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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5-15 16:59:00  作者:八分饱
  向初被后颈覆上来的热度吓了一跳,猛地缩了缩脖子,惊讶地抬起头。
  谢时君比他高半个头还多,从他的角度看,谢时君的眼镜片微微反光,向初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
  他想再靠近一点,至少要看清楚谢时君的表情是否足够认真,就在两手快要扶上他的肩膀时,走廊里传来几个同事的交谈声,越来越近,好像正是在朝茶水间走来。
  向初心下一紧,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被谢时君攥住手,闪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很窄,周围堆满了损坏的桌椅和闲置的机器设备,可供站立的空间几乎没有,谢时君只能护着向初的头,带着他挤在了堆叠的桌椅间。
  向初的呼吸早已乱套,他的腰抵在身后的桌角上,硌的有些疼,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谢时君敏感地捕捉到了,揽上向初的腰,让他离身后的桌子远了一些,也离自己近了一些,他的嘴唇几乎贴在向初的耳朵尖上,声音刻意放低。
  “小心点。”
  杂物间里只有一扇小窗,被叠高的椅子遮挡住,局促的空间里一片昏暗,向初几乎动弹不得,贴在谢时君身前,感受着紧紧箍在腰间的力度。
  同事们在外面喝着咖啡,谈论生活,也抱怨工作,隔着一层没有上锁的旧木门,他仿佛被困在了这里,但他并不想做出什么来帮自己解围,反而觉得这里要更安全一些,昏聩又可怜。
  向初垂眸看着谢时君和自己的衣摆,因为静电的缘故,衣料纤维之间的空隙被迫抽空,只能相互靠近。
  至少是谢时君,不是别人。
  他突然在想,让谢时君救救他吧。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了,谢时君松开向初,一只手虚虚地护在他的腰后,帮他隔开身后的桌椅,“别怕,他们走了,我们也出去吧。”
  向初拉住他的右手,看到他藏蓝色的毛衣袖口下,露出一小截白衬衣。
  谢时君好像很喜欢这样的穿搭,几乎每天都是毛衣配衬衣,看起来很文雅,很绅士,像许怀星就不会这样穿,许总裁在外面只穿西装三件套,好看是好看的,但他更喜欢看许怀星穿卫衣,更喜欢那个时期的许怀星。
  谢时君没有收回手,任向初越抓越紧,不解地问:“怎么了?”
  向初鼻子一酸,很少有人会这样柔声跟他说话,他是一块捂不化的冰,没有人会选择用最柔软的掌心去触碰。
  “谢老师,有人说过您很温柔吗……”
  “谢谢,我就当做是你在夸奖我了。”谢时君笑了笑,拇指抚过他眼角下的小痣,“怎么又哭了,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向初松开谢时君的手,摸了一下脸颊,指尖一片湿漉漉的触感,他才发现自己在哭。
  这是他几次在谢时君面前哭了?
  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他怀疑自己可能患有某种心理上的瘾疾,一旦在某个人面前露出过蚌壳下的丑态,那么下一次就会更加没有遮拦。
  这类似于自我放弃,但又不仅限于此。
  “抱歉,不该自作主张带你躲到这里,我只是觉得你会害怕被同事看到,”谢时君说:“但好像是我吓到你了,能原谅我吗?”
  向初听着听着,突然就在想,谢时君的嗓音和许怀星很不一样。
  许怀星的声音像夏天的汽水,无论多少年过去,都有一种永远年轻的质感,谢时君的声音要更厚一些,也更温吞,会让他联想到笃实的棉,冬天里不可缺少的东西。
  回过神来,向初拼命摇头,“不是,不是你的错。”
  谢时君皱眉看着他脸上的泪痕,觉得不能就这么带他出去,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注意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旧沙发。
  “来,小心点。”
  他又一次牵起向初的手,带着他跨过几个椅子和纸箱,掀开沙发上盖着的塑料布。
  看起来还算干净,可以坐。
  向初先是不解地坐下来,然后看着谢时君坐到他旁边,像跨年那天晚上一样,摘下了他的眼镜,帮他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谢时君也摘下自己的眼镜,夹在衬衣领口,刚好卡在第一颗扣子上。
  他问向初:“那我现在可以试一试了吗?”
  “什么?”
  “接吻。”
  向初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他觉得羞耻难堪,但是他看不清谢时君的表情,他知道谢时君也看不清他。
  这又一次帮他找到了心安理得去靠近的借口。
  向初揽上谢时君的后颈,慢慢地凑上去,在眼前模糊的色块变得清晰时,尝到了谢时君嘴唇上来自于特浓美式的苦味。
  很巧,他一开始去茶水间,就是想用一杯特浓美式来压下许怀星带来的不适感。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索要一点别的。
  他贴着谢时君的嘴唇,小声说:“谢老师,我想和您做爱。”
  他不是在自暴自弃,更不是在寻找谁的替身,只是他暂时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如果非要确认其中那一部分自私的成分,那么他大概是在求救,是在等待被救的微弱可能性。
  •
  一月份过去了一大半时,气温有转暖的迹象。
  向初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个饭团,等待加热时收到了谢时君的消息。
  -吃饭了吗,需不需要给你带份午餐?
  -吃过了,您直接来就行。
  向初在打字聊天的时候,一定会称呼谢时君“您”,礼貌而生疏,面对面时则不一定,毕竟他们面对面的机会并不多,除了每周的学术交流例会,就是在床上。
  而他在床上经常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居多,哪还有心思去注意礼节。
  回复完消息,微波炉刚好发出叮的一声,向初拿出略微烫手的饭团,推开便利店笨重的玻璃门,左转,走进旁边酒店的旋转门。
  谢时君是个完美的情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们第一次做爱就是在这家酒店,向初从脱掉上衣开始就在哭,一直哭到他射在床单上、哭到谢时君隔着套子射在他身体里,他都还在咬着指节抽噎。
  “不习惯的话,下次可以穿着衣服,”谢时君帮他披上衣服,“我也可以穿着。”
  是谢时君先说了下次。
  所以在那之后,他又忍不住向谢时君发出了暗示。
  他们之间的暗示不需要很明显,只要在茶水间接一杯特浓美式,放到谢时君的桌角就够了。
  向初承认,和谢时君上床很舒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温柔自持,会照顾他的感受,会给他细致的快感,他们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会在走进酒店房间时摘下眼镜,然后再做亲密的事。
  向初需要谢时君,需要他给的高潮,只有高潮时的空白能让他忘记一切。
  包括许怀星。
  他们约的时间通常是在午休,因为谢时君下班后需要去幼儿园接孩子,然后回家做饭。
  谢时君目前单身。这是向初和谢时君第一次上床后得知的,很不耻,他是在不知道对方是否单身的情况下主动和对方发生了关系。
  那一次其实是个意外。
  他和谢时君在杂物间的旧沙发上缠吻了很久,封闭狭小的空间让暧昧不断发酵,情动难解,两个你情我愿的成年人之间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但是就在他的手已经搭上谢时君的腰带时,谢时君却制止了他。
  “这里太窄了,而且我也没有准备好东西,你会不舒服。”
  于是就这样,谢时君开车带他去了酒店。
  十分钟的车程足够让人冷静下来,身上的情热消散后,向初紧紧攥着安全带,比上台做报告时还要紧张,几乎想要逃跑了。
  谢时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在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车,甚至熄了火。
  “你不要有压力,想好了再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家,也可以请你吃晚饭,所以别怕。”
  然后他下了车,留向初一个人在车里,给他考虑的空间。
  向初愣住了,其实在他吻上谢时君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把自己完全交出去,这是他自找的,他们之间的纠缠是因他而起。
  反正他不过是一个被碎梦割断牵引线的木偶人,不值钱,谁来提起残线都是一样。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谢时君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选择权交还给他,把引线放在他的掌心,让他自己决定方向。
  可他却因为谢时君的体贴而失去了判断力。
  向初猛地拉开车门,看到谢时君背对着他站在车尾,他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快步走到谢时君身边,拉住了他的袖口。
  “谢老师,我们……去酒店好吗?”
  一到冬天,冬眠的动物会为自己屯粮,屯的越多越好,而人呢,也会变得贪心,要为自己寻觅一些能够相偎着度过寒夜的事物。
  谢老师太温柔了,没有人不想拥有这样的温柔。
  对于向初而言,这是他得以熬过这个冬天的最后一根火柴。
  •
  “咔哒——”
  十二点差五分时,向初刷房卡进了酒店房间,第一件事是摘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
  酒店的窗帘很厚,拉上后室内一片昏暗,几乎和晚上没有差别,向初坐在床边,拆开他刚买的安全套的包装,取出两个,放在枕边。
  于此同时,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他起身向门口走,同时在心里默数,距离见到谢时君,还有十秒、九秒、八秒、七秒……
  一秒。
  谢时君站在门外,笑着对他说:“中午好。”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休闲款的浅蓝色衬衣,领口和袖口都有锚形的刺绣图案,上午他在和同事讨论方案的时候,向初就注意到了。
  向初还发现,谢时君习惯将衬衣袖口卷上去一些,帮女同事提重物时,小臂上的青筋会鼓起来,就像在床上把手臂撑在他身侧两侧时一样,而现在,谢时君的小臂上搭着一件黑色大衣,眼镜已经被他取下来,夹在了西裤口袋里。
  这是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游戏规则。
  向初侧身让他进来,在门锁撞上的一瞬间,很自然地接过了谢时君的大衣。
  “中午好,谢老师。”
  …………
  拆开安全套包装袋的时候,向初想,他和谢时君……应该算是炮友吧。
  这其实是一种很难定义的关系,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其实只需一步的距离就有可能退回陌生人,但若要将这层亲密关系转正,相互认可,却不止一步那么简单。
  也许要将已有的契合度淬火重塑,也许要退一万步,从陌生人做起,又或许只需要一句话……
  不过这并不属于向初需要考虑的范畴了。
  只要在冬天结束之前把握好这段关系就好了,他暂时还不想和谢时君退回陌生人。
  因为冬天和失恋一样,漫长又难挨
 
 
第7章 
  回答他的是一个有点凶的吻。
  向初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时,谢时君正靠在床头看一份纸质文件,因为没戴眼镜,所以凑的有些近。
  他走过去,坐在床的另一边,“谢老师在看什么?”
  “学生的论文,”谢时君说着翻了一页,“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
  “嗯。”
  深色窗帘遮住了正午的日光,房间里很暗,只有谢时君那一侧的床头灯发着昏黄的光,向初躺在另一侧,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纸张翻动的声音。
  几分钟后,他翻了个身,面对谢时君的方向,手肘撑着头。
  “谢老师,我今天才发现您有耳洞呢。”
  这是向初无意间看到的,他最近发现谢时君身上有许多矛盾点。
  这个男人习惯了站在讲台上,从头到脚都透着儒雅的气息,衬衣扣子都是中规中矩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和人交谈时,会根据不同的人、不同场合,调试到最合适的语调。
  谢时君在床上不是这样的。
  他做爱的时候很少脱掉上衣,但会解开三颗扣子,露出前胸恰到好处的肌肉,他很温柔,会很好地照顾到床伴的感受,但是该狠的时候,无论怎么哭着求,他都不会心软。
  这样的反差时常让向初晕头转向。
  他被弄到没力气的时候就会攀上谢时君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偏头就能看到他的耳朵。
  第一次看到谢时君的耳洞,向初当时就忍不住联想,像谢时君这样的人,是出于什么契机去打的耳洞?谢时君曾经戴过什么样的耳饰,他会不会和恋人戴情侣款?
  今天终于敢提起这个话题了。
  然而谢时君只是淡淡地说:“嗯,有是有,不过好几年没用过,已经长起来了。”
  “谢老师怎么会打耳洞,难道以前是个叛逆少年?”
  向初不甘心地追问。
  谢时君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手里的文件,只是嗓音里噙了些笑意,“你看我像吗?”
  “我看不像,”向初侧躺着,故意把头挪到谢时君的枕头上,“嗯……该不会是为了前男友才打的吧?”
  谢时君没有说话,但向初注意到了,他轻轻夹在页脚上的食指和拇指收紧了一些。
  •
  半个月前,他们第二次做爱结束后,向初和谢时君讲了他初恋的故事。
  从高中时代讲到大学,从大学讲到毕业后漂泊的那几年,哪怕是讲到许怀星出轨的那一段,他都很平静,好像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甚至还能从中总结出暗藏的寓意。
  但他最后还是哭了。
  他抱着膝盖坐在谢时君旁边,在第一行眼泪溢出眼眶时,捞过身后的枕头,把脸埋在了松松软软的枕头里。
  “我和他……在一起十一年了,他能做到说不爱就不爱了,但是我到现在还在不甘心,我不可能去爱别人了,是不是很可笑?”
  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一团棉花,闷闷地传到谢时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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