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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GL百合)——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时间:2020-01-31 16:29:57  作者: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书名:春满

作者:小学池塘边生长的moss
 
文案:
大概是两个深渊里的女孩相互救赎的故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写文案,我已经不知道改了几次了)
文艺版:\"如果你去到庙里,一定要告诉菩萨,来世,我只想做你檐下的苔藓。当你抬头看时,光明里有太阳,暗处有我。\"
旧文案不行,新文案不会写,那要不我给大家唱个rap吧。
罗浮:
我貌美如花,不讲废话,
有朝一日,遇见人渣,
管他才华,想他被杀。
晚芸:
我家财万贯,一日发达,
风月无他,只想和她,
山高路远,有你有家。
(我是什么惊世神经??)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因缘邂逅天作之合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晚芸,罗浮┃配角:陆青辞┃其它:
 
  第 1 章(已修)
 
  五月末。浦上莫名生了许多青萍,以往微蓝的水面陡然转成碧绿色,着上一袭层层叠叠的叶衣。
  晚芸帮着村里人,用竹竿套网,捞上浮萍,倒在岸边垫底的花布上。
  “你今天怎么晓得来帮忙啦?”妇人一面手拢拨着浮萍,一面摘掉上头的黑虫。“我这不是听说,村里好多人上火生疮,所以才帮忙采萍入药吗?”晚芸看着妇人将虫又扔回水里,笑道,“李姨,你待会又把那虫捞回来了。”“不捞了,不捞了。”李姨拍拍衣襟上的草籽,“回家吃饭。对啦,昨天你们那房主是不是又到你们家啦?”李姨眼里有一道聚集的光,“你说他老到你们家,一天三四趟的跑,是不是不知羞。”晚芸觉得李姨并不是在骂房主,而是意有所指,所以她不动声色,拒绝承认这一事实,“昨天根本没人来。”“好嘛,那就是我这个小灵通听岔了,没来好,没来好。”李姨笑哈哈。晚芸在包裹浮萍时,趁着李姨转身的空当,急忙抓了一把丢回浦里。“还给你,不给他们用。”她小声嘀咕着。
  昨夜里,房主确实双手插兜又来过一趟。他习惯性地在门前蹬了两下腿,然后鼓皱着眉头窝盘在扇面靠背的藤椅上,好半久才道一句,“你这屋子里怎么一阵冷灰气,簌簌地像棺材灰似地。”
  晚芸听见大堂的动静,便从里屋出来,一看到他,便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也晓得,这可是从前你住的屋子,你看多丧气,每日朝着火日开门开窗,通风晒阳,都散不去霉味。墙上爬的苔够你做一床被褥的。”她去到大堂中央,抹了一把菩萨像下灰绿的香灰。
  “我屋子租借给你,还骂我丧气?背阴怪我咯,屋子是我祖宗选地盖的,你有种骂我祖宗去。”房主不服,顺势将千层底的布鞋蹭脱,露出一只又黑又硬,如黑棱角的脚。他开始低头撕脚皮。
  晚芸忍不住眼白翻上,顺势捏紧鼻子,可五脏六腑还是全往喉口挤,想吐的要命,“你屋子算下来,比张婶的屋子每日贵了两文钱呢。”
  “噫!她家屋里头死过人的!上吊嘞!脸色绿得像凉粉草糕一样。你怎么能拿我的屋和她的凶宅比!”房主一脸惊讶。
  “你自己现在就是卖凉粉草糕的,讲这话就不怕夜里鬼打墙。”晚芸阴阳怪气地刺他。
  “我是卖凉粉的,又不是买的,吃不到我嘴里,我怕什么。”房主发笑,“你晓得张婶屋里头是怎么死得人啵?”
  “谁不晓得啊,你就一张嘴喜欢巴啦啦。张婶的儿子逢人就开口笑,笑来笑去,福气又没有,车马一撞,人就到阎王殿了,张婶家一根独苗苗,哪里受的来,人说垮便垮了。”
  房主顿时一拍脑袋,猛然想到旧事,“话说以前是不是还给你两指过娃娃亲啊。晚芸她娘,你说是吧?张婶家男娃以前生得妙嘞!”房东怪笑,重新穿好鞋。地面,不必说,自然躺了一群厚厚的,奇形怪状的死皮碎片,像闷臭的蒜皮。
  晚芸脸红到脖子根,急急骂道,“胡说八道,你这人一把年纪,还没有正形!我爹娘都没讲过的事,你怎么张口就胡编!”
  “你爹娘没告诉你,但我是你爹娘肚里的蛔虫啊!我说你就是命不好,得让道士给你卜一卦,改改命。”房主的笑容洇开,拍掉手上的脏东西。
  晚芸喉咙酸气四溢,想着这地得清洗三遍才算干净。而晚芸她娘干巴巴地站着,搓了搓手也不知接什么话,局促地脚尖对着脚尖,却只问要不要喝茶。房主说,“您这不废话。”娘竟然没有脾气,但晚芸怒目而视,直直怼道,“还没过年呢,你怎么嘴里放炮仗。”
  房主踢了她屁股一脚,“你娘让你快去给老子打水喝。”
  “我给你装泡马尿进去,信不信!”
  “你敢!”这话是娘说的。
  所以晚芸只能悻悻的。
  晚芸知道娘欣赏房主,欣赏他的真实(粗鄙),念叨他的善举(狗屁)。左不过就是两年前,房主救过一个溺到急水里的小孩,但晚芸不怎么感激他,若不是他凌空一脚,她怎么会被踹到那乌绿乌绿的深水里去的。不过,后来房主为了赎罪,教会了她游泳,这点倒算是有一丝人性。
  现下租钱欠了两月,家徒四壁,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抵押,招呼客人的茶叶也没有,晚芸娘只能吩咐晚芸去庖厨里煮杯白茅根水来。晚芸对房主有气,借口家里白茅根不新鲜,要去山里摘把好的,于是不怀好心地窜到林里山涧处舀了些凉水递与他。房主不设防地呷了口泉水,冷的嘴巴激灵成一个梯形。晚芸“噗呲”一笑,扮了个鬼脸。
  “小兔崽子,找抽!”房主作势要揍她。
  娘则眼睛滚圆,脸皮收紧,抬手掐了一下晚芸。
  晚芸立刻跳了两步,跳到窗下去了。她不喜欢娘的态度。她过去也常常惹祸,甚至会故意扔炮仗扔在人脚下,炸得人草鞋生焦气。但娘从不会这样生气,生气得让人匪夷所思。房主来家内的次数也匪夷所思。也许有逻辑通顺却有悖人伦的解释,但晚芸不敢去信村里的流言蜚语。房主和娘亲应该就只是同乡青梅竹马情分而已。大家应都是听从命运吩咐,谨慎行事的常人。
  这一大口凉水让房主吸着牙,抽了很久。过了会儿,他捂住腮帮,又开腔,“你们家困难,我也知道。老赵说病就病了,也没个征兆,日后怕有不尽的钱要砸进药罐子里,我这里倒是有一法子,能解你燃眉之急。”
  娘眼睛一亮,“你说。”
  “你什么时候还会用成语了?放牛娃。”晚芸站在窗下嗤笑道。
  房主愠怒,狠瞪了一眼晚芸,“你个乡下的草头姑娘,还敢瞧不起放牛的。”
  晚芸也生气,先前因房主脱鞋撕脚皮的愤怒再次袭击脑心,“我就瞧不起你,天上地下,百八千人里,我最最瞧不上你。”
  眼见两人要争吵,娘便立刻支开晚芸,让她去院子里头劈柴。
  “我今天已经给家里劈好许多日的柴了。”晚芸争辩。
  房主知道晚芸娘向着他,不免有些得意道,“那就去把邻居的柴也给劈劈好!”
  晚芸气得一甩胳膊,出了门。她当然不会悠闲到去给别人家劈柴。晚芸折了根狗尾巴草,独自走在高过膝盖的狗尾巴丛。她用狗尾巴草抽打着在草丛中如闪电般掠过的猫屁股。
  娘同房主他二人在屋内,倒是低声细语,聊了许久。
  等吃夜饭时,娘忽然说自己要去做生意了。
  晚芸觉得怪了去了。
  娘指了指外头的梯子,示意母女两上房顶说话。
  “非得去吗?”晚芸有些恐高。
  娘拍了一巴掌在她的肩上,下命令道,“上。”
  于是晚芸便率先爬了上去,提醒道,“娘,第二节梯子要断了,踩第三根。”
  可娘心事重重,什么也没听见。
  第二节矮梯子因被踩而断裂的声响像一道惊雷劈在天灵盖上。
  “娘,你好笨的。”晚芸捂住耳朵。
  房顶老旧不堪,密密压压地生了许多门类的野草。野草得天独厚,一直疯长,蓬松酥软,不像是人住的,反倒像个野山坡。只是不知草茎草叶上藏了多少个蚊子窝。人一坐下去,就只能见个颅顶。晚芸不禁为娘愿舍身为蚊子繁衍生息做贡献的精神而感动。在更小的时候,晚芸也曾向往高处,不过那是因为摸不着底细,现在摸清了,才知道高处一样惹人讨厌,一样有蚊虫,一样岌岌可危。
  “晚芸啊,娘进城做生意后,你爹就是靠你了。”
  晚芸转头问娘,“是卖东西换钱的那种生意?”
  娘说自然是了。
  晚芸好奇地问她怎么做。
  娘用脚尖流畅地勾出一个圈,微微跺跺脚说,“诺,就跟打井一样,钻得越深,银子出得越多。钱可都埋地底呢。一寸土生一寸银,一丈土就是万两金。”
  晚芸迟疑地“哦”了一声,思索一阵,又讨人嫌地发问,“那人死了也全埋在地里,岂不是死人最有钱?”
  娘亲给了她一不轻不重的耳刮子,说道,“不要神神叨叨,讲些不敬畏的话。死人有没有钱,这不关你的事情。”
  “那不说死人了。”晚芸委屈地搂住娘的脖子,“村里好多寡妇也说进城做生意,可整日妖里妖气,涂脂抹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铅华毒死。”
  娘的脸登时黑如锅底,一把推开晚芸,“你净喜欢听外头的风言风语!”
  晚芸却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那你进城卖什么东西?咱家什么也没有,田没有,地没有,总不能又去偷别人家的果蔬去卖。”
  娘听到晚芸公然谈起家中丑事,匆忙捂住她的嘴,四下探了探,将脸伸到晚芸耳根前低语。
  晚芸沉默了半晌,脸由阴转阵雨。
  “娘,别去。”晚芸哀求道,“你还是把我卖了吧,蒋姨的独眼龙儿子正好缺个媳妇。”
  “又胡言乱语了。”娘起身,拍落身上爬行的小黑虫,“又到了做活的时候了,娘去洗碗洗锅,你去给爹煎药。”
  “娘,今天你去给爹煎药吧,换我去洗涮。每天交替活儿干,才不觉得烦。”晚芸提议道。
  娘摇摇头道,“不要,娘闻不得那苦中药味,且要煎一道,煎两道的,总觉得老眼昏花,把握不好火候。”
  “那你怎么就能忍耐去城里做生意的苦呢?”晚芸实在不会看碟下菜。
  娘果然怒气上升,“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可恨。”
  晚芸嘀嘀咕咕,不敢再说话。
  娘雷厉风行,压根没同久病在床的爹商量,就打叠衣裳进了城,留着晚芸在家中照料。
  娘说,“你要好生等着。”等着有朝一日,娘背着金山银山回来,到时咱家换个两进两出的大宅子——宅子里要种满爹最爱的昙花,厨房里会堆满晚芸最爱吃的鸡鸭鱼肉——我们也去看看有钱人家的风貌。
  晚芸看着娘还是在梦里。
  晚芸堵在门口,拽住娘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娘,你别进城里了。我们一起到田里背筐番薯回来就行了,我和爹都想吃。”
  可惜成熟的大人从不听小孩说话,但晚芸幸好还有个会给她编蝈蝈笼子的爹。于是晚芸跑到病怏怏的爹面前告状,说娘疯掉了,要去跟人做生意,而且是要去跟人卖盐!
  爹凹陷的眼眶猛然凸起两颗中黄浑浊的眼球,“盐……那不都是官家在卖的么,这是要杀头的罪啊。”
  “是啊,可娘非得说她有门道。”晚芸忧心忡忡,趴在床沿,摸摸爹的柴手,又拉拉爹只剩一张皮的脸,“娘的脑袋真的不好使了,说什么钱在地里,可钱明明在天上,看不到也摸不着。我不是不信娘,可娘永远藏着话头和话尾。要是娘也能跟爹一样,竹筒倒豆子一样跟我讲许多话,那该多好。”
  娘可从不会做什么生意,更别说这样官府例行禁止的行当。娘以前只会在井边替婆子洗蚌壳里的珠子。后有一日,一穷困潦倒的书生俯身走到她跟前,眯眯眼一笑,问姑娘八字为何。娘瞧了他一眼,眼睛随后一耷,说家里富得流油,不愁嫁。书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看家中宝,单看门前草,你家门前只有杂草一蓬蓬,我就知道你没钱。我也没钱,但我有的,样样都给你。娘气恼地一巴掌拍在书生的脖子上。书生就是晚芸她爹。还有一插曲儿,就是书生被人拿臭狗屎扔了一头,扔屎的人就是房主他本尊,是放牛郎的孩子放牛娃。
  爹咧嘴笑,也拉拉晚芸的手,摸摸她的脸,“你劝劝你娘,爹的病,拜拜菩萨就好了。”
  晚芸鼓鼓嘴,“可爹都好久没钱喝药了,菩萨知道吗?”
  “知道知道。”爹又笑,指了指灰扑扑的天顶,说道,“菩萨有一千只眼,一千只手,现在正在深山里头给爹采灵芝咧。”
  晚芸激动得心“噗通噗通”地跳,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是真的吗?”
  “真的。”爹说。爹的眼里噙着泪花。
  “真的吗?”晚芸不敢信,又问了一遍。
  “不假。”爹说。爹的眼泪从高高的颧骨上滚落。
  晚芸以为爹是病得苦痛,伸手抚去他的泪。
  当夜,晚芸抱膝坐在破院里,瞧着漫天星河,等着仙女儿仙官儿绕在一圈药草香里现身,一连便是等了数个时辰。不知何时,爹扶着墙壁走来。晚芸瞧着爹,就像香火纸马店里的假人,心慌的掉泪,所以忍不住一直喊着,“爹,爹,爹……”爹喘着气问,“娘呢,你娘从城里回来了没。”晚芸摇摇头,“娘说明日或后日,或也不知道哪日,才能回来。”
  “你要劝着你娘,贩卖私盐是大罪,投机取巧不得,我们都是贱命,天上掉馅饼的事轮不到咱身上。”爹的神情从未如此严肃过。
  晚芸迷惑了,“爹,你不是说,菩萨会帮咱们么。”
  爹尴尬地瘪嘴笑,缓缓说道,“菩萨认人呢,爹是说菩萨会帮你爹,又没说会帮你娘。芸儿,你快快回屋里头去,夜里的风带刀子。”
  “不。”晚芸很坚决。“我要等菩萨来给爹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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