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人大叫,“光我知道的,我们年级就有五个人上过他!一群精虫上脑的傻逼!”
我咬着木棍,笑得浑身颤抖。
“那你和哥哥做爱,不是精虫上脑吗?”
“那不一样!我又不是...哥,你是我男朋友啊,对不对?”
“小驰,哥喜欢你。”
地上的水快干了,门内有人沉默,有人逼问,我撕起脚底,一步一个脚印往房间走。
......
指针转到3点,蝉鸣一声盖过一声,阳光绞杀油浸的树叶。
叔叔家小池塘养着好几尾鲤鱼,最漂亮那条尾巴是血红色的。
后背一痛,我跪倒在池塘台阶。
“婊子!你敢听见什么东西,我把你杀了!”
我从地上匍匐而起,郑驰一脚踩着肚子把我按回去。
“你敢说出去,我会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你信不信?”
世界上的蠢人见多了,没有脑子的比比皆是,郑驰就是其中之一。
我捂着肚子,皱眉朝他笑,一言不发。
他气急败坏开始揍我,我仰头,肿胀的眼眺望上方,哥哥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吃冰棍,草莓味的。
郑子闫挥舞冰棍跟我招手,皮肤被阳光腌渍,边缘模糊在天光里。
“听见什么啊,郑驰。”我蜷缩起来,不让他再打,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我硬了。
我看着郑子闫,朝他的方向起立,他含着冰棍,俯视我,我的欲望都在他口腔里融化。
“没听见最好,不然老子打死你!”
说完郑驰爬起,目光一转,指着我身后尖叫,“你干什么!这是我爸的锦鲤!”
小鱼在岸上太久,求生欲让它在池塘边疯狂跳动,声嘶力竭地呐喊,溃烂的血红尾巴上下拍打。
拍打越来越快,胳膊粗的小鱼溅了郑驰一身腥水。
我摩挲小鱼张翕不停的腮,和它浑浊的眼睛对视,“我在救他啊。”
“疯子!”郑驰惊恐得目眦欲裂,一步步往后退,“神经病!我要叫我爸把你赶出去!”
郑驰转身狂奔,我摸着快要胜利的小鱼和哥哥对望,朝他挥手,他吃完冰棍,拉上窗帘。
得烂鳍病的锦鲤,尾巴就是血红色,下身全烂了,多疼。
活着是为了要死,早走到终点的才是赢家。
我听不懂郑驰的话,我在救它,怎么会是疯子。
第8章 我学她的一切
高一刚进学校我就瞧不起韩峰,没有为什么,瞧不起就是瞧不起。动物之间有种通感,人类进化后通感消失了,但有的细微末节藏在基因里。韩峰感觉出我瞧不起他,虽然我们从没说过话。
韩峰留过级,是这个年级恶学生的头,开学第一个月,他把我按在厕所里打,踩着我的头,叫我为斜眼看他道歉,我如果反抗,后果就会和王刚一样。那时候厕所里没人,我说我给你操,能不能不说对不起。
每个人的自尊有不同寄托,操我是享受,要我说对不起是侮辱。
他愣了一会儿说我有毛病,我趁他发呆扒了他裤子,一口含进嘴里。
阴茎硬得飞快,被我吃得口水淋淋,腥膻骚味在舌苔四溢。韩峰不过一个对着av碟打飞机的雏,哪受过这种刺激,我含着囊袋吮吸,他没五分钟就泻了。
他按着我的头射精,龟头戳得我翻白眼,喉咙火辣辣的。
后来厕所来了人,我在隔间又给他口了一次。
第二天他把我堵在树林里操,说我还长了逼,是不是个怪物?我说是,宗教里畸形都是怪物。
他抓着我头发,把我按进草丛,野草带刺,刮得我乳头又痛又痒,眼角被头皮扯得上扬,我呻吟着说,我不是上帝创造的人,因为我比女人多了阴茎,比男人多了阴道,我是怪物,怪物活该下贱。
我说你看过歌剧魅影吗?看过科学怪人吗?看过巴黎圣母院吗?他们都被称为怪物。他们是文学作品里的所谓怪物,而我也是怪物,比他们低贱得多得多的低等怪物。
韩峰嫌我烦,捏着我舌头扯出来,我像拔舌地狱的小鬼,生受铁钉穿凿之痛。
树林背后一大群上体育课的学生,他们中有个被玩烂了的婊子,他们知道他成绩好,知道他长得好看,不知道他下课后会和男人做爱。
我塌下腰,让韩峰进得更深,草尖搔着鼻腔,满口草腥味,韩峰说我的屁眼这么松,是不是被很多男人草过?
我说你是第66个操过我的男人,是个吉利数字。
韩峰没觉得这数字吉利,他听完干得更凶,血和精液混在一块儿,虫子被压碎了,泥土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性交后站起来,草地被我们压出两个膝盖和三只手,第四只韩峰用来抓我头发。
成千上万的草被我们杀死了。
我说你看这像不像犯罪现场用粉笔画出的人印?
韩峰反问我,难道做爱还会死人?
我说做爱难道不会死人吗?有人说死后就是一直在重复死去瞬间的所见所闻,高潮时候死,那死了以后就是在天堂,高潮天堂。
韩峰被我逗笑了,说我除了被操还有点意思。
后来韩峰再操我,我就要收钱了,我说第一次是免费体验,第二次是进店消费。
越便宜的婊子越下贱,我只跟他要了100块钱。
有时候他带跟班来,我说不要把我有阴道的事情说出去,他还算仗义,只脱掉我后面一半裤子,关上窗帘,把我按在他家地板上干。
一开始他们只站着看,有的还嫌男人恶心,说屁股脏。
鬣狗怎么会嫌屁股脏,它们口是心非,一个个校服裤子撑得巨大,前赴后继扑上来捕食,从肛门把猎物五脏六腑全掏出来,分食殆尽。
他们像在上厕所,一个一个进坑,只微微拉下裤腰,射完抖尿一样甩甩阴茎,把尚未发育完全的脑子收回裤子,绿的红的零钱簌簌落满我的背。
有时候他们操得狠了,我会失禁,尿得韩峰家的地板一地水。他们围成一圈,看我蜷缩在尿水里抽搐。
有时候鬣狗们吃饱喝足回巢,野狼还意犹未尽。它把我抱到沙发上玩弄,时不时按一下我肚子,看我把整条裤子尿成湿布。
他们说我是校妓。
到今天,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韩峰的跟班在造谣,因为说出来那群高中生不会信,他们当这是校园霸凌的谈资,却不知道谁给我50块,我就会跟他去厕所。
今天是在叔叔家住的第七天,叔叔从背对着我睡觉到自觉轻拍着我入眠,不过几个晚上的时间。
早上心情好,我哼着歌走进教室,张丽拿着我抽屉里藏得很深的红色塑料袋,恶狠狠瞪过来。
星期四是惯例查抽屉的日子,昨天叔叔下班早,说来接我回家。不接郑子闫,更不接郑驰,接我回家,我太高兴,高兴得把这事忘了。
张丽是生活委员,一向都是她干这个。
“关淼淼。”她说,“你抽屉里怎么有这个?学校里不允许带刀的。”
学校当然不让带刀,从有人捅死同学后就禁刀了。捅死人那天我们值日到很晚,楼道里黑乎乎的。我从二楼走下去,有人问今天没下雨,楼梯上怎么会有积水。
她拿着刀,一把折叠刀。
白色陶瓷刀身让它看起来柔软又无害。但我试过,陶瓷刀比普通水果刀快几倍,还不生锈,一刀下去,皮肉全开。
有次我削完东西,冲洗后握着刀柄甩水,折叠部分被甩松,刀刃一下砸在我中指上,流了很多血。
我抱着椅背坐下,笑嘻嘻回她,“妈妈叫我买的刀,我放到抽屉里忘带回家啦,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丽说不行,要收走上交,交给班主任保管。
我拉着她的手,说求求你了。
张丽脸一下烧得不成样,很像受惊的白色兔子,对什么都不设防。我求了很久,一直快上课都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软,女孩子的手都这么软吗?
后来她终于答应了,把袋子还给我时有些欲言又止。
王刚帮韩峰带的早餐少了一个蛋,眼镜被韩峰打得歪在脸上,坐下来时浑身汗味十足,我稍微离得远了点。
韩峰蹲在我桌子旁,拄着下巴跟我说话,音量不大。
他说,关淼淼,想你屁股了。
我亲一口他,全教室人都在起哄。以前他们都猜我是个死基佬娘娘腔,这下我不仅做实了,还告诉大家韩峰也是个死基佬娘娘腔。
我小声说我不卖了,他揪着我头发把我脖子弯成60度,一直把我拉到门外走廊尽头,气得浑身发抖。
“小婊子,别他妈在教室里发骚!”他说,“今天放学洗好屁股等我。”
我说我答应了人,以后都不卖了,生意不做了。
他问为什么?
这是死角,没人过来,我嘻嘻笑,扣着他的腰,和他接了一个绵长激烈的吻。
舔掉他下巴口水,我摸着他的刺头说,韩峰,我答应了别人,以后不卖了。
他把手钻进校裤,揉着我的屁股,问是谁这么大面子?
“警察呀。”
“呸,操你妈的。”韩峰啐我一口,粗粝的手指钻进我向来松软滚烫的甬道里搅了几下,“滚吧!”
他进过警局,以为我是卖淫被抓,没再多说,抽出手走了。
进教室时已经上课了,我被班主任那个骚婊子罚站了两节课,整整80分钟。我猜不仅是因为我迟到,还因为有人告诉她我和韩峰都是死基佬娘娘腔。
至于为什么不罚韩峰只罚我,我肯定她是因为嫉妒,嫉妒我比她年轻,作为一个怪物都比她有魅力。
我在脑子里幻想了无数她突然发疯,扒光自己衣服,站在讲台上自慰给学生看,一边说她不配当老师。
我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又被罚了两节课。
早上的课是站完的,我去食堂吃了两个鸡腿补补,一觉睡到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
醒来时物理老师正讲电子在磁场中的运动规律,我把那道题撕下来,用磁场中那些小叉连了一个兔子,折好丢进张丽铅笔盒里。
张丽又生气了,她把兔子撕得稀巴烂,全撒我头上。
女孩子真是莫名其妙的,幸好我不是。
我趴着想了一节课,在张丽丢给我纸条,叫我放学去操场角落等她一下时,想明白了。
张丽喜欢我。
她叫我去操场不是为了告白,但她知道我是婊子还愿意给我丢纸条,证明她喜欢我。
我忘了说,世界上不仅有两种人,一种爱上我,一种嫉妒我,还有第三种人,他们不该喜欢我。
我如约而至,张丽扭扭捏捏说不出口。
一直等,等到太阳快落山,张丽绞着手指,问我那个红色塑料袋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她说他们都说你是......你又有这些,你是不是想当女孩子?
一件连帽大衣,一条阔腿裤,一双高跟鞋,一顶假发,一个口罩一个墨镜。
都曾是关梅的东西。
我15岁的时候,她因为吸毒骨瘦如柴,头发少得像旱地里长豆芽,天天带着假发出门。她个子不矮,甚至比大多数南方女人都高,有174左右的样子,这我来说是件好事。我从发现和她长得差不多高的那天起就很少吃饭,有时还去厕所吐出来。直到和她一样高时,果然就不再长了。
我学她的一切、学她说话、学她一颠一颠走路、学她装腔作势的腔调、学她一颦一笑、学她用左手吃饭。现在我左右手都可以写字,被罚抄课文时要我写几遍都不在话下。
我学了两年,但不代表我想当女孩子。
我嬉皮笑脸地,捏一下她香香软软的脸蛋,说我想不想当女孩子,关你什么事呀?
她恼羞成怒,转身就走,我一把拉回来,半抱着她,我说对,我想当女孩子。
张丽嚅嗫着,想挣脱我,她扬起头,眼里的水清澈见底,她说就算你想当女孩子...我也...我也没关系,你别跟他们来往了,好吗?
我亲了一口她的脸,比想象中软。
我说,张丽,你这么干净,不要喜欢我。
我戳破了她的秘密,还偷亲她,简直罪不可赦,张丽给了我一巴掌,哭得下巴都在抖,骂我坏人,叫我滚蛋!
我滚了。
鸟热得一直在低空打转,太阳落山了。
第9章 我站在天台边缘一直往前倾。
期中考还有一个星期,徐宝珍,因为我迟到又看我不顺眼。语文课我在写英语作业,所有人都在写作业,她就单单挑中我,照着我后脑勺一巴掌,把我作业本从两边劈开。
我瞪着她,我看见我用眼睛拿起桌上的钢笔捅进她大张的咽喉。
她还在辱骂,说我不务正业,投机取巧。五官凝合成一张嘴,叫得我脑子嗡嗡响。
我搡开她往外跑,张丽没拉住我,被一把带到地上。来不及管她了,再晚一秒徐宝珍的喉咙就不保了。
重点高中的学风很自由,我带着走读证,上课时间跨出大门,没一个人拦我。我在学校对面用叔叔给我的零花钱买了盒软玉溪和一个红色打火机。
我把烟藏进校服里,爬上高三教学楼天台。门锁虚掩着,我把钢丝收进口袋掀开大门,郑子闫正抱着一个人啃。
那人被郑子闫的肩膀挡住,我只看见她颤抖的校服裙摆。不是郑驰,这人还没穿女装的爱好。
没想到郑子闫还是个双性恋,真够新鲜。能同时满足哥哥两种性向的只有我了,可能他生下来就是为我服务的。
这几个星期,我和郑子闫总在家里擦肩而过,郑辉告诉我警方已经开始通缉关梅,却一直没提给我找寄养家庭。郑辉上班忙,平时他不在家的时候,郑驰就整我,往我水里吐口水,在我三明治里倒502。郑子闫总是轻描淡写说一句小驰别闹,然后看着我礼貌微笑。
今天早上郑辉前脚刚走,郑驰后脚往我头上倒橙汁,这是我在郑子闫轻轻说抱歉,递给我两张抽纸后第二次看到他。
我关上阳台门,靠在铁锈上摸出玉溪,捂着嘴点燃。烟雾朦胧,郑子闫把手伸进姑娘胸罩里抓了几把,小姑娘哼哼唧唧,跟要化了似的。
烟屁股抽到头,我放到脚下碾了碾,郑子闫也啃够了,女生用校服蒙着脸,推开我冲下天台,长发甩我一巴掌。
郑子闫看到我也不惊讶,踱步过来。
“来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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