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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猫(生子)——郁闷的飞过

时间:2013-03-30 11:48:08  作者:郁闷的飞过

子车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山猫,无助、绝望,又是充满了恨意。仲不知自己是被那恨意击倒,还是被自己造成伤害的歉意所压推,于是又只能无声地退缩了回去,坐回原地。

“很痛吧?”昨夫人有点心痛地帮山猫拭去额角上的汗珠,用毛巾替换出山猫咬在口中的手,“那么,就忍到今晚十二点吧……”

山猫抓住了昨夫人的衣袖吃力地点点头。

接着,产婆按照昨夫人吩咐的端来了药,山猫趁着来之不易的一点点间隙拼命地狠灌几口,却又在下一轮的腹痛中几乎尽数呕出。一连好几回,废了好几碗的药,才勉强达到分量,产婆开始跪在山猫身下干活。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搭在山猫大腿上的被子遮挡了子车的视线,掩盖了她的动作。

子车见到山猫整个人都在颤着,尝试调整呼吸未果,把毛巾塞到嘴里紧咬,泪也不禁地涌出,沿着面颊落到枕头上。背对着子车的昨夫人不断地帮他擦着汗,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捉住昨夫人的衣袖,昨夫人微微移了一下身子,让他把头蹭到自己膝上。

“好吧,先休息一下吧。”昨夫人抚摸着山猫的湿发,产婆好不容易忙完,山猫虚脱在那,唯一能作出的反应只能是轻轻地“哼”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

昨夫人转身向后面的子车作了个手势,子车意会地蹑手蹑脚地移到前面,坐在山猫身旁。

原本陪在山猫身边,握着他的手,给他支持的应该是子车,但这回子车只能在旁“袖手旁观”,估计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昨夫人让子车过来陪伴,自己则悄悄地退了出去,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灌了的药让山猫通身无力昏昏欲睡,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止痛的作用,还是让他根本无力挣扎。子车见他每隔2分钟忍不住手抓住枕头或者被子,低低的呜咽呻吟。全身发软的,连屈膝竖起脚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子车再次握住他的手。

手却执拗地抽了回去,不信任,也拒绝他的支持。

(38)

哼哼呜呜的低吟断断续续,子车只是一直坐在旁边,怕刺激到山猫,不敢有什么动作。

可能是实在痛得厉害,山猫不住地用嘴喘气,子车发现他早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干裂得出了血,就拿起盛水的碗去喂他喝点水,小汤匙送到他唇边,山猫就把头别到了一边去。

连水都不肯喝子车喂的。

“产婆说,羊水破了之后得多补充水分的。”

子车的话起了作用,山猫不再避开小汤匙,听话地微张嘴,让水能送进去。

其实产婆什么也没有对子车说过,只不过是子车碰巧说对了而已,但话不再于真假,最重要的是能起作用,至少山猫肯接受仲喂的水。

一小汤匙的水只有那么几滴,子车把汤匙收回去瓢水,山猫有点迫不及待地等着第二次。尽管山猫处于一种半死不活没力挣扎的状态,但收缩的间隙也没有因此而延长,两次峰值间时间短得可怕,子车的小汤匙才送进第三口,山猫的阵痛又如期袭来,“咳咳……”他被水呛到了。

子车急忙放下碗,帮他侧身扫背。

“咳咳……下次……咳咳……下次用吸管……”山猫边咳边喘地好不容易把那几个字给说完。

用吸管?对哦,子车发觉自己有点脑抽了,怎么这么简单的方式自己还没想到呢。

“嗯,我待会去拿……”

等到山猫的呼吸顺畅了,又表现得没这么痛苦了,子车扶他慢慢躺好,然后自己才赶忙出去找吸管。

子车曾一度以为孩子对于山猫来说不过是个任务,从他对不能吃螃蟹的怨念表现,或者对雪糕的执着,抑或平时贪图方便竟然从沙发后面直接翻身到前面的危险举动(第一次翻的时候把子车吓呆,往后再见到他有这样意欲子车就预先喝止了)……至少,子车认为他其实不是那么在乎孩子。

但今日看到的山猫,却是只要为了孩子什么都肯做,只要对孩子好的,什么都肯拼命去完成。

如果当时,要是当时是能捉住他的手,跟他说:“我们一起挺过去吧。”不知情况会不会比现在乐观?子车想。

偌大的房子,拿根吸管倒杯温水还是得花时间。子车回到产室,山猫仍旧躺在那里,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就像是被宰了一半的动物,早已放弃了挣扎,剩下的一点气仰望天空,等死。

子车握着插了吸管的杯子小心翼翼地进去,山猫知道子车过来,又重新闭上了眼。子车想问他怎么了,但想了下,无声地在他身边坐下。

“如果……你不回来……可能会好点……”

山猫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很小,但子车还是听清了。

是吧……如果不回来,至少不会在这时候还让他雪上加霜,子车想。总觉得心里头苦涩苦涩的,还有点像被拧着的痛。

“如果可以有选择的余地,十个月前你会回来吗?”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脑抽了,子车回问山猫。

山猫没有回答仲,他的表情以及再度拧紧被单的双手说明他正在忍受着新一轮的阵痛。

子车拧干一条小毛巾帮他擦汗,山猫无力地伸手想拨开。子车不置理会,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赌气,不顾山猫的反应,继续帮他轻轻地擦,直至山猫放弃了“抵抗”。

(39)

不抵抗不等于不抗拒,亦不等于已接受,子车坐在左边山猫就把脸别到了右边,等子车换了位置到了右边,山猫就把脸别到了左边,就算是忍痛的时候也不对着子车的方向。子车捉住他的手,他也不挣脱开,在断断续续的低哼了约半个多小时后,有气无力地对子车说:“手……手麻了……”

子车赶紧松手,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无奈,还有点不舍。后悔什么的已经是太迟了,抱歉什么的也没有了意义,没办法,把自己晾在一旁,留意他动静。

也许真的是累了会有所停滞,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子车终于见到山猫不再不安地辗转,睡了过去,只是偶尔眉头会紧锁,低声地哼哼几声,但也没有醒来。子车希望这份平静能一直保持到晚上十二点,让山猫能好好歇一下,顺利平安地生下孩子。

然则,这份幻想在傍晚7点之后被山猫的呻吟声所打破。最初时候只是低声的呻吟,渐渐地却无法抑制地越发高昂起来,到后来竟哀吟着要把自己卷缩起来。

子车吓得赶紧去找产婆,产婆赶来后又是灌药又是帮他揉肚子,“呃——!”山猫好像痛得有点不大清醒了,下意识抓住了谁的衣袖,“还……还有多久……还有多久……才到十二点……”

还有四个半小时,“快了……”被抓住衣袖的子车不忍骗他,但又不想打击到他,只得一再地重复着那句安慰的话。“快了,很快了……”

昨夫人说可能是因为到了傍晚,山猫的妖怪体质有了反应,会比白天的时候清醒。更加清醒,言下之意便是对身体的感觉更加清晰,包括痛觉。

因发硬而高高挺起的肚子隐约能看到肚皮里头的蠕动,也许是因为休息过后宫缩又变得有力,孩子更加活跃地要往下移,山猫惨叫着抓紧了子车的手,冷汗淋漓的,在产婆的揉腹中,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哀号。

“药效什么时候才起作用?”子车同样也急得满头大汗。

“快了,起码要十几分钟啊。”产婆也没办法。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过后,紧抓子车的双手骤然松落。

“小崝!”子车轻轻地拍拍他面额,没反应。

山猫晕过去了。

(40)

各种方式地把人弄醒,好歹药终于起了作用,虽然山猫还是表现得恨不得把身体整个卷起来,但至少没有之前那样忍不住叫得撕心裂肺的。

山猫臀部用矮枕垫高,防止羊水过度流失,不断地呻吟着,头不安地磨蹭着枕头,子车见他仰卧着把腰压痛了想转身又没力气,想帮他翻身,谁知一碰他便痛叫失声,缩着发抖,看着山猫一副想死又不能死的样子,子车不知拿他怎么办。

时针拖拖踏踏地终于踏到了12点,“可以生了。”产婆认真地洗过了手。总算熬到头了,子车自己擦了把汗,又为只剩下半条命的山猫擦了汗。

昨夫人让子车坐在山猫头的方向,让他握住山猫的双手。都到了这时候,山猫也没力气去抗拒,就任由他捉着。

昨夫人把山猫的双腿岔开,双手按住他竖着的双膝,示意产婆可以进行了。

“放松点,很快就好了。”产婆说着,手从下面伸了进去干活,山猫高隆的肚子和搭在膝上的薄被挡着视线子车的视线,子车不知道产婆到底在搞些什么,但他感觉到山猫很不安地收紧了握住自己的双拳,似乎很痛的样子,随着产婆的动作,死咬着毛巾的他却又压抑不住地哼呜不断,身体抖得向筛子似的,泪和满脸的汗珠混合到一块,一滴滴地落到枕头上。

“好了。”产婆刚说出那两个字,山猫吐出了毛巾整个人摊尸在那,人从头湿到了脚,连露在被子外的尾巴都滴得出水。

产婆把小盘子端到一边,里头一堆擦拭了血的棉花,那团腥红的细线还滴着血,子车总算明白之前发生的是什么回事。

“之前你们就把他里面……”子车颤抖着的声音问。

“几个小时前缝上的。”昨夫人平静地答他。

几个小时内缝了又拆,好歹也算是趁新鲜。

子车几乎是要哭出来了,捉住山猫的手,“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再重复,“这样……有必要吗?”

有没有必要山猫没去答,他有点艰难地睁开眼,不舍地看着子车,“孩子……带不走了……”

“你说什么?”子车怀疑自己听错。

“孩子……带不走了……”山猫的声音小得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不要乱说好吗?什么带不走?”子车是听懂他的意思,紧捉着山猫的手不放,吻了又吻他的手背,又吻了他的额头,“你会好好的,我答应过孩子出来之后要去吃螃蟹吃个够的……”

山猫似乎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执拗地断断续续交代,“记得……好……好对他……”

“不,你不在我不会对他好的,所以你一定要看着他。”威胁,似乎就是最后的杀手锏了。

“那么……”山猫闭上眼,再次拧紧的眉头正显示着他阵痛又至,“呼……我带他一起走吧……”

什么叫带着一起走?“不要说赌气的话!”子车急了。

“呃——!”山猫下意识地借着子车的手要撑起用力,闭气坚持不到三秒,就泄气倒了下去,“呃……”山猫急了咬着被单再挣扎一次,却使不上劲,坚持了这么久,谁知等到最后关头却已筋疲力尽了。

“刚才拆线累了吧?休息几分钟,休息几分钟再用力?”产婆拍拍他肚子安慰道。

山猫苦笑了声,抽回了子车一直握着的手。侧身缩着,头埋到了臂间。

产婆无奈地摇摇头,在昨夫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我……我刚才那句话不是故意的……”子车还想像山猫解释道歉,昨夫人拍拍他肩膀,要他出去商量些事。

(41)

昨夫人把他带到隔壁的房间,“他恐怕很难把孩子生下来。”她说话也不转弯抹角。

“那,我能为他干些什么?”废话不必多说,子车也直奔主题。

“你肯用你的命跟他换吗?”

“换?”子车愣了一下,估计是昨夫人的说法过于骇人,一时难以接受这信息,“换命?”

“是这样的,”昨夫人说着打开房内的大柜子,大柜里头是一个个锁锁着的小格抽屉,只见他从左边最底下的唯一的一个没上锁的小格里掏出钥匙,然后打开了中间的一格抽屉的锁,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密封着的兽纹青瓷小瓶。

“没见过?”见子车看得一愣一愣的,昨夫人微微笑道。

子车点点头。在他的印象中,昨夫人从来不缺或神奇或诡异的宝贝,就藏在这大宅里头的各个角落,包括眼前所见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瓶子,“是药?”他问。

“是的。”昨夫人说,门外的佣人推门进来,端着一碗清水,进门后站在昨夫人旁边,等候指示。

“连续五天的消耗,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从他刚才的体力来说,恐怕连孩子都无法平安出来。”昨夫人微微叹了声,“这瓶药能帮他熬过这一关,但是需要你的生命力去交换。其实这属于一种咒,现在也没时间解释这原理了,简而言之就是当这咒完成,他会恢复一定的精力,但那是从你身上透支的,你必须要还,之后你会因此大病一场,日后身体也会变得差,出现各种的毛病,甚至……会减短寿命……”

“需要我怎么配合药才可以生效?”没等昨夫人说完,子车已给了她答复。

“你不需要考虑一下吗?”

“他不能再等了。”

“把手拿出来吧。”昨夫人也不多说了。

昨夫人用小刀在子车手指上轻划了道口,把血滴到清水中,然后把瓶内的药液倒到那碗里,墨绿色的液体接触了子车的血后先是呈现了紫,而后变成了黑。

“把药喂给他喝,他能喝下这碗的4/5的分量,就算是完成了。”昨夫人从佣人手中拿过托盘,交给子车,“再多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孩子生下之后,他未必再愿意和你在一起。”

亲自把药喂给山猫,便是亲自把自己将来的命交给了他,但孩子出生后,他未必愿意留下。子车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脑内一片空白的端着这碗药再度回到产室。

“呃——!啊——!”山猫还在里头不认命不死心地一次次发劲。

“好了,很快就出来了,收缩停了,休息一下,等下一回。”产婆说着鼓励的话,却朝着昨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他现在放弃孩子,还来得及。”这句话产婆没说出声,但子车看懂了她的唇语。

子车把药碗放到山猫身旁的地板上,自己也在他枕边坐下,轻轻地托起他的上半身。山猫没反抗,无力地靠在了子车的胸前。

“喝下这药吧,喝下了就有力气生下来了。”子车端起碗,送到山猫唇边。

山猫闻了闻,“这……是什么?”皱着眉问,似乎有所怀疑。

“这是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的。喝了这个,你就有力气把他平安生下来。”子车解释着,微微倾斜了碗沿,好让药液能进到他口中。

山猫抿了一小口,咽下。

随之骤然而来的刹那晕昏感让子车手不禁抖了一下。心像被什么闷着的不适,这就是咒把生命力传给崝过程的反应吧,子车想,至少这能证明咒是在起效。

不管崝将来选择怎样,不管他去还是留……子车的手稳住下来,继续把药往山猫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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