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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梅知(古代架空)——坛雪

时间:2020-04-03 10:04:28  作者:坛雪
  多年以来,昆仑弟子降妖除魔,监守大荒渊深处所封印的四大凶兽,在人间德名远播。
  哪知十六年前大荒渊蓦然震荡,幸得有各峰长老协力结成紫微七星阵,镇压乱局,将四大凶兽致以重创。
  为首的凶兽混沌所受反噬非同小可,自此再无声息,众人猜测,一致认定他早已死在了大荒渊中。
  天机长老面沉如水,眼光徐徐扫视在场众人,不怒自威,字字掷地有声:“老夫所收的徒弟,我自然清楚。渐儿周身唯一的封印,是我在他拜师时亲手所封,用以隔绝他白民一族的天生神力,以免使他的神智记忆再有损伤。
  “而今封印渐趋震荡,神力有所溢出,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白民族以乘黄为图腾,并非妖兽混沌,诸位必定是看清楚了。
  “时过境迁,以往诸事,大家各自心知肚明,老夫也不必深究。不过,还请在座诸位同门掂量清楚——我天机峰一脉,并无半分对不住昆仑山上下。”
 
 
第8章 
  “这些年来,弟子还鲜少见到师尊动气。”
  昆仑七峰峰顶风雪酷寒,梅清渐随着天机长老一路离开天府峰,将至半山,即觉气温回暖许多。
  此地不远处是稷下学宫的练武坪,众多年轻弟子比剑习武告一段落,正聚在一处说笑。不知有谁说了句笑话,引得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天机长老瞧着前方意气风发的少年弟子们,一时像是出了神,半晌才轻轻地叹道:“你吃了不少苦,以往为师竟不知道。”
  梅清渐垂下眼去,低声道:“人世间的诸般历练磨砺,多半是谁也逃不脱的。何况弟子身世有别于旁人,师尊曾教导过,肩头的担子同样重过旁人。”
  说到此处,他欲言又止,眼看着四下无人,这才犹豫着续言:“弟子记得,师尊曾言,我身上的封印……早在入门时即有,是我父母当年亲手所封的。”
  天机长老阖目点一点头,叹道:“与他们详细言明,不过是徒费口舌,那也不必多说了。
  “这一道封印,封住了你白民一族的天生神力,也将你自身的神智记忆封存七七八八,正是因此,你幼时悟性才智才远不如人,绝非是你的过错。
  “天长日久,近年来封印逐渐松动,若是你发觉神思因此而震动混乱,浮现出封印的记忆……嗯,那也不必慌张。”
  梅清渐低低地应了,抿一抿唇,又道:“若是深入大荒渊,动用南斗阵时,弟子神智有所混乱,岂不是坏了大事。”
  天机长老这才睁开眼来。
  他已是百余岁之人,因上窥天道,容颜不老,此刻看去面如冠玉,全无半分憔悴老态,唯有眼底神色之中,才显出一份老人所特有的慈和来。
  他抬手在梅清渐肩头拍了一拍,微微笑道:“那为师就替你择几个帮手罢。”
  说罢,一时天机长老已振衣前行,衣袂飘飘,梅清渐忙不迭跟在师尊身后快走几步。
  绕过稷下学宫一侧,往北另有一片清净竹舍,原是供学宫先生休憩所用。此刻远远即见剑光煌煌,是七八个青年弟子在此比剑,见得天机长老到来,纷纷收招见礼。
  天机长老道:“各峰的杰出弟子遴选在此,资质上佳,皆可助力南斗阵。渐儿,天府峰的宁子亁师侄,你以往是见过的了。”
  梅清渐微微躬身致意,对面一个器宇轩昂的蓝衫青年随即收剑还礼。
  梅清渐早已听闻过,宁子亁此人,乃是掌门天府长老的座下首徒。文采武学、修真术法,在同辈弟子中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更难得是心性仁厚,广受敬重,待天府长老百年过后,自然是由他接任掌门之位的。
  宁子亁笑道:“同辈师弟妹之中,梅师弟或有不识,就由我来一一引见罢。”
  当下,由宁子亁引着逐一介绍叙礼。
  这些人皆是各脉精英,因敬重天机长老以紫微七星阵镇守大荒渊之德,自告奋勇助力南斗阵。心性之诚、功法之精,那都是不必说的。
  当下一一见过礼,由天机长老嘱咐他们好好习练阵法,方才各自散去。
  走出十余丈外,天机长老方问道:“你看如何?”
  梅清渐一时并不作声,心中细细地思忖一番,才缓缓道:“司鼎一脉的江别师兄、司药一脉的闻燕声师姐,于阵法之道的见解最深。只是……”
  他稍显迟疑,犹豫道:“师尊,以弟子所见,此番大荒渊乱局需得君臣相辅以图解决。北斗阵为主,南斗阵为辅。南斗阵中,切不可一味贪功急进。各脉精英各有所长,互不服输,弟子担心,一旦诸位同门在大荒渊中有所争执,反而横生枝节。”
  天机长老微微颔首,就在这时,梅清渐忽而神色一动,停步道:“师尊,弟子有一人可荐。”
  稷下学宫以南有一片杏子林,地处荒僻,树木稀疏,是个不为人知的偏僻所在。这时节杏子初熟,鲜嫩嫩挂在枝头,由遍地华彩闪烁的剑光阵法一映,煞是好看。
  梅清渐白衣长剑,游走在地上的太极八卦阵图之中,身形轻灵,游刃有余。紧随其后的薄九却是踉踉跄跄,步法笨拙,几乎下一刻就要左脚绊倒右脚,跌个四仰八叉。好容易踏出阵法,站稳身形,即听梅清渐道:
  “亁、坎、艮、震——这就是入门的九宫八卦阵法了。你且记牢练熟,其余阵图,由我慢慢教你。”
  薄九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一声,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那位仙风道骨的前辈高人究竟是何神色——听闻那是司阵一脉的天机长老,是梅师兄的师尊。只这个名头压下来,薄九就觉得两股战战。
  他拜进昆仑六年,稷下学宫例行的公开评比也经历了两遭,可他从来不敢妄想,各峰峰主竟能看得上自己这种蹩脚货。
  薄九本是农家子弟出身,至八岁时,逢灾年闹起了饥荒,他背井离乡仓皇逃难,奔向大姐家借住。
  大姐早年嫁去了邻县,夫妇两人经营着小本药材生意,照样不富裕,并不想多养一个吃白饭的大小伙子,遂半哄半骗,给他打点行装,送来了昆仑山学艺。
  要说他大姐一家人也算是宅心仁厚,种田经商,终究是庸人之途,哪里是修仙得道所能比得了的。
  昆仑山并不苛待外门弟子,日常的衣食用物一应俱全,比起在江湖上打滚讨生活,显见得是容易多了。
  可他们不知,修仙一道对于天赋的要求来得苛刻,薄九拜入昆仑六年,就尝了六年的冷眼挤兑,虽比不得梅清渐当年,却也是做小伏低,好不辛苦。
  如若不然,也不会有日前七杀崖一遇。
  梅清渐收剑归鞘,躬身唤道:“师尊——”
  天机长老嗯了一声。适才梅清渐向薄九教导阵法,他眼光便片刻不离这小弟子左右。一是看察他资质根骨,二是审视他人品心性。
  此时细细瞧来,只觉这孩子虽纯朴谨慎,却碍于胆怯懦弱,难成大事,心中并不十分合意。只是看梅清渐眼底恳色,知道他是忆及自己少年情状,才对这孩子多有回护,也不好苛求。沉吟片刻,道:
  “大荒渊震荡渐剧,只怕数日之内,即需着手习练南斗阵。时间紧促,乘天象未变,就要入渊行阵。渐儿,打从入门阵法教起,若迟一步,可就要天地变色了。”
  梅清渐于此一节早已想过,随即应声道:“诸位同门中,也并无一人专精于阵法之道。小九虽是从头学起,所差却也不远。由弟子全心教授南斗阵形,便如白纸作画,只怕比之旁人更是事半功倍。”
  天机长老点一点头,又道:“大荒渊前番动荡,已是十六年前的旧事。四凶兽修养生息,难保不在渊中布下重重陷阱。这一去凶险难料,你如何护得薄师侄周全?”
  梅清渐低头想了一想,回道:“南斗一阵,弟子已在心中反复思忖推演,不如由弟子身处令星,排兵遣阵;宁子亁师兄主荫星,总览调度;司鼎一脉的江别师兄主印星,处事平乱;司药一脉的闻燕声师姐主福星,疗伤医治;小九即可主善星,助我时时刻刻排布阵形。至于这最为要紧的伏魔将星,由凌昱师兄担当,想来也足够了。
  “这样一来,将星、令星、荫星、印星方是对敌主力,由我四人护持闻师姐与小九,当不至于有所不测。”
  天机长老叹一口气,说道:“其中变幻莫测,那也难说得很。这幅担子,可不是寻常人能挑得起的。你是否问过他的心意?”
  梅清渐转而看向薄九。薄九料不到这两人的四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一时张口结舌支支吾吾,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他向来腼腆羞涩,外人面前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更何况这二人适才一番对答,他十句里倒有八句摸不着头脑,唯独听懂了梅师兄对他字字句句皆是回护之意。
  他在昆仑山稷下学宫里蹉跎了六年光阴,眼见着无缘拜入任何一位长老门下,一旦到了弱冠之年,就要被遣送下山,这一世又与庸人何异?他咬一咬牙,向着天机长老倒身下拜:
  “昆仑阖门生变,若是——若是长老不嫌弟子蠢笨,弟子定听从长老、梅师兄教诲差遣!”
 
 
第9章 
  短短二十余日之后,薄九站在幽深不知几许的大荒渊前,隐隐感到几分后悔来。
  远处黑云幢幢,隐约能听到有妖兽的诡异低吼与狂笑声。萧瑟冷风里扑来腥浓的妖气,大荒渊就有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静待着这一群无知的黄口小儿自投罗网。
  大荒渊之所以命名为“渊”,因其乃是昆仑地裂形成的一道深深地缝,足有数百丈,布满了层层机关锁链,又有无数昆仑弟子在外监守,正是世间最牢不可破的一座监牢。
  昆仑弟子中曾有传言,大荒渊并非天地自然形成,而是有神族出手开山所辟。
  那时尚是万年以前,神族还未衰微,由大荒十国联手围剿四大凶兽,方才将其镇压于大荒渊中。
  只是这一桩事,在典籍中记载得晦涩不明,唯有一二传言罢了。
  目下六人之中,只有宁子亁年纪较长,在十六年前的大荒渊震荡中就曾入渊历练,其余几人,尚且是头一次踏入大荒渊禁地,也无怪乎年纪最小的薄九要惶惶然不知所措了。
  梅清渐沉吟道:“虽说凶兽混沌销声匿迹已有十几年之久,终究不曾有人亲眼见过他的尸体,未能断言混沌已死。
  “这一入渊中,我们六人需得一切以谨慎为上,切不可乱了南斗阵法。由我居前,宁师兄、凌师兄各居左右,闻师姐与小九居中,江师兄殿后。
  “前路莫测,还请诸位同门小心留意。”
  江别乃是天相峰司鼎一脉的座下弟子,据闻他随身宝鼎已炼至第七层,乃是司鼎一脉数一数二的出众弟子,只是生性寡言少语,鲜少主动与他人相交。
  司药一脉的闻燕声却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闻言大咧咧将薄九的脑袋拍了一拍,笑道:“喏,小师弟不必怕,跟紧师姐就是啦。”
  薄九捂紧了脑袋,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宁子亁笑着打圆场,反而是梅清渐身边的凌昱沉着一张脸,紧盯着徐徐腾起深黑妖气的大荒渊:“走罢。”
  众人御剑而下,地底森冷,甫一落地,脚下不是硬实地面,却像有碎石般的遍地古怪异物,踩时隐隐有断折声。
  直到视线适应了地底黑暗,闻燕声轻轻惊呼了一声,方才看出竟是一地惨白骸骨,破碎骷髅几乎堆作小山,也不知曾经有多少人葬身于此。
  宁子亁神色沉重,低低叹道:“以往千百年中,昆仑向来以七杀崖司兵一脉的弟子护卫大荒渊。
  “这一脉的师兄虽然大多道法精进,却也难免有失手殒命之辈,就连昔年的七杀长老亲自入渊镇守,至今也不闻音讯——
  “除此之外,十几年前大荒渊震荡,无数同门自愿入渊一战,自此埋骨地底,不见天日。昆仑人才凋零,着实令人痛心。”
  薄九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试图寻一块空旷些的地面落足,奈何放目看去尽是白森森的骨骸,每一步落下就难免踩折了亡人枯骨。
  他抿紧了嘴唇,连连低声道:“对不住,诸位同门师兄,实在对不住。”
  众人跋涉在枯骨山中,稍过了一炷香时分,忽而脚下异变陡生。
  但听尸骨枯骸簌簌作响,所踏足的这座枯骨山竟是不断震荡起来,远处隐约响起妖兽咆哮之声,梅清渐踏前一步护住了闻燕声与薄九,凌昱的羲和长剑仓啷啷一声抽出鞘来,剑身所携的阳刚灼气照亮周遭,竟驱散了不少阴邪气氛。
  半晌,地动缓缓平息,周遭重归平静。宁子亁轻声道:“梅师弟,许是……”
  梅清渐微微点头。众人心中有数,都知道这是大荒渊震荡所引起的地动,每一次震荡,只怕都是将当年的紫微七星阵削弱一分,因而南斗阵重固,正是迫在眉睫。
  梅清渐踏前一步,将自己的佩剑也骤然抽出在手,沉声道:“师兄,留神。”
  凌昱一见到他这把剑,骤然想起前日在天府宫中败阵之耻,一时神色难看起来,还未等他回神,骤然只听前方诡笑连连,眼前一花,有腥浓妖气蓦然欺近身来。
  凌昱的卓然身法仅在须臾之间一避一挡,羲和剑热浪扑来,当啷一声兵器相格,反而将面前的鬼影逼退了一步。
  适才它离得太近看不分明,这一退后,反而是凌昱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是谁?”
  他所说“你是谁”,而非叱骂妖孽,分明是将面前鬼影看做是人。可是那鬼影行动太快,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即逝,竟没看得清容貌衣饰。
  凌昱攥紧剑柄,说道:“他所使的兵刃是天枢峰藏剑,剑声相交,我一听即知。——阁下是谁,是我天枢峰弟子么?”
  他后来这句是向虚空中发问。周遭空无一人,反而是吃吃的诡笑声愈来愈响,笑声来自四面八方,竟像是一张大网,将众人兜头罩入其中。江别跨前一步,冷冷道:“装神弄鬼。”
  他右手中始终托着一尊玄色小鼎,还未有一寸来宽,与天相长老的那一尊相比可说是小得多了。小虽小,鼎身盘踞的暗红纹路却极为精致,隐约看出像是个雄鹰图腾。
  江别抬手向前平平地一推,小鼎从他掌中脱手而出,半空盘旋,蓦然自鼎中窜起一道滚烫灵火,没进远方黑暗之中。
  四下里的诡笑声中立时夹杂了几声惨呼,又有两道鬼影自众人眼前倏然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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