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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星(近代现代)——安德林

时间:2020-05-31 18:35:17  作者:安德林
  “我没想多管闲事。”费遐周托着下巴看着对岸,“你不用搭理我,继续发你的呆吧。”
  顾念哼了一声:“莫名其妙。”
  他的不爽不言自明,费遐周却笑了,戏谑地问:“顾念,你是不是在嫉妒我?”
  “什么?”顾念指着自己,“我?嫉妒你?”
  “是啊。”
  “切,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他冷哼
  费遐周掰着手指数:“挺多的啊。比如说,我抢了你的年级第一,跟你哥住在一起,你哥不记得你的口味但记得我的,还有……”
  “差、差不多得了!”顾念打断他,“臭显摆什么啊?别以为我不会生气揍你?”
  他满不在乎地说:“那你猜猜看,我俩打起来,聂瑜会帮你还是帮我?”
  “我是他表弟诶,他肯定是帮……”顾念满怀信心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泄了气。
  你别说,他还真不一定会帮我……
  本就不舒畅的心情再一次郁结在了心头,顾念的心情变化得比晴雨表还快,耷拉了一张小脸,藏在镜片后的眼角垂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样。无可撼动的位置被人取代,无条件依赖的表哥也成了别人的支撑。
  他想起聂安责骂他时说的话,这个世界只会记住第一名而不会记得第二名。
  可顾念不想做会被人遗忘的第二名。
  
 
  ☆、初雪镇苹果
 
  “你这样讲话,真的很让人讨厌。”
  好学生的字典里,最具杀伤力的话语也不过如此。顾念缓缓抬起头,眼神却变了很多。
  “你可以拿年级第一来跟我炫耀,没关系,的确是你更胜一筹。但是不要拿我哥来说事。他对你好、关心你,是因为他心肠好。但这不应该是被你拿来比较的资本,你不要把他的好心说成可以利用的东西。”
  嫉妒费遐周吗?老实说,是有点。但是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坏事,哥哥有自己的选择,不应该一味地对谁付出。
  顾念唯一担心的是,哥哥的好心,能不能得到应有的回应?
  费遐周看着不远处的聂瑜,呢喃般轻声说着:“你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你们有血缘关系,不管聂瑜未来的生命里还会有谁,他也永远会是你的哥哥。但是我不一样。”
  顾念转头看向他。
  “如果连你也会嫉妒我的话,那……”他忽然笑了,像只坏事得逞的小狐狸,“那还真是太好了。”
  “……我可能真的会揍你。”顾念握紧了拳头。
  河面水波荡漾,费遐周看着波动的涟漪,神色却忽然黯淡了下来。
  他问:“你知道聂瑜书架上最多的书什么吗?是武侠小说。他侠义情怀太重了,喜欢打抱不平,看见被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都要费心思帮上一把。他对你好是发自血缘的,而对我……有时候我在想,他可能是觉得我这个人还挺倒霉的,挺需要被人照顾的吧。”
  “你是这么想的?”顾念皱紧眉头,“所以你故意针对我,就为了证明一下你在他心里的分量?”
  费遐周诚实点头。
  顾念长叹一口气,撇过头移开视线。
  “你这人对自己还真没点数。本来这话我不想说的,但是你太蠢了。”
  费遐周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我哥上一次打架是什么时候吗?”顾念自问自答,“是三年前,他高一的时候。他说的对,他金庸古惑仔看多了,喜欢多管闲事。高一花了一学期将学校周边的所有混混摆平了,靠的就是他一双拳头。”
  这是费遐周身在建陵时所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有一天,他追一个小混混追到了菜市场,给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可偏偏巧了,那天我外公、就是他爷爷,正好在菜场买菜,正好看见他揍人,当然血压上去,差点进医院。”
  顾念回忆道。
  “我外公过去是教师,有点老派,他觉得是自己没把孙子教好,一气之下回了乡下老家,再也不肯进城。我哥求了他很久才求得原谅,之后就下了决心,不再靠拳头解决问题。聂瑜这人,说到做到,整整三年,他虽然也常常吓唬人,动真格的事儿却从没做过。可偏偏……”
  顾念抬眼,对上费遐周的目光。
  “他为了你揍人的时候,什么原则什么理智全忘了。在建陵的那次你也看见了,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狠、那么愤怒,像发了狂一样。再后来,说是去清理什么情敌,我不知道真的假的,但也都是因为你吧?”
  费遐周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当然记得聂瑜暴走时的模样,而他一直真的聂瑜是打架打惯了的,一时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未必不能理解。
  “别的不说,我哥是什么性格的人我比谁都了解。当时在建陵时我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一直没敢往那处想,可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这样。”
  “真是……什么样?”费遐周的问话里竟带着几分期待。
  顾念却不往下说了,他故意将脸撇到另一侧,冷哼:“切,我才不会说呢。有什么想听的话,你找聂瑜亲口说去。”
  身后的噪声再创纪录,费遐周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总之——”
  他听见顾念的最后一句话。
  “我确实嫉妒你。但这什么也证明不了,你需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
  费遐周什么也没说,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去吐槽聂瑜的魔音。
  顾念仍坐在河边,手里的狗尾巴草折成了圆圈。
  傻子。
  两个都是傻子。
  “你枚恩打赌说你看不出来,我就说不一定,你对聂瑜的事情还是挺敏锐的。”
  沈淼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顾念唬了一大跳,狗尾巴草掉在了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紧张地问。
  “嗯……”她想了想,“你说到你外公的时候吧。”
  “……所以你全听见了?”顾念呆了几秒,又觉察出不对劲儿,“不对,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你们早就知道了?”
  沈淼耸肩,“聂瑜恨不得把费遐周捧在手心里养着,我们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顾念垂下头,嘟囔:“原来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想什么呢?”沈淼敲了敲他的脑壳,“你不会以为你哥是故意瞒着你吧?”
  “不是吗?”
  “要我说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顾念呆呆地抬起头。
  沈淼不以为意地说:“聂瑜这个人呢,关照的人多了去了,有时候分不清什么是同情心,什么是关心。做别的事情挺聪明,一到自己身上,就什么也看不明白了。”
  “可是,”顾念犹疑,“两个男生,真的可以……吗?虽然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我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啊。”
  “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两个男生也好,两个女生也罢,可以不可以,都是别人的评价。可谁都不是为了这些眼光而活着的。”
  沈淼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噗通”一声落入河水,荡开阵阵涟漪。
  “看到他们这样好,我很高兴。好像是在告诉我,即使是我们,也拥有度过正常人生的权利。”
  天色渐晚,闹够了的众人席地而坐,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
  大伙儿都有些累了,聂瑜平躺在草坪上,冬日残阳暖暖地照在眼皮上。费遐周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也不聊天,沉默着享受风拂过耳畔的闲适。
  多难得多嚣张,年轻模样,友人在旁。
  沈淼包里的啤酒藏了老半天,现在才拿出来和大家分享。费遐周悄悄地伸出手想拿一听,聂瑜却劈手夺过了易拉罐。
  “未成年人喝什么酒?”他将啤酒塞进自己怀里。
  “你怎么跟我爸似的?”费遐周瞪他。
  聂瑜厚着脸皮应声:“诶,儿子,爸爸在这儿呢。”
  费遐周双手抱臂,给他升辈分:“爷爷?”
  “诶,孙子。”他照应不误。
  “祖宗?”
  “诶,重孙子。”
  “哥哥?”
  “……咳!”聂瑜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耳尖爬上了红色,他不停眨眼,问,“你……你喊我什么?”
  “哥哥。”费遐周又唤了一声,声音柔柔糯糯,“哥哥,给我尝一口行不行?”
  铁血汉子最招架不住撒娇,
  聂瑜慌忙将啤酒罐扔给他,跟抱了个烫手山芋一样。
  “赶紧、赶紧拿走。”
  费遐周目的达成,笑眯眯地拉开易拉罐。
  枚恩看呆了,“这也可以?”
  沈淼边摇头边叹气:“我要是喊声哥哥,聂瑜铁定一拳把我打飞。”
  顾念也无声叹气。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吧。
  嘴上说尝一口,怎么可能真的只有一口?
  趁着天还没黑,聂瑜和枚恩一同将借来的炉子还给原主人,等他们再回来时,河边的小朋友早已被灌倒。
  费遐周趴在顾念的肩头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脸颊一片绯红。
  “怎么回事?”聂瑜三步并两步奔了过去,“不是让你们看着他的吗?”
  沈淼摊手,“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不就是喝多了点吗,你着什么急?”
  聂瑜瞪她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沈淼故作淡定,身体却禁不住哆嗦起来。
  “小周?小周醒一醒,该回家了。”
  聂瑜扶着费遐周站了起来,小孩揉了揉眼睛,神色迷蒙地看着四周。
  顾念看了沈淼一眼,找了个借口开溜:“哥,那什么,我再玩一会儿,等会儿再回去。”
  “好,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聂瑜点了点头,没心思深究。
  冬日的天黑得越来越早,不过片刻功夫太阳已经落了山,晚风裹着凉意吹来,费遐周捂着衣服打了个冷颤。
  他也算不上醉,只是意识有些迷糊,脸上着火了般烧得滚烫,红扑扑的。聂瑜身上暖,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对方的胳膊,全身的重量都倚了过去。
  聂瑜揽住费遐周的肩膀,转身对枚恩说了声:“走了。”
  枚恩点点头,冲他挥挥手。
  二人朝着远处渐行渐远,余晖下的影子紧挨着彼此。天边的暮色烧成了暗红的光,落入眼眸化为波动的倒影。
  “后天上学就是你的死期。”枚恩对沈淼说,“哦不,你压根就熬不过明天的晚自习。”
  “……我不怕!”沈淼坚强地说,“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喝醉的费遐周可乖巧了。
  他牵着聂瑜的手腕,聂瑜往前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聂瑜停下来不走了,他也停下来喘气。
  聂瑜故意往前快跑,费遐周也傻傻地跟上去,前方人突然刹车,他猝不及防撞上对方的胸膛,痛得捂住鼻子直喊疼。
  “傻不傻啊你。”聂瑜肆无忌惮地揉乱他的头发,难得费遐周不反抗也不翻白眼,不撸白不撸,“沈淼灌你多少你就喝多少?傻小孩。”
  小孩摇摇头,倔强地说:“我不傻。我月考年级第一,我聪明。”
  聂瑜被他逗乐了,捏住他软乎乎的脸蛋,逗他:“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告诉哥,哥给你买糖吃。”
  费遐周被捏得很舒服,歪着脑袋,眼睛半眯。他像是又睡过去了一样,老半天不做声,压根没回应对方的陷阱问题。
  他俩站在桥上,桥下水波荡漾,倒映着月亮的模糊的影子,路灯昏黄,像团聚的萤火的光。
  “聂瑜。”费遐周唤了他一声。
  “嗯。”他应答。
  “聂瑜。”
  “嗯。”
  “聂瑜。”
  “……嗯?”聂瑜忍不住问,“怎么了?”
  费遐周仍是唤他:“聂瑜。”
  反反复复,像一个神秘的符咒。
  鼻尖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凉,费遐周抬起头,无数碎屑隐在黑幕之中,路过灯光,翩跹的白色随风打转。他朝着天空伸出手,飘散的白花落手即化,留下一滴被掌心焐暖的无根水。
  “聂瑜。”
  费遐周注视着他,说:“下雪了。”
  “是啊。”聂瑜点点头,“今年的第一场雪。”
  襄津不常下雪,通常整个冬天只有一两场湿润的小雪,落在地上了无影踪。而正是这样,下雪这件事在襄津才显得这样难得、这样珍贵。
  “如果我喜欢跟你告白的话,是不是以后每次下雪你都会想起我?”费遐周看着他,这样问道。
  “……什么?”他感受到一片雪花落在眉间,凉凉的,刺激敏感神经。
  雪花染白费遐周的头发,他抚开眼前被风吹散的发丝,注视着聂瑜的眼睛,郑重地,与他四目相对。
  “聂瑜,听清楚了,我只打算说一遍。”
  费遐周说。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告白了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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