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敬遥是王爷的玩物”轩辕羿觴以为他肯服软,不想后面的话却让他勃然大怒,“就像清风是皇上的玩物一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周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甚至可以听到瑞王爷攥紧的拳头上骨节咯吱作响的声音。
“卫敬遥,本王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玩物!”
没错,轩辕羿觴的确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玩物。他的衣服被脱光,他的双手被缚住拴在院落里的树旁,他的双腿被分开绑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被迫像狗一样趴伏在冰冷的地面,□□塞着巨大的玉势,鞭子一道道落下,打在他背上,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轩辕羿觴在一边的石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站着二十几个家丁丫鬟,锦桃也在其中,王爷命令他们看着卫敬遥受刑,不许移开目光。后来鞭子停下了,人们开始在院子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而他依然被绑缚着,无衣物蔽体,以一种最最耻辱的姿态,直到夜幕降临。
再次被押到轩辕羿觴面前已是亥时,即使拔掉了玉势双腿仍然无法合拢,他被揪着头发看着坐在桌前的人,那人问他可知道了什么叫做玩物?
因为太过寒冷,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腿间的血迹已经干涸,疼痛到麻木,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想回答,可喉咙里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人却并没有耐心等他,“既然还不知道,那就把他带到后院绑着,那里的家丁杂役甚多,就说是本王赏给他们的,谁路过那里都可以尽情玩赏。”压着他的家丁已经开始使力将他拖走,他突然不知哪儿来了力气,死死抱住轩辕羿觴的腿不肯松开,喉咙里隐约发出“不”的声音。轩辕羿觴摆摆手让家丁退下,又问了一遍,“你可知道了什么叫做玩物?”卫敬遥点头,他知道了,虽然他依然倔强地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心里的那股傲气已经折去了大半,他不得不认命。
轩辕羿觴挑起他的下巴,“卫敬遥,你听好了,就算卫清风钟情于皇兄没有选择我,我依然敬他爱他,因他光明磊落君子之风,无论何时都是我心中挚爱;就算你极尽诱惑之能事,侍寝枕边,也不过是一件人人唾弃的玩物,心肠恶毒手段卑鄙,就算那晚真的是皇兄上了你,你也不过是他一夜的玩物而已,连清风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和卫清风是云泥之别,你不必觉得怨恨,因为你根本不配去恨!明白吗?”这就是他和清风的区别,这就是爱人和玩物的区别,卫敬遥顺从地点头,真是声声狠毒,字字锥心!轩辕羿觴,你又何必辱我至此,我在卫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第五章 往事(三)
从那日之后,卫敬遥便懂了分寸,知了礼数。他在轩辕羿觴面前愈发沉默,王爷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伺候着上床下榻、沐浴更衣,很是听话。可是轩辕羿觴对着这样的卫敬遥却愈发憋闷,有了气也无处可撒。更可恶的是,轩辕羿觴发现他对这幅身体越来越着迷,有时在翻云覆雨间看着那张脸也会一阵心神荡漾,心中念起了对清风的情,却又知道这人不是清风,于是也分不清那一时的心动是为着清风还是为着身下人,这让他更是憋闷,只好时不时地寻些错处让那人挨一顿鞭子,好压一压心中烦躁,好证明自己虽日日与他欢好,却依旧恨他入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直到那日阿蒙伤了卫清风。
那天不知怎的,皇上来了兴致,带着清风微服出宫,来到瑞王府。卫清风说要来看看兄长,一行人就到了落梅居。不想,那时阿蒙正扑向墙角去捡卫敬遥扔过去的飞盘,误将清风扑倒在墙边,恰巧墙角处几根木刺刺入了清风的背部,当下就有血从他背上渗了出来,这一幕落在皇上眼里怎还得了,清风疼得说不出话来,轩辕煜鸣赶紧将人抱走,命令侍卫看住卫敬遥,等候他发落。卫敬遥当时也吓傻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清风倒在了地上,而自己也被关进了屋子。坐在屋子里,他越想越不安,他倒没有担心自己会被怎样,反正受得多了也便不怕了,只担心他们会伤害阿蒙。他几次试图出屋,却都被门口的侍卫阻止,锦桃也一样被看管起来,见不到面。一夜未眠,卫敬遥有些撑不住,手支着桌子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嘈杂伴着狗的叫声将他惊得瞬间清醒,那是阿蒙的声音!他转身冲出房门,就被几个侍卫压住,推到了院子中央。天刚亮,一夜已过,轩辕煜鸣和轩辕羿觴现在来到落梅居,那么清风的伤该是没什么大碍了罢。卫敬遥看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阿蒙,稳了稳心神,“皇上,清风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串珠子打中了前额,使了十足的力气,他的前额一片温热,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朕当初就该杀了你这卑鄙小人!清风率直,你却如此狠毒,一而再再而三地图谋害他,若不是清风宽宏念着你与他的手足之情,朕早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卫敬遥低头不语,原来他们从没想过这是意外,竟以为是他故意为之。
轩辕煜鸣看了看瑞王,“这是你府里的人,理应交给你处置,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清风,真该……”后面的话他未说完,但话语间的杀气依然透露了心意。
“皇兄,这人既是臣弟府里的,交给臣弟处置便可。”轩辕羿觞好不避闪地对上兄长的目光,语气颇为冷硬。轩辕煜鸣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暗暗叹息,因为清风之事,他与自己的隔阂还是越来越深了,刚想说什么,轩辕羿觞又开口道,“皇兄放心,伤了清风,臣弟自是不会放过他。”
轩辕煜鸣看看地上那人与清风相似的容颜,也罢,有这个人在,也算是对羿觞的一种慰藉。
“那好,便由你处置”,说罢转身离去。
轩辕羿觞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卫敬遥“是你有意将那狗引到清风身边的,是不是?”
卫敬遥想要说“不是”,可一口气堵在胸中无处发泄,他脱口而出“是又怎样?”直直望着轩辕羿觞,不躲不避。
“哼,皇兄说的没错,你果然狠毒!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动不了为止!”说完便拂袖而去。
几个人涌了上来,持了手中的鞭子开始对这跪在地上的罪人施惩。他们受了命令,自是疯狂地抽打,笼子里的狗被一并拖了出来,几个人用木棍击打它。阿蒙狂叫着扑到卫敬遥身边,卫敬遥紧紧抱住他,替他挡下许多棍,可这场景不知刺激了谁的神经,打他们的人中有人喊了句“和一只狗这么亲近,不会是与这狗也有什么□□吧?”周围一片哄笑声,几个人说着淫词秽语,恶心至极,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他身上的衣服开始被疯狂地撕扯,他还来不及反抗便被压得跪趴在地上,他以为他们要对他施暴,于是奋力挣脱,却在感觉到有人把阿蒙贴住他身体时猛然一愣,竟吓得一动不动。“怎么样,我就说他和这狗有□□,不然怎么一看这狗要上他就这么乖顺了?哈哈哈哈哈……”“来,好狗儿,来演一遍你们平日里做的让哥们几个看看,哈哈哈……”卫敬遥忘记了挣扎,他的眼前似有无数个人影晃动,疯狂地,嘲笑地,要将他推入地狱。
正在这时,不知是哪个家丁喊了一声“王爷”,众人便很快从他身上撤了开,毕恭毕敬地行礼,是轩辕羿觞回来了。
卫敬遥趴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还没有从刚刚的惊恐中抽离。突然,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他抬起头,对上轩辕羿觞冰冷的目光,“敬遥平日里不是最宠它,现下难道是嫌它丑陋,为何连看它一眼也不肯?”
卫敬遥听他问出这样的话,顿时心如死灰,不着寸缕的身子因为恐惧和寒冷瑟瑟发抖。
“怎么,很冷?是不是很想让你的狗来给你暖暖身子?来人……”卫敬遥惊恐万分,死死抓住轩辕羿觞的衣袖,“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伪装的坚强一点点崩塌,他承认,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折辱。
轩辕羿觞冷哼一声,“卫敬遥,让你求我还真不容易!”挥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转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脱了他的衣服是谁想出的主意?”一个胆大些的侍从说道,“王爷,我们只是看他嚣张,对他稍施惩戒,再说,以前又不是没脱过。”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带着些□□之意,说得该是卫敬遥初入府时受的那次惩戒。轩辕羿觴看了看这个人,眼神阴狠,口气却和缓了许多,“是吗,上一次你也在?”那人低着头,并不知王爷的脸色已是相当难看,还自顾自的说道,“是啊,小的们知道王爷厌弃他,皇上也憎恶他,就擅作主张对他施些旁的惩戒,想着这狗与他颇为亲近,平日里说不定也是要跟他上床下榻的,就……嘿嘿”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笑得猥琐□□,任谁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意思。
“这么说,你还真是为皇上和本王着想,哈哈哈哈……”他这一笑,旁人也跟着放轻松,都附和着笑了起来。“可是,你知不知道,平日里跟他上床下塌的是谁?”轩辕羿觴顿了顿,“是本王。”说得和缓,听得人却已是一身冷汗,“小的知错,小的一时失言,王爷恕罪啊!”
轩辕羿觴指了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阿蒙,“这狗碰过他吗?”
“没,没碰过,想着应该是主仆情深,没有别的,没有别的。”跪着的下人哆哆嗦嗦地回话。
“将它乱棍打死。”几人听了命令赶忙起身,把狗拖到角落里拾起棍棒猛一阵击打,直到阿蒙再无声息。卫敬遥躺在地上,远远地看着,看着那棍棒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每一次都沾了更多的血,他想喊、想哭,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几个人拖着阿蒙的尸体回来复命,轩辕羿觴没有看地上的狗,又淡淡地问了句,“你们碰过他吗?”
几个人吓得一哆嗦,“没,没有,小的们只是遵照王爷的意思打了他。
“是吗?可是本王觉得你们碰了他。”轩辕羿觴说得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但话语中浓重的杀气却让在场所有人心惊。他冲管家挥了挥手,几个侍卫上来将跪在地上的几人拖了出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呼号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轩辕羿觴没有理会,他命人将地上的狗掩埋,抱起卫敬遥去了与落梅居毗邻的碧露居,碧露居中有兰汤,轩辕羿觞把人放进浴池中,屏退了左右,也宽衣入内。虽说二人曾在这里共浴缠绵,可此时卫敬遥身上伤痕累累,心力憔悴,实在无力伺候对方,可自己在这池中连站都站不稳,也只能倚靠在对方身上。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卫敬遥靠在对方胸前,嘴唇微动,像是询问,又像是呢喃。
轩辕羿觞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自己,“杀了你,去哪里再找这样一张脸,来消我的痛。”轩辕羿觞捏着他的手越发使力,像是要捏碎他这张脸,“其实我不该恨的,对不对?你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他,你受伤了只会投进他的怀里,你昏迷时只会喊着他的名字,你醒来了也只看到他才会有光彩,一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从来都不是我,不是我!”轩辕羿觞的表情有些扭曲,掐着他的手死死扣着颈部,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你说得对,你一直就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心意,不过是我和傅容山两个傻子看不清罢了。我只恨为什么自己看不清,为什么自己放不下,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卫敬遥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他试图挣脱对方的桎梏,却根本使不上力气,生死一瞬间,他唤了一声“羿觞”,那扼住咽喉的手竟真的松开了。
卫敬遥扶着池壁一阵咳嗽,呵,果然还是要装作卫清风才能少些折磨,恐怕现在跟了皇上的卫清风也只会唤你“瑞王”了吧,轩辕羿觞,你还真实可怜,要听心爱之人唤自己的名字都是难事,也只能从我身上得些安慰了。
刚缓过劲来就被拉近一个温暖的怀抱,细细碎碎的吻从耳后到脖间,好一片温柔缱绻,那只大手再抚上脸庞已没了刚才的狠戾,像是捧着珍宝般轻柔,唇与唇贴合时卫敬遥闭上眼,放松身子任其施为,经过这一年时光,他懂得怎样保护自己,在这种时候,听话和迎合才能少受些伤,对了,还要学会演戏。他让自己发出难耐的喘息,似乎无比享受此刻的温情,他双手环住对方的脊背,抬高腿,方便对方进出自己的身体,对方的双手在他身上肆意游走,他便配合着发出一声声呻\吟。
“叫我的名字,清风,叫我的名字”
“羿觞,羿觞,羿觞……”
“说,说你爱我,清风,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是谁?”
“羿觞,我爱你,羿觞”
“清风,我的清风……”
“啊……嗯……嗯……嗯……”
轩辕羿觞,此时此刻,我知道你是谁,你又可知我是谁?你对他爱而不得,恨而不舍,你对卫清风的爱给了卫清风,你对卫清风的恨却是给了卫敬遥,我何其无辜……
第六章 无爱
那一次,卫敬遥病得很重,一病就是四个多月,身体好了时,轩辕羿觴已经去了汝洲,再回京已是六个月后。再后来,便是皇上封妃之事了
往事不堪回首,卫敬遥如今深陷于此,也只好认命了。
入秋后不久,卫敬遥身上的鞭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只是入王府两年来新伤旧患加在一起,他的身体已落下病根,大不如前。安宁的日子没过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就来到了瑞王府,她就是卫敬遥和卫清风的母亲蒋氏。自卫清风入宫后,蒋氏就回了瑞城老家,说是想在那里待一阵子,于是皇上命人在那里修了座宅院供她居住,又安排了家丁侍女供她使唤,着实厚待。蒋氏在那里一待就是两年,听说清风封了妃,才来到京城看望儿子,当然,这儿子里也包括卫敬遥这个大儿子。
今晚,皇上与卫清风都要来王府,在这里设家宴。虽说瑞王与皇上之间因清妃有些隔阂,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小感情深厚,积不了多深的仇恨,圣上在王府亲设家宴,就足见对瑞王的重视,有着想让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期盼。虽然皇上说家宴之中不拘礼数,但圣上驾临到底也算大事,府中各人都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连丫鬟都是精心穿戴不失体统的,只有卫敬遥穿了件极素的长衫姗姗来迟,将皇上、昭妃、王爷和母亲拜过一遍后就静静坐下,再也无言,席间多少热闹似都与他无关。
宴过之后,瑞王亲自安排皇上和昭妃的住处,卫敬遥便送母亲回房。
“母亲早些休息,孩儿告退。”母子之情本就生疏,此刻他只想快些离开。
“敬遥”蒋氏叫住了他,“和母亲说会儿话。”
卫敬遥略微惊讶地看着她——这个他叫了多年母亲的女人,终于还是坐下了。似乎是多年来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她,卫敬遥发现,她竟已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略显疲倦的神态,也没了往日的端庄华贵之气,岁月不饶人,再美的年华也挡不住时光流逝,这个曾在卫府中呼风唤雨的女人的确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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