会儿硬起来是正常的,可同性的那玩意儿贴在大腿上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刑江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终于等到去码头的前一天晚上,顾淮庭放刑江回了自己房间。 身上的鞭伤已经全结疤了,看上去有些狰狞,可刑江也不在乎。男人嘛,伤疤就是勋章。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刑江突然觉得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可当他看见自己明显高起来的床还是愣了下。 走过去掀起来看了看,下面又加了两条厚棉花毯,被子也换了新的。 很简朴很大方的那种。 手轻轻按压两下,似乎很蓬松,睡上去应该比原来的舒服很多。 这些日子住在顾淮庭卧室里,里里外外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些传言不听也罢。 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刑江走回顾淮庭卧室门口,对站在两边的保镖说道,「麻烦你们替我跟顾先生说一声谢谢,我就不进去了。」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滑稽,「刑江,现在不方便。」 刑江看看他们,刚想说不急,对方已经先一步说了起来,「里面正做得热火朝天。」 说话的保镖看刑江没有反应,凑近一些说道,「你是不是得罪顾先生了?你才走一会儿那人就来了。」 有些失笑的看着两人,果然大家都认为自己和顾淮庭已经有过身体上的关系了。即便是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况顾淮庭什么时候留过人在身边过夜。 一拍对方的肩膀,刑江笑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抛下一句话,「等结束了替我说声就好。」 顾淮庭做完,照例把床上的送走,保镖进去抬人的时候顺便把刑江的话带到了。 「行了,下去吧。」换完床单,顾淮庭对着床站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脸上似乎有点淡淡的笑容。 而此时刑江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厕所看完了季非给他的纸条。 「我方奸细已抓到,见面地点变更到新纺二十四小时茶楼。」 把纸条烧成灰,一按马桶,一切都干干净净。 出了厕所,刑江又把新的棉花毯和被子重新仔细的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物才安心睡了上去。 「顾先生。」 一大早,顾淮庭梳洗完毕走出房间的时候,刑江已经穿戴整齐在外面等着了。 顾淮庭「嗯」了一声往前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昨晚还睡得惯吗?」 不咸不淡的口气,让周围两个跟着的保镖都忍不住用眼睛瞟着跟在旁边的刑江。这话听着总觉得有点暧昧。 「睡得很好。」刑江抬起头微一笑,「谢谢顾先生照顾。」哎,身上的伤就是他给折腾的,倒过来还要谢他,真是有点无奈。 想是这么想,可刑江脸上表现出的谢意绝对真诚,真诚到让顾淮庭皱起了眉头。 他是当真不把自己和别人上床当回事,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那就好。」顾淮庭盯着刑江的脸,随即又扫过他的西装外套,「今天要去码头,风大多穿点。」 「是。」刑江点点头。 穿太多行动起来会不方便,自己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伤也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要不是出去需要撑场面,刑江连西装外套都不想穿。黑社会而已,搞得跟个上班族一样干什么。 顾淮庭吃了早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吩咐几个兄弟跟着他出发。 刑江看看出行队伍也就两辆车,充其量也就十个人,顾淮庭还真是有胆魄,这点他一直很欣赏。 他跟顾淮庭上了一辆车,坐在顾淮庭的左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顾淮庭在往他身上贴,按理来说这车也不该这么拥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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