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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5-15 16:59:00  作者:八分饱
  他应该抬头挺胸地活着,忘掉情人节,忘掉所有恋爱纪念日,只在每个分手纪念日喝酒庆祝,并且日日诅咒做错事的那个人。
  谢时君跑过来,抓着向初的手腕,焦急地问:“向初,你没事吧?”
  向初不自在地抽回手,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直到被围巾一角卡住。
  “谢老师,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只是想在这里吹吹风。”
  谢时君蹙起眉,他觉得向初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上前一步,整理好被向初弄的乱七八糟的围巾。
  “我送你回家好吗?”
  向初后退了一步,“不用麻烦您,我自己……”
  谢时君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他继续问:“那我带你回家好吗?”
  这是谢时君今晚第二次问向初这两个问题,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著,也许出于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向初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右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胶布几乎失去了粘性,将将挂在他的指尖。
  就在谢时君以为向初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绝时,突然听到他说:“谢老师,我失恋了。”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向初,竟感到一阵轻松,可能是因为他今晚已经在谢时君面前丑态百出,他们甚至差一点在KTV的包厢里做爱,既然如此,索性破罐子破摔。
  谢时君对他突然的坦白很不适应,只能想出几句蹩脚的安慰,他硬着头皮说:“没关系,你还年轻,下一个会更好……”
  “蟹老板,你家里有蟹黄堡吗?”
  向初用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打断了他的话,他在笑,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隐在镜片后,莫名有一种惊艳的美。
  谢时君看着他错愕了一秒,随即笑了:“可以有。”
 
 
第5章 
  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
  向初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睁眼却看到完全陌生的装潢布置。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以后才觉得找回了记忆。
  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昨晚他自暴自弃地答应要跟谢时君回家,结果在车上睡着了,心真是够大的,也不知道谢时君是怎么把他弄上来的。
  呆在陌生的环境里让向初如坐针毡,但又觉得出去会更尴尬,他仔细听了听,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也许是谢时君还没起床?
  向初决定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时君。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米色壁纸,米色系床品,给人的感觉简单却温馨,墙上还贴着一幅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大概是谢时君的女儿画的,那个小姑娘还经常在他指甲上涂各种颜色。
  想到这里,向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他左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明显不是昨天的那一个,是新换的。
  是谢时君。
  谢时君看到了。
  向初怀着最后一分侥幸,慢慢拆开创可贴,祈祷着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掉光了。
  然而掀开创可贴的那一刻,一小片鲜艳的酒红色映入眼帘,在阳光下无处躲藏,它依旧保持着完整,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向初慌乱地抠着小拇指,没有卸甲水,只能勉强弄下来一些红色的碎屑。
  难以启齿的癖好被人发现,无论是一个人知道还是许多人知道,对于向初来说都无异于公开处刑,他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发抖,神经紧绷着,快要承受不住了。
  更让向初绝望的是,他发现在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许怀星。
  明明昨晚才被这个人冷言冷语地侮辱过,甚至站在天桥上发誓要日日诅咒这个人,现在却又想躲进他怀里。
  他也知道不该这样,他也觉得看不起自己。
  可是身体记忆不由大脑控制,他身体叫嚣着的迫切需求,源自于过去被许怀星珍视过的每一次,他的小王子轻轻吻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没关系,都交给我,小初别怕。”
  向初捂上耳朵,对自己说: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别再想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掌心,咬着嘴唇无声地掉眼泪。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抛开分手的理由,他和许怀星分手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没用,离开他的象牙塔,性格上的缺陷被无限放大,可他已经习惯了被过度保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改。
  他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一定蠢到极点了,但偏偏止不住,甚至想起昨天他也在谢时君面前哭了,还不止一次。
  直到哭够了,向初才有了第二反应,那就是逃。
  他看到床边放着一双格纹的棉拖鞋,鞋面很干净,像是全新的。
  可他昨晚毫无意识,根本不是自己走进这间卧室的,谢时君在把他安顿好后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在床边放上一双新的拖鞋,甚至连鞋头的方向都摆放妥当,在向初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细心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只不过这个认知对他来说并不是加分项,反而让他更加想要逃跑了。
  他不知道昨晚的谢时君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做一个旁观者,他那些出格的、荒唐的举动在谢时君眼里,会不会已经被嘲讽过无数次了,会不会已经被预定为下一次午餐时间要讲给同事听的冷笑话了。
  向初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音后,才敢把门推开一条缝。
  他悄悄走出了房间,没有穿那双谢时君准备的拖鞋。
  因为他自身的防御机制告诉他,不要随随便便接受一个人的温柔。
  就在他光脚走到客厅,被沙发上一只海绵宝宝的玩偶牵住目光时,玄关处传开了开门的声音。
  他像被定住了一样,怔愣地看着谢时君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进了屋。
  谢时君轻轻关上门,一边弯腰帮小公主换鞋,一边嘱咐道:“进屋先洗手,不能大喊大叫,动画片声音开小一点,家里有客人,记住了吗?”
  谢怡安摇头晃脑地说:“记——住——了!”
  和谢时君对视上的时候,向初感觉自己快要尴尬到窒息了,可谢时君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很自然地道了一声“早安。”
  谢时君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谢怡安立刻瓮声瓮气地说:“哥哥早安。”
  “这是我女儿,小名叫安安。”
  谢怡安踢踏着她的小拖鞋,跑到向初身边拉拉他的手,指着他卫衣上的印花图案,仰头看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哥哥,你也喜欢海绵宝宝吗!”
  向初的手始终紧贴着裤缝,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手心直冒冷汗。
  “安安,先去洗手。”谢时君走过来,把在向初身上动手动脚的小皮孩赶去洗手,对向初笑了笑,说:“没有蟹黄堡,买了蟹黄小馄饨代替,可以吗?”
  向初一句话还没说,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
  小孩子都爱叽叽喳喳,嗓音脆生生地讲着自认为有趣的事,谢怡安尤其如此。
  她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晃悠着小短腿。
  “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因为你好看我才告诉你的,”说着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奶奶家的猫咪肚子大大!它太胖啦!”
  向初不会应付小孩,但生人勿近的本能在孩童的天真面前变得有些多余,很神奇的,他甚至希望能努力挤出一两句回应,即便他的回应与否并不会影响到小孩子的热情。
  “嗯……那你要多带它运动一下,散散步什么的。”
  “哦哦哦!哥哥,我还有一个秘密!”谢怡安突然兴奋起来,“胖猫咪喜欢爬树!爬上去就下不来了,因为它太胖了,我奶奶还要找警察叔叔来帮忙。”
  谢时君从厨房走出来,把一杯牛奶放在谢怡安面前,对着一秒钟撅起嘴的小公主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必须要喝,没的商量。
  盯着谢怡安喝完牛奶,谢时君又回到厨房继续忙活,很快煎好了两个鸡蛋,分别放在向初和谢怡安面前。
  “馄饨马上煮好,先吃个煎蛋垫一下,溏心的可以吗?”
  谢时君是从店里买了一些包好的馄饨回来,自己下锅煮,如果打包的话,汤汤水水的,怕会影响馄饨的味道。
  向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谢时君是在跟他说话,目光躲闪着,说:“谢、谢谢。”
  馄饨很快煮好了,谢时君在汤里放了紫菜和虾米,用香油调味后给味道增了色,丝毫不输给外面做的。
  谢怡安坐不住,吃了两三个馄饨就说饱了,要去房间里玩她的新玩具,谢时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
  没了话多的小孩子,餐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向初斟酌了许久,在桌子下用力掐着虎口,逼自己开口:“那个……谢老师,昨天晚上麻烦您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女儿休息……”
  “没有的事,我昨天早上把她送到我妈那边了,她喜欢和猫玩。”
  向初点点头,默默吃东西,祈祷时间过去的快一点。
  “对了,下周一的例会上,方便做一个简短的报告吗?”
  看着向初一下子抬起头,露出慌乱却不自知的神情,谢时君顿了顿,解释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段时间的成果非常优秀,应该和大家分享一下。”
  向初忘了自己是怎么点头的,他吃完了那碗蟹黄小馄饨,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谢时君说要送他回家,被他拒绝了。
  他用手机导航,坐地铁回了家,到家后给自己涂上指甲油,连续睡了十二小时。
  •
  元旦假期结束后,向初战战兢兢地去上班。
  他卸掉了前一晚涂的指甲油,连左手小拇指上的都不敢留。
  墙上的电子日历已经跳到了新的年份,跨年那晚的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谢时君没有提过,他也假装不记得,一切如常。
  周一傍晚的例会,向初硬着头皮,上台做了总结报告。
  说起来真的很丢人,他都二十八岁了,竟然还会因为要在人前作报告而紧张不安,和高中时代被点名发言时的状态相比,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在报告的内容是他所熟悉的,虽然紧张地手都在抖,但也没有缺漏地讲完了内容。
  PPT翻到最后一页时,向初总算松了一口气,走下台时,看到谢时君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正含笑看着他,和其他同事一起鼓掌,向初低下头,快步走回角落的位置。
  心惊胆战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向初甚至还想着,这样或许也还不错,至少,他在因为这些事情而紧张时,不会分心想起许怀星。
  也是,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矫情的余地。
  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时,向初收到了一个快递,很重的四方形包裹,直接寄到了研究所。
  里面是一些书籍、资料、硬盘之类的,是他和许怀星分手时,没来得及从书房收拾走的东西。
  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熟悉的许怀星的笔迹。
  向初从高中起就喜欢许怀星的字,他觉得许怀星这个人就该写得这样一手字,不是硬笔书法那种规矩的好看,但一撇一捺都透出张扬恣意,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卡片上写着:
  小初,我知道你一定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这是你没带走的东西,我想你工作上可能需要用到。
  祝好,珍重。
  看到开头的“小初”两个字,向初差点要以为他回到了十年前。
  高三时,许怀星每天在他的书里夹一张纸条,每天都送他一首情诗,徐志摩的、叶芝的、阿多尼斯的、聂鲁达的……太多太多了。
  但他记得最清楚的一首,是许怀星因为找不到新的情诗,自己硬着头皮写的。
  “小初,我总是想你,每次想你就会想到夏天,想到那场数学考试,想到你的选择题答案是BACBDDCA,想到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是一瓶可乐,那小初呢,想我的时候会想到什么?
  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
  许怀星情诗写得不好,但是接吻还可以,早读结束后你要试一下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怀星的字迹一直没有变,尤其是走之旁,还有许多顿笔的地方,哪怕单拆开来看,向初都能一眼认出来。
  但他还是当初那个写情诗的少年吗?
  向初咬着牙,将卡片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恶心的感觉却迟迟不肯散去,他关掉屏幕中央卡住不动的程序,快步走到茶水间,想借咖啡的苦味来压一压。
  有时候,两件事情之所以成为巧合,是因为它们明明毫无关系,却在特定的时候撞在一起。
  向初走进茶水间时,刚好看到谢时君站在咖啡机旁边,穿的是跨年那晚被他弄脏过的藏蓝色毛衣,手里拿着的,是他正准备要选的特浓美式咖啡。
  谢时君喝了一口咖啡,转过身看到向初,下意识地推了下眼镜。
  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好在很快想到了一个话题,对向初说:“今天的报告做得不错,下次不用那么紧张,你可以……”
  “谢老师,我能吻你吗?”向初打断他,低声说,“我报告做得不好,但是接吻还可以,你要试一下吗?”
  记忆中的少年笑起来很干净,定格后,被时间风干成薄薄的胶片,和那些写满情话的纸条一起,粘附在时间的罅隙里,等待枯涸。
  向初将昔日的词句放入新的语境中,企图加快它湮灭的速度。
 
 
第6章 
  至少是谢时君,不是别人。
  “我报告做得不好,但是接吻还可以,你要试一下吗?”
  向初说完便不敢再看谢时君,仿佛透支了勇气,一直低下头盯着鞋尖。
  谢时君放下手里的杯子,杯壁上的温度还停留在掌心,他忽然伸手捏了捏向初的后颈,是一个类似于安抚小动物的动作。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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