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见鬼了吧？” “没有啊……” 见鬼？的确是见鬼了，小山猫难得学到幻术变出只什么鬼出来把其他人都吓得鸡飞狗跳的，就子车他什么都看不到…… （15） 后面？后面什么都没有啊。左边？左边什么都没有啊。右边？右边也什么都没有啊……“你在看什么呢？”小时候的子车追随着山猫的目光方向左望右盼。他不知道的，他看不到刚才就有一个女人在他后面七孔流圞血。他也看不到那个穿着大襟衫七孔飚血的女人正在他旁边跳着芭蕾舞，从左边蹦跶到右边。他更不会知道这是小山猫的幻术，他只是知道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正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久，嘴里终于蹦出一句：“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怎么了？什么意思啊？”他当然不明所以，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所以追着他屁圞股问。 十岁不到的山猫便能随意使出这样的幻术，这种天分在妖怪里非常罕见。小子车怎么会知道才刚受到同类长辈们夸奖的小山猫在面对自己的“迟钝”时所感到的失落？ ……言归正传。出外吃饭。 “去吃什么呢？”“随便吧。”山猫只顾看着窗外。子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自从离开了昨老夫人的管理范围，子车在山猫身上看到了有了被放生的感觉，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显得兴致勃勃。虽然山猫的话还是不多，但可能由于彼此接圞触的时间长了点，过了磨合期，也就熟络起来。 选择权在子车手里，车在市区内某大型商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停下。子车锁好车门，“这里比较多选择，待会吃完饭还可以帮你买几件衣服。”“嗯。”山猫应着，却直勾勾地看着子车身后。子车回头，同样什么都没有。“又开什么玩笑呢？”子车叹气，“同一个玩笑开几次不腻吗？”“没，没什么。”山猫回过神，“我在看你身后的广告牌。”“帝皇蟹、海胆刺身特圞价？”子车转身。“嗯、嗯。”山猫的头点得欢快。“你不能吃蟹。”子车边说边从裤袋里掏出清单，“列表上的都是不能吃的。”山猫克制住失望的表情，“海胆能吃的。” “刺身不要吃了。”子车回他一句。“那算了……我肚子不舒服，回去吃方便面好了。”这算是闹情绪吗！有谁肚子不舒服吃方便面就能舒服的？子车一时凌圞乱圞了。“慢着。”他叫住欲往回走的山猫。“嗯？”“煮熟了……例如蒸蛋什么的应该可以吧。”子车也不肯定，但是至少比刺身的要好。“可是刺身比较鲜美。”“那么我们回去方便面吧。”“好吧。”山猫让步了。 ……“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呢？”“海胆蒸蛋。”“现在海胆刺身特圞价哦，要不要试试？”“也好……”山猫附和。“我喜欢熟的。”面对服圞务员的热情推荐，子车打断山猫的话。“哦……海胆蒸蛋……”服圞务员记录，“请问还需要什么呢？”“XX，XXX，XXXX……”“嗯嗯……啊，抱歉，先生。”服圞务员停下笔，“刚才厨房那里说，海胆已经售罄了。”“……” （16） 一时间大失所望是在所难免，但山猫也没长时间呈现出不愉快的样子，很快就恢复过来。子车为了“补偿”他，饭后特意点了个刨冰作甜品。 “这样没问题吧？”子车小心地问山猫。 “嗯嗯，没问题的。”尽管只分到一小部分，山猫仍然表现得很满足。 可惜“好景不长”，挖了几勺刨冰，山猫放下了勺子，双手捧腹，低头看着肚子，神色还多少严峻。 “你怎么了？”此举动让子车不由得紧张起来。 山猫眉心舒展开，“没事。” “没事？”子车不信。 “真的没事。”山猫拍拍肚皮，“每次我吃冷的东西，他都会表现得很兴奋。” 说罢指着腹底的一处凸起，“看吧，屁股在这使劲地顶。” “我看他是冷得发抖在挣扎吧……”见他“玩”得起劲，仿佛肚子里面的是个有趣的玩具，子车泼他冷水。 “哈哈，不会的。”山猫明显还处于专心感受里面的动静，没去理会子车的个人观点。 “对了，”子车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刚才指的位置……是屁股？” 山猫抬起头看向他，“是啊，怎么了？” “这个月份……为什么屁股会在下面？”临盆在即，按道理来说孩子的头应该朝下才对，子车尽量地问得小心翼翼，不想给他压力。 “嗯，是的，他还没有转过来。” “那么……” “没什么问题的，顺其自然，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转过来了。” 山猫回答得很轻松，不当做一回事。 妖怪胎位不正也能顺利生产吗？子车在想。不过多问也没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恐怕只会让山猫担心。 “好了，埋单之后去买衣服吧。”山猫指关节扣了扣饭桌。 “整碟刨冰呢？”子车见跟前的碟子空空如也。 “蒸发掉了。” 山猫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就是奇迹的表情。 实际上不管子车信不信，刨冰都在短时间内全到了山猫的肚子里了。子车苛责的盯着他好一会，山猫也干脆少管，眼望了别的地方。 拿他没办法，去挑衣服吧。 人类对于后代通常比较舍得花钱，商业广场里头就有个特大的妈妈宝贝转卖。 子车带着山猫踏入准妈妈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年轻的导购小姐便热情地迎上了他们。 细心服务宾至如归，子车一时间觉得有点不自然。尽管知道山猫的幻术能让周围的人认为他是女人，但是真的不会穿帮吗？ “我希望给他买套衣服。”子车带着不安与疑虑，连回答的声音都不不知不觉地小了。 “这套吧。”导购小姐打量了山猫一下，熟练地从架子里抽出一套，“这是今年的新款，很合适她的气质，就算她过一两个月生了，下一次她再怀孩子的时候还可以再穿。” 导购眼利，一下子就能看出大概的月份，也很巧妙地避开了为什么到现在才买衣服的尴尬问题。 下一次再怀孩子？子车果真不好意思了，“山……去试一下吗？”他支支吾吾地应。倒是山猫大大方方地接过，看了一下，“裙子吗？” “是裙子，夏天裙子舒服。”导购小姐说。 “我还是比较喜欢裤子。”山猫另外抽了几套背带裤套装，“试衣间在这边吗？我先试一下。”大大方方地进了试衣间。 过了一会，他走了出来，红色的背带裤。 “我帮你整一下。”导购过去帮忙。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看眼导购要摸上去，山猫下意识地装着自己整理用手隔了一下。 见山猫举动，子车才醒悟什么回事，“我来吧。”说着过去隔在了他们之间，手伸到背带裤里帮山猫扯好衣角。 就算是使用了幻术，被竖放贴住腹底的那玩意是藏不住的，只要伸手进去，就会被摸得出来，因此山猫当然不能让导购小姐随便碰。 确定在外头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嗯，这挺好看的，就这套吧。”子车做了决定。 快刀斩乱麻，赶快试多几套合适了就买下来赶快走吧……子车是这样想的。 （17） 山猫自己在试衣间里试了一下，然后探头出来把子车也拉了进去。里面的空间足够宽敞，山猫用不着为问意见来回进进出出，顺便撇开导购的存在。一人一妖在里头磨蹭了很久，导购在外不时听到里面细声笑语，以为他们恩爱，但其实他们花了不少时间在讨论那身前胯下那东西该如何放置才恰当。 这东西总不能打个结随便塞什么的。 “能缩进去吗？” 子车的提议马上受到山猫的鄙视，“你示范一下吧。”他说。 明显就是示范不能的子车选择闭嘴。 搞了一段时间，“上面的肚子顶起了衣服，很宽松的一般根本不可能让人看到下面的啊。” 子车醒悟关键所在。 “是啊，那么刚才你还动手研究的是什么回事？”山猫表示不明了。 那么说刚才是摆明引诱了？子车无言了。 两人又买了一堆东西，回家后山猫明显是累坏了，睡前子车煮一杯牛奶喂猫补充营养，山猫却还没等到就已倒床睡着了。 没办法，子车自己把牛奶喝了，帮他开了空调，盖上被子，然后关门回到自己房间睡。 夜半，子车隐约听到客厅有动静。 “山猫？”他爬起前看，没人。 轻手轻脚地打开山猫房门，他在里头睡得好好的。 明天还得上班，子车不再深究回去继续睡。 不知睡了多久，子车却迷糊地醒了，房内有人？ 诡异的恐怖感让子车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四处望，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山猫？”子车再次蹑手蹑脚查看山猫房间。 他还是在里面睡着。 “不应该疑神疑鬼的……”子车伸了个懒腰继续睡。 一晚折腾两番，早上闹钟响了子车都不愿醒来。 “唔……”子车挣扎着摸索着闹钟的位置。 平坦的床面有什么阻隔了他手的伸向，这是什么？温暖的，柔软细腻的手感……人的皮肤！ 子车被吓醒了。 “山猫，你怎么在这里？” 身边的山猫被吵醒，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嗯……这……是哪？” “我的床啊。”子车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山猫也一脸的搞不清状况，半眯着眼愣了一阵，“嗯……可能是梦游吧。” 妖怪也会梦游的吗？ 尽管在疑惑，但子车首先该庆幸自己昨晚没作什么梦，睡姿还不错，否则一脚踹到小猫上……现在都不知该怎么收拾了。 管不上子车在想些什么，山猫径自“游”回自己房内，继续睡。 （18） 星期一上班的人们都是从墓地归来的苦逼丧尸，尤其是休假几天后回来的工作第一天，彷如重新投胎回人间，充满了茫然与懵懂感。 仲的确有点心不在焉，一来昨晚睡得不太好，二来，山猫突然介入他的生活中总会有点不大适应，现在他可是一个人操心三个人的生活，就简单如今晚晚饭安排，子车就不得不去认真考虑。 “仲，怎么星期一就无精打采的样子？”同事右间拍拍子车肩膀。 “就是星期一才无精打采啊。”同事佐行过来插话，“昨晚你搞什么搞到这么无精打采呢？”他有意无意地加重了“精”的读音。 右间“嘿嘿。”地坏笑两声。 佐行，右间，一个在初中时候就和子车很要好，一个在高中时候和子车共同进退，到了大学竟然有缘重聚一宿舍，不知是趣味相投还是恶习一致总之难舍难离干脆就对天结拜，顺理成章地成为“左、中、右”的“方位三人组”。毕业时都投一家公司，最后竟一起被同一家公司所聘，于是顺理成章地继续“3P”生活。 “今晚去哪里Happy？”佐行提议，“星期一不去放松，很难熬到星期五的。” “我今晚……有点事，不去了。” 没想到右间先退缩，佐行有点不爽了，“你又不去？你这家伙最近怎么回事？子车，你说他怎么回事了？” “他什么回事了？”子车也不明什么回事。 “我没有什么回事啊。”右间有点无辜又像是有什么隐瞒，只是一味否认，“我能有什么回事？” “你没发觉吗？在上次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来后，连续两个星期了，他都下班立马急急忙忙地回家。你留意到不？”佐行说。 “留意到了。”子车点点头。 “你也知道他父母不在本市的啊，他不用回家陪父母的。”佐行又说。 “嗯。”子车又附和地点头。 “我猜……”佐行压低了声音，怕是被旁人听到，“右间，你是不是之前搞大了人家女人的肚子，所以上次不得不请假谈判，现在就把老婆藏在家里？” “咳咳……”子车被水呛到。 “我在说右间，子车你干什么呢？” “没……不……咳咳……”子车被呛得说话不顺畅，“不过是你的推断太精彩了……咳咳……” “我怎么可能搞大他的肚子呢？” “她？”佐行一下子捉到了右间语言中的破绽，“你说她？” “我表妹来了，在我住所里住。”右间慌忙解释。 “我没有听说你有表妹！”佐行不依不饶，“介绍来认识？” “不行……她家教很严的……”右间一直在推脱。 “唉……” “我……我今天也没空，下班得回家。”他们两人吵得正热闹，子车抱歉地插上话。 “什么？连你也……”佐行失望而又哀怨地看上他，“为什么……子车……” “因为……”现在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藏着人在家的是我啊！子车总不能这样说，只得打着哈哈。 “佐行，那文件准备好了没？”上司路过。佐行得应付上司，问题总算平安过渡。 下班，公司大楼门口，却遇磅礴大雨。 “这个季节不应该还这么大雨。”佐行。 “是啊。”子车。 “有开车吗？”佐行。 “没有。”子车。 “你呢？”佐行。 “争不了车位，也没有。”右间。 “见鬼了！我也没有。”佐行。 “……”子车。 “下班后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吗？”佐行。 “是的。”子车。 “冰箱有储备。”右间。 “不要煮了，我们在外一起解决吧。” 佐行怂恿，“反正现在正在下雨，再去买菜多麻烦。” “但是……”子车犹豫了。 “不过……”右间也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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