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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0-07-19 10:23:06  作者:谷草转氨酸
  令人满意的明确回答,明堂冲棠仰眯眼弯弯嘴角,转身从偏门出去了。
  天就快黑了,明堂顺着小巷子认认真真数了三十步,朝右一拐。
  这倒是别有洞天,右边又是一条小巷道,尽头处一户人家,木门掩着,门神风吹日晒褪尽了颜色,反倒是上面压着的大红喜字,像是新贴上去的。
  明堂理理头发,咳嗽几声把自己搞成不男不女的哑嗓,一边懊悔把馒头全喂鱼搞得自己装道姑多了层难度,一边走上前扣响了门。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明堂回来了。
  棠仰刚从屋顶上跳下来,一整包的莲子糖吃得他嗓子发齁,正欲晃悠去厨房找点水喝,就瞥见明堂从偏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
  “明堂!”棠仰叫住他。
  低着头的明堂吓了一跳,猛一抬头,露出从下巴延伸至脖子的三道红痕来。
  棠仰噗嗤一声乐了,“你怎么搞的啊?”
  “别提了,”明堂很是忧虑地摸了摸下巴,“我到你给我指的那户人家门前,应门的是个男的,看我楚楚可怜,跟我多搭话了几句,没想到他家那新媳妇一眼看过来说我勾搭她男人,上来就挠,幸亏我躲得快,我可还得靠脸吃饭啊……”
  “忘提醒你了,他家那女人是出了名的悍妇。”棠仰幸灾乐祸,走近了看明堂光洁皮肤上的三道血痕,“你得拿水好好冲冲,要是落疤,你可就破相了。”
  明堂大惊失色,“什么?我感觉没挠到脸上啊!”
  “走,去厨房舀点水洗洗。”棠仰背着手,边往前走边说,“打听出来什么了吗?”
  快步跟上去,明堂摇头,“我看他家是真有喜。”
  “桥头甜瓜子,告诉你来龙去脉。”
  “先欠着,等我有钱了还你。”明堂道。
  “也行,”棠仰不多计较,讲了起来。
  “那俩人并不是新婚夫妇,得有两三年了吧,男人种田,地在城外头,女人在家纳鞋底。你走得早,再晚点,就能看见他俩人一块儿出来,他们晚上不住那里。”
  明堂眼虽盯着棠仰的侧脸,脑袋转得也够快,“房子不干净,是吗?”
  “恩,”棠仰并没有注意到明堂的眼光,而是点头,“男的上面没老人,原本自己搭了棚就住在地边上,好不容易讨着了媳妇,买了小宅子,刚搬进去就闹上了。大抵一直不安宁,他是叫人坑了,毕竟宪城这么大,想坑他这么一个苦哈哈的庄稼汉还不容易?”
  明堂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接道:“事发以后,夫妻俩碍于面子白日仍留在自己的屋头,晚上躲回娘家是吗?”
  “没错,”棠仰啧了声,“他们没钱置办新房子,但给你三四两银子帮忙收拾干净的钱还是有的。”
  说话间,厨房门口就到了,方宅到底算是荒宅,到处黑咕隆咚,杂草丛生,明堂有些看不清楚,棠仰推开门,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回身见明堂还站在外面,问道:“进来啊?”
  明堂大方承认道:“看不清门槛在哪儿。”
  棠仰只好又退出去,拉着明堂把他带进来,驾轻就熟舀了些水在碗里递给明堂。
  明堂接过小碗,一语双关,“你知道的挺清楚。”
  “那是,我在宪城待了快一千年了。”棠仰得意起来,由衷建议说:“今天晚上你可以先去探探情况,能拿下来明日白天去找他们夫妻俩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事,问道:“哎,你为什么好端端的非要装成个女的?”
  明堂端着水一动不动,“生活所迫,我一路过来,老有人问我到底是男是女,问得烦了;而且装成道姑,找凶宅住更容易点,一般人不忍心拒绝个貌美如花的道姑,叫她只能去住城外的废庙吧。”
  “你一路过来的盘缠就是靠给人看凶宅?”棠仰略不屑地又啧啧几声。
  “白住还有工钱拿,稳赚不赔的买卖啊!”理直气壮地反驳起来,明堂摇头连连,“搞不清楚方家主人怎么想的,就是不愿意雇我。”
  此时眼已差不多适应了黑暗,但明堂心里打着主意,把盛了水的碗推给棠仰,小声说:“看不清。”
  棠仰盯着他看,看见他一双凤目透过暗里清清楚楚与自己对视着,满含笑意,就明白这个人又在睁眼说瞎话。不过,他有点好奇明堂皮肤的触感,于是半推半就拿过了碗。
  他没话找话说:“你从哪儿来的?”
  棠仰用指头尖儿沾了点水,轻轻点到血痕上。脖颈柔软而温热,明堂微微昂着头,没在看他。
  棠仰突然有点懊恼,他怎么能随便把这种能被一招毙命的地方轻易交到生人手里呢,自己可是个真正的妖怪啊。
  “道观下山,不算从哪儿来的。”明堂回答,垂下眼看他,“你呢?”
  “道观里长大的?”棠仰不答,而是反问道。
  “没爹没娘,生下来被扔在道观门口,师父捡到我那天是明堂,就给我起了个名叫明堂。”
  沾了水的凉指尖非但不冷,反而在炎炎夏日里更燥了起来。明堂追问道:“你呢,棠仰?”
  “宪城百事通,方圆几十里最年长的老妖。”棠仰心不在焉地回答。
  明堂的手又不安分起来,趁时候摸上了棠仰的脸,“在同一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不腻吗?”
  棠仰没躲,反笑道:“外面就很有趣吗?”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停下朝颈间点水的手,棠仰挑衅般望着明堂,说:“你终归是会离开宪城的,但我不会。”
  “我不会离开宪城的。”
  明堂不着痕迹地拨开棠仰端在身前的碗,手游向棠仰下巴微微抬起来。
  “世事难料啊。”
  缓缓贴上,明堂一寸一寸的侧头向棠仰靠近,他的凤眼危险地眯着,棠仰没有拒绝他的僭越,任由他凑过来,明亮的眼里再度混开意乱的光晕。
  然而,就在两人之间只留二指间距时,明堂看见棠仰的眼一瞬睁开,一扫刚才如水般的眸光,他的下颌仍被端着,却垂眸看明堂的嘴唇,然后慢慢地瞥目望向他的双眼。
  那种戏谑和隐带着的得意很明显,但明堂仍然注意都了这之后藏着的一点不容深窥的凉意。
  “我是不会离开宪城的。”他说。
  明堂微眯起眼睛,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不如去给你没趣儿的生活找点事做,跟我去那家人的宅子看看如何?”
  把那碗水放回灶台上,棠仰转身走到门口,“去呗。”
  他无声长舒了口气,有些庆幸明堂没有让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继续下去。
  而明堂呢,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
  虽然喜欢长得俏丽的人,但还是头一回这么想占人家的便宜,月上树梢,他心里一片敞亮。
  明堂跟了上去,不忘低声念叨。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啊。”
 
 
第3章 第一桩往事
  方宅修在城郊,周围没几户人家,从前有方宅作为中心带来些亮光,现在棠仰在这儿,入夜从不点灯,整个城郊黑漆漆一片,月光再亮,爱莫能助。
  他们这一路走过去,除了脚步声,就剩下不知从哪儿传出的蛐蛐叫,明堂发现棠仰没有呼吸声,或者说他呼吸的声音很轻且缓慢,在一路到底光秃秃的小巷道里还挺瘆人的。
  明堂与他并肩走着,搭话道:“这宅子的位置选得不好,巷子直挺挺通到大门。”
  棠仰没理他,眼看到木门跟前了,上面贴着的大红喜字可能沾过金粉,折射出一些闪光来。
  明堂又说:“你猜他家锁门了吗?”
  棠仰似乎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门,“你看我平时锁方宅的门吗?”
  光滑的木门未上漆,并没有如明堂所想象的发出吱呀一响,它无声无息地开了,露出里面一方天地来。
  小院里并没有铺地砖,还是黄土地,院角死树,伸出长牙舞爪的枝杈。往屋里瞧,门窗紧闭,窗纸缺了一角,露出一个黑洞。
  明堂转了一圈,冲倚在门上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棠仰说:“这凶宅不够格,连口井都没有。”
  的确,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荒废了的老宅,要说有什么能把人吓一跳的,大抵就是不知在哪条缝隙里钻着的蛐蛐儿,突然乱叫。
  棠仰打了个哈欠,“你不觉得这儿挺破的?”
  “是挺破的啊。”明堂走到屋门口,试着拉了一下门,意外的,门从里面挂了锁,大抵是因为屋里有那对夫妇的值钱物件。
  明堂反应过来,“白天他们还待在这儿吃饭纳鞋底,天蒙黑了才走。”
  夫妻二人只是夜里不住在这儿,这院子看着却像荒了十几年了,未免也有些——太破了吧。
  棠仰笑着走进来,对明堂道:“也指不定是人家懒得捯饬呢。”
  他站在院子中间,仍然抱着胳膊,显得轻松随意,明堂这才想到棠仰才是方圆几十里妖魔鬼怪的头儿,他愈发觉得有趣,于是当着棠仰的面又拽了一下屋门。
  “他们夫妻二人晚上回娘家住,那你说说——”
  “这门是谁从里面锁上的?”
  宅子小得可怜,一间正屋连同右边一间单耳房,夫妻俩似是真毫不懂行,从里到外,风水差极了。
  明堂松开拉门的手,退到棠仰身边悠悠说道:“我再赌一包瓜子,屋里没有后门。”
  “不赌。”棠仰利落地拒绝了他,“本来就没后门。”
  两个人在院落里静默了会儿,明堂开口道:“估计是咱俩气场太强了,回去吧。”
  棠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想也不想扭头就走,明堂被他传染也觉得有些困意,他快步赶上棠仰,不忘顺手带上木门。
  在两扇门渐渐紧闭的那一刻,一声女子的轻叹无端在院内响了起来,像门扇叶生锈后发出的哀嚎,溶进化不开的暗里。
  “唉……”
  当然,明堂并没有听到,他满脑子都是棠仰打哈欠的样子,像他常逗的那只花斑野猫。
  下大雨了,李氏坐在窗边纳着鞋底,外面突然阴了起来,几声雷鸣后,滴滴答答落起大雨来。
  她男人今天要到城东去买些东西,早早便走了,李氏把针扎在缝到一半的鞋底上,雨越下越大,潲进她的针线篮子来,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把叉杆收起,关上了窗子。
  离天黑还有几刻,鞋底也没有纳完,更何况雨声如雷,连成了水幕,一时半会儿打着伞也走不开。
  不打紧吧……李氏自言自语了几句,拿起鞋底和篮子从耳房出来进了正堂。
  他们晚上回娘家,整个家里只有正堂桌上这一盏油灯,从没点过,灯油都被老鼠偷舔干净了,李氏找了半天也没摸出火折子,只能从灶台上拿了打火石回来,顺手关上了屋门。
  屋里这下昏暗起来,李氏心有点慌,她擦着打火石凑到油灯跟前,手抖了几次才点亮了油灯,布满老茧的手感受到火苗的灼热后,她安心了几分,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小盏油灯只照亮了桌前那点地方,李氏的影子晃了一下,在地上被放大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影子,疑神疑鬼地回了个头看看身后,这才重新将针拔出来,就着灯火缝起线来。
  在点豆一样的雷雨声中,她发现自己的耳朵灵敏起来,雨打在窗纸上像要刺破一般的啪啪,身下椅子木头与木条咬合处发出的嘎吱,桌脚高低不平、被她压了一下后一小声砰,还有棉线穿过厚厚的鞋底,那让人牙酸的拉扯声。
  李氏的心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抬头环顾一圈四周,除了地上她黑色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这是最后一个了。她定了定心神,抬手去揉被灯烤得酸疼的眼,合上眼皮的那一刻,她看见一道黑色的东西从她余光处蹿了过去。
  李氏哎呀一声,手顿在了那里,不敢再睁眼。
  她背后其实是墙,此时却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李氏强定着自己不回头去看,她听见屋里开始窸窸窣窣,像雨小了,像人在交谈。
  但,这声音是在屋里,屋外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好像此时,是好些人挤在李氏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避雨。
  李氏张了张嘴,她的手不知不觉发凉发僵,她甚至不敢转头,只用眼仁儿瞥了眼耳房。
  那儿其实也黑漆漆的,但窗纸透出灰白的亮光来,显示出外面并没有天黑。
  “唉——”
  一声幽幽的长叹在李氏的耳边炸开。
  她终于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低头冲进了耳房,本能地踩上床榻挨紧窗子,与此同时,屋门被扣响了一声。
  咚,咚。
  随着缓慢而刻意的叩门,屋外的雨声骤停。李氏听见,积雨顺着瓦片滴下来,落在青石板上的啪嗒声,她稍喘了口气,至少雨停了。
  现在,她可以夺门而逃了。
  但,方才清晰地叩门声令她心有余悸,她听着积水打在石板上的声音慢慢消失了,心略微平静了起来,她想推开窗子看看外面到底怎么样,又怕窗户大开遭遇不测。李氏抚着胸口犹豫了片刻,缓缓趴下身子,把眼睛靠近了最下面,窗纸破了的那一块儿小洞。
  她看见外面一片白色,有些粉末感,像一堵墙,李氏怔了一下,想起来她家院子是土地,没有什么青石板。
  她脑子里还在回忆着这件事时,那面墙缓缓动了,向下移动,视线内露出了一颗充血的红色眼睛,还有一颗竖瞳。
  李氏失声尖叫,她从窗台上弹开,透过窗纸,她看见一个黑影同她一样从屋外趴在那个小洞上,朝内窥探。
  明堂从桥头买完了瓜子,溜达回方宅。他边走边皱起眉琢磨这除了甜没别味儿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路过糖板栗的摊子,又顺手买了一包。
  也不知道木簪子能当几个钱。
  照例是从偏门进去,毕竟明堂借住在此是没经过方家主人的允许,总让人看见进进出出的不合适。他在后院里找了一圈没能找到棠仰,抬头瞧瞧,屋顶也没有。昨晚下了一夜暴雨,瓦片还是湿的,方宅的草木无人打理,都肆无忌惮地疯长起来,有股好闻的青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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