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风赶紧低着头行礼道:“见过各位小姐,不知各位小姐遇到了何事,忘之可有何处能帮得上忙?”
祁静姝见叶南风没有看到自己,艰难地想要从差不多全在犯花痴的姑娘中走出来跟他说话,只可惜她没能如愿。
这时,一个姑娘突然挤出人群,掩面细声道:“见过南风公子,我们大家相约来寺中游玩,不曾想一个姐妹被突然窜出来的蛇咬伤,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不知公子身上可有药?”
叶南风心里一顿,按理说这群世家小姐们出游,应该会将周围的所有人都隔离才是,怎的自己上来竟没有一个人阻拦?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叶南风不是土生土长的玄祁人,对那些礼法没那么多讲究,倒是人命关天。
“忘之之前看过不少医理方面的书,知道一般蛇伤的处理方法,若是诸位小姐信得过忘之,不妨先让忘之一试。”
这时,祁静姝好似怕被别人抢了先,赶紧道:“我信你,公子,还请你救一救文小姐。”
其她人听了这话,多少还是有些迟疑,刚开始见到救命之人和南风公子的冲动过去之后,因为意识到与男子走得太近不好,即便有些人看着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就脸红得不行,终究还是没忘了男女有别。
然而,美色当头,少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很多人只是一顿,心里就想:“反正我们这么多人,而且情况特殊,也不必恪守礼仪。”
这时,又一个姑娘道:“既然祁妹妹都相信南风公子,且以南风公子的名声来看,我相信他。”
有一就有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相信他。
叶南风却没有被这么多人的信任感动到,只是想:“看来此次事件过后,不能频繁出现在人前了,不然这些小姐的闺誉还要不要了,若被人借此嚼舌根,他也不敢一下子将这些姑娘的家族得罪光啊,真是天降横祸。”
叶南风跟着几位姑娘来到她们跑过来的地方,看到地上的少女面色苍白,还有一个小姑娘在旁边哭哭啼啼的,眼泪鼻涕都分不清,看着好不凄惨。
叶南风观察了一番,这位倒下的姑娘脸色只是苍白了些,脸上并没有发黑发紫,想来那条蛇应该是没有毒的,但以防万一,还得看看伤口如何。
叶南风转过身,道:“麻烦请那位小姐看看这位小姐被咬之处血液是否流通,是何颜色,伤情如何。”
祁静姝积极道:“我来。”
几位姑娘这个时候也看出来了,这位平时目中无人的祁小姐恐怕是看上了南风公子,而且这两人也算是相识,加上祁太尉的威势,其他人也不好凑上去讨人嫌,故而对于祁静姝的主动要给地上这位小姐包扎感到震惊之余,都静静站在一旁没吭声。
叶南风转过身去,还自觉地走远了不少,能够听见人的声音,却看不见那边的情况。
无果也一直跟在他身边,好似一个隐形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才皱着眉头为难道:“公子,我们今日的做法会不会有些不妥?”
“妥与不妥都已经做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无果听到这话,就果断地闭了嘴,估计公子这会儿遇到这事心情也不会好,自己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声音:“公子,文小姐的伤口处血液是流通的,颜色也正常,至于伤情,只是被咬了两个小牙印,其他的并无大碍。”
叶南风道:“既如此,那条蛇应该是没毒的,还请祁小姐掐那位小姐的人中穴,也就是鼻与口之间,应该一会儿那位小姐就会醒过来,诸位小姐没什么事,忘之就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那边回话,就直接抬脚走了。
那边的小姐丫鬟们这个时候也不敢留他,只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去。
叶南风过来时,就看到自家弟弟安安静静地站在屋子外面等自己,脚步不自觉地就加快了不少,问:“大师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南免眼睛一眨不炸地看着叶南风,最后摇摇头,道:“哥你怎的回来得如此快?我还以为你还要玩很久。”
叶南风这下惊讶极了,自家这个小心眼弟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若放在以前,那还不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他为什么出去玩都不等他,或者去哪里玩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免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说罢还抬手去摸叶南免的额头,便被叶南免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我没事,那哥你可还有事,若没事我们回去了?还是你有何安排?”
叶南风收回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是自己养大的弟弟,现在不让捏脸,也不让摸额头,果然长大了就没小时候可爱了。
突然感觉很忧伤的叶南风点点头道:“我没事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于是兄弟两才来不到将近一个时辰,又驾着马车回去。
之后几天,叶南免嗜睡的症状确实消失不见了,叶南风觉得可以给无妄大师多送点礼,借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叶南风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家弟弟跟自己越来越疏远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黏着他,甚至说话做事时都越来越趋向于成熟稳重。
对此,叶南风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要伤心。
刚开始那几天,叶南风还没有发现弟弟与自己越来越疏远了,毕竟每天晚上他回来,总是能够看到叶南免还在等着他一起睡觉,早上一起习武,看起来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直到有一天叶南风才反应过来,自家那粘人的弟弟已经很久没有黏着他,对他提的要求也越来越少,话也变得越来越少,有一天还看见他正在看书,而且看的还是一本佛经。
当时叶南风就出了一身冷汗,赶紧重新回忆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害怕他一个想不开就想要出家当和尚去了。
于是叶南风赶紧走过去,拿开他手中的书道:“阿免怎的一个人在看佛书,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看书吗,更遑论是这晦涩难懂的佛经,可别弄一本书来糊弄兄长,实则你根本是在偷懒。”
叶南风拿那本书翻开看了前面、中间、后面,发现这确确实实就是一本佛经,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没有了,甚是他能够感觉得自己后背的冷汗在不停地流。
好在他在叶南免面前一直都是端着自己兄长架子的,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表情正常些。
叶南免抬头看他兄长将那本书翻了一遍,这才主动开口道:“虽说以前我确实时常干这种事,可也不至于拿一本佛经来糊弄哥你,不然岂不是在明着跟你说我在糊弄你。”
他这话真诚极了,却没有让叶南风后背的汗止住,反而有流得越来越快的趋势。
叶南风此时也不敢再只想着自己的工作了,于是赶紧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道:“阿免你最近可是遇到了何事?若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
叶南免转过头看了叶南风一会儿,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又好似只是单纯的疑惑,之后摇摇头,道:“哥你为何会如此说,我这几天都在宫学上课,不曾遇到事儿,也不曾有过……”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心事。”
叶南风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半信半疑道:“当真?”
叶南免点头,“当真。”叶南免这才又看向叶南风道:“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忌我。”
叶南风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放弃自己的脸皮道:“既如此,我就问了,你这几日为何与以前不一样了。”
第38章 晴天霹雳的消息
叶南免:“……”兄长还真是直接。
“我不懂哥你这是何意,我觉得我向来如此,不曾有不一样。”
叶南风默默地偏过头,这话要他怎么接?难不成要他说你这段时间都没有粘着我了,我很不习惯,而且你以前都不看书的,如今竟在看连我都看不进去的佛经。
反正这话叶南风是没脸说的,于是他换了一个稍微委婉点的方式:“你这段时间似乎很忙,时常在看书,忙得都没有其它时间了。”也不粘我了。
后面这句话叶南风默默咽回肚子里面去。
叶南免很是奇怪地看他一眼,道:“我只是闲暇之余找不到事做,才想着看书消磨时间,我记得哥你以前就是这么做的,不知这有何问题?”
叶南风快要被他打败了,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问题啊,感觉自己以前那个弟弟不见了。
叶南风心想:“再过不久就是阿免十三岁的生辰,父王应该快要回来了,若是到时阿免还是如此,还是让父王帮忙问一问吧,现在感觉越来越不了解这孩子了。”
叶南风尴尬地摆摆手道:“没有问题,看书消磨时间确实挺好的,就是不知阿免为何会想到看佛经?”
叶南免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叶南风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似的。
在叶南风快要发作时,叶南免才慢悠悠地道:“之前与无妄大师说了些话,我觉得佛经中也有不少有用知识,故而闲来无事时看看,哥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叶南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并无不妥,就是有些好奇罢了。对了,那天无妄大师与你说了什么?真不能与我说说吗?”
叶南免:“不能,天机不可泄露的,哥。”
去你的天机不可泄露,叶南风心道:“果然。”
自从那天回来后,叶南免看起来确实不再一副无论怎么睡都睡不醒的架势了,可也对那天与无妄大师的谈话内容一字不提,每次问,小兔崽子都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搪塞回来,这令叶南风郁闷不已。
他甚至有想过是否要再去问无妄大师,他究竟对自己的弟弟说了什么。不过叶南风还是顾忌脸皮的,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还不曾行动。
叶南风决定今天不工作了,难得早些回来,与弟弟谈心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于是,叶南免看见自家兄长让无果将他那些东西都拿到书房去,自己却没有起身随着去书房,看来要在这里和自己坐很久了。
若是以前,叶南免肯定高兴坏了,然而现在他却高兴不起来。
“哥你今天不看那些东西了?”
叶南风:“不看了,我们兄弟许久也不曾聊天了,今日突然想与你聊聊天。”
叶南免:“……”
“原来如此。”
于是兄弟两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叶南免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跑去餐桌上坐好。
原本以为吃完饭兄长总该回去工作了吧,没想到等了半天,就是没等到自家那个工作狂兄长去书房。
叶南免赔笑道:“哥你今天真不工作了?我看你带回来的文案还挺多的。”
叶南风继续四平八稳地坐着,道:“既然我说了今日想与你聊聊天,当然不会再去做别的事情。”
叶南免:“……”以前怎的不见哥你这么好啊?
叶南免挠挠头,道:“那个你想要聊什么?”
叶南风:“聊什么都行。”
叶南免:“……”上苍作证,我真不知道要聊什么啊,你快点让我哥走吧。
再一次被噎住的叶南免都快哭了,这会儿他就感觉已经聊不下去了,怎么办?
叶南风放弃了一晚上的工作时间,将叶南免折腾得恨不能抱着他的大腿求饶,兄弟俩倒是聊了很多,却没有给叶南风分析这几天叶南免的举动来源有任何帮助,他都怀疑是自己神经过度,打算先放几天。
这天,叶南风准时准点地回到家,却没有看见叶南免,便问了无奇,无奇却说他也不知道。
叶南风放过无奇,无奇现在已经懒得跟在叶南免后头四处看他惹事了,反正出了什么事叶澈总会处理得比他好,恰好无果又被叶南风带着东奔西跑,根本管不着院子里,于是自然而然的,无奇接管了两人的院子。
“公子莫急,适才我看世子到点了却没回家,故而已经让管家出去找,这会儿管家派出去的人应该也回来了。”
叶南风点点头,心里倒也没着急,猜想或许是被皇帝叫去忘记回来通报了吧。
但是叶南风却没有立刻回书房处理事务,而是坐在一旁吃了些水果,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准备等叶南免回来。
这几天他都准时准点地回家,回来也不去书房,就和叶南免聊天,看得出来,叶南免很不习惯,然而他依旧我行我素,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对于叶南免这个时辰还没回府这件事,府中众人也都不以为意,该干嘛干嘛,叶南风心里更是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在叶南风将手中的书看完一页之后,管家匆匆忙忙地进来,那张已经爬满了皱纹的脸上一言难尽和苦恼。
“见过公子。”
管家低着头,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叶南风很无奈。
叶南风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怎么让管家为难成这样,甚至都不敢看自己了。
“管家,可是出何事了?”
叶南风这个年纪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也稍微有些低沉,此时管家听起来却觉得格外沉稳从容,神经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可管家还是有些犹豫,这事真的该跟公子说吗?
还没等管家纠结玩,叶南风就发了话:“管家有任何事尽管说便是。”
管家这才有些为难地开口:“老奴派出去找世子的人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世子,待回来时才看见叶澈站在府外,却一直不进来。待派去的人将叶澈带回来,老奴一问,竟得知世子去了……”
叶南风的心往下沉了沉,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果然,老管家难言启齿了一会儿,才心一横,道:“去了花街柳巷,世子差叶澈来报,可叶澈自己说这话时脸涨得通红,眼睛躲躲闪闪,老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叶南风沉着脸道:“辛苦管家了,还劳烦管家给我将叶澈叫进来。”
管家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突然感觉全身冰冷,连血液都被冻住不能流动了,赶紧应道:“是,老奴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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