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它?”
喜欢?它简直是太棒了。那细节,Erik的速度——“我能留着它吗?”
“当然可以。”他的手指划过他刚刚还在抚摸着的下颔线条,抚摸着,按压着,好像是对他的下巴抱有奇怪的兴趣。“我希望你能这样做。以后,如果你能被说服参与游戏,你甚至可以使用它。”
既是一个礼物也是一次操控的魔法,都在这个动作里:这是如此的Erik。但是准确地来说,所有造就Erik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真相是,被Erik创造的任何东西触碰可能对他说都是侮辱。
一个完美的金属棋子,变成了皇后的样子。考虑到他实际的性别,这可能带有绝对负面的含义。
这也想是Erik会做的事:意味不明的羞辱,特别是在表面上,但是在更深的层面上,如果有时间能更深地挖掘一番,一定能找到什么惊人的东西。
“在床上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Charles的耳语好像穿过了Erik的皮肤。“你真会夸人。”
Erik的拇指和食指指尖从他的喉咙开始游走而下。他宽大的手掌几乎抚摸过Charles的脖颈。“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棋掌握着真正的力量。”
“我不认为这代表了我们之间的情况—”
“没有你,我一无是处。”
Charles挤了挤眼表示反对。太多了,几乎能使他心脏的血液凝固,当他脑中唯一的愿望就是得到那片拼图,让他能拼完这个奇怪且复杂的图案——Erik,而他却从不去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是那么的完美,这样的爱一个人——被一个人这样的爱着——但是生活却不是童话,而爱也不能让生活的道路变得平坦,或者更甚,让人能舒适地行走。
“在王位之后的权利:如果你想要那就是你的,Charles。”
他想要吗?或许这根本不重要。“你一直做得非常好,”他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这样。他握紧拳头,任指甲在手掌上留下一道道细痕。太多的细节。
“对于一些事,是这样。对另外一些事,我差多了。”
他们是还在聊金属制作的事吗?好像不是这样了。“有时,你所需要的只是学习的耐心。”
Erik的胸腔里发出一阵闷笑。“喔?那我认为练习是关键。”
“你不可能练习你不知道的东西。”
又是一阵似笑非笑。“那你会教我吗,Charles?”
“那取决于你要试着学什么。”
“嗯。我也会这么说。”
没有看向Erik,他把棋子握在了手心里,又把头靠在Erik的肩膀上。那里的皮肤很温暖,肌肉有力,所以线条不太适合靠在上面休息。一个女人的身体曲线更柔和,意思是更适合把头枕在上面——但是Erik一直都是有力量的,这更安全而不是危险。Moira从来都不能照顾他;Erik却从不能停止照顾他。
“比一把刀好吗?”Erik最终还是问出来了,大概是沉默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他们俩的皮肤因为抱在一起太久变得汗津津的。
除了他,Charles也笑了。“喔,我的朋友—是。是的,是这样。”
任何事都可能。但是这个?这差不多就是全部。如果Erik真的能给他他想要的全部——爱、影响力、能做出改变的机会,那么他就会觉得这值得他以生命相托。
这也不错:因为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些事情而存在的,却发现他真正付出的代价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者可能是这样。又或者是这个世界不希望让它成为它该成为的样子。又或者不应该对别的任何事抱有期待。不管怎么样,那个吻,那些促成了那个吻的一切思考和热切的期盼——他已经为这一切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一点,陶醉于金属的棱角接触皮肤的实感。他闭上眼睛,听着Erik的心跳声。
拜托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第31章 Chapter 29
梆,梆,梆
声音回响着,就像岩石坠落撞击着地面。Charles转向声音的来源,但并没有什么冰冷的石头,他触到了一个温暖坚实又光滑的东西,赶走了关于岩石的想象。而且,他很温暖,在这种情况下温暖可太奇怪了。
“让他们去死吧。”有人在他身边咒骂着。
Charles睁开眼。啊。Westchester的客房。
Erik躺在他身后,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腰——越来越明显了,因为Erik在收紧胳膊。他快速地扭动了一下,证实了自己的怀疑:Erik的身体正严丝合缝地贴着他,他的后背贴合地靠着Erik的胯部,Erik的膝盖从后面挤进Charles腿间的空间;他们的脚也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直到刚才还是那么轻松自在,他们近几周以来很少可以这样。
令人不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稍响了一点,伴随着一句:“陛下?”
回应到了嘴边,他才及时地打住了自己: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然而他的身体还没有跟上思维,虽然他把声音咽了回去,但还是挨着Erik动了动。
“天都还没亮。”Erik抱怨着,直直地冲着Charles的脖颈。“他们就不能等到太阳全升起来再说吗?”
“可能是有重要的事。”
Erik咕哝着,膝盖戳向离他最近的肉体——Charles的小腿——并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但他还是转身,头越过他的肩膀,向着门口。“等着!马上好。”要是Erik能随心所欲的话肯定不止一分钟:他又噗地躺下,把脸埋在Charles后脑的头发里,丢出了一串咒骂。
“我想我早应该提醒你:一名国王的私人时间是不会受尊重的。“
“我也发现了。”又呻吟了一声,他放开了Charles,分开他们缠绕的腿,翻身背朝着他。主要是出于好奇,Charles在他身后也转过身,一只手肘撑起身体垂眼看着他的丈夫。
Erik,却很显然,并不是一个轻易能被叫醒的人——至少在他相信他所处的地方是安全的时候。这样其实还挺可爱的:他没有比半睡半醒时更像一个不满的孩子的时候了。他现在带着他完全不会在其它时间表现出来的纯真,就算转瞬即逝,能看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还是挺享受的。
“哦,没那么糟的。”他承诺道。虽然比起纯粹的保证要差远了,这句话只是建立在想看Erik愁眉苦脸的渴望上——他的脸揉成一团,鼻子皱起来,伸出一只手覆上自己的双眼,再一次诅咒起来,好像他已经确定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
不过,让门外的人等着实在是不明智。他有可能只是简单地传达一名地方领主希望尽快得到建议的请求,或者也有可能是……某个地区再次向他宣战了。
“来了,来了。”Erik咕哝着,翻身滚下床,背上还被鼓励性地推了一把,这又带出了他的一堆牢骚,但也使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疑似微笑的东西。
走向大门的时候Erik扯了件袍子,把它披上肩膀,并狠狠地在腰上打了个结。不管是谁正等在外面准备传讯都最好做好心理准备:Erik就算是在心情最好的时候对那些不亲近的人也是冷冰冰的,在早晨的这个时候就更不可能平易近人了。
如果幸运的话,门外的消息不会是什么大事。但……感觉却不像不是大事。一阵焦虑从房门口蔓延开来,靠近了Charles的意识边缘,几乎像是小猫一样,祈求着他的注意:那感觉继续蔓延,推着他跟随Erik一起起床。他的衣服呢,在哪——?哦,是了:衬衫完全撕碎了,裤子在房间另一头。这边还剩……Erik的衬衫。他没什么选的,虽然这会使Erik心情大好,但Erik已经在门边了,正准备打开它,多半想着速战速决,不会让门打开的范围多于一条缝的。
Erik还说他是个梦想家呢。
“干嘛?”Erik吼道,虽然声音有点被Charles套上Erik上衣的声音所掩盖。那是Erik昨天穿过的上衣,款式休闲,而且比较宽松透风:在Charles身上,它几乎要把他全部罩住了,一只肩膀露在外面,下摆遮住了一半大腿。最糟的是,这些并不完全令人讨厌:不由自主地,一阵愉快的战栗就从他的脊椎底部窜上来,随着Erik的气息包裹住他而迅速蔓延开来,在他想清楚之前,他就弯起手臂环住了自己,像把婴儿裹进毯子里一样,把手指藏进了层层叠叠的布料中。
“陛下,”门后的声音答着,又快又急——这不是一发简单的讯息。这样的声音是不会带来轻松的信息的。“我们说话这会儿,城门已经为我们打开了。”
就算他们隔了这么远,他也能看到Erik背上绷紧的肌肉。他的肩膀起起伏伏,所有的动作,他重新整理了站姿靠上门框。“我怀疑你来向我报告这个消息只是因为抽签抽中了你吧?”
太对了。传递坏消息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般情况下也不是能吸引人自告奋勇的活。
“外面的反对派找到机会发动了伏击。”
Erik的手指紧握住门框。“有没有城内居民和他们里应外合? ”
“不知道。”
“那就想办法弄清楚。我会在十五分钟后下去并准备好出发去城门,而且我希望那时候我能得到新的反馈。”
这是一个无理的要求,所有的消息都要从前线发回来,根本不可能在半小时之内走完一个来回,更别说十五分钟了。Erik的怒气很有可能会让不少人掉脑袋,而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开始思考要实行什么样的措施了:他砰地关上门,离开门边,走向房间另一侧放满了他的东西的衣橱。看他猛地拉开门的粗暴动作,门没从合页处掉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我要谢谢你没有毁坏家具。”他责怪Erik,走到他身边,用胳膊肘把他捅到一边去。他的衣服也在衣橱里,如果他们要在十五分钟内出发去城门的话他也要穿好衣服。
环在他腰上的手指阻止了他。“如果你不介意帮我写些声明——给部队,给叛军,都要写,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平息它的最好方式都可以——我会十分感激的。”
是,好,爱咋咋地吧,但是他们在这之后可以谈,在他们去看过战损,想好如何去打败一支没有基地、基本上一直在和他们打游击和放暗箭的军队之后。还要考虑俘虏了他们后要如何处置的事,因为他和Erik很有可能会在这点上产生观点分歧。
“我今晚写。现在放开我,让我穿上衣服。”
Erik眨眨眼,手圈得更紧了,将Charles从衣橱旁拉开。“你不去。”
“你说什么?”这句话一定不是听上去的那个意思吧?这不是战争,也绝不是Erik发誓会阻止他做的那种事情。这不一样。Erik一定知道,一定——
“我没时间和你争。”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尖锐,但是含着一种到此为止的意味,这比直接拒绝更糟糕,他把Charles推到一边,已经穿上了外衣并开始在衣橱里找他平时穿在军装里面的下衣。“我说过不会让你参与进任何争端,我是认真的。”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穿上了衬衣,他继续穿裤子,把裤子拉上长腿的时候看都没看Charles一眼,虽然他有权这么做:他用能力提上了裤子扣好腰带,又回到衣橱前找他的外衣。他可以在穿衣服的同时抽空看他一眼的,只要他想。
“我们已经谈过了,这跟能力没有关系,这跟你很有关系,而我绝不会再有意地让你出现在可能会让你受伤的战场上。”
“这不是战争!”
金属钮扣——他应该知道的。Erik一定会让他的裁缝把塑料钮扣换掉的。这样穿衣服变得很方便:Erik不用动手就能让每片扣子自己穿过扣眼,当他的衬衫穿好时,他已经套上夹克了,并用同样的方式扣上它。
“但很有可能会变成战争,如果我们可以锁定叛军根据地的话。”
“我想要——”
尽管他想要Erik的注意力,他也并没有特别想要像这样被猛地推到衣橱边的墙上,Erik的手放在他的上胸膛上,就在脖子以下,他用拇指和食指刚好环住Charles的脖颈。“你是负担。”他喃喃道,垂下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锁住Charles的视线。他没有太过粗暴,但是他紧握的力道足以打消任何关于他会软化态度的幻想。“我不确定你是否忠诚,我也不会带你去可能给我带来不利的战场。这样的战术理由够好吗?”
唯一压制着他的身体不去猛烈攻击的是纯粹的意志力。“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Erik苦笑着。“不。这是我觉得你更能接受的原因。”
“Erik——”
但是Erik放开了手,他后退几步,低下身子拿靴子。他没有停顿地把它们穿上,然后——在Erik根本不看他一眼的时候,他又如何与他据理力争?不管他直接去穿衣服?他也不能做别的了。
走过Erik,他将手伸进衣橱,手指盲目地翻过一系列衬衫和夹克,把礼服之类的推到一边——他的和Erik的——想要穿那件没那么花哨的卡其色标准制服。
“想穿就穿吧,但是你不准去。虽然,我不得不说,你穿我的衬衫十分迷人。”
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忍着苦涩锋利的愤怒,Charles猛地离开衣橱转头盯着Erik。他已经穿戴整齐,开始做别的了,他一只手伸出去,指向武器柜的锁。它咔哒打开了,Erik取出他的剑,把它别上腰带,与此同时转过身朝Charles的方向走去,一只手在身后挥了挥关上并锁住了武器柜。
“你觉得我会安安静静坐在这儿,写你的演说词,然后等你回来?“他在Erik碰到他之前就抬起手。这没有什么用,Erik径直走过来撞上他的手,无视紧握住他胸前口袋的手指。
“就像我昨晚告诉你的:只要你想,你就有影响力。如果你不想,那你大可以在这房间里气上一整天。不管怎样我会在今晚回来的。”
世界上最令人愉快的就是在Erik要俯身吻他的时候一拳打在他下巴上了。噢,Erik没料到吗?真有意思,Erik居然认为他会容忍他这种纡尊降贵的傲慢?
如果Erik揍回来的话就更好了。什么都好,只要不是现在这种眼里露出震惊神色,轻轻把手放在嘴边,用手背擦去血迹的样子。不知怎的Erik放下手看到那一团红色的时候很吃惊,这怎么可能——他该料到的。那一下并不是十分重,但是——重到足够Charles粗粗地呼吸,胸膛起伏着,目光像刀一样盯着Er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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