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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鸟(近代现代)——南诏情人

时间:2020-08-26 09:22:48  作者:南诏情人
  我故意肩膀一高一低,忍着胸口越来越严重的酸胀,脚后跟几乎不落地,一颠一颠地走着,时不时甩屁股。这是关梅走路最独特的习惯。老婊子,骚得没边了。
  走到一条卖饲料和农产品的街道,这里开始有监控了,我把帽檐往下拉,加快脚步走到街尾。
  11岁时,关梅带我回到南湖州,她去跟大老板做生意,我被她丢在地下室,靠她那些小姐妹的残汤剩饭过了半年,有时候饿极了捡点纸板,卖几次屁股,换点馒头包子什么的填填肚子。
  地下室没有窗户,夏天潮湿的时候一天能打死几十只虫子,巴掌大的蜘蛛爬满墙,早上醒来到处是硬币大的包。内急得到五百米外的旱厕,蹲的时候屁股还得撅高点,不然稍有不慎就得坐到堆尖的排泄物上。
  后来关梅回来了,我从地下搬到地上。她没事就带我去一家棋牌室做客,就在我眼前这栋楼的一层。
  一楼大门紧闭,花花绿绿的窗子上涂了层油,看不真切,听声音倒是热闹非凡。
  以前做客的时候,这家老板会递300块给关梅,让我去卧室给他口交,完事关梅总会奖励我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关梅吸毒最凶的时候总带我来,棒棒糖的口味雷打不动,糖的甜味冲淡舌根苦涩,咂咂嘴还能尝到那种腥甜的喜悦。后来选食物,我总会下意识挑草莓味的。
  楼道里没有监控,我套上手套,脱下高跟提在手里,蹑手蹑脚地爬上二楼。月中旬不愧是这些人最忙的时候,漆黑的走廊里,就他们门缝里透着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没停。
  我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东西,撩起衣服用力擦掉指纹,踮起脚尖放到天窗的窗台上。又往地下撒了几根从关梅头上拔下来的头发,它们之前被我藏在书包夹层里,幸好没被抖落出来。
  窗台上除了灰就是这些人放的小玩意儿,我以前观察过,来来回回就这三样:黄色鸭子、红塔山烟盒、打火机。后来找到了规律,我发现不同的东西是不同的接头暗号。我摸到了打火机的形状,看来他们明天要接货去了。
  里面这间屋子我轻车熟路,以前我在楼下给棋牌室老板口交,关梅就在楼上厮混。等我吃完草莓棒棒糖,她会叫我上去给那些男人找乐子。乐子无非就是些粗暴的性爱和折磨,比如趴在地上给他们当脚凳和烟灰缸,撅着屁股让他们用假阳具玩弄。
  屋子里有个电视机,电视机柜子里有很多盗版光碟。我记得有一次他们放了一部电影,叫女高中生放课后的秘密。漂亮女人躺在书桌上张开腿,一群三四十岁的男人穿着高中校服,轮流和她做爱。她嘴上说不要,大腿又紧紧夹着男人的腰,然后她身上的男人突然抽搐了几下退出去,女人尖叫着,下一个男人立马接上。那时候我不到12岁。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电影必须要由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或者一个男人和一群男人来演,那个女人或者男人必须张开大腿被强奸,这样的片子才叫电影。而看电影的人要配合电影里的情节,在屏幕外跟着演员再演一遍,才叫看电影。我演了很多电影,把主角的欲拒还迎演得惟妙惟肖,入戏的速度越来越快。后来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分不清我是他还是他是我。
  那时候我生活在城中村,关梅管得严,所以很少出门,不知道有电影院这种东西。难得一个住在我家楼下的孩子和我说上几句话,玩了两天后他邀请我去看电影。我受宠若惊,犹豫片刻答应了。他带我去了电影院,海报上一群男人簇拥着一个女人。影厅里男男女女都有,人不多不少,十几个的样子。大屏幕一亮放起广告,还没有熄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脱了裤子。他大叫一声跑了,有女人上来给了我一巴掌,骂我变态。我光着屁股被工作人员赶出了电影院。那天太阳特别大,烤得我屁股发烫,上下两头都是裂开的火球。我提起裤子,转头好好看了看海报。原来海报上女人和男人都穿着衣服,电影不是电影。
  然后我就不看电影了,我会闭着眼睛神游天外,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sinx和cosx的关系,比如爸爸现在在干什么,有想我吗?他为什么找不到我?我和他就在一个城市,他能力这么强,人脉这么广,为什么找不到我?
  想着想着淌眼泪,他们会打我几巴掌,让我个小婊子别他妈装纯!
  我就想其他的。
  等我见爸爸第一面会说什么?爸爸你好?叔叔你好?你知道我是谁吗?最重要的一点,我怎么才能让爸爸喜欢我?喜欢一个不再是他儿子的儿子?
  后来我想到了。
  新鲜的东西摆不了多久就会变质。但变质只是时间上人造的相对参照,大米酿成酒,酒能保存百年,所以变质的才是永恒。我演过很多不是电影的电影,并且深深入戏。演员入戏到极致就变质了,变成不是他自己了。我已经变质了,变成不是我的我。爸爸只要和我演上一部,必定食髓知味,对我欲罢不能,到时候他喜不喜欢我将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再离开我。
  在见爸爸之前我要干什么?
  我要好好演戏,我要把我放在电视外,不是我的我放在电视里。不是我的我演电影,电视外的我看电影。
  最后我破涕为笑,电影里外真假难分。
  他们有时候也打我,吸了毒的人下手没有轻重,我经常浑身青紫去上课。到初二这些人不打我腿了,同学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瘸子。那时候我不说话,成天用下眼白看人,没被校园暴力还真得感谢这身伤。
  也得感谢这些小喽啰没钱再给别人买白粉,不然我早都被他们控制了。
  没时间仔回忆往事了,我屏住呼吸,压下心跳,弓腰慢慢挪到走廊最里的厕所间打开窗户,飞尘扬起几层,呛得我差点大咳出声。
  我捂着嘴巴往下看,目光所及漆黑一片。不过没关系,我很久之前就踩过点,背后这条巷子没有监控,水泥地是硬了些,但三楼我都爬过,这么点高度不算什么。
  我把鞋子装进大衣口袋一撑而起,抬脚蹲上窗沿,最后看一眼走廊那头的方形黑洞。
  黑洞边缘镀了一圈暗红金光,像一幅扭曲泼墨画。
  我深吸一口气,咬紧防滑手套纵身一跃。
  啪!
  单手掉在水管边缘,血管在我体内抽动,迫不及待根根爆裂,胸前火烫湿润。
  眼前突然一片极夜,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得我头晕目眩。我咬紧牙关,曲起腿绞上竖直水管,接着双手紧紧抱住。
  我后仰着胸不让血蹭上管道,原地缓了一会儿,一点点抱着水管往下搓。
  离地面还有一米不到的地方我松开手一跳,稳稳落在水泥地上,高跟鞋也从口袋滑出,砸个脆响。
  “谁?“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迅速匍匐在地。
  “操!屁大点声音你紧张什么,打麻将不专心啊老张!”
  开窗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又原地趴了几秒,站起来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
  没染上血。
  我抄起鞋子开始狂奔,凭着记忆一路穿过无数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胸口越来越疼,顾不上走路姿势了,我把帽子在下巴处扎紧,衣服拢着胸口不让血落下。幸好没脱袜子,不然脚心掌纹都要被我跑没了。
  我跑回废弃公园,在杂草中跌跌撞撞前进,冲进公厕里脱个精光。
  绷带在月光下斑驳一片,我用关梅的衣服随便擦了擦,感觉伤口没再流血以后冲干净手脚,脱了袜子和关梅的东西一股脑塞进红色塑料袋里。
  我从角落翻出书包,穿好自己衣服,拎着塑料袋光脚走出公厕。
  这公园除了杂草丛生,还有很多空旷的地方,土松草稀。
  我找了个较为隐蔽的位置,把塑料袋扔在地上,翻出陶瓷刀装回包。这玩意儿烧不化,扔了不放心,先带在身边吧。
  从书包夹层拿出玉溪,这半包烟被郑子闫掀翻后全落上灰了,但不影响口感。
  我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拢手点燃,让尼古丁平复沸腾的血液和疼痛。片刻安宁后剩下半根烟屁股,我又按亮打火机,钴蓝色火焰在血红袋子上方跳了几下,烫出一个带火圈的洞,随后便熊熊燃烧起来。
  我来的路上在商场买了一桶一升的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幸好这里草不多,我害怕的情况一直没发生。
  放心地叉开腿开始刨土,我用随手找的树枝撬开土层最硬的部分后,蹲在地上双手拼命挖凿,烟屁股叼在嘴里左右滑动,烟灰簌簌落进坑。
  挖出的土堆在两边,像女人的肥厚阴唇,中间是欲望终点。我兴致大涨,抽出烟屁股插进洞口上方当阴蒂,随手拢起点土在屁眼旁边堆了个阴茎,还没忘记它下面两颗蛋。
  紫色墨镜像冰淇淋一样融化,空气中全是臭鸡蛋和油漆混合的烧塑料味。
  火光亮过月光,我摸出手机给我的土堆照了个合影,随后把灰烬扫进坑,所有秘密都深埋地底。
 
 
第14章 他忘了我是谁,只记得他爱我。
  我填平土坑,回厕所冲干净脚上的泥,穿好鞋,再照着来时原路狂奔而去。
  胸口灼烧感愈演愈烈,我边跑边抽烟,企图用尼古丁代替吗啡。但这样还是太慢了,我渐渐疼得直不起腰,头快掉到地上去。没办法,我只好停下狂奔的双腿,勾着胸膛把烟屁股按在手臂上。
  烟丝烧穿真皮层的瞬间,我痉挛着弹直上身,趁热打铁又烫了两个洞,然后捂着手臂继续跑。
  晚上9点32分,我带着手臂上三个水泡溜进商场后门,老神在在地逛起来。
  郑子闫的烟疤在右手,我在左手,我无意中跟他烫了情侣款。
  胡思乱想反而让脑子更清醒,我拉下长袖,逛到三楼的饰品店买了个兔子形状的水晶项链。
  299,女生的东西真贵。
  9点56,我出现在快餐店门口,被等到翻白眼的张丽揍了一拳。
  “你迟到了26分钟!”
  “我错了,漂亮姐姐,饶了我。这不是给你买谢礼去了嘛。”
  “什么?”
  我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粉色小袋子,哄得张丽眉开眼笑。她问我多少钱,我说29块9。她乐滋滋戴上项链,拉着我进店里买了一堆炸鸡。
  我和刚完成铁人三项的运动员一样,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张丽小口吃着土豆泥问我,怎么这么久不来上课?
  我含含糊糊说家里有点事,“你看你一说想我了,我不就找借口溜出来约你吃饭了嘛。”
  “滚吧你关淼淼,我什么时候说想你了,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口是心非。”
  这人,以前喜欢我的时候连个瓶盖都拧不开,现在我不过逗她两句,她就张牙舞爪地伸手锤我。
  我把发抖的左手藏在桌下,嬉皮笑脸地说她是个小气鬼。
  和张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吃到十点半时她妈打电话叫她回家,我用软件给她叫了辆车,收拾好桌上的残骸一起往外走。
  脚刚踏出大门,五米之外站着七八只身姿挺拔的动物,为首的狮子威压熊熊,眼里的火光直直向我烧来。
  血液一下凉透了,双腿瑟瑟发抖,我抓住张丽胳膊不让自己跪下,仓皇躲开他的目光。
  狮子压低身子,摆出进攻前的动作蓄势待发。
  张丽一无所知,叽叽喳喳个不停,我却低着头尿意翻涌,像只断腿的羚羊,想跑也跑不了。
  他在不远处按兵不动,时不时慵懒地半掀眼皮,看看势在必得的猎物。
  等了对猎物来说度秒如年的两分钟,网约车到了,张丽坐上后座跟我说拜拜,我帮她关上车门,抱着发抖的肚皮等待獠牙落下。
  我克制着对他天生的忌惮和害怕,抬起头,看郑辉一步步朝我走来,不急不缓。
  他还穿着贴身制服,阔步间倒三角的肌肉线条一次次顶起,郑辉终于在我身前站定,抿着薄唇盯着我,对身后男人们说,“你们先走吧,家里孩子不懂事,今晚麻烦各位了,明天我请大家吃饭。”
  男人们陆续离去,紧张到痉挛的小腹扯着胸口隐隐作痛,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叔叔,我错了。”
  他不说话,剧烈起伏的胸膛像在克制着什么,我本能地想逃,腿一软差点跪下。
  叔叔一把拽住我胳膊,另一只手从身后甩出,冰凉的镣铐瞬间将我双手捆在一起。
  “叔叔?”手铐可以私人随便用吗?
  我不敢问。
  叔叔盛怒之下粗暴地掐着我后颈,推着我往前,他走得又快又急,我走大了会扯到胸口,只能踉跄着碎步被他拖着跑。
  跑了没几步他嫌我太慢,抄起腿弯直接把我扛在了肩上。叔叔推推屁股,让我肚子压在他肩膀上。
  我痛呼一声,尖叫曲起双腿。
  他脚步一顿,终于开口了,“压到伤口了?”
  “没有。”
  我该撒谎的,叔叔太吓人了,他立马收回刚刚的温柔,不顾我的鬼喊怪叫和行人的侧目,暴力压下我踢蹬的双腿,快步走向停车场。
  周围在窃窃私语,说什么警察抓小偷了,这孩子年纪小小不干好事。我瞪了那长舌妇一眼,继续装模作样地踢腿。
  他们知道个屁,我才不偷东西,郑辉会乖乖送到我手上。
  大脑不断充血,剧烈晃动下太阳穴肿胀着跳个不停,我在五光十色的夜里偷偷亲了亲郑辉的背。
  这条路好长,晃得我快死了,但如果真有一辈子那么长,那我也不介意在他怀里枯萎。
  没等到我脑充血晕过去,叔叔在车前站定,毫不留情把我插在地上。我扶着后视镜晕得左摇右晃,郑辉扯开后座门,色厉内荏地吼道,“滚进去!”
  叔叔的车底盘很高,我绑着手爬上去,刚转过来,叔叔钻进车,门一关把我直接搡到玻璃上。
  他掌着脖子,重重打了我一巴掌,“是我太惯着你了吗?!”
  头愈发晕,舌头麻麻的。我不生气,小腹升起一股雀跃的暖流。他打我,说明在乎我,紧张我,他怕我一去不返怕我销声匿迹,我在他颤抖的下唇里看到无尽的恐惧。
  借着车库微弱的光,叔叔双眼盈满快滴下来的猩红,他牙侧青筋暴起,继续吼道,“两个小时!我老脸都不要了,求那些大小伙子帮我一起找,结果你呢?嗯?一个炸鸡值得你撬了锁跑这么远来吃?还是谈恋爱比你小命都重要!”
  叔叔吃醋了,我被他掐着脖子,只能笑出嘶哑的呵呵声。嗔痴的样子让郑辉更加怒不可遏,他又甩我一巴掌,头撞到窗沿上。视线黑了几秒,我费力睁开痴茫的眼,并手上下抚摸叔叔潮湿的胸膛,企图让他息怒。他的衬衣没有斑驳色差,全被汗打湿了。
  燥闷的夏夜,车里没开空调,看着他眼里脸色潮红的倒影,我说我没有谈恋爱,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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