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齐脸上是无中生有的委屈任性:“我想要小咕。”
但姬少越不同意现在把姬君故送过来,他现在也不适合去照顾别人。
喻南齐下意识否认关于自己的心情。
他看姬少越的脸色,改口说:“我只有一点难过。”有小咕在身边,他就觉得一切都很好,糟糕的过去和现实都不辛苦,也不勉强。
姬少越没有为他的坦诚展颜,也觉得浪费了自己昨天的时间。
知道稚拙胆小的喻南齐是在保护自己,但他也没有找到可以平衡自己病态私欲的办法。
姬少越要喻南齐毫无保留的相信依赖,要成为喻南齐的依靠,要喻南齐和他共生,在这种事上对年幼的儿子也不怜惜。
喻南齐隐约猜到了姬少越的脾气从何而来——要是不误解姬少越的霸道和占有欲,姬少越的感情就不是无法分析。
这一点在他还是姬南齐的时候就明白,只是磕磕绊绊了几年,又绕了一圈,重新认可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喻南齐带着自己反思去给姬少越送了三次例汤和点心,但姬少越工作忙碌,忙进忙出几次他也找不到交流的机会。
最后一次他忍不住回头去看不为所动的姬少,吧嗒就眨下眼泪。
姬少越走过来,低头去听他的话:“什么?”
他听喻南齐喉咙里咕哝:“你是在赌气吗?”
姬少越臂膀绕上他的腰,避重就轻:“就是没顾上你而已,你不是什么都不需要我吗?”
喻南齐,泪眼婆娑地看他,又气又没办法:“你好爱记仇!”
做尽了顺他心意事,还是时时阴沉,翻来覆去把他当个玩具,又斤斤计较他犯的错。
越想越觉得姬少越是故意的,他用手背慌张擦脸,哽咽难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做错了改就好了,我又没有喜欢过别人,怎么知道做什么不会错。”
他说出这句话,空气都像是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姬少越突然哑然,热铁泼了滚油,看着终于愿意开口的喻南齐,胸口狂跳,都牵扯出撕裂的痛意。
姬少越拿开他擦眼泪的手,半天嘴里才吐出一句话:“我也是,我也会改。”
喻南齐可能是哭得太累,在他们言归于好的时候,只是耳廓红红的,仍在微弱的抽噎。
姬少越要去看他怎么还没哭够,被紧紧缠着腰,姬少越便抓着他的大腿把人抱起来。
回卧室的一段距离,喻南齐在他衣服上擦干净了脸,躺在床上看人时脸像个受气的白包子,红红的眼睛和嘴巴都让人怜爱。
姬少越开始抬手解衣扣,锁骨上有从肩膀后爬过来的纹身,富有力量感的肌肉在矜持的衬衣下虬结伏动。
喻南齐目不转睛看着,联想到那些线条流畅漂亮的肌肉群在他健身时暴力鼓起的样子,默默吞咽一下,手放在裤绳上,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主动。
姬少越突然一笑,半敞着衬衣去握住喻南齐的手,晚了一步地解释:“就是给你看个东西。”
喻南齐镇定地掩饰自己的羞恼,抬眼见到一圈白色绷带从左肩缠往他的腰腹上,表情凝固住。
姬少越说这是和缅甸人打交道时弄到的伤,是要还姬楚聿以前的人情。
不让他多想,把已经了结的事挑选着讲出来。
本来就是等他情绪好一些,再和他说以前的事,还有与他们有关的因果。
但喻南齐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故事没听进去几句,一张脸上表情都不知道该怎样摆放,小老头一样皱着五官。
这个伤养了快一周,要见喻南齐还特意没怎么用药,现在对姬少越来说没有什么感觉,但喻南齐问他痛不痛的时候,姬少越闭眼说:“疼。”
喻南齐马上跪坐起来,又小心凑过去去看他的伤口,怕碰到他,撑着双臂低头,胸口的吊坠都从衣领滑出来。
喻南齐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雪白纱布下的隐约血色一样,喻南齐大气不敢出,看看姬少越。低头用湿红的嘴唇轻轻呼呼伤口:“快点好起来。”
喻南齐乖的时候,乖得姬少越心都能软成棉花,只有一个地方是硬的。
他把喻南齐拉起来,吮开他的唇瓣,舌头一勾 ,与他湿吻。
喻南齐抬腰小心避开他的伤,被按着腰贴过去,被硬邦邦的皮带扣硌着。
但姬少越裤子穿得居家,没有扣皮带。
喻南齐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被蹭的,唇红眼媚地喘息,对停下来的姬少越说:“我给你含出来。”
姬少越揉了下他的屁股:“以前有让你在这种时候少说话,学乖一点。”
“好。”喻南齐答应得很快,他不喜欢给他口,每次嘴巴都又酸又痛,喉咙还会肿。
在姬少越亲他的时候,就格外地予取予求,乖乖地让姬少越在他耳后和脖子吻出一片红且重的吻痕。
姬少越抚摸他胸口的手触到微凉的翡翠,低头看,稍微变形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翠绿的翡翠菩萨枕在他薄薄的锁骨,有一种圣洁的美感。
姬少越特意捏起来:“这个才是最值钱的,想给小咕留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把它一起留下来?”
喻南齐把吊坠塞回去,说:“这是我的,它会保佑我。”
姬少越在他乌黑发亮的眼睛里寻找到休憩,得偿所愿地抱着他:“以后不求菩萨了,我保护你,你许的愿我都做到。”
第五十一章 接着谈
别馆依山傍水,清晨工人在打理草场和人工湖,几栋三四层高的红砖建筑稀疏地坐落在高尔夫球场周围,邻里间相聚甚远,每天都少有汽车驶过别馆前的公路,更没有客人。
名义上姬少越在这休养,但在喻南齐来的前两天工作强度有增无减。在把喻南齐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后才真正当一个病人,就算工作也要把喻南齐叫来替他做事,放在眼前转来转去。
喻南齐又当助理又当护士,情绪丰富,他不理解他们是不是就“破镜重圆”了,只是更多的时候还是一脸孩子气的窃喜。
注意到姬少越撑着额角看自己,喻南齐问:“笑什么?”
“小阳说小咕心情好的时候像只小蝴蝶。”而他更像。
想起粉扑扑的姬君故,喻南齐抱着文件快步寻过来,眉眼弯如新月,说起姬君故跑起来都会颤的脸蛋子:“他好可爱。”
姬少越笑而不语,朝他伸手接文件。
喻南齐服务到位,绕过书桌给他端正地放在面前上,瞄他打开几个专业软件的桌面,又觑他惬意的神色,积极煽动:“我们把他接过来,他一定开心地眼睛像是有小星星。”
姬少越不置可否,拍拍膝盖,在喻南齐坐上他的大腿后问他:“怎么就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他一个变化的眼神、口吻都让喻南齐警惕,用乌亮的眼睛来表达自己的无辜:“就是趁机提一下,不是那个意思。”
姬少越认可地点头,并表示自己也要抓住机会。
姬少越的手像是捂不热,但身上的荷尔蒙富有侵略性,臂膀强劲的把喻南齐箍紧,一手撩开衣摆抚摸细腰上的皮肤。
医嘱不让剧烈运动,浅尝辄止的接吻后,喻南齐就有分寸地要停下来,又被按住往后撤的头,结结实实来了一个又长又欲的湿吻,屁股下顶着一个硬邦邦的帐篷。
姬少越卷起他的衣服,舌尖拨了下红肿的乳头,在他吸气时整个含住,用牙齿磨,用嘴吮咬。奇怪的感觉从胸口密密麻麻蔓延开来,像是白瓷洇开红釉,连剔透的耳后也粉粉的。
左右两边被吸得一样大,熟透了似得红,喻南齐没什么力气的手急忙托住姬少越的下巴,手指按住他很厉害的嘴巴:“好了好了。”
姬少越在有意弥补在他这里贷款许多的信任值,很愿意听他的安排,他说停就停,只是按着他不让站起来,低头看他露半边的胸:“肿得太厉害了。”
喻南齐不说话,把衣服拽下来,磨到自己,忍不住瘪了一下嘴角:“你老咬我。”
姬少越啄他白嫩的脸, 说:“我给你买穿得舒服些的新衣服。”
喻南齐蹙眉。
深知自己和姬少越的审美一直有偏差,都能想到姬少越会给自己买什么,长裙短裙吊带裙……
姬少越一向雷厉风行,过了两天装着他新衣服的礼盒就送了过来,盒子上还有一副颜色饱满艳丽的苏绣。
喻南齐看那幅富贵的蝶戏牡丹,猜想里面装的是旗袍一类的东西,趁姬少越没注意收了起来,也减少了在姬少越面前出现的次数。
也正好姬少越今天有客人,姬少越没有时时注意他。
下午一点左右,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喻南齐从厨房出去,见到一道看着年轻美丽的背影,而气质淑娴端庄。
竟然是高静微。
喻南齐洗干净手,轻手轻脚上楼,在高静微走进会客室前,看清了她一晃而过的侧脸,像画上的美人相,岁月沉淀韵味,而美丽是不朽的。
喻南齐收回暗中观察的脑袋,靠着墙皱眉思考这个人来干什么。
高静微来找姬少越第一次不是为赵家、高家,而是因为前夫。
——源由姬少越在回国后送到她面前的一份文件。
本来死无对证的往事,偏偏让姬少越查了一个地朝天,还冷心冷肺送告诉了唯一活着,也可能不知情的人面前。
经过这么多天,高静微心情依然勉强,看着姬少越没有表情的脸,难以维持客套的母子情面,第一句就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九岁的时候,遇到缆车事故,你说是姬楚聿做的。但不是,是姬楚聿的仇家。他做的生意容易得罪亡命徒,父债子偿。”姬少越偏冷的声线讲如何惊心动魄的阴谋都寡淡,好似与自己无关,“我去解决声称世世代代向姬楚聿讨债的人,也正好那人是喻灵的养父。”
然后他了解到的都已经在两周前就送到高静微面前。
高静微心里发冷,或许是因为大儿子对自己如此冷漠的惜字如金,她整个人差一点就要失态,端庄平静的脸一颤。
前尘旧事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从身体里生长出来,要勒断她从不肯弯下的脊背,要让她掉进地上凭空出现的黑窟窿。
她心高气傲,高家独女虽也和前夫算不上门当户对,但不管是和前夫在一起、还是离婚,她都未曾显露过失态的欣喜、悲伤。
哪怕是觉得前夫娶一个那般卑逊的女人是在嘲弄自视清高的自己,她的恨也是不动声色。
如今串珠子一样回忆过往,全是缚喉的杀人利器。
高静微艰难笑了笑:“原来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你告诉我这些,是想给你父亲报仇吗?”
“也是,他没有什么对不起你。这些是你该做的。”
姬少越用很陌生地目光看着生母,一时分不清楚他们母子到底谁更薄情寡义:“要谅解他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不欠他。”
谎言、背叛、荒诞,组成了身为人子的姬少越心事重重的前二十年,如今追根溯源,二十多年前如一面讽刺至极的镜子,照着最捉弄人的真相。
高静微要维持自己的体面,姬楚聿也走不出自己痛苦的过去,这些都成了苦衷,高静微可以转移恨,姬楚聿也可以迁怒,其他人都是他们各自因果故事里惨白的背景。
姬少越和父母关系冷淡,若不是另一个他根本不会为这些事有任何触动。
“喻灵的小孩不是他的,姬楚聿看到他就像看到你出轨赵叔覃生下的赵显,每天都想他死。”
他说姬楚聿对他只动过三次手,在喻灵住院前。
第一次是三岁还是两岁的时候,踹在他胸口,是真的想要他死。
然后是六岁,他叫了他一声爸爸,就被掐着脖子差点捏断喉骨,以后再也不敢大声说话。
而最后一次直接引爆了送喻灵去医院的导火索,把他母亲关进疯人院。
是这些给了他容易受伤,也格外胆小的喻南齐。
谁无辜,谁死有余辜。
在姬少越的目光下,高静微白天鹅一样高贵的脖子绷出青筋,背对着姬少越站到窗边,捏着冰凉的手指。
姬少越起身离开,右手解开喉下有些勒人的纽扣。一抬眼就看到几米外的墙角,一直躲着他的喻南齐正在伸着脖子偷看。
在姬少越走到他面前时轻声问:“她来找你干什么?”
姬少越低眸看着他,一只手抚摸他脖子细薄的皮肤,说:“是姬楚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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