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我们都叫他刘公公,他经常会送些宫女来此地,我只知道他是宫里的人,做什么,全名叫什么,小的一概不知呀!!”,老鸨老实了许多,一问便把所知的都说了说来。
房疏看她不像再有隐瞒,却剁掉了她的两手,疼还没有传递到大脑,就吓得惊厥过去了,房疏面朝那群抱头的龟公问:“你们谁打了她的?站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里所有人!”
其中两个被其它人推了出来,那两人吓得连忙跪到在地,“绕了我吧!都妈妈让我们打的!!”
占玉好整以暇,说:“恐怕不止打了这么简单,还做了其它更恶心的事吧!”
两人一听,都以头抢地,“没.......没有!不敢......”
占玉问其它人,“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其它的事情?”
其它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房疏一剑刺入其中一人肩侧,“说啊。”,声音平静,又暗流涌动。
“他们轮污了幽莲!”,那人惨叫着。
“幽莲?真是难听的名字。”,房疏抽回了剑。去角落里拾起一把马刀,“可不能玷污了我的剑。”
房疏持刀一挥割掉了其中一人的命根子,另一个人也难逃暴力阉割,房疏一脚将其中一根踹飞至门外,外面哄闹起来。
有龟公已经吓出了尿来。
“复炎,你快走吧,这姑娘病得很严重,再不就医怕是保不住命了。从后院走,不知道你这三脚猫功夫跑得掉不?”
“好。我打架不行,跑路还是不在话下的。”,房疏抱起简蕙莲转身从后院走了。
对占玉,房疏保重两个字都节省了,外面围的家伙们才应该多保重。
等房疏走后,占玉对大堂内妓子说:“你们也从后院走,那里有个洞,所通之处僻静,不会有人在那里堵着,现在你们就是自由身了。”
她们将信将疑踟蹰不定。
“快走!别磨蹭。”
大堂内便鱼贯而出,有一打手想混水摸鱼,被占玉一箸射穿脑袋,钉在木梁上,吓住一旁姑娘。
“当我真瞎?!”
占玉就坐在大堂里着等着东莽和官兵而来。
房疏连夜去宝鸿林府上,让他府上的郎中查看简蕙莲病情,“伤口引入寒气,至肺腑入百骸,气虚神弱,虽留了七魄但失了三魂,□□出血,撕裂严重,能不能好过来,看这姑娘造化了。”
宝鸿林宽慰道:“房大人,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什么忙的。”
房疏半目揉着眉心,杵立在床旁,“都是因为我......”,倏然睁眼,“有事何不冲着我来!”
“等简姑娘醒了,再好生问问什么情况。”,宝鸿林对郎中说,“需要什么汤药尽管开,只要能让姑娘好一些!”
“少爷!我知道了!”,郎中便撤下去抓药了。
屋内生了兽炉炭火,驱了一些深秋寒意。
“鸿林,你先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会好受些......”,房疏坐在床旁看着简蕙莲。
宝鸿林叹了口气,“那我先去忙了,房大人别太内疚了。”
翌日,锦苑坊惨案传便了京城,占玉于千人之中直取东莽项上人头,死伤达数百人,多是九莲教激进派人士,而后他又一把火烧了锦鸳坊,大火烧到第二天中午,火势才有熄灭之势。
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百官皆皆是又怕又愤怒,纷纷上书神宗,而神宗却没有回应,百官们便将压力转移到了首辅赵志皋这里,赵志皋只能安抚他们,说是神宗已经给了他东厂和锦衣卫的使用权,抓住那魔头也只是迟早的问题,百官们这才悻悻偃旗。
这天下午,简蕙莲迷糊嘟哝着:“我的点心......别踩!”
“蕙莲!蕙莲!!”,房疏听她声音,连忙呼喊她。
她才眼开眼,看见房疏担忧的脸,费力一笑,“原来是个噩梦。”
“是噩梦!你睡得可真久!”,房疏半哭半笑,把她扶起,端来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把这个喝了!”
她别头埋在他肩上,“不......我不喜欢吃药。”
“你还是喝了吧,喝了可以吃点心。”,房疏耐着性子哄着。
简蕙莲抬首看他侧脸,不相信他的话,问:“真的?”
“真的。”,房疏慢慢喂她,然后给她擦拭嘴角,动作轻柔。
一滴热泪滴在房疏手背上,有些烫。
“是复炎把噩梦里的野兽打跑得吗?”,简蕙莲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的,把它们五马分尸喂狗了,结果......狗也嫌弃那肉太臭了,不吃。”
简蕙莲轻笑两声,“狗狗很可爱的,你怎么能糟蹋狗呢。 ”
“原来你喜欢狗,等你好了,我送你一只吧。”
“复炎不觉得台令也像一只狗?不过是认主的大狼狗。”,叹了口气,她又摇头,“算了,我怕养不好,跟着我无依无靠的,狗也不想当流浪狗的。”
房疏手有些迟疑,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无依无靠,你是我家人。”
“复炎,你真好!真的,怪不得台令他......”,简蕙莲双手捂住脸,“你这么好的人,我本来就无德无能,现在更是......”,泪从指缝出。
房疏紧抱着她,轻抚她背,头支在她头顶上,“胡说......你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干净得像雪莲一样,我恨不能早认识你!若是早认识你了,我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只怕你不愿意哩!”
简蕙莲在他胸口噗嗤一笑,“娶我之前能不能先写首情书?小时候别的姑娘都有情书看,就我没有,与我定亲的哥哥是个文盲,他只给画过一朵花,却写不出一字。”
“你若要我画画,是为难我!情书虽然没有写过,但应该也不太难。”
屋里正好有文房四宝,房疏移至书桌旁,研起了墨,背对着简蕙莲说:“等我写好了给你看。”
简蕙莲坐在床头,看着那清然笔直的背影,视线越发模糊--世上有人记得自己,感觉真好。
乍见不厌,久处生欢,前越五世轮回,郎摇船妾采莲,郎看妾比花娇藕白,妾看郎年少信船流,无端隔水抛莲子,难用一面湖水来洗两面羞。
“蕙莲!我这写好......”,房疏转身楞住,简蕙莲闭眼歪头安静坐在床头,脸上泪痕未干,像是孩子哭累了睡着了。
房疏内心害怕,不怕上前探她鼻息,手上还没有递出的情书在房疏手里被紧捏出了皱折。
郎中来看了,对一旁失神的房疏说:“姑娘方才应该是回光返照,阎王借了她一刻钟弥留人间,说了想说的话。大人不必太......太伤感于怀了。”
这是他亲手埋葬的第二个人,在他身旁的女子都不得善终。
他将简蕙莲埋于一湖旁,那湖里正好有荷叶翩翩,来年定是满湖水芝,也有几许情人采莲子,也有夫妇相约看荷消暑,愿佳人转世也来采青弄花,寻个心仪的驾船人。
我是个守信的人,再世就不约了,因为余后生生世世就被预定了。
“大人,你这墓碑要刻何字?”
“房疏之妻简蕙莲。”
我是个守信的人,但八抬大轿是实现不了,若不嫌弃,就送个名份吧,我不会再娶,你无缘再嫁,正好的。
“这首你没有来得及看的信,我烧给你了。”,房疏拿过火折,点燃那封情书。
你看书,我补衣,像是夫妻一样,我絮叨,你静默,像是家人一样,夜寒,我叮嘱加衣,你分心应诺,像是母子一样。可是啊,你衣橱里大半都是台令的衣服,每天的折痕都不一样,床下那两双大号靴子每天都有擦拭的痕迹,一个人睡的床,一直摆着两个枕头。等台令归来,我就把他休了送给你吧,可我现在不能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房疏在坟头捧了最后一捧土,便转身离开了。
“内阁唐太保也被杀人了!”
“人头被悬在了西京菜市!和那个东莽的一起挂着呢。”
又过了一日,京城茶馆食铺里人们都在窃窃而语,多得是人有出恶气之意,黑白勾结本就不是好走的路。
在占玉的追杀之下,九莲教激进人士都忙忙如丧家之狗,急急似漏网之鱼,四下逃窜,或死或散,而占玉遣散了九莲教其余人士,九莲教在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尔良想脱手却不得,他现在掌管着九莲教留下的许多商铺产业,正名为木弥良,成了浙南富商,名镇一方的商贾都唤一声木老板。
霍台令回来了,房疏一开大门便看见大堂里有光,进门只见霍台令坐在椅上仰头,似乎睡着了。
没想到时隔几月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房疏鹤步走近,霍台令看起来乏得极了,房疏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两下,依然有没有反应,看这架势是连夜兼程而归,闻着他身上味大,转身准备给他烧水,手腕被大掌抓住。
响起霍台令慵懒低沉的声音,“你去哪里?”
“去给你烧点热水,你身上味儿大。”
“你怎么不看我?”,霍台令一拉,将房疏圈在怀里,“怎么瘦了这么多?!背脊骨都扎手了!是不是相思使人瘦?怎么眼睛都肿了?你哭了?!”
房疏已经不觉得太难过,可眼前人的出现,他关切的语气,将怅苦思绪放大了许多倍,他一时忍不住就埋首在霍台令肩上哭了起来,问:“你怎么提前了几天到?”
“还不是太想你了......我一个人日行千里,提前了两天,不过没有人知道我到京城了,我一回来就到你这里来的。”,霍台令轻扶他的背,问:“你怎么哭了?冷静禁欲的房大人怎么哭成了个鼻涕虫?就这么不想见我?”
“简蕙莲.......死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用......”
霍台令蹙眉,“怎么回事?”
“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你交待.......”,房疏从来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哽咽得差点喘不上气,抽抽嗒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到蕙莲死时哽得厉害,说不出一个字。
“我......今天都没有哭的......现在,现在怎么停不下来了!”,房疏懊恼得不停地垂打自己的头。
“别打了,再打就傻了!”,霍台令拉住他的手,“你不会想娶她吧?!”
“你是人吗?现在还说这种话!”,房疏挣扎着要起身。
“这也不怪我!你对谁都这好,我心里也有疙瘩!”,霍台令逼问:“你真的喜欢她?”
房疏老实说:“若是早碰到她,我就喜欢她了,还有你什么事!”
霍台令心里气极,怒气越烧越旺,接下来又被房疏一句话浇灭了,“偏偏就先碰上你了,心里又只容得下一个人,有得选吗?”
“这件事儿......不会就么算了的。”,霍台令拳头紧握,“郑贵妃也要让她血债血偿!”
“你可别冲动!”,房疏回以一个轻柔的拥抱,“不能乱来!”
“我又不是傻子,你说占玉已经来京了?闻玄青呢?”
房疏才想起来,“没有听说......不会被......!”
两人心里也都是咯噔一下,霍台令也顾不得与房疏卿卿我我,互诉情长。起身准备往北镇抚司而去,房疏也跟上。
霍台令转身说:“你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了,快回去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你也好几天没有怎么休息了。”,房疏勾着他手指,“你放心我一个人?”
“那我不去了,有事也是那小子该的,死了我去也帮不上忙,去要是看见他还活着,我心里也气不过,算了。”
“去吧!”,房疏拉着他往外门走,“别嘴硬了,我们早去早回。”
两人共骑一马向北镇抚司驶去。
才到北镇抚司,霍台令翻身下马,问门口侍卫:“曾大人在吗?”
那门卫点点头,“大人才回来的。”
霍台令提腿就要进去,被他们用□□拦住,“曾大人吩咐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不发一语,霍台令长抢一抓,那两门卫就翻滚在地。“来人啊!有人擅闯!”
卫广听得动静,带着众人持刀而出,才见是霍台令与房疏,房疏张开双臂拦在霍台令前面,说:“有话好说,别动手!”
“复炎,怎么霍大人也在,你们来此有何事?”
房疏看了一眼身后的霍台令,转头问卫广,“玄青呢?他还好吗?”
卫广一听,整个人焉头耷脑,而另外两人心都提到了噪子眼,“怎么?玄青他......”
卫广眼包着眼花,“师兄被占玉打成了重伤,才被送回府上,正在休养呢,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霍台令拉着房疏的手,“我们回去休息吧,就知道那小子的狗命旺着的,占玉都没能把他打死。”
没见到房疏之前,想着见面后要怎样与他行几次鱼水之欢,赴几次巫山云雨,不料两人盥洗上榻后,房疏搂着自已,头沾枕就睡了。
罢了罢了,不在朝朝暮暮。
第67章
“何大人,大皇子殿下撤回告纸了吗?怎么还不放人?!”,房疏一急,语气就重了些。
何芗也无奈,“沈大人才是控告,大皇子殿下只是证人,他说的没用啊,不敢放呀。”
两人在大理寺门口就理论起来了,恰时来了一驾马车,下来的正是沈管家,他一手提着青灰色衣摆,一手拿着纸制信件,说:“真是正好!两位大人都在,我家老爷太忙了,让我送来这信。”
房疏几步上前夺过信,是盖了沈一贯的印,正是让放了祁量一事,表示是个误会,并表达了虚假的歉意。
83/91 首页 上一页 81 82 83 84 85 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