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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蔡】平旦灯(楚留香手游同人)——迟行也

时间:2019-12-31 10:42:26  作者:迟行也
  “吃”,邱居新不顾他厌烦的模样,掰开他的手写道。
  “吃不下了,”蔡居诚说,他这些日子来都不愿意吃东西,邱居新只当自己侍候他,每日都要迫他吃下一些才好,“这些这般寡淡,爱谁吃就谁吃。”
  他不是没和蔡居诚解释过他现在的脾胃虚弱,受不了硬粮,那日他写字写得手酸,蔡居诚也乱得很不知道他到底在写什么。最后终于搞明白了,他还是把邱居新赶出门口,就是不愿意再添一口。
  邱居新知他为何这般,听郑居和说过狱卒讲他在牢里曾想要绝食自尽,结果被人按着生生灌了两日,他吐得喉咙都烧坏了,随便一口唾沫都带血。他们说起来还很不忿,企图用这个来证明他这个人多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走天外路,偏投地狱门。
  后来他便知道是如何应对的了,只要他够强硬,蔡居诚怎么都会吃上一两口。
  所以他又将碗推得更近了一些,再写了个“吃”字。  
  蔡居诚又觉得他烦,“吃不下便是吃不下了,你再让我吃,我也吃不下去。”
  邱居新没再写,而是将碗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不吃怎么好得起来,蔡居诚虽说这几日精神了些,可人却比起牢里接出来的模样一分没变,瘦骨嶙峋,衣带宽松,甚至隔着衣服都能看见突起如怪石的肩胛。
  邱居新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回光返照,他只怕蔡居诚现如今不想求生也不想求死。只是把自己耗在那里,等这副皮囊里的气力都耗光了,他便终能解脱出去了。
  至少要长些肉,邱居新想,真正不想活的人吃下去的东西是没有用的,可是如果师兄好了些,他必定会能长些肉的。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婆婆妈妈的计较了,望着蔡居诚皱着眉头又喝了两三口他才放过了他,还摸摸他的手好像安慰。
  蔡居诚原本想要笑一笑他的,可是刚喝下去的那半口粥不知为何就是咽不下去,他强吞了下去,嘴里霎时间便反上了酸气。
  他没来得及开口,便低下头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他这几日本来就没吃什么,现在呕出来的更是只有三四口,都是苦的胆汁和刚吃下去的米粒。他这般一吐似乎把那个小哑巴吓坏了,赶忙伸手去拍他的背,还要帮他撩起头发,别让他弄脏了自己。
  蔡居诚趴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心道若是你早些这般体贴不就好了。
  他又呕了一口,觉得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心头却仍有阵阵反胃之感。他干呕几下觉得喉咙都痛了,却再没吐出东西来。
  他伸手抹掉脸上的那些更黏稠些的血泪,维持着那个姿势侧着脑袋望这个小哑巴师弟,“…你还要我吃吗?”
  师弟见他终于呕完了,赶紧给他拿了帕子擦嘴漱口。他大概是在摇头,想到蔡居诚看不见,又在他手上写了个“不”字,比他还要紧迫。
  这番折腾下来蔡居诚也觉得有些不适,他本来昨晚就没怎么睡,今日特地等着小师弟来暖床的。等他收拾齐全了,蔡居诚便坐到了床边拍拍被子,“现在与我睡一会吗?”
  邱居新恍然间看见了他以往的那个师兄发出邀约,但现在蔡居诚与以往相差甚远,他一眨眼便抛却的那些杂念。
  他们之间的事还可以再说,只要师兄好起来,恩断义绝又怎么样。
  他除了鞋便与蔡居诚躺到一处,蔡居诚觉得他更暖些便不愿远离他。两个人手臂都贴在一起蔡居诚脑袋偏向他的脖子,呼出的暖气让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出身旁的人仍活着。
  “你以后要早些来,”蔡居诚明显半只脚已经走去与周公相会了,“我等你来了再睡。”
  这里面隐含着万千种话没有说出来,而邱居新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弹出剑气熄灭了烛火。
  彼时彼刻他无法回溯,至少此时此刻他还能一陪。
  他也阖上了眼睛。
  
  邱居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现在已经过了一些日子,距离蔡居诚拖着枷锁上山好像已经是上个年号的事情。邱居新现如今日日课业都可以不做,但师兄必定要照顾,郑居和也体谅他有事在身,即便是他逃了课业,也勉为其难原谅了这个好师弟。
  可是尽管是这样,尽管他已经拼尽了自己能做到得一切事情,蔡居诚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好转。
  在邱居新心里,好转必定是要与现在不同的,可蔡居诚和现在就是一模一样,咬死了也没有丝毫变化。虽说上次之后他对自己亲近了些,时不时也开那么两三句的玩笑,可终究还是只把他当个亲切的小师弟。邱居新极怀疑不仅仅是亲切吸引了蔡居诚的注意,更有可能是他基本上没有底线的有求必应。
  蔡居诚说想干什么他便帮他去干,从把桌子移走到另一边,把蜡烛统统吹灭到洗漱梳头,蔡居诚常常是还没说出口来,邱居新便帮他做了,手脚利落得很,惹得蔡居诚问了他好几次他原先家里是不是有兄弟,却都被他含糊过去了。
  邱居新没有兄弟,但他以前倒是有个这样的师兄。
  那个师兄极挑剔,也难伺候得很。每每他们两个云雨过后,他的师兄都连手指也不愿意动半下,还偏要指使着他干这干那,好似被人睡了一遭就成了他祖宗,这辈子都要赖上这个倒霉蛋,让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若是高兴了还能再赏他床上的半点艳情,若是不高兴便要骂他这些都做不好,平白浪费了他的期待。
  即便这样邱居新也甘之如饴,师兄的脾气不过是稍微坏了些,他明白的,他也乐意与师兄这般,即便是蔡居诚的坏脸色,他也能从中品出三分春光。
  那个师兄也叫蔡居诚。
  邱居新常常在这几天抱着蔡居诚睡,在他尖叫不已的时候把他轻轻拍醒,又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将他哄睡。蔡居诚睡得不安稳,他的眉头皱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时不时还会泄露出半声惊喘,有时甚至会把邱居新也吓一跳。
  但是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邱居新用手摸了摸蔡居诚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再发起热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会睡在自己旁边,有鸟儿在窗棂外高歌,垂荫模糊了他的眼角眉梢,他在邱居新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笑来。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邱居新想不明白。
  那时明明还这般爱他的模样,与他时有亲昵,从放在肩膀上轻轻一捏的手到晚间缠在他腰上的腿,蔡居诚动情的时候会喊他师弟,等日晚倦梳头时蔡居诚会让他帮忙绾起青丝三千。现在他想起来这些都觉得是一场让人遗憾的幻梦,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太深,平白生出这种东西来,或许它根本就不曾发生过才对。
  这个秘密埋藏得太深了,其中一人忌讳莫及,另外一人徒劳回忆,到最后竟然没有什么真实得东西来确认那段时候真的发生过,就连邱居新本人,也都再想不起武当竟然有过这么暖的春日。
  他的师兄垂着颈子坐在铜镜前,像一只温顺的鹤,而他帮师兄梳理那黑如瀑布的鹤羽,他的发丝柔滑,摸在手里像是一条光亮的溪流。
  窗外飞进半片桃瓣,邱居新轻轻摘去,放在桌上,“你弄疼我了,”他的师兄半真半假地抱怨,“走什么神?”
  “没走神,”他听见自己说话,像那遥远深谷里悠悠的回音,“在看师兄。”
  一直在看师兄,从第一天见到师兄起,他便在看。看师兄若仙人之姿,看师兄写字习剑,看师兄衣袍翻飞若鹤舞重霄,看师兄立于崖上观云海翻腾。
  看师兄嫉恨缠身离门远去,看师兄魂摧骨折落入泥里,看师兄又回到他身旁,像最初那样,像现在这样,拉着他的衣袍沉眠,他靠得太近了,以至于他呼出来的气息钻进自己的胸腔里,让那颗心脏都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颤抖。
  他只能明白一件事,若是这气息消散了,那他也要死了。
  邱居新没有再想,他靠过去,亲了亲蔡居诚的额头。
 
  第三章
  
  蔡居诚觉得自己好了些了。
  虽然在牢里耗了三个月,损毁的元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全的。但他能感觉到他最近有些力气了,虽然零零总总才被救出来半个多月,那种与日俱增的安心感却无法骗他自己。  
  他还是做噩梦,每个梦从大狱栏杆旁开始,他呼吸急促,想要伸手推开旁边极具压迫感的空气。他刚刚抬起手来,就会被另一个同床人轻轻揽住拍醒。
  他会睁开眼睛一两秒,黑暗,全部都是模糊的黑暗,他茫然而恐惧,有人在他身边如此之近的地方使他肌肉紧张,但那个人很快就会去拉他的手,任由他发抖瑟缩,也要握住他的指尖。
  并不痛,也并非无法挣扎的力道,那个人会稍微拍拍他的后背,等他安静下来,口干舌燥时为他递上一杯茶。
  最开始的那几日他曾日日都把那些幻梦记得一清二楚,闭着眼睛是黑睁着眼睛也是黑,他便在那两片深浅不一的黑中彷徨失措,徘徊着寻一个听不见那些人说话,看不见那滚来滚去的头颅手指的地方。
  可那些人那些东西总是跟在他后头,他醒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睡着了的时候不行,有时候他清醒了还能听见自己凝滞在空气里的声音,像个心愿未了的厉鬼,盘旋在他头顶,尖啸着要撕裂一切。
  他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睡着什么是清醒,只有那个小哑巴从未入过梦,虽他平日里睁着眼睛的黑暗里也能看见一片红红白白光怪陆离,但如果旁边有个人的话那便应当是真实了。
  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让他舒服了不少,他能安心入睡,因为知道有人能把他从那梦魇里拽出来。
  这里没有日月,蔡居诚也不知时间,不过某一日他正坐在桌边发呆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竟然在期待。
  小哑巴师弟走进房间的声音能唤醒他,不知不觉他已经变成了黑暗与黎明交界处的灯光,朦胧隐约,却能告诉他许是半刻后,许是一刻后,他便能从魇中醒来。
  只要能醒来便好,蔡居诚捡回来这条命,要求自然低了不少。
  人便是这样的东西,他今日拽着那个人衣袖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只要能稍微得到一点点照顾安慰,能从什么地方得到一些热与暖,自己便控制不住地贴了上去,像赤足走上雪峰的行者,每一丝暖意都是维持他生命的无上法门。
  那小哑巴以为他要什么,转过头牵着他的手无声地问他。
  “我觉得我好了,”他和小哑巴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邱居新觉得不怎么样。
  蔡居诚不知道,昨日晚上他在被邱居新叫醒之前的模样能吓死武当山上的任何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他昨晚不知被什么入了梦,开始只是颤抖,后来便絮絮叨叨地说话,说些什么“不,不,你们要干什么”之类破碎的词,然后拼命地把自己塞得贴着墙边为止。
  邱居新在黑暗里凝视他的脸,他不必看,也知道蔡居诚眼里渗出的泪正蜿蜒崎岖地落下,如同丑陋的伤疤般爬了满脸。
  他隐隐有种预感,他不知道困扰蔡居诚最深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很有可能让他永远也好不起来。
  他望着蔡居诚,安静得像一只蛰伏在床榻上的豹子,卧在膝盖上的狮子,他看见那个人嘴唇发白,踢打着不存在的人,然后突然间他安静了下来,好像是被迫般伸出手去,抓住了一团空气。
  “啊——!!”
  他在最终决定把蔡居诚叫醒前听见了这样的一声悲鸣。
  于是他在蔡居诚的手上写道,“你还在做梦”。
  蔡居诚的脸色变了变,“哪有那么快就好,”他拿出一种轻松的口吻,“还要过些时候的。”
  “什么梦”,邱居新接着写,他觉得他的师兄会对他说的。
  “问这么多干什么,”他皱起眉头,想要把这个话题混过去,“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没有”邱居新继续写道,他注意到了蔡居诚抿紧了的嘴唇在颤抖,“我想照顾你”。
  蔡居诚垂下了头去,邱居新以为他松动了,他没有想到这这么容易,却没想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是一个一如往常的嘲讽的笑。  
  “你算是哪个,”蔡居诚用那双无神的眼睛望着他,邱居新能看见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显得那么卑微而平凡,“你还想照顾我?”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个微妙的上扬,“我是武当次徒,我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我是萧疏寒拼上整个武当都要救的…”
  他突然发力扯住了邱居新的衣领,他散着发穿着里衣,却咄咄逼人如同穿着他的战服提着剑匣,“你算哪个,敢这样问我。”
  不知悔改,执迷不悟。
  邱居新极少发怒,现如今却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的师兄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死都死过一次,原本以为有些反省,怎么还是…还是这样!
  他想开口,更想揍蔡居诚一拳。他从不知世上有如此之人,将别人好心全都当作理所当然的驴肝肺,最终还要在好心上扎上一刀。 
  原来前些日子的亲近是假的,那些柔和下来的棱角也是假的,蔡居诚身上到底带了几副假面,从前怪他不经世事,被他骗得团团乱转,最后那当胸刺来的一剑才真正捅醒了自己。可这次他又怎么说好?他怕不是被那残余的爱恋毁了心智,明明知道这人如此不可相信,却还是愣头愣脑地往他的圈套里钻,一次没能被套死脖子,第二次还要将要害往他手里送去。
  蔡居诚原先手握着宠爱与天分,他的目中无人是那么有资本,可现在他只剩下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惹人仇恨?
  他不知如何责备咒骂,往昔他梦里的蔡居诚从未死去,他还留着那个时候的许多片段,那些影子在他每次要动摇的时候拉住他的手,像以往一样在他旁边轻声说话,谈论他们下山的见闻,谈论幼时溪涧里的游鱼,谈论武当山颠终日不散的云盈雾绕。
  他因此没有记恨过蔡居诚,即使有那一剑,有他叛出山门之举,他也只是站在山门的位置上评论这个和他曾经有过几度春宵的师兄,他从未私自记恨过那人。
  而今他却连句失望都说不出口,只是挥开袖子,大踏步地离开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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