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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我被我哥上了(近代现代)——诗无茶

时间:2020-05-19 09:15:10  作者:诗无茶
  离我不远的那扇半开的铝合金门,里面藏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爱人和一颗一触即溃的真心。
  月光黯淡,却在我视线里悄然开出了花。我仔细看,是十六岁那年夏天我哥低心下意送到我面前结果被我冷嘲热讽最后一脚踩得叶烂枝折的那捧蔷薇。
  第二天我拿着这件事到胡遥面前嘲笑我哥,说他娘们兮兮喜欢蔷薇,胡遥当时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顽固不化的恶徒,她似乎在那时就懂了什么,却没点破,只一脸正色地教育我:“爱花儿不是女生的特权,喜欢男人也不是。”
  现在想来我哥喜欢我这件事,早有人指点过。
  怪我当时耳聋目浊,一腔善意识不破。
  我缓缓起身,蹑手蹑脚走向电梯,下楼以后,趁我哥还没发现,撂蹶子跑了。
  一中后面有片野蔷薇,我今夜作了采花贼。
  回到公寓,我在电梯里不停做着深呼吸,临迈步前煞有介事地把花藏在了身后,心如擂鼓,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转念一想,我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而已。
  我走出去,一脚一个泥巴印。
  房里的灯果不其然又亮了起来,我听见我哥在里面来回踱步的声音。
  我咳了一下,声音在走廊里清脆嘹亮。
  房里脚步声戛然而止,片刻过后我哥急急奔了出来。
  我握花的手紧了一紧,打直了背,站军姿似的等着我哥朝我走过来。
  他跑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把我仔细打量了一遍,伸手像是想抱我,我背后还藏着花,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怔住,对我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前言不搭后语地惶惶说着:“哥.....哥今晚话说重了.....你......你别跟哥闹脾气.......”
  我看着我哥手脚仓惶的样子,笑不出来。
  这个世界情/欲泛滥,随便什么人都能把爱挂在嘴边,偏偏我哥逆道而行,怀揣着自己不可告人的感情在我身后走得步履维艰。
  这次换我宝贝他。
  我压着心疼笑了一下:“我跟胡遥没在一起。”
  “......”他有些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以后以为我还在为刚才的事赌气,只哄着我:“好。没事,哥知道了,没关系的。”
  说完拉着我转身想往房里走。
  我挣开:“她有喜欢的人。”
  他转头,疑惑等着我的下文。
  “我也是。”我笑着开口,期待着他的反应。
  我哥愣了一下又回过头去,步态蹒跚徐徐走着,只后脑勺点了两下,声音低低传到我耳朵里:“知道了。别再乱跑就行。”
  这个人,被我折腾了太久,什么好事儿都算不到自己头上。
  “我现在要给他告白呢。”我冲他喊,看着他背影僵住,像不确定自己听错没有,慢慢腾腾转过头凝视着我。
  我忙不迭把藏了好久的花从身后掏出来,朝他站的方向伸出去。
  “哥,我为你偷了花,你做我男朋友吧。”
 
 
第6章 
  第二天我两腿打着颤上的学。
  双脚下床着地的那一瞬间我总算是知道了以前我哥跟我做/爱的时候有多克制。
  生物老师在台上讲基因重组,我手撑着脑袋,上眼皮和下眼皮止不住地亲密接触。
  屁股硌得难受,我趁胡遥下课上厕所的时候一把扯过她的坐垫自己坐上。
  胡遥回来的时候我正准备埋头睡觉装死来逃避她的兴师问罪,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露出个眼睛去看,她正盯着面前虚无的一点,脸色有些苍白。
  我又活了过来,装腔作势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靠在椅背上:“成鞠又咋了?”
  她丢了魂似的摇头:“她旷课了。”
  此后整整一天胡遥都以一节课间出去一次的频率往隔壁班凑。
  同样坐不住的人还有成辕。
  晚自习上课之前他终于把胡遥叫了出去,一开口就凶神恶煞:“成鞠呢?”
  胡遥心里有多急,表面就有多沉得住气:“你自己妹妹不见了,跑来问我?我跟她什么关系?”
  “少装佯!”眼看着成辕要上去抓胡遥的衣领,我作势伸手去拦,成鞠和靳阳有说有笑从楼梯口走上来,一拐弯就看得到我们这几个人混作一团。
  胡遥白天的坐立不安终于在这一刻以同等程度的焦急表现了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你在干嘛。”
  成辕三步并两步跟着,正准备开口又闭了嘴,像只是为了生吞一口空气———其实是台词被胡遥抢了。
  成鞠抱臂歪头,笑得一脸无赖相:“如你所见,我男朋友送我上课。”
  女人果真是记仇的。
  谁都知道她身边这个男朋友是谁,上学期挑衅成辕打架斗殴结果把人打进医院最后被学校开除的流氓混混,靳阳。
  古往今来的混混总是有很多办法在没有校园卡的情况下溜进学校来的。
  胡遥脸彻底阴了下去:“别胡闹。”
  成辕在身后刚刚提了口气张嘴准备说话,又因为台词被抢而闭上了。
  靳阳瘪了瘪嘴,正卯足了气准备发表点什么,嚣张气焰被胡遥偏头一句话扫射得架势全无:“不想被我爸逮到第二次的话现在就滚。”———当年靳阳是被老胡手把手护送进的局子。
  靳阳转头看向成鞠。
  成鞠沉着脸看着胡遥,没有要为她这个男朋友抚平委屈的意思。
  胡遥挑眉看着靳阳。
  后者自讨没趣,低低骂了句脏话,甩手走了。
  这场夕阳闹剧在伴随着晚自习上课铃的成小容脚步声里无疾而终。
  成鞠是被她哥拽着走的。
  拽着上晚自习去教室,拽着下晚自习回家,手臂在她哥手里挣不掉,眼睛在胡遥身上挪不开。
  我看着宛若处子被胡遥保留了整整三节晚自习贞洁的理综试卷,主动提出了今晚送她回家的要求。
  征得同意后我拉着她奔上六楼给我哥打了个晚回家的招呼,我哥靠门笑着拿手刮了一下我鼻子顺便点头答应了。
  回家路上我俩都很有默契的缄口不言,可我又实在见不得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看着要到黄果树了,我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问她:“昨天你那么晚回家没挨骂吧?”
  她很给面子的没有不回答我,摇头道:“我家没人。”
  “你爸呢?”
  “值夜班。”
  “那你妈呢?”
  她眼睛闪烁了一下,抿嘴说道:“跟人跑了。”
  又补充了一句:“在我很小的时候。”
  我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又揭了一个伤疤。
  然而下一秒我为了掩饰尴尬开了一个这辈子回想起来都想让自己当场刀雨淋头的玩笑:“跟我这样的野男人?”
  说完巴不得能顺着夏夜凉风把那些刚刚脱口的字吸回腹中,转头在胡遥看不见的黑暗里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龇牙咧嘴想咬舌自尽。
  恋爱中的人果然智商为零。我简直想一榔头敲死我自己,顺便把刚才的那些蠢话一起砸碎。
  胡遥抬头瞟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让她开心了一下,她没怪我,反而扬起嘴角笑了,摇头道:“野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将自己脸上的震惊在它风化之前收起来,又听见胡遥说:“这大概也是我之前一直否认自己喜欢成鞠的原因。骨子里是在躲避某些老天冥冥之中想不断提醒我的过往。”
  “就像因为我流着那个女人的血,所以才有着和她一样的性向似的。可同性恋与基因无关,又不能遗传。我不愿意承认我也是同性恋,好像承认了,我就背叛了我爸一样。”她怂了怂肩,“其实恨她的人只有我。我爸看得开极了,每次谈到我妈他都一点不埋怨。他说我妈是在跟他结婚以后才发现自己真正的性向的,一个人只要不犯法,在任何时候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他和我妈是和平分手,我却总觉得是她抛弃了我,跟人跑了。”
  “你爸是个温柔的人。”
  尽管能把靳阳那样五大三粗的人打得满地找牙。
  她点头:“仁慈本身就是一种温柔。我爸老早就跟我说过,不能用性别去决定自己是否要爱一个人,而是应该凭爱去接纳性别被这个世俗强加的不公。他其实不会怪我,是我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
  我努嘴表示赞同:“所以这是你从来都不惊讶于我和我哥之间感情的原因。可我跟他已经远不止同性恋那么简单了,我和他这是———”
  “爱情有权利发生在任何关系之间。”她驻足打断我,阻止我说出那两个字,转头直直看着我的眼睛,笑得释然,“你看,这个世界上,每个家庭都有那么一些不足为道的不堪。如果只是因为爱,那算得了什么呢。以不伤害别人为前提的爱,值得任何原谅。”
  月光皎洁,映在她眸子里,清明透彻。
  作为交换,我告诉了她关于我家的不堪,关于去年夏天我哥给我的那个吻。
  我总是孜孜不倦地跟我哥作对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哥在小时候有段时间也因为我莫名其妙的敌意而反击过很久。只是后来某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好了起来,我并没有兴趣去探究原因,也从不愿意接受他给予我的善意。
  在我第一次把他特意给我留的蛋糕当着他的面倒进厕所的时候,他把我堵厕所门口问过我,为什么总是对他的一切都有那么深的抗拒。
  我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反问他:“如果本身属于你的一大把糖果被无缘无故的剥夺给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怀里抱着本该属于你的一份,假装怜悯施舍给了你其中一颗,你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了吗?”
  我哥站在厕所门口愣了很久。
  后来他开始把所有的东西都连同着自己的那一份留给我。
  可我依旧拒其于千里之外。
  我哥以为糖果就是糖果,可我说的糖果是那份本该属于我的、来自我妈的爱。
  怎么是他想给就给得了的呢。
  至少那时候我以为那份爱本该属于我。
  我哥给我的东西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中就搭进了自己的感情。
  他也学会了在我日复一日的恶语相向里克己慎行,收敛锋芒,在家里样样都要和我平起平坐。
  可狮子始终是狮子,不会因为藏起獠牙就失去捕猎的能力。
  禾川的中考是全市统考,三年前的夏天,我哥以文化考试570的成绩和隔壁私立学校高成一中的姜安并列全市第一,成绩刚刚公布的那一个小时,就收到了三所学校教务处的招生电话,条件一个比一个丰厚,最终我哥还是选择了我所读的初高中在同一个校区的市一中,我并不关心我哥选择了哪里,只记得名次出来那一刻我在我妈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骄傲情绪,我哥也成了她在小区里抬头挺胸逢人就炫耀的资本。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也取得和我哥一样的成绩就能让我妈对我转变态度引以为傲,往后的三百多天我付出了人生十七年以来最大的努力,甚至不惜在许多个晚上拉下脸皮去找我哥问题,硬生生把落了两年的功课精卫填海一般的补了起来。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我兴冲冲地跑去告诉我妈我考到了全市前一百,禾川的高中可以随便我选的成绩,虽然没有我哥那么辉煌,但怎么也是一件长面子的事。
  我以为最令我失望的局面不过是我妈毫无反应甩给我一句“知道了”,没想到我妈听完我的汇报,难得地将眼神从麻将桌上移开,转过身正眼看着我,在客厅里当着一堆客人的面,咬牙切齿,带着一丝刻意的嘲讽———我甚至觉得她有些气极反笑,反问我:“你都能考前一百?”
  那一瞬间我明白我花费一年的努力做了一件错事,我不应该变得优秀,我得让我妈看到我血液里的劣根性才是和她正确的相处之道,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而事实证明我那一瞬间的恍然大悟是对的。
  往后我在学校干得混蛋事越多,越丢脸,我妈私下反而对我态度越平和,仿佛我要竭尽全力去给她证明我从生下来就是个没救的坏胚子,才能讨得她的欢心。
  我忍着鼻头的酸楚感把成绩单揉成一团捏在手里,走进房间,看到我哥拿着我一个月以前当着他的面作为生日愿望许下的那个滑板———我当时就抱了要他给我买的心思。
  我哥双手把它捧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让我产生一种他由衷替我高兴,为我骄傲的错觉:“小野好棒,恭喜你。”
  我当着他的面把滑板从三楼窗口扔了出去。
  手里的成绩单被我撕个粉碎,飘飘洒洒落到地上,我看到一地的白纸残片,每一片都带着我哥的黯然神伤。
  十六岁的齐晗,带着满腔讨好般的温柔,近乎卑微地奉给我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就这么被我肆无忌惮地给予难堪。
  “我有多恶劣,我哥就有多无辜。”我对着胡遥满含歉意地笑,仿佛我哥隔着几千米就能接收一样,“你看我多可笑。从不敢去恨任何一个不爱我的人,因为恨到他们身上他们不会痛。”
  “所以我就去恨唯一一个爱我的齐晗。”
  “这样就有人和我一起痛。”我眨了眨眼睛,鼻子有些酸,是在替过去那些年的齐晗委屈。
  “那个吻呢?”胡遥垂着眼睛聆听着,又提醒我,“你那么可恶,你哥怎么敢吻你?”
  我皱起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把那个潮湿粘腻又清凉可口的吻娓娓道来。
  那是去年夏天,我哥即将升读高三,我爸和我妈在那个暑假整天为了要不要让我搬进出租屋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我爸这个人,懦弱无能,是个酒鬼加赌徒,要是哪个家庭由这样一个男人支撑,那必将是走向分裂的。横看竖看他都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全身上下唯一好看的就是那副皮囊,说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是抬举他,那副姣好壳子的内里只有晃晃荡荡的廉价酒精和四色扑克。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是赋予我和我哥生命的存在,于我而言,是我所能摄取到的唯一来自长辈的关爱的来源。
  每一个无能的男人都会成就一个强势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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