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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心(近代现代)——余几风

时间:2019-09-25 16:08:52  作者:余几风
  苏塘听过的情话无数句,此刻却因为一句简单的“我在家里等你”心跳漏了拍。程之涯双眼毫不掩饰脉脉柔情,全向他不要命地砸来,更让他有点突如其来的害羞。
  他低头嗯了一声,跟程之涯只稍一分开就止不住嘴角上翘。尽管今天是一周当中最紧张的定稿日,编辑部上下包括他忙得头昏脑涨,明天又得无缝切换去跑采访,可这一切丝毫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等定了稿他便在编辑部找张沙发歇会儿,第二天在单位简单洗漱一下,就带好设备和行李就赶去跟采访对象汇合。
  苏塘辗转到几个主要的城市采访当地新兴的一人一故事剧场,跟一群热爱这种新兴心理剧场形式的业余演员们聊聊,被访者是这个剧场的主要发起者之一,之前就跟苏塘接触了很长时间,也带苏塘去看过几场演出现场感受。
  连着几天苏塘都跟各地剧团呆一块儿,看他们排练演出,与演员们、观众聊天。一旦忙起来,跟程之涯接触的时间也就短了许多,只是在晚上回到旅馆时匆匆聊几句。
  忙活了一周总算大致得到了足够的采访,他没马上回北城,而是中途折去看望住南边小镇的外婆。
  作者有话说:
  双更
 
 
第24章 想念
  外婆年逾七十依旧精神爽利,一见苏塘就喜笑颜开。苏塘从各城市搜刮了几大包特产给她,她就一边怪他花钱大手大脚,一边还乐呵呵地跟几个在她家里聚会的老太太花式夸奖苏塘懂事又上进。
  随后外婆还拉苏塘去看他们的演出彩排,提点参考意见。她老人家年轻时是剧团演员,等退休了也闲不住,到大镇上的老年人活动中心组建老年剧团兼任教练。
  苏塘在认真看着他们排练话剧《茶馆》。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程之涯。
  “你今天不回来?”
  “嗯,采访结束了,路过外婆家就去看看,等明天再回来。”
  “今天真的不回来?”程之涯重复问了一遍。
  苏塘笑起来:“对啊,怎么了,想我了?”
  电话那头静了静,才说:“嗯,还好。”
  苏塘故意叹气:“哎,那可就遗憾了,我可是很想很想见你的。外婆家的院子里能看到超漂亮的星星,我很久之前就很想你陪我一起看的。”
  “真的?”
  “真的,这里的星星真的很好看。”
  “我说的是你,你想我,真的吗?”
  “真的啊,比珍珠还真,我想你了。”苏塘语气半真半假。
  那边咳嗽几声,“好,那明天能见了。我要去画画,先挂了。”
  一阵忙音。
  苏塘看着那手机屏幕逐渐暗淡,直至全然黑屏。
  自从上次之后,程之涯打电话发短信的频率都克制了很多,不习惯的反而是苏塘。
  在一起了自然是美梦成真,可他还是时不时就不知怎的分了神,想,他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来?程之涯最开始炽热得恨不得将他燃烧的爱很迷人,可饶是这样,他就越怀疑这是一场虚幻,等一切燃烧尽了黄粱米饭还没熟透就会突然梦醒过来。
  程之涯说得对,他的确才是那个最自相矛盾的,明明最不安,却妄图对方安心地少爱一点,爱久一点。
  他只顾着鼓励程之涯用自己觉得舒服的方式去喜欢人,抚慰他忐忑的心,却独独忘了自己。
  这么一想,心气有点儿不顺,晚上外婆跟舅母张罗的一桌饭菜再丰盛也有点儿食之无味。
  可毕竟是外婆也有份亲自下厨的,苏塘尽量吃着,承诺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哄得外婆很是高兴。
  饭后苏塘打发小寻去写作业,自己陪外婆在院子里聊天看星星,不外乎家长里短。
  小镇十月的夜晚凉如水,晴朗夜空布满繁星,在城市里难得一见。
  谈话开始,外婆循例还是骂了一顿苏塘的父母不近人情,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接纳喜欢喜欢同性的苏塘,还不如她这一个七老八十的想得开。
  苏塘乐呵呵地直笑,竖起大拇指夸外婆一口气顺溜儿骂人,有理有据,中气十足。
  两婆孙就又笑了一通。
  苏塘笑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外婆笑道:“吃撑了吧,叫你贪嘴,连块排骨也好意思跟你表弟争。”
  “哈哈,都怪家里饭菜好吃,特别是外婆做的糖醋排骨,我怎么也做得不像。”
  外婆给他揉揉肚子,叹:“也对,你难得回来就多吃点,我怕啊,以后我不在你就吃不上这种味道咯。”
  苏塘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哪有,算命佬说外婆能活一百岁的,还能等小寻结婚生子博个四世同堂的,有福气得很。再说了,多大点事,我以后一有空就回来蹭饭就好了,只要您不嫌我胃口大。”
  “哪个算命佬,我怎么不知道。”
  “正是不才在下,江湖人称苏半仙。”
  外婆咯咯地笑起来。
  苏塘扯开话题开始闲聊别的,聊到外婆倦了,他便扶她到房里休息,然后又坐回到院子里看星星。外婆那番感叹犹在耳边,只消想到她某天也许就不在了,苏塘心里便隐隐阵痛。
  他这人几乎不会让自己过分沉浸在某种悲伤情绪里,很快就能表面痊愈,说得好听点是看得开,其实就是装潇洒,只要旁人瞧着好看,在不在意只有自己清楚。
  今天是个例外,难受的时间出奇的长,苏塘想就此睡个觉趟过去。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接通了程之涯就问:“睡了吗?”
  “没,睡不着。”一听到他声音,苏塘的心就感觉似乎跟着好受了点儿。
  “那,给我开个门。”
  程之涯突然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苏塘反应不及,接着就听到有人敲院子的大门。
  轻轻几下,把苏塘一颗心也给敲出来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屏住呼吸快步走向门口那边,又慢慢地打开大门,入目的便是拿着手机的程之涯。
  夜深人静,程之涯身量颀长,一身纯黑的便装几乎没在夜色之中。
  他朝苏塘微微笑起来,冷淡的眼眸一亮,顷刻溢满缱绻,缓缓伸出一双手。
  苏塘如受感召,愣愣地把手递上去,程之涯一拉就把他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
  程之涯抱够了,稍稍拉开跟苏塘的距离,仔细打量:“你不是说,想见我吗?”
  苏塘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你就开三小时的车来这里?”
  “算是吧。”
  “啊,那程先生还真是个慈善家。”苏塘眼睛望向别处,假装敷衍地应道。
  可程之涯当真了,把脸埋在苏塘光滑的颈脖处,认输般地叹了叹气:“其实,是我,是我想见你。”
  温暖的海水瞬间漫了苏塘的心,彻底泡软了。
  他用羽毛挠掌心的力度,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细吻着程之涯的脖颈、喉结、下巴再到唇角,带着沙哑的鼻音呢喃:“程之涯,我想你抱我。”
  程之涯没吭声,夜色里的一双眼眸晦暗不明,只被苏塘拉着进了卧室,一开灯一关门,便反客为主地将他压在墙上,捧住他的脸深吻,苏塘也热烈回应。两个高个子的男人就在一张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抵死缠绵,像极了偷偷约会的小毛头儿,晃得床都要散架了,还没完没了地腻了大半夜。
  苏塘怕让睡楼上的外婆和小寻听见声响,隐忍地咬着手臂,几次被进犯得险些就叫出声来,粗喘声交织着热气充盈了床笫之间。
  最后手臂咬出深深浅浅的牙印,人也浑身是汗瘫软在床上,任由程之涯从背后抱住他。
  程之涯慢慢抚过苏塘手臂那一排印记,掌心摩挲得人皮肤发痒,嘴上说着:“我数着日子,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一早就去买菜给你做了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栗子扒白菜和椰子鸡汤,现在全在冰箱里。我本来可以吃点的,可是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一听到你在电话里说想见我,我就想立马飞过去见你。”
  苏塘低头浅笑一声:“那我可就罪大恶极了,居然敢浪费程先生的一番心血,需要我怎么补偿吗?要不,就肉偿?”
  程之涯静了静,话中带着试探:“罚你……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怎样?”
  苏塘一愣,脱口:“不要。”
  程之涯略讶异:“为什么?”
  苏塘用手指抠了抠程之涯的虎口,小声嘀咕:“我还没跟谁同居过呢,两个人长期住一起也挺麻烦的,肯定会经常吵架,而且搬进去难保不会有天又得搬出来……”
  程之涯一下子悟过来,抱在苏塘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这房子是我父母结婚十周年时,父亲送给我母亲的,是他们结婚时父亲许诺的礼物,最初只是几张图纸,后来就成真了,是父亲亲自监工的。可以说,里面的每一片砖瓦都有我父亲设计的痕迹。也是在这里,母亲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没离开过。”
  “我知道,采访你的时候说过的。”苏塘把玩着程之涯又是茧子又是伤疤的一双手,自然回道。
  “我曾经想过,能在这里跟我喜欢的人也住上一辈子,”程之涯突然反扣住苏塘的手,呼了一口气说出这句话,“现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分开时间虽然不长可足够将他反复折磨好几遍,想要跟苏塘彻底分享这里、日夜相对的想法不知从何时就充盈了他整个脑袋,直到如今重新拥抱苏塘的一刻彻底爆发。
  无法不坦诚自己的所有。
  抛弃了手里攥着的不安、自尊、忧虑等等,腾出一个干净的怀抱,才能坦荡地去抱住眼前的人。
  苏塘不知道哪里来的魔力,让他短短时间内就萌生出这样从未有过的想法。
  程之涯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像自己,可这样自己又是让人欣喜的。
  “答应我,好不好?”他有点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狭窄的床上,苏塘勉强转过身去,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暗暗的,模糊了眼前的面容,可他早就无数次勾画过那清俊的面容认真且温柔时的线条和色彩,闭上眼也能清晰想象出来。
  “程之涯。”他喊了一声。
  程之涯扶住他的脊背,下意识柔柔地嗯了一声,代替询问怎么了。
  苏塘无比虔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细语道:“其实你不用问我的,因为不管你什么时候说什么,我心里都是愿意的。”
  哪怕是让我离开,我也是愿意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完整句话。
 
 
第25章 抚慰
  苏塘是被频繁的微信提示声炸醒,起身一看全是工作群的。他跟责编简单汇报目前选题进度,打开手提电脑分发给采访录音给实习生和录音公司整理,才慢悠悠地起床刷牙,去找一早不知道哪里去的程之涯。
  这么大高个的,总不至于丢了吧。他心想。
  果然,他去厨房倒水喝,就看到程之涯待在外婆身边,低眉顺眼地跟她一起擀面,外婆还不时亲自上手指导,都用不着苏塘介绍俩人就互相叫上了“外婆”、“之涯”,一派其乐融融
  苏塘笑了,他早就猜到他们俩肯定处得来。虽然程之涯面冷兼不时有点嘴笨,可在老人家面前是绝对的听话孝顺不多嘴,外婆最爱这类乖孩子,只因为这类性子的才能确保她外孙不会受欺负。
  “怎么连外婆也喊上了?”他悠悠地调侃道。
  “你男朋友不叫我外婆,叫我什么?”外婆抢先开口,一见苏塘只穿睡衣睡衣,头发乱糟糟,站在门口笑得很没心肝儿,又责怪道“塘塘,你瞧瞧人家之涯,再瞧瞧你自己,吊儿郎当的,丢不丢脸。”
  苏塘眨了眨眼,冲程之涯笑道:“我很丢脸吗?”
  程之涯脱口而出自然是:“不丢脸。”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当众拂了外婆的面子,看了看外婆脸色,又恭敬地改口说:“但外婆说的也有道理。”
  苏塘不依不饶:“那到底我丢不丢脸啊?”
  外婆拍了一下苏塘的脑袋:“你差不多就得了,别为难人家,还不赶紧洗手过来包饺子,想不想吃早饭啊你?”
  苏塘哼哼几声,去穿上围裙洗把手,负气地坐到桌子上:“哎,外婆有了别的孙子,不疼我了。”
  外婆也不拿正眼瞧他,点头说:“对啊,所以你得好好表现了。”
  程之涯被他们俩逗得止不住笑,端着一盘三鲜馅儿坐在苏塘身旁,煞有介事地咳几声,引得低头包饺子的苏塘抬头看他,然后掩着嘴悄悄做了个口型说“不怕,我疼你”,做完了也不管苏塘懂没懂,起身准备开溜。
  苏塘笑了,却装作不大懂,扯住他胳膊又问他刚刚说了啥。
  程之涯一看苏塘露齿笑得高兴,就知道他铁定又是一肚子坏水翻波了,可一见他,下意识就很顺从地又多说了几遍,说得自己脸上都有点羞赧了。
  “懂了吧?”他牵唇笑了。
  苏塘重重地嗯了一声,笑得荡漾,直到饺子下锅熟透了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一家吃过了早饭,苏塘被小寻拉去辅导功课,程之涯则陪外婆到老年人活动中心彩排,顺道搬搬道具布置场景、重新誊写立在中心门外的演出剧目牌子,一手好字收获了好些长辈的称赞,外婆脸上添光笑得更乐了。
  彩排临近饭点时结束,程之涯陪外婆走在林荫小道上,配合外婆的步伐慢悠悠地踱步。
  “之涯啊,你对我家塘塘是认真的吗?”外婆笑眯眯地问道,语气寻常。
  程之涯愣了愣,而后郑重地点点头:“是的。”
  闻言,外婆眉目舒展,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塘塘啊,因为喜欢男孩这件事受过不少苦,高三时候他爸妈发现了这事,他爸也够狠的直接揍他一顿,搞得他发高烧错过了高考,还得复读一年。之后他爸妈就不管他了,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别人问起塘塘就说他们儿子死了。”
  “我一个七老八十姑且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开点儿,他们读过书受过高等教育还冥顽不灵,”外婆越说越愤慨,最后又只得一声叹息,“我知道,塘塘铁定不会跟你说这些的,他对这段事是绝口不提。当年他被打得半死也没供出他喜欢的男孩是谁,那男孩也至始至终没出现过。可那男孩要是真喜欢塘塘,就应该站出来护住他,彼此扶持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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