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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近代现代)——谢朝夕

时间:2020-06-24 08:45:02  作者:谢朝夕
  这下,祝深什么颜色都看不清了。
  他凉凉地笑了一声,没想到,走了那么久,他依然还是没有办法走出自己的阴影。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
  一声,两声,闯破了这室内的宁静。
 
 
第7章 
  手机上闪烁着的备注是李经夏。
  这是祝深的发小。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惊叫:“你回国怎么不告我一声啊?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
  祝深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那边又扯着嗓门“喂”了两声,问他:“怎么不说话啊?”
  好半天,祝深才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他揉了揉额角,看上去十分疲惫,却打起精神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说到这,李经夏将手头的报纸一振,笑嘻嘻道:“你只怕是不知道今天报纸写了什么。”
  “什么报纸?”
  “一会儿发你微信上啊。”李经夏一边笑还一边揶揄他:“真是想不到啊,我们祝少走哪儿都是焦点,你这一回来,滟城的风都要变了。”
  “少贫。找我什么事?”
  “我这不是想找你叙叙旧么。你说你,之前在L国天高皇帝远见不着也就算了,都回到滟城了怎么还不找我们玩儿?正好你回来了,萝莉也回来了,咱们也该聚一聚了。”说着,李经夏还贱兮兮地笑了起来:“难不成是钟先生管得严,不让你出来?”
  “他管不着我。”祝深说:“你们在哪儿呢?”
  “老地方。”
  “一会儿来。”
  他们的老地方是一个叫做出尘的高级会所,名字取得空灵绝尘,可本质还是富家子弟们聚在一起抽烟喝酒做各种俗气的事情,烟火气足得不能再足。
  祝深发小有好几个,全是如意山上一起长大的人,只不过现在有一个已经断了联系了。萝莉是发小里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儿,娇小可爱,大名叫郦萝,大家都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疼。祝深高中毕业以后就不在国内了,听说那之后郦萝也出了国,之后便很少和他们联系了。
  祝深打小时便是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情分很深,眼下回来了再不聚聚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打了个车直奔出尘,坐在车上的空当,祝深扫了眼微信。
  上面那条新闻是刚刚李经夏转发给他的。
  祝深一看标题,不由得有些头疼——
  《钟衡拍天价钻表为搏祝深一笑:祝生钟意吗?》
  他早就该知道滟城媒体的特性,最喜把芝麻吹成西瓜。依报道所言,钟衡实在是一个外冷内热的总裁,对爱人温柔宠溺,就连那张没甚表情的冰块脸都是一颗真心下的深藏不露。
  祝深看得鸡皮疙瘩都显露出来了。
  新闻里登了几张两人的照片,一张是祝深歪头对钟衡说话,看上去就像是在撒娇一样。祝深记得,当时好像是钟衡暗暗捏了他一把,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一张则是钟衡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撑在了祝深的头顶,揽住了他的手臂,护着他往前跑。钟衡身披大雪,却紧紧揽住祝深。
  底下的评论别提有多酸了。
  有酸祝深的,酸他得了钟总的喜爱,也想要有人为自己一掷千金。
  也有酸钟衡的,都捞着了滟城的第一美人,为深深花点钱怎么了?
  说来这第一美人的名头说来也是好笑。滟报年年评选一个美人造势,大多是女人,可有一年,不知怎的居然选到了祝深头上。
  当年祝深不过十五岁,五官尚未完全长开,可一双剪水的眸,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何况他刚斩获了Octavia Von Gallery美术展“金牌奖”,可谓是天之骄子,赞誉回国。
  只不过祝家不喜祝深顶上这种虚名,发动权势,把当日发行的所有能买到的报纸都买了回去,却仍免不了几张漏网之鱼。大家好奇心一犯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一段时间,大家都以搞到八月八日发行的滟报为荣。
  这在无形之中却把祝深的名头越叫越响了。此后近十年,再评的美人谁都记不住,大家独独只记住一个祝深。
  再一瞥底下的评论,还祝福的偏多。祝深手指一划,就退出了界面,只觉两人也算是合作默契,能给自家长辈们一个交代了。
  路上有些堵,每次不得不停下时,司机总免不了咒骂一两声,说滟城真是越来越堵了云云。祝深倒是很新奇地打量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暗暗分辨这与七年前有何分别。
  他不过只是阔别这城市七年,却觉得好像一切都已经更迭了模样。
  许久过后,出租车终于停在了出尘的门外,祝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门童们面面相觑。在这里待久了,豪车见了不少,倒是很少见搭出租车的来。可祝深实在长得太好,很难让人忽略,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了。
  “祝少好。”站得笔直的门童齐声道。
  祝深一怔,继而朝一笑:“你们好啊。”
  厅中皮质沙发上坐着的李经夏早已等候多时,见祝深走进来,迫不及待上去接他,用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嘴上抱怨:“你可来得太晚了吧。”
  祝深耸肩:“住太远了。”
  李经夏惯来见微知著,不过三四个字便能猜着前因后果,一听祝深这么说,顿时眉一挑,八卦心思起来了:“都传钟衡在垂望山花巨资置了一处房产金屋藏娇,真是给你住的?”
  祝深给了他一肘:“你怎么还是这么八卦?什么时候打算把滟报买下来?”
  这人从高中时代起就是校报的主笔,还新设了一个专栏叫做“风云看今朝”,是用来给学生匿名投稿的。里面的主角都是本校风云人物,也算是学生时代的八卦专栏了,深受学生好评。校领导多次裁撤该专栏,都因学生反抗太过激烈才不得不就此作罢。
  李经夏领他走厅穿廊,打趣说道:“行啊,等我买下滟报来了,年年捧你当美人。”
  祝深瞪他一眼,再没搭话。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知道什么针该往你哪处扎。
  但其实祝深在国内呆的时间不算太长,他八岁以后就随油画大师Moeen Cakmak 在L国学画了,直至十五岁才回国。后来他在国内只读完了高中,就又出国办画展去了,几乎就再没回过国。
  两人一边聊着近况,一边走,还没等走到包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推开门,只见郦萝站在茶几上醉醺醺地唱歌,身后围着的两个发小,谁也降不住她。
  阿鲁一见祝深和李经夏来了,像是见着了救星,指着郦萝道:“萝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吨吨吨往嘴里灌酒,然后把自己喝成这副狗样了。”
  “什么叫做‘狗样’,不会说话别说。”一边的池见踢了阿鲁一脚。
  祝深走了过去,郦萝像是认出了他似的,忽然哭了起来,十分伤心地问:“你为什么才来呀?”
  “堵车。”祝深笑着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跟前:“你怎么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了?”
  郦萝蹲了下来,继续大哭着问他:“你为什么才来呀?”
  祝深眼睛往身后的几人面前一扫,眼带问询,可他们都面面相觑。
  池见把郦萝从茶几上抱了下来,耐心哄:“不哭,祝深这不是来了么?”
  阿鲁瞠目结舌:“就为祝深迟到她喝成这样?”
  池见皱眉:“你不懂别乱说。”
  “我不懂你就不能跟我说么?”
  李经夏人精,倒是看出来了点什么,佯装责怪道:“祝深真是不够意思,一言不合出了国,又一言不合结了婚,今儿还一言不合迟了到,看你不喝点酒表示表示是说不过去了。”
  祝深点头,大方地自罚了三杯,大家才笑笑闹闹地放过了他。
  郦萝这回倒是不哭也不闹了,乖乖地坐在了祝深的边上,抱着抱枕开始睡觉。
  可这酒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入口不觉得烈,可后劲大得很,不一会儿,祝深的思绪就开始混沌了起来。
  发小许久都没有聚了,一下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后来的话题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祝深结婚上。
  阿鲁还是难以置信道:“你居然会和钟家的那个私生子结婚?”
  祝深微微觉得有些刺耳,抬眼望去,李经夏轻轻捅了阿鲁一下,阿鲁自知失言,低下了头,可表情却像是在替祝深不值。
  他们这些豪门正牌的公子哥儿们向来是看不起私生子的,大约是触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又联想到祝深从前还被他的私生子弟弟姜遗阴过一把,心中更加不悦了。
  李经夏往阿鲁嘴里塞了片水果,试图堵住他的嘴,哪知阿鲁嚼了两口咽下去,仍为祝深不平:“那小子看起来阴阴的,谁知道藏了什么坏水,之前他还和薄梁打过一架,薄梁肋骨都被他打断了!”
  祝深一怔,刚要再问,却听阿鲁十分惋惜道:“薄梁居然真和姜遗结婚了,要是没有姜遗,和你结婚的人就该是——”
  “阿鲁。”祝深没带表情地叫他的名字,像是一阵冷风,兜头把他给吹得清醒了些。
  听到这里,连醉醺醺的郦萝都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看着祝深。
  阿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从来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又鲁莽随性,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可今天,他实在是说错话了,提了不该提的名字,撼了祝深心头上的刺。阿鲁想要补救,努了努嘴,绞着手指,却更怕错上加错。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了,祝深久久不语,池见扣紧了郦萝的肩,李经夏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一拍桌:“难得咱们聚在一起了,都别聊别人了。来来,咱们几个干一个。”
  于是大家举起了酒杯,各怀心思地喝了起来。
  数祝深喝得最多,一杯接着一杯,各种酒混在了一起,酒精渐渐地麻痹了他的意识,他很快就喝得大醉了。
  喝醉的祝深,面色微微酡红,头发稍稍凌乱,眼睛眨得极其缓慢,没有聚焦到实处,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有一种无可言说的颓废的美感。
  祝深刚要再开一瓶酒,就被李经夏摁住了:“行了,别喝了,你这新婚买醉,回家可怎么说啊?”
  祝深微微皱眉,十分费解:“回家?”
  “你不是住钟衡那吗?怎么把家都忘了?”
  祝深眉头皱得更深:“钟衡?”
  “……”
  祝深揉起了脑袋,“谁是钟衡?”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打开,冷风灌入,沙发上的几个人不禁打起了冷战。
  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侍者,刚要发火,却见有人身量挺直地站在了门口,眼神比这春寒料峭的冷风还要凉上三分。
  钟衡来了。
 
 
第8章 
  祝深眯着眼睛朝门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他是真醉了,眼神迷离,偏头与李经夏耳语道:“这个人好面熟啊。”
  李经夏就差翻白眼了,扶稳了他:“能不熟吗?”
  门口的钟衡仍是西装革履,穿着考究,冷着一张脸正朝着祝深走了过来。
  周遭的气息瞬间凝固住了,只见钟衡站定在了沙发前,低声叫他:“小拾。”
  祝深歪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经夏站起来与他打了个招呼,钟衡只略一点头,算作招呼。
  他冷眼扫过沙发上的每一个人,最后把视线停在了阿鲁面前。阿鲁与他一向不对付,绷着青筋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李经夏给拦住了。李经夏笑说:“你不来,我们还打算送他回去呢。”
  “不必了。”钟衡捞起祝深随意丢在一旁皱成一团的大衣,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接他回家。”
  祝深这回倒是听明白了,知道这人是来接他的,抱着沙发扶手不肯松:“我不回去!不回去!”
  钟衡耐着性子蹲在了他面前,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哄他:“回去吧。”
  祝深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勾着笑对他说:“你和我一朋友长得很像。”
  祝深的笑容放肆,有那么一瞬间,钟衡的身体紧绷,手指微颤,却只轻描淡写地问他:“是么?”
  “你想知道是哪里像吗?”凑近了,祝深醉眼朦胧,玻璃珠子似的眼眸无端正勾着人。
  钟衡不想知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朝祝深靠近,像是受到蛊惑,他不得不亲手将潘多拉的盒子给打开。
  只见祝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钟衡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祝深反握住了手,然后指尖慢慢爬上了他的臂,他的肩,他的喉结。
  钟衡躲不开。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要躲。
  祝深冰凉的手指掠过了他薄薄的两片唇瓣上:“嘴巴像。”
  指端又沿着唇峰一路往上,顿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鼻子像。”
  钟衡不闪不避,任由他的手指胡为往上,于是那正作着祟的冰凉的指尖就从鼻梁一路爬上了眉弓,带着二月雪融的凉意,激得他呼吸一滞。
  只听砰砰的心跳声。
  钟衡的五官很立体,因而眉弓突出,眼眶略深,若是凝眉不语,则未免显得太深情了些。可他板着脸,一动不动,却又让人觉得他在酝酿着无名的一场火,不敢轻易靠近。
  但祝深却偏偏要招他——他的小指轻轻扫过钟衡根根分明的眼睫,有些痒,钟衡稍一眨眼,醉鬼就跌进了他的怀中。
  他连忙伸手接住了祝深,后者却只顾傻笑。
  “眼睛……也像。”
  醉鬼这样说。
  钟衡攥住了他的手,为他套好了衣服,把他带出了门。
  出门的那一刻,好像听见包厢内有谁终是受不了了似的崩溃地大哭,声音尖锐,可被门一掩,声音却彻底被隔绝,什么都再听不真切了。
  祝深被钟衡扶在臂弯里,在长廊幽暗的灯光下,似是撩拨一般点着火,仰头看着问:“你叫什么呀?”
  “钟衡。”钟衡一动未动地将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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