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别扭痴情山猫受VS后知后觉攻 上篇 (1) 车再绕过前面的山就到老家了,路没有变化,还是以前那样。那里离子车仲平时生活上班的城市不算远,大概就三小时多的车程。但也尽管如此,子车仲以往一年也只回去一趟,就是新年的时候。而这次有点例外,大概九个月前因事回去一趟,而这次再次驶在这条路上,那是来自族弟的电话。 车又沿小路穿过一片小树林,老家那熟悉而又带有神秘感的大宅出现在子车面前,他的童年就在那里度过。 家族的成员绝大部分都已搬出大宅,在外面的城市里生活,子车仲的父母也移民国外,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所以屋子显得有点冷清,现在守在那里掌权的是一位长辈老夫人。虽然童年受她照顾,但子车不知道那老夫人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家里的人都尊称她为昨夫人。 “终于等到你了。”昨夫亲自在门口等他,见到他便高兴地过去迎接,把他接到起居室里坐下。“你先在这里待一下” 大宅的摆设布置十年如一日,自从离开十几年来都没什么变化,昨夫人与身边的佣人也是一样,既亲切又让子车对其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我把他叫来。”等佣人端上了茶,昨夫人便边说边退出起居室。 “麻烦您了,不用急。”子车说。 绿茶是今春的新茶,茶香萦绕,把子车的思绪带回到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中。就是“他”,昨夫人口中的“他”。说起来话长,为求家族兴旺,子车家族自古以来便有与妖联姻的习俗。一般是由长男来完成,而子车仲是家族的第二个男丁。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他的大伯年轻时曾和妖怪有联姻,当时的女妖产下了一个男孩并且带走,而后来大伯也在几年后失踪了。因此联姻的责任就交由仲来完成。 “等很久了吗?”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把子车拉回现实。 “也没多久。”子车回过头。 这时门边站着一男子,五官如玉砌般的精致,漆黑的长发垂到了小腿的位置,这样冷艳而又具有魅惑性的男人,或者确切来说是这样冷艳而又魅惑性的雄性生物才对,就是子车这趟回来的原因。他不是人类,是妖。 见到他,子车稍稍有点吃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山猫。”子车叫了他一声,不确切这是他的种类还是名字,反正昨夫人是这样称呼他的。听到子车叫他,他就似乎挺愉快地蹭了过来,在子车身边顿了顿,就转身坐到茶几的对面。 与九个月前有所不同,高隆的腹部让那个叫做山猫的男子行走的动作有点笨拙。 在子车的记忆中,老家大宅总有一扇房门是永不会打开,每当问起,大人都是说这是招待远方来的“客人”的。九个月前的子夜,在安排下子车终于能一睹房内情景……在那之前,子车一直认为联姻不过是个传说,就算直到那夜朦朦胧胧地完成了一切,他都认为这可能不过是场梦。 直到族弟的电话,“哥,回来老家一趟吧,你‘夫人’快到产期了。” 无稽吗?与妖怪的联姻,会怀孕的男人。 (2) “仲……” “你是?” “山猫。应约和你完成结合的人。” 就算在这男女可通吃的宽容环境下,子车也没有去上一个男人的打算,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那晚却是在山猫的主动诱惑下情不自禁,子车也不知道在他身躯上进行了多少次,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不舍地倒下。 天亮之际,“只要生下孩子,那么你和我都解放了。”在子车迷糊半醒之中,山猫在他耳边留下了那么一句话。 是的,他用了“解放”这个词,一晚的情意绵绵都显得那么不情不愿,无情无义。 子车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在昨老夫人呼唤午餐中才醒来。提及山猫,昨老夫人说他天亮之前就回去了。 子车闷闷地扒完碗中的饭,没到下午就离开了老家,他一直觉得昨夜发生的都应该是个梦,但假如这只是个梦,也是个让人感到不快的春梦。 一隔九月,这时候的山猫确确实实地就坐在矮桌的对面,双手捧杯,正一口口地吹杯中的热茶。子车是有理由翻桌的,也确实有翻桌的冲动,因为他的第一次,不管算不算是男人的第一次反正是对男人的第一次就给了那个叫做山猫的生物,但这一切对于那只山猫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交换的条件罢了! 可是子车仲没有翻桌,山猫这时小泯了一口茶,觉得太烫了就继续吹。子车的理智完全可以战胜自身的冲动想法,面对那临盆在即的身子,他下不了翻桌的手。 只是愣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 山猫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猫妖,子车暂未证实,只不过见他吹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才放心喝几口,这点和猫舌的特征倒是有十分的相似。 喝完了茶的山猫一脸满足地把杯子放下,这种自我满足的表情和他那称得上冷美人的脸孔可谓不那么相称。 也许感觉到子车目光的温度,山猫抬头,于是一时间,四目相对。 就这么保持了大概两三秒,山猫挺起不大灵便的腰身,跪坐着,握杯的双手把茶杯往子车面前推送,肚子都顶到茶几边上了。 “这个温度刚刚好的。”山猫微微一笑。 卖萌可耻,他知道不! 子车“霍”地一声站起,转身出门之际差点撞到了欲进门的昨老夫人。 “去哪呢?”老夫人不解地问。 “我先去洗个澡。” “那我叫佣人帮你放水。” “不用了,淋浴就可以了。” “叫山猫帮你擦背吧?”对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昨老夫人只得对着他叫。 “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啦!”那边回叫。 (3) “他在诱惑我,他分明是在引诱!” 温水从头浇到了脚跟,在浴室里,子车花了足够长的时间让自己静下心来,可以理清思路。 “诱惑我有什么好处?” 思绪引导着仲踏上回忆的小道,“当妖怪要诱惑你,总是会有目的,至少他会有所求。”那是昨老夫人给年少的仲讲的一个故事开头,昨老夫人好像永远也抖不完的故事袋,或新奇或有趣或诡异或恐怖,林林种种,每一个都新鲜。小时候的仲总喜欢和弟弟以及玩伴扯着昨老夫人讲故事,但昨老妇人有她的原则,只会在傍晚饭后才开始说,并且无论长短,都只说一个,有时候甚至卖一下关子,无论仲他们怎么撒娇,都非得等到第二天才把故事的结局说完。每当这样的情况,睡觉时仲和玩伴都会忍不住悄悄地讨论到很晚,如果遇到父母查房,被发现还没有睡,他们就难免被叫起来数落一顿。 “妖怪要完成契约,必先要经过对方的放行。”……“如果对方不愿意放行,它们就得继续留在那人身边。”……“它们会讨好他,迷惑他,让他答应。”……昨老夫人的话语断断续续地在仲脑中回放,“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子车忽然明白了个大概,想通了,刹那间子车又难免有点难过。 只不过是个任务,你情我愿地各自完成了,就都“解放”了,不带半点感情。 可是也实在是伤感情。 子车不见得自己就是喜欢上那只“山猫”,但是这样被利用了的感觉十分让他不爽。“就当做去外面叫个‘外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尽管仲想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是还是十分不爽。 “或者……难道……”当子车感到自己手指肚的皮有点皱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打断了他之前所纠结的。 或者一切都是假的,妖怪、会怀胎的雄性妖怪都是假的!本身这一切都是多么无稽,不可思议不可置信。假如这一切都是一个玩笑,那么之前以发生过的及将来会发生的,都没有值得让人纠结的地方了。 显然子车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也不管这么多,他马上关了花洒披上浴袍走出浴室。他得首先确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山猫还在起居室,无聊地摆弄着矮桌上的橘子。子车见他好像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让那新鲜的橙色物体从左边滚到了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一时没有接住,就直接滚落到矮桌下面。 山猫俯身爬过去捡,子车快步上去把它捡起来,放回矮桌上的水果盘里。 “谢谢。”山猫扶腰撑着地板坐着。 “不用客气。”子车在他旁边坐下。 “不用动了,就这样坐着吧。” 见山猫要挪开一点让他有足够的位置,子车出言止住他的动作。 “嗯。”山猫循例也是回应他一声。 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说,就只有这么耗着。 “我想问……” 思量再三,子车还是决定直接开口。“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山猫不明白。 “这……”子车的右手食指指到了山猫的肚子方向,“是真的吗?” (4) 山猫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怔住在那。 大概过了好几秒,正当子车正思考着该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山猫却二话不说扯开了自己腰间的带子,双手抓住交叠在胸腹前的衣襟往两边扒! 眼前所见轮到让子车愣住了。 “你想问的是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孩子吧?” 像是回应山猫那道语气冰冷的问题,子车肉眼也看得出那鼓起的大肚子里头开始动,雪白的肚皮甚至被狠狠地顶起一块。 子车仍在发呆之际,山猫捉住了子车的手,往那被顶起的顶端按。 来自肚皮的真实温度,掌心感觉到的蠕动,子车受惊吓地挣脱了山猫的手,把手缩回去。 山猫整了整衣襟,重新扎好腰带。 “是假的,都是耍你玩的,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山猫说这话的时候脸对着另一方向的空气。 见山猫一脸愠恼,子车知道他在说气话。 “对不起,我……”子车凑近道歉,却感到手掌下压到了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子车疑惑地握起那条东西,“这是……” “不要碰!” 第一次碰到山猫这样恶劣的语气,子车手刚一松,那毛茸茸的条状物就往山猫的身后缩去。直至完全消失。 “尾巴?” 山猫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干脆缓缓地躺下,手托着头侧躺着。 “不是。”他说。尽管语气还是冷冷的,但是至少比刚才炸毛那样好多了。 猫的尾巴能不能碰,子车不清楚,但他也能理解,毕竟怀胎九月却被经手人这样质疑任谁都不会感到好过,更何况对方还是妖怪,而且还是男的,估计就更加不情不愿了。 男的?子车又被自己的想法抽了一下。尽管那晚朦朦胧胧之中他似乎确凿认为自己上的是一个男人,但是在清醒的时候再想,又怎么打包票眼前的就是雄性? 不过这回子车没有再问,他不需要这时候山猫再扒裤子让他摸摸来进一步证明。 “饭已经做好了,过去吃饭吧。” 昨夫人的出现可谓是帮子车打破了这个僵局。 “是。” 山猫应声,撑着地板爬起,子车伸手去扶,山猫却将手抽开,子车有点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饭桌上的不是分餐制。 昨老夫人清楚地记得仲喜欢吃什么,于是她就让佣人准备什么。饭菜都合子车胃口,但见山猫只是在旁默默地扒饭,子车也实在吃得不是滋味。 “吃点鱼吧,有营养。”考虑到怀孕的人不要吃螃蟹,子车往山猫碗里夹了块鱼肉。 山猫一愣,“谢谢。”但没有抗拒。 “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他喜欢吃什么啊?”昨老夫人笑了。 “这么多年?”子车有点不大懂。 “小时候你们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连洗澡都在一块,还经常嚷着要我讲故事。在你搬走的时候哭得淅沥吧啦的要扯着他要他跟你一起走。哈哈,听你爸妈说,你刚到城市那几天还每天半夜醒来找他呢。怎么了?多年不见却见外了?”昨夫人的笑容更灿烂了。 (5) 毕业或者搬家在各散东西前好朋友之间或许会承诺友情永固天长地久,但随着换了一个个新环境,越来越多人进入你的人生,越来越多经历的涌入,那些应该深刻的人或者事会被淡漠,直到有一天会忘记他的容貌,他的名字,甚至他的存在。不能因此说人类是善忘的动物,只不过他们能活得足够长的时间去消化他们的感情。 “是你!”子车吃惊地看着山猫,小时候一直叫唤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但恰恰这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见山猫没有抬头,子车尴尬地低头继续扒饭。 子车记得小时候在老宅住的那几年里有一个很要好的玩伴一直陪伴着他,同吃、同住、同上学,那段记忆却好像被刻意蒙着一层纱,很深刻很亲切但是又很模糊。他只记得这个人的存在,但却忘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忘记了吗?当年是你把他捉到的。”见仲惊讶中又带着疑惑,疑惑中又拌着纠结的神情,昨老夫人还是那般微笑着,提示他。 “!!” “来捉我吧?” “为什么呢?” “捉到就跟你玩。” ……记忆的水闸骤然被涌开。 当年,五岁不到的小仲回到了老家,回来的第一天便被仅仅比他小几天的族弟联合邻居小孩一同捉弄一番。被排挤在外的仲连续好几天只能无聊地在院子里画画。 “怎样?去玩吧?”那个与仲年纪相仿的小孩对仲说。 “捉到你和你玩有什么好处呢?” “为什么和我玩必须要有好处呢?”那小孩不解了。 “你和他们捉弄我的吧?不要打扰我画画了。” “捉到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一言为定!”仲把画板扔在地上。 结果,没有捉到。 “小仲,有人找你玩了?” “嗯,老夫人,但我捉不到他,他跑得很快。” “为什么要捉他呢?” “他说会听我的。” “哦……是吗?明天他还会来吗?” “应该……来吧,他答应的。”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午饭你自己吃,吃螃蟹好不?” “好啊!” “如果他来的话就请他一起吃。” “哦……” “等他坐下来吃的时候可能会露出尾巴,到时候你就捉住他的尾巴,千万不要放手。”昨老夫人抚摸着小仲的头,“如果他要打你,你就用力扯他尾巴,但不要弄断哦。否则他会讨厌你的。” “嗯嗯。” ……久别重逢本应感动,仲却一时间惊大于喜。 和族弟对比起来,仲更乐于和那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孩玩耍,当时年少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什么感情,比兄弟更亲的感觉,不过没有谁会想到会搞自己的兄弟呢,突然有一天你的机友好哥们告诉你他怀了你的孩子你也会很不适应吧……“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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